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谂安抓着墙壁,低低道:“我和他走散了……途中还遇到一个恶霸,我向他问路,他不仅不回答,还打了我一拳。” 少年捂住眼睛下方的淤青,眼睛瞟向别处。 孙德胜从未体验过玩娈童的感受,可是眼前的少年的确天生有种令人想要保护的感受,这就像是登上了他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一座山,具体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他也说不清楚。 他现在脑中有一个念头:那个穆公子大有来头,但眼前这个漂亮的人,定然是他不知从哪里买下的玩物,横竖他二人走散,若今夜偷偷将他带回家捆起来,岂不是永远不能被穆公子找到,只归他一人所有了? “诶!走散了不要紧,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他!”壮汉拍拍胸脯。 “真的?”岁谂安咬着下唇,就像是一只迷路的红眼白兔。 话音方落,只见一只手臂搂着他的腰肢,跳上屋檐,扬长而去。 一刻钟的功夫过去,岁谂安才被放下来。 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汪洋。 岁谂安瑟缩着身子:“大人,你为何带我来到江边?” 孙德胜笑吟吟:“自然是这里安静无人,适合我俩探讨今后的打算。” 岁谂安眼睫低垂,双手背后,往码头上缩,可刚退一步,身后就传来铛的一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是一支漆黑色的龙头镖。 岁谂安:“你想与我探讨什么?” 孙德胜:“实不相瞒,前日老爷看上你的时候,我心里还挺不服气的,毕竟他人老无力,带你回去也是摆设,但是他地位高毛病多,不喜欢脸上有东西的人儿,但老子不介意,你若是觉得跟那个穆公子没有出路,投靠我也是可以的。” 说到最后,他还伸手摸一下对方的下巴,但最后被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孙德胜遗憾收回手,语气强硬起来:“我只是给你一条出路,选不选择看你。” 岁谂安凝视身后的龙头镖,幽幽问:“我真的有选择吗?” 他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孙德胜见了,是越看越觉得喜欢。 只有上位者才有资格玩娈童,而一旦家里养了娈童,就也变相地证明了他的地位与那些贵族相差得并不远。 越是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就越是觉得自己今日带岁谂安到这,是正确的选择了。 他清了下嗓子:“你现在已经无路可去,身后是滔滔江水,前方是我,要么选择我,从此我给你快活日子,要么选择溺死,这江里的鱼可不少,真溺死了,可保不了全尸。” 眼前的少年印堂逐渐发青,望了一眼漆黑的江面,似乎正在纠结该不该跳下去。 孙德胜知道,第一次做这种事,肯定是要有人从身后推一把的,一时作恶之心大起,径直走过去,狠狠踹了对方一脚! 岁谂安直接被他踢到码头旁,险些掉下去,可他的领子很快就被壮汉拽住,后背撞上对方胸膛。 孙德胜嘿嘿一笑:“虽说你个子有点高,长得也不算娇小,但是你相貌过人,我的身材也算魁梧壮实,所以压着你,毫不费力!” 岁谂安低着头,默不作声。 孙德胜:“怎么样,想好了吗?是乖乖与我回去颠鸾倒凤,还是在这喂鱼?” 他伸出手,想直接从少年的胸口伸进去。 可刚刚抬起手,摸到的就是湿漉漉的热流。 咦? 孙德胜垂下头,发现自己的下腹不知何时被一道明晃晃的匕首穿透。 他甚至没看清这刀是如何没入身体的,只见刀柄的另一端,正被少年紧紧握着。 “你……” 孙德胜的话还没出口,头发就被少年一把揪在手心。 腹部受伤,他早已没方才丢飞镖的力气挣扎。 少年一把将他摁倒在地,全身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眼中满是杀意,微笑着说:“是选择被我捅穿所有非致命弱点失血而亡,还是被我活活溺死,你选一个吧。” 孙德胜见对方哪有方才半点羸弱的样子,才惊觉自己上当,大喊:“你个死小子,居然搞偷袭!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会受到多少麻烦,你shishi……” 后面的话,被口鼻涌进去的江水吞了个干干净净。 孙德胜一开始还不停挣扎,可到后面,他的手臂定格在抽搐的瞬间。 ——彻底不再动了。 岁谂安托腮在旁边看着,像捞起一只抽搐的青蛙一样将人的头捞起,看壮汉嘴巴一直溢出肺里的水,就嫌恶地又将人放下了。 “压我?还是省省吧,像你这样的人,我可没兴趣。” 光是这样还不够,少年掏着口袋,把准备好的东西通通拿了出来。 …… 寅时三刻,穆云之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喊了声:“谂安,我睡了多久……” 可房中万籁无声,只有敞开的窗户外传来的风声回应他。 他起身倒了杯水,看了眼窗子,今夜月明星稀,万里无云。 这几日赶路就是比山上要惊险刺激得多,也不知道岁谂安睡得如何。 穆云之叹了口气,放下水杯,再看一眼身边的另一张床榻…… 空无一人。 顿时吓了一个激灵! “谂安?” 轻轻叫了声,四处无人回应,他忙拿起琵琶,找遍整个客栈,直到连茅房也找遍了,才相信岁谂安真的不在客栈。 大堂内只有客栈的掌柜在守夜,他直接走过去,敲了敲柜台。 “店家,和我一起的少年呢?” 店家坐在座位上拿着笔,似乎在专注记账,没有理会他的话语。 “店家?” 穆云之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结果这一碰,店家就直接倒在桌子上。 由于倒在桌上时头是歪着的,殷红的血流淌而出,染湿了整个账本。 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红痕,似乎里面的血刚被人用浆糊糊上,才没有流淌下来。 “……” 穆云之后撤一步。 身后传来了呜咽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是店里的伙计被捆得像个蚕蛹钉在柱子上,甚至连嘴巴都被人用馒头堵住了。 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穆云之措手不及,正从身后拿出琵琶,才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无法弹奏。 思索对策途中,一只手攀上他的胸脯。 他来不及低头,就眼前一黑。 “小美人,你是在找我么?” 接着,一块黑色的布条布将他的眼睛彻底蒙住。
第20章 在视线即将被剥夺之际,穆云之一脚踹上旁边的凳子。 哗啦。 椅子骤然碎裂成渣! 身后的人似乎被碎屑波及,抓着黑布的手缩回去的同时,发出了一声娇嗔的惊叫。 穆云之讶异地睁大双目,回头一看,竟是个身穿红色长袍的蒙面男子,可方才发出的娇嗔声音与男人的样貌并不符,听上去不阴不阳,细品之下,似乎更像是个女的。 再看看对方的眼睛,睫毛茂密繁长,同仁与小鹿一般。 穆云之恍然大悟。 不是像……对方分明就是个女的! “小美人,你的实力不赖嘛!” 那女子一招失误,便飞掷一个纸包过来,啪地打上他的肩膀。 诡异的紫色迷雾骤然散开,一股如丁香花般的香气飘进穆云之的鼻息。 穆云之恍然回想起,当年在京城时,自己曾带着一帮朋友去遥远的滇城,那里的药铺就充斥着这股怪异的,酸酸的气味,这种药物是会制幻的。 他担心这股药味会产生奇怪的作用,慌忙用衣袖将自己口鼻遮上。 “遮上又有何用,毒粉已经深入你的肺腑了!” 女扮男装的敌人摘下脸上的面罩,露出本貌,穆云之瞧见,脑中骤然浮现出一个人。 当年,他得罪了两方势力,一方是侠肝义胆的碧云门,另一方便是十恶不赦的红莲教,而红莲教有一圣女,名叫墨昭,常打扮得红衣烈烈,女扮男装,唇下有一个小痣。 眼前的女子也是如此。 “你是墨昭?”穆云之掩着口鼻问。 女子唇角扬起诱人的弧度:“看来你见识不俗,连我的面都没见过,就能猜得出来我的身份!” 穆云之曾听说过她的事迹,却从未与她交过手,眼下他正想暗暗发力,忽然就感觉双手像是从身上剥离那般发软。 “我本还在好奇,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传说得那样貌美,今日一看,果真如此,不,你比传闻中的还要美!”墨昭微笑上前一步,手中的黑布被她玩味地摆弄着,继续说着,“方才我在药粉中为你添加了一味佐料,就是限制你的双手行动的化骨散,你是不是感觉手臂发麻,四肢无力?眼前的人影都发虚了?这美人啊,就是要被迷晕捆起来,才更好玩……” 穆云之没有理会对方口中的调戏,试着在掌心运功,最后还是难以发力。 穆云之知道,这红莲教圣女墨昭与碧云门门主殷兰不同,她生性有些奇特,喜好将男子捆在床帏间鞭刑,或是骑在对方身上,直至男子油尽灯枯才肯罢休。 眼下的情形对他极为不利。 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脑海里传来宁静而致远的内力,自丹田而出。 墨昭对此浑然不觉:“穆公子,说来也巧,继上次遇见殷兰,她就告诉我你往西边逃了,于是我派红莲教的眼线时刻盯着你的动态,发现你上了去洛阳的船,我本准备趁你睡着动手,谁知你先来了大堂……不过,我当下竟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说着,女子摁住了他的肩膀,涂了白.粉的嫩唇凑近他的耳边:“穆云之,我生性高傲,未体会过被人拒绝的滋味,说说,你为何要躲着我?难道,我不够美吗?你若喜欢男人,我也可以扮成男人,与你玩玩啊。” 穆云之苦笑:“我从小到大都一直被人追求,如果是有那个心思,早就成家了,哪里还能轮到现在?你莫要再与我说这种话了,我不喜欢听。” 女子不怒反笑:“那是因为你曾经没遇到我……” 刚想垫脚咬住穆云之的唇,忽然下腹一痛。 墨昭低头一看,穆云之的掌心刚好拍在她的膻中穴之处。 霎时间,女子体内的所有经络都变得滞涩,内力全然发挥不出去。 她鬓角冒出一滴冷汗:“怎么回事?你竟然还有力气暗中偷袭……” 穆云之:“我的确双手失去知觉,但悟定法师帮助我恢复了掌心的经脉,即便我手指不能动,但出掌还是做得到的!” 说话的同时,他再拍一掌,女子顿时双膝跪地,捂着肚子难以起身。 “悟定法师?!是……他的舍利子被你吸收了?殷兰那个女人从未提过你身上吸收了这个!” 墨昭一手撑着身子,艰难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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