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猛地将纪预从自己身边推开,与此同时他右手掐诀,接着向上扔出一张符纸。 符纸熊熊燃烧起火光。 苍茫之中,纪预觉得自己的眼睛背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纪预才看清楚,一把锋利的匕首就在上一秒从他的眼前飞过。 梁策头顶的明火符也骤然熄灭了。 他警惕的观察者自己周遭的一切。 似乎自己身边的一切看不清的黑色之中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梁策深深洗了口气:“什么鬼啊鬼的,真是没出息。”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耳边传开破风声。 梁策猛然踮起脚尖腾空而起。 伸手冲自己斜前方猛地甩下一把明火符。 纪预这次看清了。 五六个黑衣人手执利刃刺向梁策。 纪预瞪大眼睛,嘴里脱口一句“我靠”便提着剑冲了上去。 纪预手中长剑飞起,刀剑碰撞声逐渐增大。 他身手敏捷,很快挡下了所有飞来的利刃。 可黑暗有一次袭来了。 纪预手中的动作也随着黑暗停滞了下来。 看不见了! 纪预顿时觉得周遭危机四伏。 不错。 更多的破风声传了过来,纪预彻底傻眼了。 完了完了,要领盒饭了! “师尊!” 纪预二话不说就猛地大叫起来。 梁策再次无奈得扶额,轻声叹气:“唉,还是太心急了。” 他身影匆匆一闪,闪在纪预身前,红衣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梁策单手将自己零散的白发挽成一个发髻松散垂在后脑勺。 利刃中映出梁策很辣冷峻的眸子。 梁策手中的桃木剑似乎并非是一把普通的木剑。 在梁策手中,他似乎变成了一把利刃。 鲜红的血液顺着桃木剑上的花纹流入桃木之中,似乎下一刻,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就可以单凭手中的这把木剑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明火符再次亮起。 纪预现在所见到的,与刚才截然不同了。 梁策手中的剑抵在唯一一个活口的脖子上: “跟了一路,阁下有何贵干?” 那人微微一笑,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张请帖。 “老楼主大人好手段,我们无意伤人,只是想来拜托您一件事情。” 梁策冷声道: “你们的拜托我可担不起。” “别啊,我相信老楼主您会对这里面的内容感兴趣的。” 说着,他便将那封请帖扔向两人。 一旁的纪预眼疾手快,接住了那张请柬。 见纪预接了请柬,那人似乎如释重负,猛地抓住梁策手中的剑,用力一带,便倒在了地上。 梁策挑了挑眉,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擦起了桃木剑。 他将方才挽的发髻拆下,白发哗啦一下散落下来。 梁策抬脚跨过一具具尸体:“回去了。” 纪预收起手中的剑,小心翼翼得绕过那些骇人的尸体,跟在梁策身后。 “来了师尊!” 纪预一边小跑着,一边将手中的请柬打开。 借着月光,纪预隐隐约约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梁策走在纪预前两步之外,他抬高了些声音: “师尊!这是皇宫递来的请柬。” 梁策伸了个懒腰:“皇宫就皇宫呗,不关我的事。” 纪预见梁策没有查看请柬的意思,便很快将请柬送到他眼前晃了几下: “师尊,这上面说是皇宫闹鬼了,要你去看一处宫殿的风水……” 纪预垂眼看着上面的内容,不由得又是后背一凉。 “好了好了,皇宫的事轮不到我,今晚的事情都差点要了我的狗命。” 说到这里,纪预脑子里的又是一片雾水。 他随手将那请柬塞进自己的袖中,追问道: “师尊,今晚那小厮端上来的毒酒到底怎么回事?” 梁策抬手撩了撩白发,言简意赅: “你也看到了,银丝入酒。” 对,纪预最好奇的就是这个。 之前和许安在书阁擦地时,曾经因为好奇翻越过这些江湖上的投毒手段,可分明没有见过这个什么银丝啊。 难道这年头下毒都有超纲题目了? 梁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想听听这个。” 说着,梁策便放缓了脚步,开始耐心得解释了起来。 “所谓银丝入酒,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将有毒的银丝利用巧妙的手段放入酒中,又因为银丝的特性,才达到了下毒的目的。” 纪预斜着眼睛,托腮思索:“这听起来容易,可银丝如何制作,又如何投毒入丝,如何投入杯中,这些都是极难的。” 梁策抬头看了眼黑透了的天,微微点头: “不错,银丝细腻如纤,又要将毒药浓缩后淬烧到银丝上,这本身就是失误率很大的动作,却还要冒着中毒的风险将银丝悬于指尖,最后寻找时机置入。” 纪预不由自主得感叹起来这个方法发明者的一片心思,可不知想到什么,再次抛出问题: “按理来说这种方法应该鲜有人知晓,师尊为何说的跟精通似的。” 听到此语,梁策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面对着纪预,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 纪预不明所以,盯着梁策的右手看了又看。 梁策意料之中的摇了摇头,将左手的灯笼举到右手边。 温暖的灯光照着梁策的侧脸。 灯火之下,纪预看到了。 有五六根银丝在梁策的右手指尖缠绕着。 隐隐约约的明亮感反射出灯火的红色。 纪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得一遍遍看来看去。 梁策收回手:“喏,银丝入酒,这原本就是我发明的。” 纪预罕见得揉了揉山根,不是吧,这种折磨人还不一定有回报的下毒方法梁策也想的出来。 他咳嗽了几声:“师尊,你发明他的目的究竟在何处呢?银丝入酒,分明没有直接投毒来得快,而且本质都是一样,反而前者更麻烦。” 梁策将左手的纸灯笼换到右手,抬脚再次缓步了起来,纪预见状连忙跟上。 他看着梁策的侧脸,等待着梁策的回答。 “为师也觉得银丝入酒的方法愚蠢极了,可事实上,银丝淬毒的法子并不是用在投入酒中的。” 梁策沉默了片刻,继续道: “银丝不易察觉,且易于掌控,这是我看上它的原因,有了它,即使我手无寸铁,也可在五步之内杀人于无形,不留痕迹才是我发明银丝的初衷。” “所以……那个什么银丝入酒就是盗版的喽?” 梁策垂着眸子,似乎在思索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 “不全是,随着银丝的发明,我逐渐可以熟练控制它们,那么,他的使用领域就会被扩大,譬如在酒杯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检查时,银丝入酒便可以解决传统投毒的问题。” 纪预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却突然一惊,大声道: “那师尊你的独门绝招都被盗了,还不赶紧回去好好查查,斩草除根!” 纪预以为梁策怎么样都会表示同意或者可以理解,可眼前他却显然是在想别的事情: “放心吧,为师心里有数。” 纪预不依不饶,继续道: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替我死的小厮也是可怜……他分明可以不去喝那杯毒酒的。” 说着,纪预不由自主想到了梁策当时将毒酒递给那小厮时的深情。 梁策隐约皱了下眉头,语气有些沉重,他盯着纪预: “纪预,你要记住,有时候表面看到的并不是真的,那位无缘无故就被我害死的小厮固然可怜,可……” 梁策叹了口气,忍不住将头转到了一边: “楼主府平日无人,可里面的小厮们也要活命,每到这个时候,他们为了生存下去,在这些达官显贵面前露露脸儿,真的是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出来,我可以非常肯定的说,那些能近前伺候的小厮们,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伪装使手段的好手,而我,不需要这些歪点子多的人。” 纪预不说话了。 仅仅是一个楼主府,都可以如此不堪想象,那些表面上的笙歌燕舞一片欢腾。 殊不知背地里确是一步步算计一次次手段争斗出来的。 纪预面对的是一个多么泥沙日下阴森可怖的社会啊。 梁策见纪预不说话了,眼底浮现出一丝慌张: “小预预,你是不是生为师气了,都是为师的错,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做了我……” “师尊。” 纪预摇了摇头,打断了梁策的话: “又是下毒,又是刺杀,又是请柬,这些东西招招致命猝不及防,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一个地方。 梁策与纪预两人心照不宣,回头看向皇宫的方向。 纪预打了个瞌睡,提了提声音,梁策不知何时将请柬又从袖中拿了出来: “要知道是谁盗了师尊您的银丝术,是谁安排刺杀,是谁下的请柬,我们只有去皇宫才能得到答案。” 梁策瞥了眼纪预手中的请柬:“这请柬可是你亲手接的,要去你去。” 纪预瞪大眼睛!我?让我去领盒饭还差不多呢! 说着,他连忙抓起梁策袖子摇了摇,又多看了几眼请柬准备再给梁策说一遍上面的内容: “而且上面还写着,酬金万两……” “酬金万两!” 听到钱,梁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纪预这才认识到,什么毒酒什么刺杀,梁策压根就不怕这些。 哪怕一日三餐都给他下毒,一出门就被刺杀,纪预觉得梁策还会跟没事人一样好好干自己的事情,不踏进皇宫半步。 可谁成想,想让梁策就范,一句赏金万两就足够了。 纪预确认到:“所以……师尊你会去吗?” 梁策干咳几声,掩饰着自己的小激动,淡淡道: “看心情吧。”
第六十六章 准备 请柬上写的写的日子是六月十五那日进宫。 而今才六月初,纪预扳了扳手指,还早。 “啪!” 梁策将手中的古籍重重在纪预头上敲了一下: “一个发了一上午的呆,一个一来就开始睡觉,你们俩个昨晚又去哪祸害人了?” 说着,梁策又将目光转向一旁刚被惊醒的许安。 纪预猛然回神,脱口而出:“师尊您一定得去!” “去哪!” 毫不知情的许安眼睛立刻凉了起来,他满脸好奇得看着梁策和纪预,等待着他们的回复。 梁策转头,优雅得坐了回去,将一旁的毛笔提了起来: “你又凑的什么热闹。” 被泼了一身冷水的许安立刻又垂头丧脑起来了。
87 首页 上一页 62 63 64 65 66 6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