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一眼便看出来,这是祁湛的精锐亲信! 灵童指挥着那些精锐,道:“还不快将这些叛贼,全部诛杀!” 精锐们面面相觑,道:“这……这是天子?” 燕然呵斥道:“尔等想要造反不成?” 灵童却道:“天子已死,你们面前的,不过是冒充天子的假物罢了,还等甚么,杀了他!杀了他!!” 精锐们虽有些犹豫,但下一刻还是冲了上去。 刘非一看这个场面,立刻道:“抓人!” 他们也带来了精锐,双方快速交锋,一时间兵器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 灵童被保护在后方,还在哈哈大笑:“燕然!你不觉得自己可笑么?你真是个可怜虫,还以为祁湛一心一意的待你么?其实祁湛心里头,喜欢的一直都是刘非!他为了刘非,甚么事情都可以去做,而为了你,却要瞻前顾后,将国家大义放在面前,你觉得你在祁湛的心中,可能比得过刘非么?你就是个可怜虫!可怜虫——!!” 燕然动作一顿,“嗤!”手背立刻被割了一刀,疼得佩剑掉在地上,捂住自己的伤口快速后退。 “燕然!”刘非拉住燕然,将他带到战圈之外,道:“快,给他止血。” 燕然看着刘非,目光晃动,颤声道:“你……你真的是我哥哥?” 他的嗓音抖动,眼眶发红,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 刘离走过来,一把压住他的伤口,道:“灵童显然在挑拨离间,切不可分心。” “嘶!”燕然被压迫止血疼得一个激灵,额角上滑下冷汗,但也的确因为疼痛,瞬间清醒了不少。 “杀!!”灵童嘶吼着:“给我杀死他们!全部杀光!!” “尤其……尤其……”灵童指着刘非与刘离,道:“杀死他们二人!只要杀死他们二人,我就是真正的灵童!我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灵童的目标,根本不是燕然,而是刘非与刘离,精锐扑上来,专门针对刘非与刘离下毒手。 “当心!”燕然突然大喊一声。 只见冷箭划破夜色,直冲刘离背心而来。 燕然虽然大喊,但根本来不及去救,便在此时,突听“哆!!”一声,有人突然出现,一剑削断了冷箭,冷箭发出一声轻响,直接掉在地上。 “牧山?”刘离回头一看,竟然是牧山。 牧山搂住刘离的腰身,带着人后退了两步,躲开继续射来的冷箭。 刘离更是吃惊,牧山不是脩儿的叔叔么,一个樵夫而已,虽然的确会些功夫,但也应该只是三脚猫的粗浅功夫才对,刚才面对冷箭,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牧山竟突然出现,他的举动迅捷,完全不像是个樵夫。 灵童一看,又有帮手来了,大喊道:“杀!!给我杀!!杀了他们!” “杀——” 叮叮当当—— 嘈杂的喊声,兵器相接的金鸣声混作一团。 宅邸靠里的屋舍中,祁湛慢慢睁开了眼目。 他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喉咙滚动,恶心的干呕了好几声,他努力平静下来,侧耳倾听,隐约听到了“刘非”等等。 “是殿下……”祁湛艰难的撑起来,嘭一声,从榻上滚下来,摔得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却强撑着爬起来。 祁湛脚步踉跄,额角上全是汗水,冷汗涔涔的滚落,一路扶着案几往前走。 哐—— 祁湛用尽全力,猛地撞开屋舍大门,门外竟然有人看守,不是祁湛的精锐,只是两个杂牌军的士兵,都是身受灵童器重之人。 他们看到祁湛醒了,道:“灵童有令,请大司马不得离开屋舍半步。” 那两个人似乎十足不屑祁湛,毕竟祁湛这幅虚弱的模样,恨不能用一根手指头就将他推翻,又有甚么可惧怕的呢? 祁湛喘着粗气,沙哑的道:“我若是……非要离开呢?” “哈哈!”两个守卫十足不屑的一笑,伸手去推祁湛。 嘎巴!! “啊啊——” 一声脆响,伴随着守卫嘶声力竭的吼声,守卫的手掌被祁湛狠狠一拧,瞬间没有了攻击性,只能惨叫连连。 另外一个守卫立刻冲上来,想要去抓祁湛,祁湛咬住后槽牙,用尽全力,“嘭!”将扭住手臂的守卫甩过去,二人撞在一起,登时跌在地上,头晕眼花,根本爬不起来。 祁湛趁着这个空当,艰难的扶着墙壁前行,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感觉膝盖碎裂了一般,祁湛却顾不得这些,奋力的爬起来,继续踉跄的往前走,冲着嘶喊嘈杂的前院而去。 前院之中,北燕的精锐正在与北梁的精锐在交战,虽人数不多,但都是双方的翘楚,一时无法分出胜负,倘或真的能冯出胜负,必然也是一场血战。 “住手!” 有人大喝一声,北燕的精锐听到声音,登时全都顿住,似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众人回头去看,是祁湛! 祁湛脸色惨白,他的手臂还有伤口,虽然经过包扎,但包扎的十足简陋,祁湛一路踉跄而来,伤口早就撕裂,血迹滴滴答答的顺着指尖流下来。 祁湛沙哑的重复道:“住手!!我以燕司马之名,令你们住手!” “是大司马!” “真的是大司马!” 北燕的精锐们立刻住手,全部看着祁湛。 灵童没想到祁湛会跑出来,指着祁湛道:“大司马受伤糊涂了!快扶他回去!” “我的确是糊涂!”祁湛沙哑的道:“竟信了你这个奸佞,才将北燕陷入混沌之中!” 北燕的精锐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灵童眼神晃动,似乎有些慌张,道:“杀啊!!听我的!我是灵童转世,我是北燕的四皇子,我才是北燕的名正言顺!燕然已经死了,他不过是假物!想要谋夺北燕罢了!!” “杀!!” “给我杀上去!” “杀死他们!片甲不留!!” 灵童疯狂的吼叫,歇斯底里,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狂徒。 刘非走出两步,沉声道:“北燕四皇子在此!” 精锐们全都看向给刘非,燕然也看向刘非,虽方才听灵童说过,但此时刘非亲口承认,还是令燕然十足吃惊。 刘非的目光镇定,语气平静,道:“非并未身死,只是遭遇变故,流落在外,何谈转世一说?” “骗子!!”灵童大吼:“他是骗子!他不是北燕四皇子,我才是!我才是四皇子!” 刘非淡淡的道:“你们的大司马可为非作证。” 精锐们看向大司马祁湛,祁湛沙哑的道:“无错,刘非才是真正的四殿下,而并非这个妖人!” 北燕的精锐们听到这里,立刻调转了矛头,全部指向灵童。 灵童瞪着眼目:“我乃转世灵童!你们这些凡夫俗子,难道要与天道为敌不成?!” 刘非冷笑一声,道:“到了如今,你以为只凭借一张嘴巴,便可忽悠人了么?” 灵童似乎改变了策略,冷声道:“祁湛!你敢背叛于我,可知下场几何?!你饮过药茶,所有的灵童神军,也都饮过药茶!你们已然勾起了瘾症,若不继续饮我的药茶,便会生不如死!” 神军面面相觑,均是有些害怕的看向灵童,他们没有甚么太多的文化,也没读过书,听灵童这么一威胁,但觉十分恐怖。 灵童高声道:“能杀刘非者,我便赐他药茶!其他人,便等着生不如死罢!!” 神军躁动起来,但他们都是杂牌军,如何能与北梁的精锐做对抗,再者,北燕的精锐已经听命于祁湛,他们只有五十来人,从数量上看,也完全不是对手。 “杀啊!去杀死刘非!否则……” 不等灵童煽动完毕,刘非已然道:“灵童所用药茶,便与丹阳城的君子醉相差无几,甚至比君子醉的调配更为简单,医官署兹丕公已然调配出解药之法,若有归顺着,医官署自会医治!” 神军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 “咱们的毒,可以治?” “真的可以治好么?” 灵童一看,这情况不对劲,祁湛已经控制了北燕的精锐,若是神军再反叛,他便无路可走。 灵童眼眸一动,猛地转头便跑。 “他要逃跑!”刘非断喝一声。 众人快速去追,只见灵童的身形仿佛鬼魅一般,一闪,突然消失在黑夜之中。 燕然震惊的道:“怎么不见了?” 祁湛身体虚弱,走在最后面,沙哑的道:“是暗道。” 这里是灵童的藏身之所,自然会安排暗道,一旦走路了风声,不便从正门和后门离开,而是从暗道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祁湛道:“这座宅邸有地窖,灵童将地窖挖成了暗道,可以通向宅邸外面。” 燕然催促道:“还等甚么,追!” 暗道就在假山之后,怪不得灵童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燕然伸手去拽暗道的门,“哐!”一声,却被堵死了,而这门是石头所制,便和千斤闸差不多。 燕然狠狠一砸石门,道:“来不及了,若是砸开石门,那个灵童早就逃跑了。” 祁湛虚弱的道:“我知晓暗道通向何处。” 祁湛中了毒,身体实在太过虚弱,根本无法去追灵童,将暗道通向的方位告知了众人,牧山目光一动,道:“我去。” 他的反应很快,一个拔身,已然跃上墙头,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刘非微微蹙眉,看着牧山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倪豹你带人留下来,其他人随本相追。” “是!” 牧山动作迅捷,身形犹如一只展翅的黑鹰。 沙沙—— 土地发出一声轻响,草丛颤抖,一条白影仿佛鬼魅一般,从草丛中的暗道钻了出来。 他的模样有些狼狈,刚刚手脚并用的爬出来,“唰!”银光一闪,但觉脖颈上一阵刺痛,已然被佩剑抵住了脖颈。 灵童顺着佩剑看过去,原来有人在暗道的出口,守株待兔的等着自己。 灵童的目光愤恨,沙哑的道:“是祁湛告诉你,暗道的所在?!这个吃里扒外的庸狗!!我真不该用他!” 牧山冷冷的注视着灵童,他的目光没有一丝波动,仿佛是一尊冰雕,一点子也不像是樵夫或者猎手,反而像是一个睥睨天下之人。 灵童愤恨之后,目光突然可怜起来,道:“放我走好不好?放我走……你我本是一样的,为何要为难与我,你放我走,好不好?” 牧山眯起眼目,冷声道:“你我不一样。” “有甚么不一样?牧山!”灵童哈哈一笑,道:“不对,甚么牧山,不过都是你的化名罢了,我们都是影子,有甚么不一样?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这有错么?” 牧山道:“你做的这些,可比活下去,要贪婪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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