过了明日等大暴君消消气,再来和他说清楚,会比现在情况会好很多。 君雾沉盯着苏浅离去的背影,眸底危险的寒光凌厉如万年雪山不化的寒冰,他攥紧手中奏折,微微催动内力,纸张在他手中化为齑粉,消散空中。 他声线阴冷,扬声唤道:“姜公公。” “老奴在。” 姜公公推开殿门进来,站在不远处候着,“皇上有什么吩咐?” “传话下去,朕晚上要去贵妃宫中用膳。” 森寒的声音似能化作道道利刃,惊地让姜公公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无数念头翻涌,摸不透帝王的心思。 不明白皇上为何突然要去贵妃宫里,此举有何用意,但这些天皇上同皇后娘娘之间虽没有争吵的迹象,但好像有隔阂。 姜公公表面却不动如山,恭敬应下,“是,老奴这就派人去通知贵妃宫里,好准备着恭迎圣驾。” 皇上晚膳要去贵妃宫中吃,消息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后宫所有妃嫔们都沸腾了,按捺不住的欢呼雀跃,她们总算熬出头了! 因着皇上登基多年从未踏足后宫,后来皇上好不容易临幸,也只独宠皇后,嫔妃们眼看着自己与恩宠无缘,都渐渐失去了争宠的心思。 而今,皇上要去贵妃处用晚膳,这代表着什么,皇后一人独霸皇上的日子终于到头了,她们又有出头的机会了! 一时间后宫所有嫔妃躁动,纷纷打起了精神。 而几家欢喜几家愁。 “娘、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织云手风风火火的冲进凤仪宫,跑得急小脸都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直喘着粗气。 苏浅将手边没有动过的茶盏递给织云,让她顺顺气先,“看把你急的,先喝口水润润,有什么事不妨慢慢说。” 织云一口气将温热的茶水喝完,驱散身上寒气,双手捧着茶盏看着娘娘,踟蹰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桌案上放着一小筐子的核桃,还有快堆成小山般高的核桃壳。 苏浅想着明日给大暴君做碗核桃薏仁粥,最是养心肝败火了,她慢条斯理的剥着核桃仁,问,“出什么事了?” “娘娘,奴婢刚路过御花园,听到那些个宫人他们在说,说、皇上今晚去贵妃那用晚膳,似有留宿宠幸之意。” 苏浅闻言心脏漏了一拍,一个不注意,青葱的指甲戳进核桃坚硬的外壳,顿时指甲劈断,指尖处渗出点点血意。 “娘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织云惊呼出声,想都没有多想,要跑去找太医,苏浅缓过神,出言拦住她,“这点小伤敷点止血粉便是了,别动不动地就叫太医。” “去我妆匣下面第三个格,里头放着药粉。” 织云找到后,赶紧将药粉小心翼翼的撒在娘娘伤口处,纵然动作再轻,毕竟是十指连心,苏浅疼得身子都在发颤,忍着不叫出声。 织云拿出干净的布条,将娘娘伤口包扎好,看见娘娘为了给皇上做粥,手都受伤了,而皇上却又去贵妃那…… 想到这里,织云眼眶红了,“皇上不念旧情,他怎么能忍心冷落娘娘呢。” 她陪在娘娘身边,知道这些日来,皇上和娘娘心里有了矛盾,在这个时候,皇上又去贵妃处,娘娘心里定是难受极了。 苏浅刚才一时失神,倒是把自己给伤着了。 “民间高门大户尚且有三妻四妾,皇上是一国之君,是这大昭九五之尊的帝王,自古以来后宫佳丽三千人,皇上宠幸别人是迟早的事。” 苏浅虽是说给织云听的,也无疑是宽慰自己的话,在这世界,像原主爹娘这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都是罕见特例,她尚且在后宫里能保命便是,还能奢求什么呢。 “娘娘。”织云听了好一阵的心疼,她抓紧娘娘的手,劝道:“娘娘若难过便哭一场,或者摔些东西发发火也好,千万别这么憋着,再伤了自己身子。” 苏浅微微摇了摇头,平复着心里翻涌的酸涩情绪,绝美小脸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别担心,本宫早就做好皇上会宠幸别的妃嫔准备了。” 现在她心里堵得慌,可能、可能就是有些猝不及防吧,嗯,一定是这样的。 “没事的娘娘,以后奴婢天天陪着你,若是日子无聊,咱们就像您以前说的那样,在院子养养花种个菜什么的,奴婢给您做好多好吃的。” 织云笨拙的组织着语言,虽然说得有些颠三倒四,但充满了对娘娘的安慰,织云也想开了,这日子不能只指着皇上过,娘娘又不是离了皇上就不能活了。 听着织云情真意切的话,苏浅心头涌上暖意,“这偌大皇宫,也就你真心为本宫了。” 苏浅视线落在金丝镂空熏炉上,看着萦绕的雾气渐渐出神。 原书剧情,因为她的介入而发生了许多翻天覆地的变化,难道也包括大暴君不近女色的人设么? 她明明心里只把大暴君当作大腿抱,可为何听到他去别的女人宫里,心里会钝钝的发疼。 苏浅心乱如麻,只得将脑海里的杂念快速剔除掉,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男女主被她提前绑定,婚期在即已成事实,至于林月婉,她爱慕男主的心应该没有变,而大暴君突然去她宫里,事态又似乎超出了她不可控制的范围。 临轩宫 皇上将来自家小主宫里用晚膳,宫人们自然心里是欢喜的,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虽说小主有太后和丞相护着,在后宫里比其他小主待遇好很多。 连带着他们这群伺候小主的宫人也跟着沾光,但只要娘娘得宠了,那他们以后更是不愁了。 但瞧着小主听完小太监传话后,眼皮子都未抬,只是淡淡应了声,“知道了。” 没有丝毫波澜,甚至眉眼间还藏着一丝丝厌恶。 **作者寄语:**
第66章 她心里只有凌哥哥 ===== 小太监见此情景,悻悻的躬身退下了。 毕竟是御前的人,青禾追了出去,往小太监怀里揣了一包碎银子,“劳烦公公跑一趟。” 小太监掂了掂手里的重量,顿时眉开眼笑,“贵妃小主的福气在后头呢。” “是是,还得托公公多照应着。” 青禾将人好生送走了。 转而掀帘进了内殿,见小主还坐在贵妃榻上,兴致恹恹的翻着手中诗集册子。 她开口劝道:“小主,皇上肯愿来了,这是您的福气啊,奴婢伺候您重新梳妆打扮吧。” 林月婉语气轻忽,“我这幅样子挺好的。” 皇上来不来的,与她何干?瞧着满宫上下的人一个个高兴地跟个什么似的,在她眼前到处晃悠收拾,看得她心里更是厌烦。 “小主艳比花娇,自是极美的,但奴婢瞧着您这身装扮有些素净了,太后先前赏得那件霞红纱衣正衬娘娘肤色如雪,奴婢找出来给您换上?” 有这样的好机会,青禾恨不得将娘娘打扮得比仙子还要美艳三分,一举留住皇上今夜留宿在临轩宫,那小主以后在后宫里的日子就会更有盼头了。 林月婉心里本就压着火,可青禾却还在她耳边说个不停,她将手中的诗集一摔,语气骤然冷了下来。 “大冬日的,让本宫穿纱衣,明晃晃的勾引皇上是吧?本宫需要这般轻浮么。” “奴婢不敢。”青禾见小主罕见的动怒,立马跪在地上认错,“奴婢是为小主着想,一时心急说错了话,求小主饶恕奴婢吧。” 青禾心里也委屈,这是别宫妃嫔怎么都盼不来的恩宠,怎么到了小主这,就变得…… 虽说小主向来性子淡泊,不争不抢的,可为了太后的期望,为了能给林氏助力,也得博得皇上宠爱啊。 林月婉望着窗外的枯树,脸上愁容不减,沉默片刻后,说了句,“本宫自有打算,你先起来吧。” “是,小主。”青禾站起身来,不敢再多言。 “听说凌王与沉璧国公主的婚事定了,就待明年开春,草长莺飞的三月初八,可真是个好日子。” 林月婉目光空洞,言语间泛着伤情之意。 青禾是个心粗的,只会顺着小主的话说下去,“凌王的婚事太后一直在反对,但皇上做主的事,凌王也算满意,沉璧国公主是好个福气的。” 青禾说最后一句时,语气中带了些忌妒的酸味。 凌王和皇上一母同胞,性子却全然不同,温润尔雅,翩翩君子,是闺阁女子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他要娶王妃的事情散播开后,多少芳心一夜梦碎。 林月婉语调倏地变得尖利,“那个小贱人,她也配!” 青禾瞪大眼看着自家小主,这种话居然会从小主的嘴中说出,令她感到猝不及防。 她话锋一转,赶紧说道,“小国公主,的确配不上凌王,小主心疼太后为此烦心,但您也别再气着自给身子。” 林月婉心痛如刀绞,也只能强忍着,表面装作淡然的样子,可到夜里怎样睡不着,入目所及全是凌哥哥的影子,心里思念翻涌不止。 她转头看向别处,掩饰自己的失态,语气尽量平静,“赐婚的圣旨以下,也不见得凌王领着她来进宫谢恩。” “据说,秋猎时那个小国公主行为粗鄙闹了笑话,凌王便将她放在府里,找教引嬷嬷调教,暂时不见人。” 青禾也是从别的地方听到这个消息。 “小主先别操心凌王了,还是想想皇上要来临轩宫的这件喜事吧。” 小主心里时时惦记太后身体,太后接连生了许多的气,到现在还日日喝药调养,若小主能得到皇上临幸,太后也跟着高兴不是。 林月婉面无表情的应下,“嗯。” 到了夜里,皇上在临轩宫宫人们翘首以盼下终于踏足。 林月婉在宫门口相迎,“臣妾参见皇上。” 君雾沉在经过她时脚步一顿,随即进了殿,林月婉垂眸跟在他身后。 小厨房早早就准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膳食,可谓是将所有毕生所学,都用在今夜这顿饭上了,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着就很有食欲。 青禾还很贴心的准备了两壶桂花酿,斟满酒杯后,默默的站到一旁开始布菜。 而饭桌上,气氛冷滞得极为骇人。 皇上从头到尾一张脸阴沉可怖得厉害,周身冷然的气息,更让宫人们感到不寒而栗,背脊发寒,全程那叫一个惊心胆颤。 宫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得皇上不顺心,下一秒就很可能被拖出去杖毙。 “皇上,是饭菜不合胃口么?臣妾都没见您动几筷子,再不吃一些,饭菜就要凉了。” 林月婉柔声提醒,她并非蠢笨的,如果这个时候还看不出皇上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这,那真真是眼盲心瞎了。 不过这样正合她意,几个时辰下来积攒的阴郁心情,可谓是一扫而空,她似乎不用担心今晚需要侍寝了,从未想过,将自己交给除凌哥哥以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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