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外两个孩子把最后几颗白菜搬完,马不停蹄的跑进厨房。 一进屋赵小年夸张的大吸一口气,“好香啊!嫂子你炖的肉怎么这么香啊!” 赵小豆馋的直吞口水,守在灶台边想要伸手扒锅。 “哎,可不能碰,锅热别把手烫坏了,小年你先带弟弟进屋玩一会,等肉熟了嫂子叫你们。” 两个孩子依依不舍的离开厨房。 赵北川卸了骡车把大花牵进牲口棚里,牲口棚是前几天他和赵大伯一起搭的,就用了几根盖房剩下的木头,上面支个草顶子。抽空再把四周订上板子,省得过几天冷再把骡子冻坏了。 喂上草料洗了洗手,进屋就等着吃饭了。 赵小年和赵小豆在卧室里摆弄那几个猪仔儿,小猪看着比昨天刚拿回来时活泼了一些,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晚上睡觉把小猪拿西屋去,别放在这屋,拉尿太臭了。” 小豆有点舍不得,抱着一只小黑猪道:“大兄,我想搂着它睡。” “你要搂着就跟它一起睡西屋去。” 小豆撇撇嘴把猪仔放下,那还是算了吧,他可舍不得离开嫂子大兄。 随着时间推移,锅里的肉味越来越浓,都透过门窗飘到隔壁去了。 田家也在吃饭,田大壮闻到肉香味就闹着要吃猪肉。 “吃什么猪肉,我看你像猪肉。”田二嫂子拿筷子抽了他一下。 田大壮扯着脖子嚎起来,“我要吃肉啊——给我买肉——” 田丰连忙哄儿子,“不哭不哭,爹出去看看,谁家炖肉这么香。” “还能是谁家?准是赵家炖的肉。” 田丰酸溜溜的说:“这赵家是发达了,做豆腐这么赚钱吗?又买骡子又顿顿吃肉,怕是镇上的富绅家也没他们家吃的好。” 村里人都是这样,恨你有,笑你无,嫌你穷,怕你富,过去两家条件差不多,田家还比赵家强一点呢。如今眼看着赵家越过越好,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那人家有本事,有能耐你也去做。”田二嫂子想得开,就算给她做豆腐的本事,她也没陆遥那两下子,单说让她推着车去路上叫卖,她都张不开嘴。 田大壮哭闹了半天,最后给他煮了个鸡子,闻着肉香味连平日最好吃的鸡蛋吃的都没滋没味。 * 陆遥掀开锅,拿筷子夹出一块肉尝了尝咸淡,味道正正好,跟前世吃的炖肉几乎没什么区别! “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赵家三兄妹脚步匆匆的跑到院子里洗手,洗完手搬桌子的搬桌子,拿凳子的拿凳子,赵小豆垫着脚把碗筷取出来,三人便围着陆遥等待他盛饭菜了。 陆遥拿了一个平时和面的大陶盆,连汤带肉一起盛出来,足足装了大半盆。 两个孩子看着色泽鲜艳的肉块,眼珠子都直了。 陆遥把盆递给赵北川,“你们先吃,我把饭盛出来。”三人站在原地没动,都等着陆遥盛好菜粥一起吃饭。 待菜粥也端上桌,一家四口人终于拿起筷子开动了! 软烂的猪肉带着肉桂的清香,还有淡淡的黄酒味,咬一口肉里面的汁水在口腔爆开,肥瘦相间的肉块,白肉肥而不腻,瘦肉香而不柴,好吃的差点把舌头吞下! “好吃,太好吃!嫂子你这肉里加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好吃啊?”赵小年边吃边问。 陆遥神秘一笑,“这是我的独门秘方,等你长大了就教给你。” “我也要学。”赵小豆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 “都教都教。” 今天过节,陆遥把剩下的黄酒拿过来问赵北川,“喝点不?” 赵北川正在闷头吃肉,闻声抬起头,“喝。” 陆遥给两人一人倒了半碗,这黄酒刚才做菜的时候他尝了一口,味道怪怪的跟后世的酒味道不太一样,不过也能尝出一点辛辣来。 “嫂子,酒好喝吗?”小豆也想尝尝。 陆遥拿筷子点了一点放在他舌尖。 “嘶,不好喝,辣舌头。”小豆赶紧炫一口肉,把酒味压下去。 赵北川忍俊不禁,端起碗喝了一口,辛辣的酒顺着喉咙烧到胃里,暖烘烘的让人浑身舒畅。 陆遥也小口抿了一口,虽然味道不咋样,但过节了喝个气氛。 大概喝了酒赵北川打开了话匣子,给他讲了许多从前的事,“你没来之前,我从未尝过酒,也没吃过这么香的肉。” “好不好?” “很好,特别好。” 陆遥脸有点热,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害羞。 “以前爹娘活着的时候,家里日子还算好过,娘会针线活,经常买布头做些零碎的小物件卖,爹也会打猎,一到秋天就能抓兔子野鸡,给我们打牙祭。” 这些事小年和小豆都不记得,因为那会他们太小了。 “后来娘没了,爹难受的厉害,天天跑娘的坟上哭,眼睛哭的都快看不见了。”赵北川声音有些哽咽,“再后来爹也没了,天都塌了……” 陆遥心莫得一痛,从桌子底下握住他的手。 赵北川大手反握住他的手,“爹死后家里的重担落在我身上,那会小豆牙还没几颗,吃不了粟米粥,饿的哭声像小猫叫。我急的不行,挨家挨户借灰面给他熬面糊糊粥。” “还有一次小年发了热症,烧得浑身抽搐。我抱着她跑到赵婆婆家,赵婆婆也没办法,她说今晚要是退不了烧,孩子恐怕就活不了了。” “当时……我就想如果小年死了,我和小豆也跟着一起走吧,活着太累了。” 陆遥心疼的够呛,忍不住红了眼眶。难以想象这些年赵北川经历了多少困难,才把两个小孩子养大。 两个孩子泪眼婆娑的看着哥哥,他们在赵北川的庇护下长大,丝毫没觉得苦,原来是有人把苦都帮他们吃了。 赵北川抹了把眼角笑道:“都过去了,现在孩子们都大了,我还娶了这么好的夫郎,老人们都讲先苦后甜,我把苦尝够了,老天爷终于舍得给我甜头了。” 两人把碗里的酒喝完,又吃了不少肉。 眼见两个孩子肚子都吃鼓了,陆遥便不让他们吃了。“不能再吃了,吃多了肚子该撑坏了。” 两个孩子乖乖的放下碗筷,小豆说:“我知道,撑多了会拉稀嘛。” 其他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将原本的悲伤驱散。 吃完饭陆遥让赵北川把肉分割出来,眼下的天气还暖和,猪肉放不住,得拿盐腌上。 赵北川切了一个猪后腿道:“明天你去陆家村卖豆腐的时候,把这块给丈人家拿去。” “哎。”陆遥没客气,毕竟盖房爹和二哥都没要工钱。 晚上吃的太多,大家都没睡意,两个孩子抱着小猪跑来跑去,陆遥把从镇上买的头花拿出。 “小年,过来嫂子给你个好东西。” “啥呀?”赵小年放下猪仔屁颠屁颠跑过来。 陆遥拿出绸花递给她,“喜欢吗?” “啊!喜欢!喜欢!喜欢!”赵小年抱着头花尖叫着又蹦又跳。 这绸做的头花太漂亮了,红艳艳的,在灯烛下泛着微光,小年翻来覆去爱不释手。 赵小豆也跑过来,眼巴巴的看着姐姐手里的绸花,“我也要,阿姐给我一个。” “去,这是女娃戴的,你一个男娃戴什么?” 小豆扁扁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陆遥赶紧把新买桃木梳子给他,“哝,也有你的,嫂子专门给你买了个梳子。” “哇。”小孩子就是好哄,小豆接过木梳立马就高兴了。 赵北川坐在旁边看的发笑,自家夫郎哄孩子确实有一套。 陆遥把棉布和棉花拿出来铺在炕上,琢磨怎么做棉衣。 “赵北川,你们往年冬天穿什么过冬?” “就穿身上的衣服,有多少都套在身上。” “不冷吗?” “冷,不过我扛得住,小年和小豆围在被子里不出去,把火烧得旺旺的也不太冷。” 陆遥嘶了一声,觉得这么过冬太痛苦了,前世他住的地方有地暖,冬天室内温度二十五六度,不需要穿厚衣服,一套家居服完全可以过冬。 一想到这里的冬天比他原来住的地方还冷,就觉得有点难捱。心里暗暗发誓棉袄一定做的厚厚的!不管花多少钱都得过个暖和的冬天! 棉衣他没做过,明天可以问问林大满会不会做,让他帮忙划个样子,可不敢让田二嫂帮忙,棉花和棉布太贵了,舍不得给她一点。 肚子里的食物消化的差不多了,两个孩子也犯了困,赵北川把猪仔关进西屋让他们赶紧上炕睡觉。 陆遥也收拾起布料,铺上被褥准备休息。 赵北川去外面转了一圈,见大门关好了,鸡舍都插好了,骡子也睡下了才进了屋。 脱了衣裳刚上炕,温热的身体便靠了过来,大概喝了酒的缘故今晚陆遥的胆子格外大,居然把上衣脱了,紧紧的贴在赵北川的身上。 赵北川没有推开他,粗糙的大手情不自禁的覆上他光洁的背上摩挲。 呼吸交融,也不知道是谁先吻上了谁,唇齿磕磕绊绊的贴在了一起。 赵北川无师自通的入侵到陆遥的口中,舌尖纠缠,将他吻的喘不过气。 “唔……”陆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人往自己身上带,赵北川翻身覆了上来,宽阔的臂膀支撑在他身体两侧,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呼吸困难,身体泛起一阵阵酸麻。 陆遥把脸凑过去小声道:“相公,咱们圆房吧。” 赵北川呼吸变得粗重,却突然硬生生的停住。 “不行……” “为什么不行?” 赵北川直接起身下了地,陆遥又急又气也跟着追了出去。 “你快进去,外面冷。” 陆遥红着眼睛说:“你是不是还嫌弃我!” “我没有。” “那你为何不跟我圆房,你分明都……赵北川,你是不是男人!”陆遥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哭起来,自己都这么主动了还屡次被拒绝,实在太受打击的。 赵北川一见他哭立马慌乱起来,伸手笨拙的帮他擦眼泪。 “你若不喜欢我……就,就趁早跟我和离,别耽误……耽误好人。”陆遥哭的抽抽搭搭。 “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娘是难产死,我听说哥儿生孩子比女人更难,我舍不得你遭罪。” “啊?”陆遥愣住,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理由。 “不,不会一次就怀孕吧……” “我也不懂,我想着宁可自己忍着难受,也好过你遭那一通罪。” 陆遥气一下就消了,这个傻子又不是必须进去才行,红着脸拉了拉赵北川的手,“我有别的法子,不会怀孕也能疏解,你要不要试一试……” 赵北川喉结滑动,上前一把将人抱起来,朝没人的西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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