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渝:“哭好了吗?” 李春红:“……” 顾渝:“没有啊,那你们继续。” 李春红不哭了,抹了两把眼泪抬起头来瞪着顾渝:“你怎么可以不认我,我生了你,你是我第一个孩子。” “也不是,”顾渝认真中又带着敷衍,“现在你们手机上不会受到反诈短信吗?遇到自己不确定的事情不要轻易相信,天上不会掉馅饼也不会掉父母,谨慎点总没事,不然大家都来说是我父母我都要认一场哭一场,岂不是累死了?” 这话说得李春红无法反驳。 陈有望牙尖嘴利,很快指出:“你居然以为我们在骗你钱?你就这样看我们?” “也不是,少爷不给我发工资我没钱的,我只是怕被骗感情。”顾渝不带任何嘲讽地说道,可又给人感觉全是讥讽。 旁边看的佣人都没人住低声笑了出来。 热闹看够了,顾渝这才说道:“其实我们可以抽空做个亲子鉴定,对你们好对我也好,确定了的话,我们再正式相认,届时我会登门拜访。” 可能是顾渝表现出来的一面太冷静,李春红等人就不由自主被带偏了方向,忘记了来时的意图,以至于走的时候被送到门口了才反应过来,其实这次什么也没干成。 “妈,他好像不相信我们,怎么办?是不是真的搞错了啊,”陈有望走出来后比较慌,“就算是真的,你看他住那么大的房子,怎么愿意跟我们走啊。” “你没看懂,这孩子那双眼睛干净得很,就是心眼实,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挑唆他,你们两个,我说了手上抹点生姜,看吧,哭得那么假,不然人现在都跟我们走了,谁是他亲爸妈啊?”李春红瞪了丈夫和儿子一眼,“不过我也改变主意了,这么好的条件,不该把他带走。” 陈金生这才慢吞吞说了话:“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李春红啐了一口:“这能一样吗?那点钱,怕不是连那屋子里的一个杯子都买不到,而且你们没听啊,那家少爷居然不给人工钱,哦,合着这几年白打工,地主家都给几亩地呢。现在把他留在那,好生说一说,让他要回自己应得的,有鸡才有蛋,拿都拿不完。” 陈有望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妈厉害。” “那当然,当年我把孩……当年我跟你爸在外闯荡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呢。” 夕阳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极了变形扭曲的鬼怪,人的欲望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无限放大,并朝着更黑暗的地方大步走去。
第20章 跟班出门 亲子鉴定的结果靠霍言的关系用了加急,很快送到顾渝的手里,报告单上现实的确是亲生父母关系,没有任何作假的地方,顾渝便表示自己要出去见他们。 说实话他这些天一直在霍言的身边,闷得都快发霉了,还没有好好出去看看,正巧借着这个机会出去一下。 原著里顾渝与亲生父母相认,原身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立马就去跟霍言说了,结果对方并没有替他高兴,而是不温不火说道:“我说你在我身边养着怎么都有股甩不出去的小家子气,原来早有原因。”把作为上层人的傲慢与偏见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原身腿瘸了,出行并不方便,还会被霍言觉得是添麻烦,出于对亲生父母的愧疚,便将这些年来霍言指缝里漏出来的给他的一些东西源源不断送了过去,就连一些品牌的衣服都被拿去了给弟弟陈有望充门面。 现下顾渝表露出自己要出门的意愿,霍言自然不同意:“我看你就是脑子经常不清醒,你就看不清昨天他们的面孔吗?你不是在这,是路边上扫大街的,他们会认你?” 在霍言的潜意识里顾渝就是蠢的,不清醒的,特别是他不愿意承认之前被顾渝欺压的事实,觉得那是顾渝受了刺|激之后干出来的另一种蠢事,最近顾渝不跟他对着来,他那大少爷的脾性得到了稳定的增长。 “少爷为什么要阻止我去看?这是我的事情。”顾渝道。 霍言反驳:“你是我身边的人,没有什么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让你出去你能走得出这个门吗?” “但我从来不是少爷的附庸,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我不是,我总以为少爷足够明白了,”顾渝并不把霍言的话当回事,他只是过来通知,“少爷不是总说要把我赶出去,那我出去以后你就当是把我赶出去了吧。” “你敢?!” “你除了会要挟我有什么用,上次瞿先生该说的都说了吧,少爷多久没工作了,是没有工作还是不想工作啊?天天抓着我作甚,我又不会增收,我也不是什么治病良药。” 顾渝最擅长捅人心窝子,一句话直接踩爆霍言的各种雷点,惹得对面的人又开始发疯。 多少天了,腿越来越没有知觉,霍言的心越来越沉,逃避现实,不敢深思,他抓着顾渝不放,把对方当做可以依靠的拐杖,可现在这拐杖要离开,他哪里会允许? 抓起桌上的各种东西就开始砸,水杯、茶壶、托盘,还是水果和鲜花,只要是霍言能拿到的东西,全都不留情面往顾渝身伤砸,类似的事情这十八年已经做过无数次,熟练地根本不需要犹豫,反正伤了可以治,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乒乒乓乓的声音几乎响彻别墅,徒留一屋子的狼藉和两个对峙的人。 顾渝伸手捋了一把额前的头发,将额头露出来,杏眼中流转着不耐烦地情绪,在霍言又要开口贬损的时候,顾渝一脚踹翻了对方的轮椅。 湖面上的人将船视作必须存在的依托,掉进湖里,不会水的就开始了溺毙的过程。 被踹离轮椅的霍言狠狠摔在地上,一瞬间的怔愣,而后是慌神,他下意识站起来,又摔了一下,去想办法扶轮椅,轮椅却被顾渝踹得更远。 “这样子的少爷凭什么看不起出身低微的我,你我之间真的谁比谁高贵吗?不是我这几天在照顾少爷,谁知道又会有哪个狼子野心的佣人半夜来掐住少爷的脖子啊?”顾渝踩种霍言的手讥讽地说道。 霍言这些天好不容易自己拼凑起来的自尊又在这一刻被顾渝重新击碎,可还是嘴硬着说道:“你是我花钱养的,本来就是我想怎样就怎样,没有我你早就死了,你是我霍言养的狗!” “啪——”顾渝甩甩手:“麻烦少爷再说一遍,听不清楚。” “你就是条狗!”霍言用另一只手试图去抓顾渝的脸,却被反抓住了手腕,自己给自己补了另一巴掌。 “我是狗?呵,少爷你就能是个人?你是陈薇的狗,是霍景恒的狗,你最亲近的人都不爱你不要你不在乎你,你简直连狗都不如,狗好歹有个家,少爷,你何以为家?”顾渝抓着霍言的头发,将人拖行。 光滑的砖面上拖着快,毛毯上拖着慢,对于霍言的头皮来说都是一种酷刑。 瘦弱的顾渝干这种事情的时候,不去细看还以为是在奋力拖拽垃圾。 顾渝边拖边说:“那我们要不要出去问问啊,问问楼下的人到底是谁的人,少爷你这么多年有没有一点自己的建树?你讨厌陈薇,憎恨霍景恒,却踩在人家给你铺好的阶梯上步步上爬,你贱不贱啊?” “你胡说!你放屁!顾渝你给我闭嘴,你个疯子!”霍言的下半身动不了,挣扎起来反而像一条蠕动的毛毛虫。 “那你倒是反驳我啊?你有什么是自己的?我也去替少爷问问好了,我们一起问问大家,这霍氏集团的大少爷霍言有什么东西真的是自己的。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说我是你的?我想走就走你又拦得住,你现在一声令下谁还听啊小少爷。” 一扇门,门内的狼藉是霍言散落一地的自尊,可好歹都还在,可以拾起来乱糟糟塞回去,可门外是霍言不愿触碰的残酷,开门的一瞬间碎裂的自尊都会随着他人的目光灰飞烟灭。 “顾渝你放开我!你瞎说,你敢开门我就弄死你!” 顾渝走到了门口。 “我什么都不缺,我什么都有,我不需要像别人证明……” 霍言死死侧目盯着顾渝的任何一个动作,神经紧绷到实现都在模糊,头皮都在发麻,而顾渝的手搭上了门把,面对他的言语不为所动。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涌,霍言真的慌了,他身上被地上的碎片割了不少伤痕,血液在衣服上地板上作画,此刻他都不觉得痛了,翻遍了脑子,千钧一发之际,霍言听到自己无比卑微地祈求道:“求你,求求你顾渝,不要开门好不好,求你不要开门,我错了。” “你哪错了?”顾渝把门把狠狠摁下,但没有彻底拉开。 就这一个动作,让霍言犹如惊弓之鸟,慌不择言:“我不该不让你去见你父母,也不该这么说你。” “那就是少爷同意我出去了,可要说到做到。”顾渝松开了霍言,也松开了门把手。 霍言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好像慢一点就会窒息而亡。“那少爷等我回来就是。” 门开了,霍言的心跳几乎停止,而再看过去的时候门已经关上,就是顾渝不见踪影。然而霍言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迟来的疼痛卷席全身,他就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冰冷的瓷砖上,不敢喊人也不敢动。 心里却在想,顾渝是不是不会回来了,顾渝是不是受不了了? 那如果顾渝彻底的离开,他怎么办,满屋子的狼藉是现实,也是霍言多年来粉饰太平的生活的真面目。他无法反驳顾渝的话,只会用强硬来伪装自己,在无人的深夜用酒精麻痹自己,遮羞布被扯掉的时候就会看到一个无比狼狈地小孩。 霍言在这一点上似乎从没长大过。 [截图留念一下,真是不可多见。]顾渝吩咐系统,他在经历原身视角的时候,都不知道被迫在地板上躺过多少次,他向来很记仇。 系统是好不容易把一场单方面的霸凌拍成了有来有往的互刺,直到顾渝彻底停止动作才松下一口气,虽然很想骂人,还是很听话地截了图。 楼上的声音十分明显,顾渝也没有好到哪去,佣人们看着衣衫不整还带着血迹的顾渝走下来的时候欲言又止,看到顾渝要出门,一时间看看楼上又看看顾渝不知道如何是好。 “少爷准我出去了,不信你们要不要上去问问?”顾渝温和地笑起来,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友好的谈话。 这哪里赶上去问,立马就安排了车辆过来接顾渝出庄园,出去之后对方又问顾渝要去哪里,只得到了一记凌厉的眼神。 “我要去哪,你不知道吗?”顾渝反问。 司机一脸懵懂:“还是麻烦顾先生说一个具体地址,不然……” “敢把人放进来,又不敢带我去见,这就是你被吩咐的事情?快开,少浪费时间。” 司机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张口欲辩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个与宅子里完全不同表情的顾渝,立马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默默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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