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打扰不好,况且上次的事,谢云槿怕是会对自己有防备,薛政旗在心中思索用什么理由去拜访,梁煊已经起身。 “殿下?”薛政旗看着绕过桌案往外走的太子,疑惑。 “不是说要去长宁侯府拜访?”梁煊加快脚步。 似乎那日被另一个自己吓到了,阿槿最近又有些躲着自己,来东宫也不与自己单独待一屋了,下了职也不多留。 梁煊好几日没与人单独说话了。 正好,借这件事去侯府看看,能让阿槿不继续躲着自己就再好不过了。 看着大步往外走的太子,薛政旗紧跟而上。 怪了,不是自己寻亲吗?怎么太子比自己还积极?
第45章 梁煊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 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去寻谢云槿,断没有放过的道理。 与薛政旗一同来到长宁侯府。 直到站在长宁侯府门外,薛政旗还没反应过来。 他是想来长宁侯府拜访,最好能与祝余见上一面,若能确定祝余是他要寻的人,再好不过了。 但那是做好了准备再来,不是现在直接冲过来。 他还没做好准备呢。 薛政旗往前看了眼。 来不及换便服的太子站在门口,已经有下人进去禀报了。 太子到访,本来该主人家亲自相迎,薛政旗也做好了大张旗鼓进门的准备,没想到,太子制止了门房的话,只说是他来寻人。 薛政旗心中的好奇达到了顶峰。 念及这几点谢云槿不在东宫,难不成两人之间闹了什么矛盾?太子怕暴露身份谢云槿躲着人? 梁煊确实有这层顾虑。 另一边。 谢云槿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 听门房传消息来说,薛政旗拜访,纳闷了一瞬。 他虽已入朝为官,却主要是在太子这边当差,处理东宫的相应事务,与薛政旗并无交集,薛政旗为何来找自己? 继而想到,那日与梁煊一起撞见薛政旗与祝余的拉扯。 不会是为了祝余来的吧? 想到这里,谢云槿放下手里的书:“请人进来。” “是。” 前来汇报的人欲言又止。 太子身份不一般,本来这个时候太子来,于情于理,主人家都需要亲自去迎一迎,但太子又说,不要告诉世子他来了。 谢云槿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到来人的表情。 如果薛政旗真是为祝余来,谢云槿倒是要好好问一问,薛政旗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日之后,谢云槿私下问过祝余,两人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祝余很肯定告诉他,没有。 “我只是给他治伤,我们之间交集并不多,薛大人寡言少语,我还是现在才知道他的身份。” 祝余仔细回想了一遍两人的相处,没找出哪里有问题来。 谢云槿觉得说不通:“那他为何执着于找你?” 祝余摇头:“不知道。” 祝余白日少在侯府,他最近与京城一家医馆合作,在民间举办义诊,白日大多数时间在外边。 今日恰好不在。 谢云槿寻思着要不要把人叫回来。 转头又想,既然是薛政旗找人,怎么也不该耽误祝余的正事,先看看薛政旗的目的再说。 不一会儿,下人带着薛政旗进来了。 谢云槿抬眸,一眼看到走在前面的梁煊。 他一个没坐住,险些从软榻上跌下来。 梁煊眼疾手快,把人捞住:“小心。” 谢云槿磕磕绊绊:“殿,殿下,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 谢云槿院子里的人都认识太子,知书很有眼见力的把下人都清了出去,谢云槿张张嘴,想让人留下,到底没开口。 重新坐好。 一时间没人说话。 气氛微妙,薛政旗敏锐察觉到什么,压下心中种种想法。 最后,还是梁煊率先开口:“我今日是与薛政旗一起来的。” 谢云槿这才想起来,门房前来汇报也是说薛将军拜访。 “殿下故意不让人说是你来了?” 梁煊点头。 还真是。 害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 天知道,看到梁煊第一眼,谢云槿心中闪过多少想法。 多日来的逃避心理下,谢云槿下意识岔开话题:“薛将军前来,是为了祝余的事?” 梁煊看了薛政旗一眼。 薛政旗道:“是。” “你与祝余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对这件事,谢云槿还是很好奇的。 薛政旗没说话,梁煊替他开口:“祝大夫可能是薛政旗的弟弟。” 谢云槿:“?” “弟弟?” “嗯。”梁煊将薛政旗与他说的同谢云槿又说了一遍。 谢云槿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顾不上心中别扭,拉住梁煊袖子:“祝余确实与我说,自己从小被人抛弃,是他师父把他抱回去养大的,这么说,抛弃他的是薛家人?” “不是抛弃,”薛政旗纠正,“我小婶婶生产的时候,正值家中内乱,有人趁机偷走了刚出生的婴儿,我们一度以为,这个孩子已经不在了。” 没想到,多年后,他身受重伤,被这个从小流落在外的孩子所救。 “那你有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认亲不是单凭一句话可以确定的,如果薛政旗所说为真,他一直找祝余也说的通。 “我已经去那座山上查过,时间地点都对得上,还有,我弟弟胳膊上有一块叶子形状的胎记,祝大夫胳膊上也有。” 正是因为无意间见到了这道胎记,薛政旗才产生疑惑,继而查人。 “确实有。”谢云槿见到过。 梁煊脸色微变:“阿槿如何知道?” 谢云槿奇怪看向他:“我与祝余整理药材时看到的。” 那胎记形状特殊,谢云槿还问过祝余,祝与只说,从他有记忆起,手臂上就有这么一块胎记。 “那就没错了。”薛政旗难掩激动。 “谢大人,不知可否让我与祝大夫见上一面?”祝余很有可能是自己一家找了许久的人,薛政旗再无心思想太子与谢云槿的关系。 “他不在府里。”谢云槿倒没有阻止祝余见人的意思,如果薛政旗真的是祝余家人,薛家家风谢云槿是知道的,成了薛家人,祝余以后的路也好走。 “他去了哪里?”薛政旗神情焦急,“他离开京城了吗?” 不应该迟疑的,若他早一点来,是不是已经与祝余相认了? 薛政旗心中懊恼不已。 “你别着急,”看出薛政旗的急切,谢云槿安抚道,“他没离开京城,他最近也明仁堂的大夫一起组织了一场义诊,我带你过去。” 谢云槿担心祝余被骗,说什么也要跟去看看。 “多谢。” 事不宜迟,薛政旗也等不及,三人一同出门,前往祝余义诊的地方。 明仁堂的义诊已经开了几天,百姓闻讯而来,谢云槿三人过去的时候,看到不少百姓来来往往。 “祝大夫当真厉害,我之前身上一直没力气,吃了祝大夫配的药,才两天,就有劲了。” “我家那个最近不是有些力不从心吗?才祝大夫这拿了两味药,现在已经能大展雄风了。” 两名衣着朴素的女子从他们面前走过,聊的话题刚好被谢云槿他们听了一嘴。 谢云槿张张嘴:“祝,祝余还擅长这个啊?” 他怎么一直不知道? 来的人神情紧绷,往回走的人却是神情放松,一看就知道是身上的毛病得到了解决,从侧面反应出,祝余的医生高超。 “若京中权贵知晓祝余有这一手,怕是会踏破门槛。”梁煊若有所思。 自古以来,此事虽不放在明面上,却是不少男子打心底在意的东西。 梁煊所想不差。 祝余名声传开,不少不好亲自前来的权贵特意派了心腹前来求药,更有人看祝余背后没有势力,想强行将人带到府中,专为自己看病。 祝余坐在桌子前,将前一位病人的药开好,头也不抬:“伸手。” 等了半天,没人伸手。 他抬眸,看到坐在前面的人,皱眉:“若不需要就诊,请把位置给别人。” 前来看诊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小毛病,也有一些是要命的病,祝余不愿浪费时间。 他往男人身后看去,不知何时,围在周围的人都被清空。 眉头皱得更深了。 正要开口,那男人开口了:“祝大夫,我家主子想请您去府上为他看诊,诊金好说。” 边说,边暗示性眨了眨眼睛。 祝余表情不变:“现在我有更要紧的事,你可以请你们主子过来一趟,或者等我这边忙完。” 虽然不喜这人做风,祝余也不会拒绝前来看病的病人。 “祝大夫,我们主子不太方便露面,您看……”说着,拿出一锭银子。 “那你先到一边等等。” 见祝余打算继续为平民百姓看病,看都不看他拿出的银子一眼,那人脸色一变:“祝大夫,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这人怎么回事?既然不看病,不要打扰祝大夫给我们看病!” “就是!就是!” 早看不惯的百姓想为祝大夫解围,被男人带来的护卫往后推。 有一老妪不察,被推了个踉跄,眼看就要跌倒,正好赶过来的薛政旗扶了人一把。 “大娘,您当心。” 他们三人穿着富贵,气势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大娘站稳身体:“三位大人,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薛政旗见自家弟弟做好事还被人为难,早忍不住,大步上前,把逼近祝余的男人一脚踹开:“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放肆!” 那人摔了个屁股蹲,哎哟哎哟爬起来,正要发飙,看清薛政旗的脸,扑通一声跪下了:“薛将军,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 薛政旗才没心思听他多话,一脚把人踢到一边,走到祝余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人一遍,见祝余没有受伤,才缓下脸色。 谢云槿从人群中走出来,看到那人,故意“哟”了一声:“这不是孙侍郎身边的人吗?怎么,你家主子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来跟百姓抢大夫了?” “噗嗤——” 围在周围的百姓见这人吃瘪,纷纷笑开。 “是啊,有什么病不好亲自出来的?” “我们祝大夫最擅长的是解决雄风不在问题,你家主子,该不会是……” 那人故意说一半留一半,意思明显的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孙侍郎仆从脸色大变,下意识朝某个方向看去。 谢云槿跟着看过去,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灰溜溜打算离开,却被眼尖的百姓团团围住。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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