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桑言不知去了哪里,傅玄野一整天都没见到他。 “桑言呢?”傅玄野问。 “少主说今晚有事,要晚点回来。”药童回答。 傅玄野喉结动了动,胸口刺痛,闷着一口气。 原来是出去玩儿了吗? 傅玄野盯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双腿,眸色暗沉下来。 药童扶着傅玄野进入浴桶里,汤药的药性刺激着傅玄野体内的余毒。 不到半刻钟,傅玄野就陷入了昏迷。 明月高悬夜空,桑言独自坐在小院中央,小杯喝着酒。 银色的月光落下,仿佛给他披了一件轻纱,宛如谪仙下凡,美得让人望尘莫及。 药童来到身边,拱手道: “少主!傅仙君睡过去了!” “嗯,你们在外面守着,里面有任何动静,都不要进来。” “是!少主!” 桑言仰头,把杯中酒喝净,站起身,走进了房间。 铺面而来的热气,让桑言腿有些发软。 最后一次,殷怀春说,只要把傅玄野体内的毒祛除干净,他腿上的经脉也会逐渐愈合。 到时候,傅玄野再也不用轮椅,再也不用被人指指点点,称作废物了。 桑言思绪翻飞,一只脚踏入滚烫的汤药中。 他体内的冰寒毒受到召唤一般,发作起来。 桑言像往常一样,抓着傅玄野的手,运行灵力。 他闭上眼,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一片火海。 桑言像是化成了一只蝴蝶,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漫无目的的飞着。 这片火海没有尽头,桑言飞了很久,他精疲力竭,炙热的温度几乎要把他弱小的身躯烤融化。 他没有力气展翅,就快落入火海里。 突然出现一阵疾风,把桑言卷起,扔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 桑言摔得头晕眼花,恍惚间,他看到有团巨大的紫色雾气在不断靠近自己。 那团雾气中间有跟红线,连接着自己。 难道是傅玄野吗! 随着雾气的靠近,桑言能闻到一股熟悉的冷木松香,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 紫色先是轻轻触碰了一下桑言,确认了什么似的。 然后从中间裂开一道口子,能看到紫色的内里,是如墨般的黑。 宛如一个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把桑言吞进了肚子里。 桑言的四周都被紫色包围住,他小小的一团,像是揉面团一般,被傅玄野揉圆搓扁,一会儿把他分散开,一会儿又把他聚拢起来。 桑言喘着气,像气球一样,在空中被抛来抛去。 似乎是惩罚,又好像带着喜欢。 这个夜晚,注定是漫长的。 桑言睁眼时,眼前正冒着金花。 头晕。 他的五官变得敏捷,耳边能听到殷怀春和祁狩的对话,和脚步声。 “少主醒了吗?”祁狩问 “还没有!”药童回。 “我们进去看看!” “是!” 药童打开门,领着殷怀春和祁狩往里走。 桑言混沌的脑子突然清明起来,他和傅玄野还泡在浴桶里。 桑言猛地站起来,他发现自己浑身充满灵力,扛着接近一米九的傅玄野来到床边,竟一点不费力。 把人放好,盖好被子。 同时,房间里的门打开。 桑言站在床边,和祁狩打招呼: “你们真早啊!” 祁狩指了指天:“少主,太阳都要落山了,您才睡醒,是挺早的。” 桑言没搭话,往旁边让开,让殷怀春给傅玄野检查。 “爷爷,您看看,毒除干净没?” 殷怀春没着急给傅玄野看,先给桑言诊脉, “嗯,不但毒除干净了!还进阶了!” 桑言愣住,进阶也不意外,毕竟这几天修练,他能感觉摸到筑基的边边了。 但每次都会被傅玄野吸回原形,这次双修突破,也是情理之中。 桑言并不多欢喜,反而有些无地自容,这可是占着男神便宜,才突破的。 总感觉有点难以启齿。 “快给傅玄野看看吧!” 桑言催促道。 殷怀春在床边坐下,探傅玄野的脉,他半眯着眸子道。 “解了。再多施几次针,应该就能恢复了。” 殷怀春施完针,重新写了药方给药童,对桑言道: “过几日,他身体恢复些了,便可为重塑灵根做准备。” 桑言大喜:“好,傅玄野的灵根要如何重塑?” 殷怀春道: “傅玄野天灵根属性,吸收千年一开的天灵花,便可重塑灵根。” “天灵花?那可是狐族的镇族之宝,奶奶会舍得给傅玄野用吗?” 桑言知道,桑柚狐主不是善茬,不会平白无故做亏本生意。 当初狠心抢走刚出生的原主,让原主和母亲骨肉分离,永不相见。 殷怀春道:“这段时间,你便跟着奶奶学习族中事物,准备接受狐主之位。” 果然。 桑言明白,殷怀春这是在提条件。 他和傅玄野缔结了婚契,殷怀春帮傅玄野祛毒,恢复经脉。 要想重塑灵根,就必须接手狐族,成为新的狐主。 成为狐主的桑言,就可以随意使用天灵花。 这里有祖先留下的禁锢阵法,一边保护狐族,一边禁锢狐主为狐族效力。 一旦成为狐主,便要一辈子困在这里。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桑言弯唇一笑:“好。” 殷怀春站起来,拍了拍桑言的肩膀: “好孩子!这几天空闲,带着小傅到狐族转一转吧!他来这么久,还没好好玩过。整天躺在床上,也很闷吧!” 桑言点头:“我知道!”
第六十三章 脏眼睛 殷怀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桑言最清楚不过。 也许在他眼里,只有狐主桑柚能入他的眼,不管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也好,还是自己这个冒牌孙子也罢,都只有一个用途。 那就是代替桑柚,成为守护这狐族的狐主。 桑言对上殷怀春冰寒的目光,他瞬间明白,残忍毒辣的不是桑柚,而是殷怀春。 他能救人,也能杀人。 所以他在警告桑言,不要耍小聪明,否则,第一个拿傅玄野开刀。 桑言送殷怀春和祁狩离开小院,殷怀春停在葱郁的竹林前,折下一片竹叶。 “你奶奶很喜欢青竹,她的寿辰快到了,要不送她支笛子吧!言言,你说如何?” “嗯,甚好!” 殷怀春握拳,手里的竹叶瞬间化作齑粉,消散在空中。 “寿辰过后,你就接管狐主之位。” 没等桑言回应,殷怀春就大步离开了。 只是通知桑言的命令而已。 桑言唇角微勾,这狐族倒是困不住他,只怕殷怀春在傅玄野身上用毒。 桑言心中一阵后怕,转身往院子里赶,每次双修后,傅玄野昏睡的时间越发长了。 明明毒素已经祛除,傅玄野没道理还晕着,难道是殷怀春做了什么手脚。 “桑言!你去哪儿了!” 傅玄野焦急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桑呀抬头,便看见一袭白衣,坐在轮椅里的傅玄野,在门口焦急等他的模样。 桑言拧在一起的心结通通烟消云散。 管他呢! 等困难来了再说。 “师弟!你什么时候醒的?” 桑言推着傅玄野的轮椅进到屋内,老妈子 一般絮絮叨叨: “腿上不盖条毯子就出来,忘记关节会痛了。” “你昨天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傅玄野抓着桑言的袖子,把人拉到身边。 桑言愣住! “昨晚?” 他骤然想起,昨晚说谎外出,其实是坐在院子里喝闷酒来着。 “就在城中逛了逛,我回来你已经睡了,便没有叫醒你。” “城里有那么好玩吗?你一整天都没回来。” “还行,等有空,我带你去逛逛……” “那就现在吧!我体内的燃魂毒解了,不庆祝一下吗?”傅玄野试探问。 他想和桑言独处的机会,想告诉他自己内心的想法。 如今他能站起来了,还会恢复灵根,会变得强大,能够保护桑言。 傅玄野想和他分享喜悦。 但他不敢太冲动,他怕吓到桑言。 傅玄野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是没办法,他不会给桑言逃离的机会。 只要是他选中的东西,没有得不到这个选项。 人也不例外。 傅玄野明白桑言对他的感情,真的只是那种对强者的崇拜和羡慕之情。 他似乎很抗拒和自己有过分亲密的接触。 但没关系。 傅玄野有足够的信心,让桑言习惯,并且喜欢上。 “可,可是你才刚恢复,现在出去好吗?” 傅玄野很自然握住桑言的手,他的手微微发热,和桑言冰凉的手鲜明对比。 大掌包裹住桑言的手,轻轻捏了捏。 好似在跟桑言撒娇一般。 带着请求的意味。 桑言脑子都快炸了,面上却只能故作镇定。 偶像在你面前撒娇卖萌,只为了让你带他出去逛街。 简直要被傅玄野那无死角的脸迷疯了。 “好,的!” 桑言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抽不回来。 就这样被傅玄野握着,几息后,门口一道清咳打破宁静。 祁狩捂着眼:“我等会儿再来。” “回来!”傅玄野冷声道。 祁狩尴尬一笑: “师尊知道你们打算出去玩,让我把这个给你。” 祁狩手里拿着桑言被没收的乾坤袋。 他抛给桑言后,溜得很快。 “老傅,师尊说你不能用魔力,不然会有损根基,啊!” 祁狩还没走出院子,脚下踩到一颗石子,摔了个狗啃泥。 桑言只觉面颊滚烫,明明什么也没做,自己心跳为何这么快啊! 桑言把乾坤袋往怀里一塞,推着傅玄野往外走去。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桑言扶着傅玄野坐进马车里。 狐族有阵法加持,四季如春,各种鲜花争先盛放,一路上,鼻息间都是清淡的花香。 灵气充裕,每个地方都是修炼宝地。 街道上来往的狐族大多都是兽人模样,露出耳朵和尾巴。 有些兽人见面看对眼了,尾巴勾在一起,就开始抱在一起。 桑言赶紧捂住傅玄野的眼睛: “师弟!太脏眼睛了,不要看啊!” 傅玄野也不动,像是默许桑言的胡作非为。 他嘴角上扬,睫毛在桑言的掌心扑闪着,像片羽毛在挠痒痒一般。 桑言瞬间有股触电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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