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绵刚要说话,靳演重重地敲了下桌面。 “不如反思下自己,为什么靳家不认可你的身份,你到底是以什么状态嫁给靳戏成,又以什么身份向我的妻子发送如此不堪入目的信息。” 话落,唐绵方才收到的信息被摆在众人眼下,玉清睁大了眼,玉父目眦欲裂,他撑着上了年纪有些臃肿的身体,以最快且狼狈的速度将通讯器塞进自己的口袋。 “别看,看什么看!”家事,懂不懂啊。 玉父不敢说得太直白,只是在心底暗道糟糕。他是同玉清私下传递过如此思想,只是他没料到自己愚蠢的儿子竟然会如此直白地摆到明面上。 玉清嘴犟:“我当时假性发情了,意识不清醒。” 靳演冷哼:“不清醒?怕是你早就有如此不堪的念头,假借发情说出口。” 思想肮脏的人,不配进靳家。 更根本的是,一切会令唐绵不爽的东西,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说罢,靳演不想再同在场的人废话,他收紧手指,将唐绵带起身,“走了。” 唐绵乖乖战起,正欲转身之时,他对玉父摊开细白的手心。 “拿来。”唐绵说。 他很少说重话,嗓音之中细听还有轻微的颤抖。但却毫无退步地重复。 “把我的通讯器给我。”玉父嗫嚅,眼神左右打转,最终咬牙任由在他眼里根本毫无背景的唐绵压在自己的头上。 最新款的通讯器放在了唐绵手心,他敛眸,将玉清所说的话截图发给靳演的副官,随即抬眸。他巡视在座的人,着慌失措又强忍尴尬的玉清,不敢言语恨恨看他的玉父,隐忍不发默默承受又时不时用古怪眼神看他的靳戏成,以及好奇吃瓜强压好奇的群众。 唐绵抿唇,近期保养很好的他双唇并不干燥,水润的触感一触及分,他沉下心,没有回头看身旁靳演,他只是用耳朵捕捉对付对方轻微的呼吸声,在众目睽睽之下说道:“管好你自己。” 唐绵看向玉清,“我是靳演上将名正言顺的妻子。” 话落,他靠进alpha的怀中,任凭对方揽着自己走出大厅,并在路过大厅口时时,将手中的通讯器格式化丢进了垃圾桶。
第23章 “你不会生气吗?” 飞行器外暖风刮过,坐在驾驶位的靳演心情大好,听见唐绵的试探,没有任何犹豫,回应道:“不会。” 他也没有生气的理由。 靳演微微抬头,透过后视镜打量omega面孔上的微小神情变化,发觉唐绵并未流露出后悔,暗自松口气。 他第一次见唐绵发表如此大胆又直白的言论。 换句话说,他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在唐绵心中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地位。 想到这点,靳演露出下意识的笑容。 alpha的目光很是明显,至少在他看来。唐绵只是抬眸悄悄看一眼alpha,然后飞快地、犹如被烫到般收回视线。 他后知后觉地在心底感觉到羞耻,但并没有为方才的言论感到悔过,他只觉痛快。 唐绵的眼神无处可放,落到膝盖处衣物褶皱,他伸手抚了抚,想到靳演嘴角的笑容,莫名红了耳尖。 靳演注意到了,暗示性极强地打趣道:“很热吗?” 天气方才入夏,正是风和日丽,极为舒爽的温度,怎么可能如七八月日光暴晒,令人全身泛红。 纯粹就是故意找他的乐子。 唐绵品出话中内涵,将视线瞥到窗外,含羞气恼地回应:“有点热。” 靳演配合扬眉,手动打开冷风。温度并未开很高,极其明显地逗弄唐绵。这次给omega羞地完全不看他了,逃避似的地躲开靳演的视线,令靳演莫名生出逗猫的既视感。 靳演忍俊不禁,单手操控方向盘,掩住下半张脸。 唐绵羞闷,直到返程行至半途,情绪才恢复正常,转移话题。 唐绵拨弄膝盖处的布料褶皱,问道:“他们...靳戏成和玉清后续会怎么样?” 靳演神情不变,宛如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靳戏成同靳家决裂,至于玉清,”靳演转动方向,嗓音轻如暖风,“未婚先孕,蓄意破坏别人家庭,媒体口舌不会放过他。” 更何况,他想要破坏的还是全国皆知的上将的婚礼。 真不敢想到时的画面有多好看。靳演冷笑,副座的唐绵抿唇,他没经历过如此场面,但一想到千夫所指便浑身打个冷颤。 只是回想起玉清的所作所为,唐绵心头的共情又被隐约的爽快覆盖。 他多少是有点蔫坏了,唐绵暗戳戳想到。期间向男人的方向投去视线,被对面抓住后又飞快收回。 靳演上将应当不会介意有点小坏的omega吧。 飞行器转过街角,掠起一阵暖流和路人的衣角。相伴而行的路人本能按住,又转头忙于口头的话题。 “靳家二少当真同上将断绝关系了?” “上将那边都出公告了,能有假?” 闻言,路人咂舌,暗道靳戏成是有何想不开,要为一个omega放弃靳家的名贵身世。 与此同时,靳戏成和玉清的婚礼已经乱成一锅粥。 喜庆的红绸布景映出猩红的光,落到在座宾客的嘴角,成了不见血迹的刀。 “本想借二少的婚礼在上将面前混个面熟,没想到结局居然是这样。” “我也是看在上将大人的面子上才来的,谁知道。” “....不过那个omega真的想勾引将上将?” “....” 话落,同桌的人纷纷看向坐在主位的玉清。玉清漂亮的脸蛋红一阵白一阵,在灯光和口舌之下略显扭曲。他脾气暴又养得娇气,察觉到格外明显的打量目光,双手捏紧的暗红色的桌布,语气不善道:“看什么看。” 玉清的手指白如米浆,桌布如鲜血般从他指尖滑落。 向四面八方陪笑的玉父没注意自己不服管教的儿子,闻声,身形险些踉跄,急忙回身捂住玉清的嘴。玉清挣扎两下无果,一双水亮的眸满是怨恨地看向玉父。 自认不亏待玉清的玉父眼神顿地一凌,捂住玉清嘴巴的手掌转成掐,他低下头,不顾身旁靳戏成复杂的神色,晃了晃玉清的下颌。 压低嗓音道:“玉家不好过,你也不会好过,别忘了你是谁家的人。” 说罢,玉父由怒转笑,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他不停地重复嘴中的话语安抚上前询问真假的宾客。 “假的,都是玩笑,二少这不是好好在这坐着吗?” 话音未落,同玉父今日交情转好的合作伙伴来到主桌旁。合作伙伴西装加身,笑容彬彬有礼,一眼看去并非落井下石之人。 事实正是如此,只是对方直接将问题抛给了当事人。 “二少,新婚快乐。”合作伙伴隔着桌面轻轻举杯。 靳戏成笑了下,笑容还算真诚。他抿了口酒液,暗红的痕迹沿他的唇缝漫延成直线,如锋利的刀锋,是毁掉玉父最后一点体面的刀。 合作对象直白询问:“靳演上将发布的公告所言当真?” 靳戏成张开口,在玉父近乎渴求和讨好的神色中,犹豫半晌,又了然应下,“是。” 话落,合作伙伴再次高举酒杯,仰头而尽,似乎是敬佩他的勇气,又或是嘲笑他的愚蠢,合作伙伴将酒杯放置在桌角,对面部表情管理尽失的玉父扬了扬手,从西装口袋摸出崭新的名片,塞到玉父手心。 “重新认识一下,相信日后一定有机会合作。” 说罢,他垂下手臂,轻敲两下桌面,又对靳戏成一笑,“您的爱情很伟大。” 闻声,靳戏成发自内心地笑了。他不看玉清,不回应玉父愤怒又发狂的眼神,只是低声说,“我愿意为清清放弃一切,只要清清爱我。” “只爱我。” 靳戏成虔诚的嗓音落下,目光犹如寻求最后的稻草般四处寻找认可的眼神。但在他格外清澈单一的神色中,喜庆的红仿佛舞台的幕布向两侧拉开,众多情绪高昂的角色一一出场。 西装革履,胸口戴红花的玉父形象狼狈,摸出两三个通讯器,疯狂向不同的合作伙伴发去贺电,解释本次婚姻事件。期间三番五次强调自己有扭转乾坤,改变靳演上将意愿的能力。但无一例外,回馈给他的是或直白或委婉的拒绝。 玉父崩溃,只剩一丝成年人的体面,将通讯器砸在玉清面前,示意对方给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法。 玉清的脑子向来不好用,此时被情绪塞满,不耐烦地让玉父自求多福。玉父绷不住,在身旁宾客逃难般离开时,多次挽留无果时,态度强硬地拽住玉清的肩膀,尖锐询问他究竟为什么要如此说。 玉清一早准备好的妆发乱成一团,杂草般堆在头顶,随着他的晃动摇曳成混乱的幅度。玉清脑子乱,身形狼狈,用尽全身力气甩开玉父的桎梏。 站起来大声喊道:“不都是你安排的吗?” 玉父目眦欲裂,怒喊回去:“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 玉清怕疼,眼见玉父的巴掌要落下,连忙从身后拽出傻笑的靳戏成,将人高马大的alpha挡在自己身前。 两个alpha身形差不了多少,玉父高高扬起的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靳戏成脸上,将他从自欺欺人的幻觉中打醒。 靳戏成呆呆地叫人:“父亲。” 玉父气得差点昏厥:“够了!” 说罢,玉父在慌乱时刻想起,急忙将求助的眼神送向身前的靳戏成,“戏成,有没有办法让上将大人改变主意?” 亲兄弟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可能说断就断。玉父眼底浮出希望的光,可等待他的只有靳戏成不留情面的摇头。 靳戏成环视屋内的喜庆不布置,说:“没可能。” “这场婚礼的一切都是我用同靳家断绝关系换来的,当我发誓要将清清娶回家,违背我哥的意愿时,我就不是靳家人了。” 话落,靳戏成坦荡的目光看向玉父,他眼底的深情犹如实质,却让玉父感受到了无比的绝望,他向后踉跄一步,虚弱地扶住座椅的靠背,仰头看屋顶吊灯,场内鲜花和红绸,终于认清了残忍的事实。 他气若游丝地挣扎,询问:“为什么靳演上将如此讨厌我们清清呢?” 玉父只说清清,却连任何向好的形容词都没用上。 在他心里,玉清只是玉清。 不过好在靳戏成并未听出其中蹊跷,只是温柔地拿起玉清的手,说:“我哥不相信清清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话落,玉清和玉父的愤怒都是一顿,随即玉父出声强调靳戏成和玉清之间的感情深厚,玉清则突然暴怒,狠狠甩了靳戏成一巴掌。 “所以你也怀疑我们的孩子?!”玉清漂亮的眼睛瞪圆,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靳戏成捂住瞬间泛红的脸颊,感觉这一巴掌像对他的肯定,狗般贴到玉清身旁表明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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