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傅玄野是怎么过来的。 桑言心里坠着一块石头,沉重,压抑,喘不过气。 桑言迅速调整好心情,求生的本能,使他迫切想要见到傅玄野。 桑言盯着面前的王二,还有和尚,他的视线落在和尚的脸上: “只要你们放了我,不管你们想要什么,我都能答应你们!” 和尚道: “别胡思乱想,好好待在这里还债吧! 偿还把你带进这问天城,所产生的费用。” 和尚打了个响指,桑言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桑言像是沉入水中,耳朵鼻子嘴巴,灌满了冰冷刺骨的水。 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 桑言拼命往上游,脚上被水草缠住。 他奋力挣扎,也没办法将缠住的水草解开,直到耗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 桑言摊平四肢,随着重力往下沉。 他感觉到了生命的尽头,耳朵像是蒙住一层薄膜,听不见任何声音。 恍惚间,缠在桑言脚踝上的水草,变成一条很长,碗口粗的黑蛇。 冰凉的蛇鳞,刮蹭过桑言的皮肤,产生酥麻刺痒的感觉。 那黑蛇一圈圈缠绕住桑言的身子,把他往水面上带。 桑言终于呼吸到了氧气。 突然一盆冰凉的水,从头到脚淋下,桑言冷得一哆嗦,猛地睁开眼。 “小贱蹄子,终于醒了!” 桑言耳边响起怨毒的声音。 他面前站着个老嬷嬷,老嬷嬷身边站着两米高的壮汉,手里端着的木盆,还在滴水。 桑言张嘴就要骂,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桑言的身子,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他坐在一张宽大的木椅上,双手背在身后,绑得很紧。 粗布衣服被冰水打湿,粘在皮肤上,比冰块还要冻人。 桑言动了一下身子,他发现自己的呼吸,要变得顺畅许多。 桑言环顾四周,这里是个破旧的柴房,巴掌大小,容纳三个人已经很极限。 难道傅玄野就在附近吗? 桑言眼眸里闪起一抹光亮。 老嬷嬷拿帕子擦干净手,吩咐道: “梳洗一下,送到房里接客。” “是。” 桑言愣住,他有没有听错? 让他干啥?接客?是桑言想的那个意思吗? 桑言衣服有毒,谁碰谁死,他倒是不害怕。 壮汉用灵力抗起桑言,根本没有接触到他的衣服,走出柴房,直接把人扔进水池中。 那水池中的水,像牛奶一般浓郁奶白,桑言的衣服在里面融化了,还自动给他穿上一件,纯白色的寝衣。 桑言再次被壮汉抗在肩上,他的身体仿佛被人控制住了,像个人偶一般,动弹不得。 壮汉把桑言放在床榻上,关上房门离开。 桑言心里一阵焦灼,要是一直这样没法动弹,要怎么去找傅玄野。 而且,似乎傅玄野的位置在移动。 桑言的肺像是被人狠狠地挤压着,那喘不上气的窒息感,又明显起来。 桑言张开嘴,大口呼吸着。 他嗅到空气中有股玫瑰的香味。 桑言转头,看见桌上点着的熏香。 桑言眨了眨眼睛,身子能动了。 他抬起手,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起来。 闭上眼感受了一下傅玄野的方位,在房间里找了一套长袍,披在身上。 桑言朝傅玄野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走廊上来往的人很多,桑言越发感觉腿上行走起来很吃力。 他扶着墙壁,脑子里有些混乱。 找到傅玄野,该说什么! 他会相信自己的话吗? 桑言回想起,在神族,傅玄野虚弱无力,也要拼死勒死自己模样。 他心里仿佛打翻了醋坛子,泛起一股酸楚。 傅玄野的包间在六楼,楼梯口有侍卫把手。 桑言整理好衣袍,找了一壶酒,端在手中,径直往六楼走去。 “站住。” 侍卫拔剑,拦住桑言。 桑言冷眸瞪过去: “主子点的酒,送得晚了,你能负责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 嘴巴张开 侍卫对视一眼,看桑言的眼神,仿佛在看死物一般。 就在桑言打算硬闯时,侍卫收起刀,让开了道。 桑言挺直脊背,远远便看见,守在门口的肖鹰。 他还是原来那副模样,桑言走到肖鹰面前: “肖大人,奴家来送酒,麻烦通融一下。” 肖鹰双手抱臂,锐利的视线落在桑言身上。 “你叫我什么?” 桑言顿了顿,难道认错人了吗? 桑言绷紧下颌: “怎么了吗?” 肖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朝旁边让了一步: “进去吧!” 桑言没想到一切如此顺利。 他推开门,一只脚踏进屋内,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 房间里的气压极低,带着一股要把心脏挤爆炸的威压。 桑言的身子进入屋内,门就自动关上。 他被强大的威压,压得半蹲在地上,五脏六腑撕裂般疼痛,喉咙里涌起一股腥咸的味道。 “滚!” 一声低沉,充满怒气的声音响起。 桑言抬起头,望着黑暗中,站着的高大人影。 房间里像是凶杀案现场,屏风四分五裂倒在地上。 沾满血的瓷器碎片,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 桑言双腿发软,背靠着门,缓缓站起来。 “我是来给您,送酒的。” “滚!” 黑暗中,一双赤红色,充满野性的竖瞳,紧紧盯着桑言。 他低吼一声,房间里的威压,几乎要把桑言撕成碎皮。 桑言咬紧后槽牙,忍着疼,艰难地道: “您需要平静下来。” 那赤红色的眼瞳,带着一股杀气。 桑言不甘示弱,继续道: “我可以帮你,你别怕!” 野兽一般的傅玄野,突然闪现到桑言面前,他宽大的手掌掐住桑言的脖子,几乎要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谁准许你模仿他!” 桑言抓住傅玄野的手臂,眼泪颗颗落下,滴在傅玄野的手臂上。 他眼前发黑,耳边传来嗡鸣声,四肢发麻无力。 就在桑言以为,自己要死在傅玄野的手中时。 傅玄野松开手,毫不留情,将桑言摔在地上。 “滚出去!” 桑言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起来,他的身子像是处在一个火炉中,浑身冒出的冷汗,已经把薄薄的衣衫打湿透了。 桑言泪眼朦胧,看着傅玄野的背影,心里委屈极了。 他吸了吸酸楚的鼻子,嗓音低哑: “傅玄野,你是个笨蛋,混蛋,蠢蛋……” 傅玄野身体一僵,半蹲下身,捏住桑言的下巴: “你说什么?” 桑言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伸手一把掐在傅玄野的大腿上,用力揪起一坨肉。 “讨厌你,桑言他绝对不会回来的,要是知道你这般对他,他就是死,也不会回来。” 傅玄野怒火中烧: “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非议孤的爱人,不想活了?” 傅玄野掌心蓄满灵力,他要让眼前这不知好歹的人,生不如死。 桑言骂完傅玄野,盘腿坐起来,抽抽搭搭掉起眼泪。 傅玄野一掌落下时,却没有下死手。 他不知为何,自己居然会心软。 傅玄野一掌,将眼前人所有的伪装,全部打回原型。 他脸上丑陋的瘢痕,他说话嘶哑苍老的声音,都和哥哥,没有半点相似。 “你居然敢自投罗网!不怕孤杀了你?” 桑言已经热得不知东西南北,他抱着傅玄野的手臂,在脸颊上蹭了蹭。 在傅玄野有所动作之前,捧着傅玄野的脸颊,笨拙地吻上傅玄野的唇瓣。 桑言伸出舌头舔了舔: “笨蛋,把嘴巴张开。” 傅玄野瞳孔散大,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放肆。 居然敢! 杀了,要把他挂在城门上,要让乌鸦啄瞎他的眼睛! 傅玄野暴怒,他甚至忘记使用灵力,直接一掌劈在桑言的颈侧。 桑言脑袋一歪,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傅玄野站起身,他挥手,强大的灵力瞬间把门扉震碎。 肖鹰低下头,等着傅玄野的吩咐。 “把人……” 傅玄野的声音顿住。 肖鹰不解地抬头,除了把人丢去喂狼,浸猪笼,挂在城门上…… “把人关进地牢里,等孤亲自审问!” 说完,傅玄野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房间里。 留下肖鹰独自疑惑。 他捡起唯一活着的桑言,不明白傅玄野是什么意思。 潮湿阴暗的地牢。 桑言耳边突然轰隆一声,锣鼓敲响的声音,差点把他的耳膜都震碎了。 桑言猛地睁开眼,浑身肌肉酸痛感,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正被绑在一个木架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悬在空中。 面前的椅子上,坐着表情阴翳的傅玄野。 他手里拿着一根带着倒刺的鞭子,上面带着干涸的血迹。 桑言不安地吞咽口水,声音颤抖起来: “你们想干嘛?” 傅玄野嘴角上扬,一股无形的灵力,捏住桑言的下颌。 “现在知道怕了?” 桑言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怕什么?你吗?你要是想杀我,早杀掉了,不会留到现在。” 傅玄野皱起眉头,他扬起鞭子。 那可怖的鞭子划破空气,落在桑言头顶一毫米的位置,在木桩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桑言吓得缩了缩脖子,乖乖闭上嘴巴。 傅玄野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排刑具,有烙铁,剪刀,匕首,铁锤…… 傅玄野活动一下手腕,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带着一双黑色的手套,食指在那些刑具上挑选着: “孤问话,你只管答。 多余的话,说一个字,就在你身上用一种刑具。 懂?” 桑言点头如捣蒜,眼眶里含着泪珠,傅玄野何曾对他这么凶过。 桑言委屈又怨恨的眼神,瞪着傅玄野。 “懂的。” “你来问天国,有何目的?” 桑言唇肉微嘟着: “因为你!” 傅玄野拿起烧红的烙铁,缓缓靠近桑言。 桑言扭动身子,却避无可避。 他惊恐地盯着那冒火星的烙铁。 这玩意,他穿书来的第一天,就尝过是什么滋味。 那刺痛的感觉历历在目,桑言不想尝试第二次。 桑言脸色惨白,下唇不禁哆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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