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身份卡。” “任何伪造的身份,都没办法进入问天城。” “所以?”桑言举着衣服问。 “护送猪肉的屠夫,就是你的身份。 怎么,不愿意吗?” “不,我只是想问,哪里可以换衣服?” 屠夫转身就走: “就在这里换,又不是小姑娘,矫情个毛……” 院里有搬运货物的声音,桑言把身上的斗篷变成马甲,穿在最里面,他的修为才不会暴露。 那衣服上沾满了血污,大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腥臭味。 桑言还没往身上穿,就先干呕了两声。 他实在受不了,用了清洁术,把衣服上的脏污处理干净,又带了两个自制的香囊,挂在腰间。 等他走出房间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桑言身上。 桑言脸上有易容术,他用了一张很大众的脸,没有人能认出他,或者记住他。 桑言对上那些奇怪的目光,凶狠地瞪回去。 “看什么看?”桑言压低声音道。 院子中央蹲着一只巨鸟,它正在啄食地上的碎肉。 巨鸟背上拖着一个十米长的船体,上面堆满了货物。 一阵哄亮的笑声,从那甲板上传来。 “王二,你上哪儿找这么个尤物?” 那人一出声,这些搬运货物的屠夫,纷纷跪在地上,头低下,态度恭敬谦卑。 和桑言接头的屠夫回答: “主人,这位是先前和您说的那位客人。” 桑言抬头看去,只看到一个光秃秃的头顶。 一个和尚,他粗壮的脖颈上,挂着一串拳头大小串珠。 袒露出上身的皮肤,后背纹着两只互相撕咬的老虎。 “上船,准备出发吧!” “是。” 桑言后背浸出一层薄汗,跟着那些屠夫一起上船。 巨鸟嘶鸣一声,展翅而起,扶摇直上,根本没有去传送阵的方向。 屠夫们不能待在甲板上,分批次巡查周围是否有异常,保护货物的安全。 剩下的人,可以待在专门的房间里,休息轮班。 桑言坐在角落里,找一个不那么凶的人问: “不坐传送阵吗?” “咱们有专门的供货通道,不用挤传送阵。” 巨鸟的飞行速度很快,但一点也不稳。 桑言咬紧牙关,努力忍耐,最终还是没忍住,抱着垃圾桶干呕起来。 “小兄弟,你这细皮嫩肉,出来吃这苦干啥?” 桑言拿手帕擦了擦嘴,脸色惨白地靠坐在地上。 “还有多久能到?” “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足够桑言把苦胆都吐出来。 等巨鸟落在问天城城门外,桑言浑身都虚脱了。 他白着一张脸,跟在队伍最后面,接受城门口侍卫的检查。 这里和桑言离开时一模一样。 在城门口最高的塔尖上,挂着两个漆黑的人形灯笼,随风晃动着。 走近了,桑言才看清,那不是灯笼,是活生生的人。 因为桑言听见了他们凄惨的求救声,黑色是因为,乌鸦落在身上,啄食着他们身上的腐肉。 桑言看见乌鸦锋利的喙部,啄穿只剩白骨的膝盖,吸里面的骨髓。 桑言脊背发寒,身后的人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跟上前方的队伍。 四周没人注意到,那城门上挂着的人一般。 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往那个方向看,似乎很忌惮。 桑言压低声音,凑到王二身边: “王兄,那人犯了什么罪?受如此残忍的酷刑。” “闭嘴!安静待着,别给我惹事!” 王二暴躁地瞪了桑言一眼。 桑言心里窜起一股火苗,但也乖乖闭上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等排到桑言的队伍,侍卫先是验了货,然后一个个对比送货人的名单,最终停在桑言的面前,侍卫握紧剑柄: “你是屠夫?” 桑言瞪大眸子,气势比侍卫还要足:“怎么!劳资不像!” 桑言知道,此刻不气势足一些,就会被怀疑。 “你杀过猪吗?” 对方将剑拔出一半,眼眸里满是质疑的目光。 桑言挺起胸膛,实则心里慌得一匹: “劳资土匪都杀过,别提杀猪了,怎地,你有意见!” 两人僵持不下,桑言气势摆得足,他身上有马甲护体,外人看不穿他的修为,便不敢和他动手。 桑言希望把动静闹大些,他好趁乱跑路。 毕竟,那光头和尚,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最好在这里就和这队人马,分道扬镳。
第二百一十章 人尽皆知 光头和尚转动手里的佛珠,问道: “名单有什么问题?” 那侍卫严肃的表情,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大师莫要动怒,例行检查而已。” 说完,侍卫后退一步: “放行。” 走过城门口,那巨鸟腾空而起,完全没有给桑言逃离的机会。 直接降落在很宽阔的庭院中。 屠夫们训练有素地卸下货物。 桑言从船上下来,走到王二身边,打算把酬金交给他,准备离开这里。 他现在喘气都困难,必须尽快找到傅玄野。 王二脸上荡出一个笑来,仿佛刚刚在城门口,呵斥自己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哥俩好地搂住桑言的肩膀。 “兄弟,这么着急干嘛!来了都来了,喝杯茶,歇歇脚,再走。” 他力气够大,带着桑言往前走了两步。 “不用了。” “你不想知道,那城门上,挂着的是什么东西吗? 你初来乍到,一定不想那样挂在城门上吧! 确定不了解一下问天城内的规矩,就要贸然离开这里吗?” 王二语重心长道: “刚刚是哥哥严厉了些,弟弟一定不要怪罪哥哥去。 但是那些挂着的人,是问天城的禁忌,渊源颇深,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 而且要是侍卫得知你连那些东西都不知道,会把你当成刺客抓起来的。 哥哥也是迫不得已……” 桑言自知和王二没有建立如此深刻的友谊。 他只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桑言从乾坤袋里摸出之前许诺的宝物,又拿了两样价值不扉的翡翠,作为此行的酬劳。 他对着王二见礼: “王哥放心,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在下都不会走漏一丝封神个。 后会无期。” 桑言直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卸货的屠夫把他围在中间,一旁还有一个看热闹的光头。 王二颠了颠手里法器和玉佩。 “你不会以为,自己真能从这里逃出去吧!” 王二脸上露出一个坏笑,他手指指向桑言: “给我拿下。” 桑言抬起手,双手握拳,做出攻击人的姿势。 “就凭你们!” 桑言腿肚子都在发抖,表面却镇定自若,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 气势拿捏很足。 “别装了,你换衣服时我都看见了,脱下你身上那件马甲,你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别看他虚张声势,就是个纸老虎。” 桑言吞咽口水,心里几乎绝望,他就是三脚猫的功夫,那些法术,在这些人眼里,根本不够看。 他气沉丹田,冷哼一声: “想送死是吧!那就来吧!” 桑言大喝一声,把之前准备好的毒气炮,朝一个方向扔出去。 砰一声炸开,桑言瞅准时机,朝院子里唯一的出口跑去。 追赶他的屠夫,相继中毒倒下。 桑言还没跑到门边,他先扔出一个威力不小的响炮,把厚重的木门,炸开一个大洞。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桑言朝那洞口,纵身一跃。 他的身子腾空而起,被放大的串珠捆住四肢,悬挂在半空中。 “有趣。” 光头和尚脸上露出油腻的笑,桑言看了,胃里一阵干呕。 “放开我,死变态!死和尚! 你知道我是谁吗?” 桑言浑身都是毒药,只要那个王二和和尚敢碰他,马上就会倒地死亡。 桑言用力扭动身子,让那和尚手里的串珠,也沾上毒素,毒死他丫的。 和尚冷笑一声: “你是谁?” “我是你爷爷!” 和尚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串珠收紧,桑言的皮肤,被勒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坑。 桑言疼得闷哼一声: “我是你们国主的哥哥,胆敢对我放肆,我让国主,把你们挂在城门上,喂乌鸦。” 桑言艰难地吼完,他本就呼吸不畅,如今被串珠勒着,嘴唇都发紫了。 和尚和王二对视一眼,语气中满是嘲弄: “国主哪里来的哥哥?” 王二道: “主人,您忘记了吗?国主的哥哥,也是死去的妻子啊!” 和尚恍然大悟一般,摸了摸下巴上的肉: “你该不会是国主重生回来的夫人吧!” 桑言皱起眉头: “你们怎么知道的!” 两人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他们笑得人仰马翻,唾液横飞。 桑言心里逐渐沉重起来。 “你们笑什么?很好笑吗?” 王二撑着膝盖,他捂着嘴,憋住笑: “所以,你执意要来问天城,是为了国主?” 桑言没有回答。 王二笑了半响,笑够了一般,捂住肚子: “你可知,那城墙上挂着,被乌鸦啄烂身体的人,最开始,也是你这般想法!” “什么想法!”桑言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飞黄腾达啊!你看普天之下,谁不想当国主的王后。 但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国主最讨厌别人冒称自己死去的王后,若是谁敢,城墙上那些人,就是下场。” 桑言脸色惨白,他嗓音沙哑: “不,我是不一样的,我真的是……” 王二打断桑言的话: “你想说,你知道和国主之间的暗号。 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 桑言呼吸一滞,瞳孔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 王二挑眉: “问天国成立之初,这暗号就已经传遍了全天下。 你这样的,每年没有成百,也有上千,别去送死了。” 桑言喉咙里像是塞进了一个核桃。 “问天国,成立多久了?” “一千五百年。” 在桑言这边,明明只过去了十几天的时间。 傅玄野曾经说,他只等自己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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