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露出格外难堪的笑容,带唐绵点头,一秒也不愿在店内多待,示意店员将定制的伴手礼送至玉家,便同靳戏成匆匆离开。 只是他走得太过匆忙,没注意到靳戏成在踏出店门时,向后一撇。 待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唐绵紧绷的肩背骤然松懈。他呼出一口气,终于找到时机从靳演手心拿出自己的手指。 只是alpha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满是热意的指尖在他的手背流连。哪怕是被他察觉也未生出逃跑的意图,反而更为明目张胆地用指肚蹭唐绵的手腕。 唐绵心惊,虚虚停在本空的手指登时背到身后。他紧紧地拽住西服的后摆,脸上都沁出不知所措的粉,整个人仿佛熟了,脚尖频繁碾压地面。 唐绵连忙找回话题,低声说:“上将大人,谢谢您。” 靳演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眼尾微微弯了下,笑容不经意闪过。他耸肩,动作大方,随手招来店员,仿佛方才同唐绵的亲近都是幻觉。 靳演说:“没事,你我之间,道谢太过于生疏。” 说罢,他示意恭候在旁侧的店员上前为唐绵整理衣物。期间靳演为自己的目光找到了新的落脚点,他打量唐绵胸口的胸针,明知故问,“还喜欢吗?” 假借店员整理、稍微喘息的唐绵被点名,被迫直面靳演。他抿了抿唇,再一次觉得近来天气干燥,他探出齿尖小心翼翼轻咬嘴唇,末了,才小声道:“喜欢。” 很少有人能拒绝亮晶晶的宝石。更何况是,承载了无数荣耀的宝石。 况且方才他已经在玉清面前大秀特秀,没道理在人走后将东西用完就丢。 唐绵垂眸,视线如柔软的羽毛在宝石表面轻轻刷动。他想起来了,拒绝只是因为他尚且弄不清内心真正想法。 他对靳演,究竟是如何念头。 宝石映出alpha的身影,并将其无限缩小。唐绵用指尖按压,便能将男人死死按住。 对面的靳演迟迟未说话,他察觉到了唐绵的心结,待店员为两人整理完毕,径自来到后方的软椅落座。 软椅的位置卡得刚刚好,从他的角度能将omega尽收眼底。 顶上亮度温和的光,下方身姿干净的美人,质量上乘的皮鞋地步是延伸到是他脚尖的细长影子,犹如弯曲的河流,由浓转浅流到他的身前。 靳演坏心眼地踩住一角,似乎将其占据。 两人相距并不远,唐绵听得到alpha的一举一动,此时根本不敢回头,只敢专注地打量身前的穿衣镜。只是身后的男人不知道,在镜子中他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可见。 唐绵盯着看,不知何时入神了,连身后人起身,走至他身侧都没发现。 靳演由上至下去看,omega的脸颊轮廓美得干净,完美,他怕打扰唐绵的恍然,又坏心地想要打扰。 “你在想什么?” alpha的声音如石子投湖,将唐绵惊醒,随即被近在咫尺的人吓到,兔子似的要往外跑。 靳演长臂一伸,等反应过来已经将人禁锢在怀中。 “为什么见我就要逃跑?” 唐绵一愣,明明alpha并未用多大力气,他却跑不动了。 他呆呆抬眸,看清了靳演的神情。alpha似乎有点受伤,唐绵顿时变得语无伦次。 他笨拙解释:“没有想逃跑...” 他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靳演。可直到这一刻,他突然发现他完全不抗拒靳演的接触。 捏住omega手臂的手指微微收紧,靳演笑了笑,稍稍用力,将omega往自己的方向揽。 “那就不要逃走。” 话音落,唐绵没有挣扎,乖乖地被他拥住。 两人之间隔着细微的距离,对唐绵来说,陌生又暧昧。
第20章 “够了!” 尖锐的嗓音乍起,人流密集的商业街道静了瞬,不少人向声音源头看去,随即被凶巴巴的omega瞪回来。 玉清无比气闷。他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上不去下不来,他狠狠地捶两下,随即痛得闷哼。更是气不顺,瞥见身旁无动于衷的靳戏成,上去就是一脚。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玉清大喊。 靳戏成眉头皱得更紧,频频看通讯。待玉父的电话打来,才解脱地松口气。 “父亲。”靳戏成喊道。 对面玉父顿时乐开花,年长的alpha心道两声好,对待靳戏成的态度更为温和。 玉清在父亲面前不敢过分造次,憋气站在旁边,时不时拿靳戏成撒气。 靳戏成捉住他的手,反手就被甩开,紧接着腰上就是一痛。他暗自“嘶”了声,被对面的玉父捕捉到,追问缘由。 靳戏成顿了下,将方才店内的经过尽数说出。上一秒还笑嘻嘻的玉父拉下脸,在靳戏成将通讯器交予玉清后声音冷至冰点。 “别闹了。”玉父的威严让玉清哑火,随即他想到靳演对他的态度,心底的气又翻涌成怒气。玉清音量拔高,喊道,“他凭什么压我一头!” 玉父眉头紧蹙,他说:“不要太幼稚了,记住你进靳家的目的。” 他有意提醒,可眼看结婚已成定局的玉清完全不在意,或者说听懂了玉父的言外之意,也装作没注意。 玉清泪汪汪地看向靳戏成,重复一遍,“所以他为什么要压我一头,嫁给你,就要受委屈吗?” 靳戏成盯紧他。近日来筹备婚礼的疲惫,累加同玉清吵架的烦躁,他捏了捏眉心,压口气,放低姿态去握玉清的手心。他有意示好,却被omega任性甩开。 玉清忽略了靳戏成眼底的情绪,咄咄逼人逼近。 靳戏成苦笑,在玉父低声劝导中,再次低头,可结果毫无改变。 两次三番下来,靳戏成忍无可忍,嘴角拉平。 “够了。” 玉清和通讯器对面的玉父同时安静。这时,玉家派来的飞行器停至两人身前。 靳戏成想说什么,又闷了回去。 即将大婚,在外起争执,不合适。 “先回家吧。” 他让开身位,示意玉清先上车。 玉清没动。 在他心里,靳戏成就是他的一条狗,说东不往西。所以他犟着脸。 靳戏成压低嗓音,“清清,回家说。” 他又下意识放低姿态,试图唤玉清的理智。 玉清抱臂,往门前一横。这下好了,谁也别想上去。 靳戏成按住舱门的手不动了。他垂眸看着玉清。目光静静,且冷。看了许久,看得玉清都有些毛了,他才张了张唇。 抛开靳戏成混不吝的性子来讲,他同靳演的面容至少有五分相似,一眼过去,五官深邃,眼眸狭长,往日没个正行,但冷下来,莫名给人阴森的微恐感。 玉清瞳孔缩了缩,梗着脖子。 靳戏成一寸寸打量他,仿佛看穿了他的皮。他的嗓音在热闹街道如蛆附骨,“清清,我爱你。” 熟悉感包围玉清,他试图忽略微妙的不适。 “清清,我爱你。” “我会跟你结婚。” “你还想要什么。” 玉清撇嘴,旁若无人地翻白眼。 他想要靳家,想要靳演的地位,他靳戏成能给他哪个。 玉清没说,靳戏成一反常态地凑到他的耳侧,呼吸如蛇信子,舔舐玉清的耳廓。 “你的眼底到底有没有我,清清。” 风吹过,玉清浑身僵硬。 靳戏成继续道,“你想要的到底是我,还是——” 玉清呼吸停顿,只听见他说。 “我哥。” “别说了!” 玉清猛地将人推开。 靳戏成顺势后退两步,皮鞋跟率先落地,西裤垂下。他到了街道的光影之中,明暗晦涩,模糊了他的面容。 玉清快速抓两下发丝,看他,目光又闪躲,强装声势,“你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那可是你哥哥。” 靳戏成嗤笑,“如果不是呢?” 玉清反问,“什么意思?” 他心底莫名生出危机感。 靳戏成问:“如果他不是我的哥哥,我不是靳家人,清清还要跟我结婚吗?” 玉清瞳孔怔了怔,受惊的猫儿似的,“乱讲什么。” 靳戏成没说话,两人陷入僵持。空气氛围燥热焦灼,玉清坚持没几秒,烦了。眉眼一翻,顺带将方才的不对劲翻了过去。 “靳戏成,我现在不跟你闹了,你见好就收。” 说罢,他转身上飞行器。抬脚时,手指将舱门框抓得死紧。 落在后方的靳戏成揉了揉脸,喊了声玉清,快步跟上。他进到街道的光亮之中,又上了飞行器。 他的位置临窗,坐稳后他越窗看向离开的方向。那处正是商圈的中心,巨大的荧幕张挂在大厦外侧,播放一些毫无营养的广告。他静静看了一眼,手指攥紧,在玉清的拍打中转回目光。 * 靳戏成和玉清的大婚之日如约而至。 首都星最为昂贵华丽的酒店中高挂两人的姓名。鲜花闪光灯,宾客赞美,络绎不绝的礼物,目之所及洋溢人造幸福美满的氛围。 玉父西装加身,不苟言笑的面孔藏不住喜悦,比后台妆容齐全的新娘更期待往来的宾客。他身旁是端举托盘的侍从,笑容挂嘴角,逢人便送上乘装酒液的酒杯和新人的红底签名照,以及来访宾客名单,其中靳演的名字高挂于首。 “恭喜。” 有人下车,入门后打量厅内繁华,送上祝福。 玉父眯起眼,将来人尽收眼底的同时,亲自递上宾客名单。 “您来了。” 玉父笑,面对难得的合作对象,他脾气收敛少许,但不多。 与此同时,巡场的靳戏成上前一步,站至玉父身后。几日来的操劳令他快速学会了戴上面具同人交际,毕竟婚礼之后,他将失去靳家的一切,除了姓氏。 此时此刻,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白手起家的基石。 靳戏成笑了下,在对方举起酒杯时,没有为难地举杯对碰。 合作对象并未客气,再道恭喜后单刀直入地询问靳演相关。靳戏成没及时回应,反到掀起眼皮瞥他。明日之下,眼中情绪不甚清楚,合作对象讨好弯下唇,身体向靳戏成的方向倾斜。 靳戏成说:“我哥会来,合作顺利。” 合作对象笑:“合作愉快。” 靳戏成浅抿酒液,透明的杯口留下近乎透明的热气痕迹,又很快在空气中蒸发。他眯了下眼,透过细小的缝隙看身前的合作对象,轻声道:“希望您是同我合作。” 合作对象不解其意,只当少爷脾气,又笑,笑容安抚又谅解,满是占到便宜的愉悦,试探道:“当然。我的荣幸。” 靳戏成嘴角拉直,余光瞥人,同其交换视线,在玉父的笑容内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在他的不远处,负责登记宾客的人员笔下不停,记录最新的宾客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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