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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他又美又癫

时间:2024-09-18 06:00:04  状态:完结  作者:长生千叶

  ——朕……

  ——再也不会信你。

  ——从今往后,我梁错与刘非一刀两断!

  奇怪的画面还在刘非的脑海中闪烁着,仿佛滔天的巨浪,不停的翻涌,随着画面的不断清晰,刘非的胸口也愈发疼痛,冷汗从额角涔涔流下。

  “刘非……刘非……”

  “刘非……你怎么了……”

  刘非似乎听到有人在与自己说话,可是疼痛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元,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只能用毫无焦距的眼神,恍惚的盯着梁多弼的鲜血。

  “刘非!”刘离注意到了他的恍惚,赶紧上前,一把抓住刘非。

  刘离想要唤醒刘非,却不知怎么的,刘离的身子突然一歪,毫无征兆的摔倒。

  梁任之冲上来,一把将刘离抱在怀中,刘离的神情十足恍惚,一瞬间虚弱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刘非!”

  “刘离……”

  刘非听到梁任之的呼喊声,他在唤刘离,猛地清醒过来,睁大眼目,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血迹,胸痛仿佛也只是错觉,耳朵里也没有任何幻听。

  他焦急的转头去看刘离,刘离虚弱的脸色惨白,吐息困难,冷汗像是下雨,将他的衣袍湿透。

  刘非稍微清醒过来,刘离的情况也跟着瞬间好转了,脸色肉眼可见变得红润起来,吐息也正常了许多。

  “快!”

  “医士!”

  医士冲入祭坛,将浑身染血的梁多弼抬下去施救。

  “刘非?”梁错扶着他,担忧的道:“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刘非摇摇头,道:“没事……”

  他方才看着梁多弼的鲜血和伤口,仿佛着魔了一般,但现在好了不少。

  祭祀的吉时不能错过,毕竟这是梁氏宗族每年最大的祭祀盛典之一,梁错对刘非道:“你先去歇息罢,这里有朕呢。”

  刘非和刘离离开了祭坛,前往祭坛后殿休息,梁多弼正在旁边抢救,医士来来往往,嘈杂的脚步声不断。

  刘非看着忙碌医士们出神,刘离突然道:“你方才……是不是想起了甚么?”

  刘非摇摇头,道:“有几个画面在我的脑海中闪过去,一瞬间的事情,现在又记不清晰了。”

  他说到这里,侧头看向刘离,道:“你……方才怎么了?”

  刘离语气很平静的道:“没甚么,兴许是这几日太累了,刚才稍微有些头晕。”

  “骗人。”刘非很轻松的识破了刘离的谎言。

  刘非道:“你难道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么?我们是同一个人,骗别人就不要骗自己了。”

  刘离被他逗笑了,道:“是了,除了我了解你以外,你也了解我。”

  刘非追问道:“所以到底是为何……你怎么突然不舒服?”

  刘离耸了耸肩膀,很无所谓的道:“我也不知道。”

  刘非张了张口,用很轻的声音呢喃道:“是不是……只要我想起来以前的记忆,你就会消失。”

  他的嗓音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任何重量,但说出来的话,狠狠敲击在二人的心窍之上。

  刘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不要瞎想了。”

  后殿的拐角处,一条黑影藏在墙后。

  那黑影身材高大,一身司理官袍,正是司隶大夫梁任之。

  梁任之方才送刘非与刘离来到后殿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静静的站在偏殿的墙后,屏气凝神,敛去吐息的声音。

  他听到刘非与刘离的谈话,深深的看了一眼后殿的方向,终于抬步离开,向远处而去……

  祭祀终于顺利结束,梁错等人从祭坛出来,梁饬连忙问道:“太宰,梁多弼如何了?”

  刘非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梁饬。

  梁饬心中咯噔一声,焦急不已,追问道:“太宰!梁多弼如何了?”

  他说着,平日里最为循规蹈矩的老梁人,已然忘记了礼数,一把抓住刘非的手腕,道:“他到底如何了!”

  刘非平静的道:“宋国公稍安勿躁,从今往后……宋国公府再没有世子了。”

  轰隆——

  梁饬脑海中一声惊雷巨响,几乎将他整个人劈得痴傻,他一时间忘了反应,呆呆的看着刘非,喃喃的道:“你说……没有……没有世子是甚么意思……他……梁多弼他……死了?”

  梁饬抬起手来,他的手心里还有没洗掉的鲜血,那是梁多弼的血迹……

  刘非的表情还是十足平静,道:“正如宋国公所听到的。”

  梁饬身形一晃,踉跄数步,几乎跌倒在地上,惨白的脸面仿佛死灰一般。

  就在此时,方思从殿外急忙入内,道:“陛下,郎主,梁多弼醒了!”

  梁饬还沉浸在死灰一般的悲痛之中,他的双眸无神,肩膀无力的下垂,方思的话仿佛疾风,瞬间将死灰般的灰烬吹的烂七八糟。

  梁饬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喃喃说道:“他……他不是……”

  刘非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狡辩道:“本相方才说宋国公府的世子没了,的确是没了,毕竟若是梁多弼还以世子的身份活着,于陛下,于你,都是一种阻碍,但本相可没说梁多弼死了。”

  梁饬:“……”

  刘离笑眯眯的站着旁边,那笑容一脸自豪,十足宠溺的看着刘非。

  梁错则是摇了摇头,道:“宋国公,快去看看梁多弼罢。”

  梁饬来不及思考刘非是不是在戏耍自己,抬步便跑,冲向梁多弼的屋舍。

  哐——

  梁饬大步跑进去,撞开舍门,便见到梁多弼躺在榻上,他此时已然清醒了,嘴里哎呦哎呦的低声呼唤着。

  “怎么……怎么那么疼啊?”

  “医士叔叔,太疼了,有没有止疼的药啊,我快疼死了……”

  “救命啊,好疼啊……受不住了。”

  梁饬走过去,梁多弼这才看到了他,眼眸微微颤抖,道:“你……你没事罢?”

  梁饬摇摇头,道:“你不是保护了我么。”

  “是……是啊……”梁多弼垂下眼目,自己保护了梁饬,险些丢了整条性命。

  刘非等人跟着走进来,道:“算你命大,兹丕公就在附近,否则等兹丕公从丹阳城赶到梁城,你的小命早就去了十八回,等到十八年后,你才能再做一条好汉。”

  “哎呦……”梁多弼疼得呻#吟,哭丧着一张脸,道:“我可不想再做好汉了,好汉太疼了!疼死我了……呜呜呜……我还以为自己真的死了呢,太吓人了,呜呜呜……我还没来得及吃完所有好吃的呢,我想吃春酆楼的枣泥糕,烤羊腿,再加上一壶美酒,哎呦……疼死我了……”

  刘非笑道:“还能惦记着吃的,看来没甚么大事。”

  梁错还要处理太夫人叛乱一事,不能在此地久留,大家都退出殿去,让梁多弼好好养伤。

  梁多弼突然道:“梁饬!你……你等一等,我有话……想与你说。”

  梁饬看了他一眼,驻足留了下来。

  等其他人都走了,梁多弼这才开口,道:你……我……我阿母,你能不能……”

  “不能。”不等梁多弼说完,梁饬似乎已然知晓他要说的是甚么,断然拒绝。

  梁多弼的眼神昏暗下来,他方才是想要请梁饬说情,或许陛下能饶太夫人一命。

  梁饬面色冰冷,十足绝情的道:“我梁饬,乃是宋国公,我手中握着的,是整个宋国公府的性命,上下几百条人命,若是算上宋国公府的外戚与旁支,更是数不胜数……我不能用这些性命去赌。如今太夫人犯了事,不管你觉得我是否冷血不近人情,我都要与她撇清干系,更别说替她求情了。”

  梁多弼垂下眼目,道:“我……我知晓了。”

  梁饬张了张口,是想要安慰梁多弼,但他的话到了口头,根本说不下去,干脆转身离开,丢下一句:“你好好歇息罢。”

  梁饬离开了后殿,整理自己的衣冠,来到前殿,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罪臣梁饬,请求谒见陛下!”

  轰——

  前殿的大门打开,梁错的嗓音道:“进来罢。”

  梁饬走入殿中,除了梁错,刘非也在殿内,梁饬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扣头道:“罪臣无颜面对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哦?”梁错挑眉,道:“你何罪之有?”

  梁饬跪在地上不敢起身,道:“太夫人犯上作乱,罪不可恕,罪臣不敢替她狡辩甚么,只是……只是此事当真与我宋国公府无关,罪臣并不知情,还请陛下明鉴!”

  梁错淡淡的道:“朕知晓你的忠心,在这些国公侯爵之中,你的确是一心一意为了大梁的。”

  梁饬惊讶的抬起头来。

  梁错又道:“方才刘非已然替你求过情了,太夫人叛乱,与你无干,让朕不要牵连宋国公府。”

  梁饬更是震惊,目光闪烁的去看刘非,十足惭愧的道:“太宰大义,竟是……竟是替罪臣求情。”

  要知晓,之前梁饬与刘非不和,他乃是正儿八经的老梁人,又世袭宋国公的爵位,心比天高,自然是看不起刘非的,处处与他作对,甚至还改革了京查考选,想要将刘非踢出京城。

  却没想到,今日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刘非还替他求情,简直是以德报怨,令梁饬惭愧。

  刘非一笑,道:“非也没有甚么大义,毕竟宋国公的所作所为,并不出格,便算是改革京查考选,也是君子所为,没有搞任何小动作。”

  梁饬的手段一向光明正大,他不屑于那些肮脏的法子,便比如这次的京查考选,所以他打算让刘非落榜,却也没有用见不得人的法子,因而刘非最后还是顺利通过了考选。

  梁饬更是惭愧,道:“太宰心胸宽阔,实在令梁饬羞愧。”

  梁错道:“宋国公府与此次叛乱无干,除了太夫人,和君子茶楼的一干人等,朕不愿再追究下去。”

  “谢陛下!”梁饬叩头。

  但他没有立刻起身,迟疑的道:“罪臣敢问陛下……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梁多弼?”

  梁多弼虽然没有参与谋逆,但他在祭坛之下,众臣面前,黄袍加身,这可是死罪!

  若是梁多弼不死,便是梁错的脸面不好看,因此方才刘非才说,宋国公府世子已然死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宋国公世子一说。

  梁错幽幽的道:“宋国公你说说看,朕该如何处置梁多弼?”

  “陛下!”梁饬跪在地上,咬了咬嘴唇,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道:“请陛下开恩!饶梁多弼一命!臣……臣愿意以不再世袭宋国公爵位为条件,请陛下开恩,但求放梁多弼一条性命!”

  梁错有些吃惊,多看了一眼梁饬,又看向刘非,似乎在征求刘非的意见。

  宋国公府从很久之前,便不再拥有封地,也就是说,宋国公的爵位可以世袭,但是没有自己的地盘,而如今梁饬提出不再世袭宋国公的爵位,那么他便是最后一任宋国公,在他之后,无论是他的儿子、孙子、侄子,或者甚么其他亲戚,都没有承袭的权利,这无非等于削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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