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法子?您直说,不要跟我绕弯子啊!”桑言气急败坏道。 “你是天狐,又中了冰灵毒,那药浴逼出傅玄野的毒性,只有三分效用,若是能和你一起双修,让两种毒性一中和,不出十日,傅玄野的毒会全部逼出来!” 殷怀春见桑言犹豫,继续道: “你的毒也是泡药浴,只不过泡着有些痛,你得忍着点。” 桑言恍惚:“那傅玄野泡着的汤药,也会痛吗?” “你说呢!没看见他一进药浴,脸色都白了些吗?燃魂毒深入骨髓,要想去除,犹如刮骨抽筋,自然是疼的。” 桑言拧紧眉头,表情凝重,再抬头,殷怀春早已离开。 他回到房间里守着傅玄野,药童在一旁不断往浴桶里加寒冰。 寒冰一入药浴,便立即融化进去,傅玄野身上的皮肤很红,大颗汗珠从额头低落。 三五个药童又抬着一个浴桶进了房间,桑言茫然望过去,看见跟在身后的祁狩。 桑言面皮滚烫,早上的经过历历在目: “师弟要换汤药吗?” 祁狩指挥着药童放下,答道: “这是给你准备的!你的毒不用施针,直接进去泡就完了!” 傅玄野和桑言的药桶只隔着一个屏障。 桑言一只脚踏进浴桶里,脚底像是踩在针尖上,疼得他差点叫出声。 桑言很能忍痛的,之前被追债的人揍得头破血流,他还能照常去兼职赚钱。 他猛地缩回脚:“这,这真能行吗?” 祁狩瞪眼: “你居然敢质疑师尊调的药?别磨蹭,赶紧自己进去。” 桑言一咬牙,踏进药浴里。 还是没忍住,惨叫一声。 锥心刺骨,像是有成千上万把刀,同时往身体里刺入,是那种持续不断,切割撕裂电击般疼痛。 身体不会变得麻木,那种痛觉刺激着神经末梢,让人失去生存的意识。 桑言呜咽出声,在汤药里待了没有半秒钟,就要跑出来。 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仿佛被绳子捆住,动弹不得。 祁狩道: “师尊知道你不乖,特意让我守着你!少主!你可别怪我无情!” 他泪眼朦胧望着祁狩。 “要泡多久?” “一个时辰。” 祁狩检查完傅玄野的身体状态,对桑言道: “控制术法在一个时辰后,就会失效!有事让药童叫我。” 祁狩交代完就离开了。 桑言忍得苦不堪言。 这一个时辰简直渡秒如年。 控制术法消失后,他甚至没有力气自己跨出浴桶,还是药童把他捞起来的。 桑言靠坐在桶边,任凭药童帮他擦干净身子,披了一件外衣,饶过屏风去看傅玄野。 傅玄野闭着眼,眉头紧锁,紧泯着的唇瓣没有一点血色。 桶里的水都沸腾起来,大部分药汁都蒸发了。 两边的药童不断往药浴里加寒冰,但作用不大。 桑言赶紧让药童去找祁狩和殷怀春。 桑言伸手去摸傅玄野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怎么会发起热来了,桑言焦急万分,只能用帕子包住寒冰,敷在傅玄野的额头上。 寒冰刚解除到傅玄野,就化作一滩水。 桑言怔住,看来物理办法不管用了。 祁狩和殷怀春也没赶过来。 桑言回想起殷怀春说的双修之法。 桑言不愿傅玄野苦痛苦,无论让他做什么,只要能帮傅玄野恢复,他都可以接受。 桑言担心的是傅玄野,因为直男最恶心这种东西。 傅玄野连婚契都如此抗拒,怎么可能接受双修。 桑言朝门口看去,出去了许久的药童还没回来。 桑言叹了口气,盯着昏睡过去的傅玄野,反正像上次一样,不让傅玄野发现就好了。 他输送灵力给傅玄野,宛如一滴水落入干涸的沙漠中。 他的微薄之力远远不够。 桑言不懂双修之法,上次是借住凤骨扇,但殷怀春担心桑言逃走,没收的他所有的宝贝。 桑言恼怒,打算一会儿向殷怀春把自己的乾坤袋要回来。 桑言灵力本来就少,输送这么久,也不见效用,他觉得自己的法子用的不对。 药童把准备好的寒冰用完了,几个人去仓库取新的寒冰。 整个房间里只有桑言和傅玄野两人。 桑言深呼吸,从水里捞起傅玄野的手,两人手掌相贴。 桑言闭上眼,注意力集中在炙热滚烫的掌心,与缠绕在无名指上的红线,冰凉触感形成鲜明对比。 桑言运转灵力,感受着自己的灵力沿着掌心,输送到傅玄野的身体里。 只听到傅玄野闷哼一声。 桑言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宛如有千斤重,无法睁开。 和傅玄野紧贴的手,像是用强力胶水粘住,无法分开。 桑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突然身子像是陷入了一片漆黑的沼泽里,有个巨大的吸盘,在大量吸走桑言体内的灵力。 原本是桑言小股输送灵力,如今却被傅玄野掌握,仿佛要把桑言的灵力吸干一般。 及时赶到房门外的殷怀春和祁狩,看见这一幕,纷纷惊在原地。 祁狩正要上前分开两人,被殷怀春止住。 “师尊,这样下去,桑言会没命的!” 殷怀春皱起眉。 “你真以为有什么解毒的汤药吗?这才是真正解毒的法子。” 祁狩愣住。 殷怀春道: “燃魂毒和冰灵毒相生相克,互相压制,两种毒中和在一起,便可抵消毒性。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让他两人一同泡药浴!” 祁狩恍然: “药浴是幌子,促成两人双修,才是目的!” 殷怀春点头。 “让药童不用准备寒冰了,在外面守着,不要进去打扰,他们一时半会,可结束不了。” 殷怀春背着手离开,祁狩看了看桑言: “师尊,真的不用守着吗?万一有什么不测?” “你有观摩人双修的癖好,我可没有,你想守着,就守着吧!”殷怀春道。 祁狩赶紧跟上殷怀春。 “师尊!等等我!” 房间里水雾弥漫,热气腾腾。 桑言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轻到能在空气中飘起来。 他的视觉受限,五官格外敏感。 噗通一声。 桑言跌进了炙热的水里,像是放在锅里煮一样。 周围很热,但他的身子却冻得像个冰块,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桑言本能想挣扎,四肢却很僵硬。 那种禁锢的感觉很强烈,身子不受控制,只能像个人偶一般,任人摆布。 他想呼吸更多的氧气,来缓解胸口不适的压迫感。 嘴刚张开,就覆上两片柔软且冰凉的唇瓣。 桑言身子一僵,脑子一片空白。 这次不是梦境,他能清晰感受到傅玄野炙热的呼吸,滚烫的温度,带着清冷松木的香气。 好闻,舒服,沉溺。 桑言忘记了身份,周围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只有傅玄野,是真实的。 他呼吸急促起来,想从傅玄野那里得到更多的热气,来缓解身体内的冰寒。 心脏咚咚加速跳着,桑言犹如一条小船,在海面上浮沉。
第六十一章 嘴巴怎么肿了 桑言后背靠着浴桶边缘,身体承受不住。 想躲,却无处可躲。 不知过了多久,暴风雨才停下来,桑言脱力地晕了过去。 桑言是被开门的声音吵醒的。 傅玄野的脑袋靠在桑言的肩头,他半块臂膀都麻木了。 昨晚两人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桑言捂脸。 作孽啊! “少,少主!您要起身吗?” 桑言和傅玄野还泡在浴桶里,他看向门口的药童,点头道: “要,麻烦你了。” 两三个药童鱼贯而入,抬起傅玄野,把人擦干净放在床榻上。 桑言在身上用了洁净术法,脑子里木木的,连殷怀春和祁狩进来了,也没发现。 祁狩盯着桑言的嘴巴,明知故问: “啊!少主!你的嘴巴怎么肿了?是不是对药浴过敏啊!” 桑言回过神,他明明让药童去找殷怀春和祁狩,他们为何没有出现。 还是已经出现过了,发现了,却没有阻止。 周围的药童都换了人,昨天那几个都不知去了哪儿。 祁狩见桑言不答,走到桑言身边,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 “怎么了!泡傻了啊!” 殷怀春走到床边,给傅玄野探脉,几息后,他点头: “不错!燃魂毒果然驱逐了一些!那药浴泡着有效,隔三天,再泡一次。” 殷怀春看向桑言:“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桑言把手递给殷怀春。 殷怀春手指搭在桑言的脉搏上: “嗯,你的毒也有削弱的迹象,继续泡!” 桑言咬了咬唇瓣,最终问了出来。 “昨天的药童都去哪儿了?” 殷怀春准备给傅玄野施针: “我让他们休息去了啊!昨天照顾你们一天,总得给人时间休息吧!” “你们昨晚没有过来吗?”桑言问。 “哦!你是说药童来找我的事,昨晚我有事外出了,今早刚刚才回来听说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殷怀春道。 话落一根细长的银针,插进傅玄野手臂上的穴位里。 “祁医仙呢?你也没过来?” 祁狩摸了摸鼻子: “昨晚我和师尊一起,师尊可以作证!” “嗯,昨晚他和我一起,出去义诊。” 桑言没在追问,坐在床边,看殷怀春施针。 拿出小本本,几下殷怀春说的要点。 半个时辰后,殷怀春施完针,带着祁狩离开了院子。 桑言自己去厨房拿了写吃食,回来后,便看见坐在床上的傅玄野。 “怎么不躺着?” 桑言赶紧放下饭菜,给傅玄野倒了杯热茶。 “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一声!” 桑言把茶喂到傅玄野唇边,茶杯倾斜,傅玄野就着桑言的手喝下。 “感觉如何?”桑言问。 “嗯,好多了!”傅玄野回答。 “我拿了早点,吃一点吧!爷爷说药浴隔三天泡一次。” 桑言扶着傅玄野来到桌边坐下,在傅玄野面前放了一碗粥,粥碗里放着一个勺子。 药童围在傅玄野身边,照顾傅玄野吃饭。 傅玄野看向桑言,他捧着一个比脸还大的碗,埋头认真吃着饭。 往常都是桑言照顾傅玄野,今日的桑言,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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