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个少年时就结实的挚友。 挚友醉酒和一个女人发生了些故事。 挚友事后万般后悔,因为挚友与家里的妻子感情甚笃,挚友越寻思越不对,派人去查,果然审出来当时酒中下了迷药,且这个女人是敌人派来的。 美人计。 可是这个时候,这女人已经身怀六甲了。 他挚友当时仕途在关键时刻,而且还可能会搞得后院起火,起大火。 这时候,宋伯怀提出来,把这个女人和孩子交给他照顾。 那时宋伯怀还没有官拜吏部尚书呢,就是个小职位,也不引人瞩目。 后来,那个敌营的女人生下了孩子之后,还一直给敌人送消息,他们顺藤摸瓜,揪出敌人所在,而那个女人呢,只能被秘密处死了。 但这孩子不知情,只以为他娘亲是病故。 这么多年,宋伯怀总说孩子是无辜的,对这儿子视如己出。 这不,他不想干了,他儿子劝他再干几年,他就听了。” 叶霓裳越说越激动,一拍大腿,看向沈星河:“你可知他挚友干啥滴?” 沈星河咧嘴傻乐:“快说快说,干啥滴。” “兵部尚书。” 谢老将军啊! 沈星河吃瓜吃到了自己脑袋上。 事发突然,毫无防备。 沈星河笑不出来了,定在当场。 可以啊,我那未曾谋面的老公公。 玩儿的够大的。 这里头怎么这么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星河甚至没想好先解决哪一波。 叶霓裳:“很多年后,那兵部尚书后来被皇上忌惮了,又被小人构陷,落了个满门抄斩,挺冤的好像。 听说很多同党都被铲除殆尽。 宋伯怀得以保全,一是因为皇帝拿不准他和那兵部尚书是否为党羽,因为往日他们走得并不近,更无利益往来。 但皇帝既存了疑,所以肯定无法重用他了。皇上于是给这宋伯怀委派了这工部的职。” 叶霓裳嫌弃的撇撇嘴:“就叫他宋嫖客好了,反正他以前总去烟花柳巷,声名狼藉。” 这位宋嫖客,是沈星河老公公的挚友,若得知小疯子还活着,或许会在仕途上关照小疯子。 那还要不要拿五血? 拿,因为宋嫖客有可能会夺漂亮姐姐的贞洁。 他非拿不可! 沈星河眯起眼,拿起茶杯,目光流露一抹奸诈,待会儿宋嫖客来了,好好与他聊聊莫家村后山的地势问题,得好好想个理由,怎么能让他自己上后山去送五血。 “小叶,久等了。” 一道温厚的声音自月洞门传来。 一白衣男子自月洞门缓步走来。
第八十九章 这男人正值盛年,面容英俊,身姿高挑。两只深邃的眸子明亮而有神,满身温厚儒雅的气质。 沈星河愕然。 这是第一次见正式见到他。 虽不似之前那般发疯的模样。 但,这位不像嫖客啊。 毫无猥琐之感。 他甚至看上去比同龄人还年轻许多,这也不太像体力不济而导致不能继续嫖的样子啊。 他以前总去青楼?后来为什么不去? 沈星河眯眼看着宋嫖客。 宋嫖客一举一动透着文人风骨,儒雅随性,满身恬淡洒脱气质。 仅从外表看上去,他好像是沈星河所认识的人之中,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宋伯怀行于叶霓裳面前,露出和煦的笑容:“被几个地方官员缠着,实走不开,久等了吧。” 宋伯怀移目看向沈星河:“又见面了?” 宋嫖客的语调和缓也很慢,沈星河到此人嘴里,可能与好人毫不沾边。 沈星河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官员,也不知道该如何请安:“那我是跪下给您磕个头是吧?” 宋伯怀一愣,叶霓裳也一愣。 宋伯怀反应得稍稍快些:“既是小叶的朋友,不必拘礼,快快请坐。” 叶霓裳也说:“这没外人,不用整这个死出。” 叶霓裳率先给宋伯怀解释原来是一场误会的事情。 宋伯怀话说得不多,右手随意的搭在桌上,侧耳静听,唇角含着一抹笑意,时不时点点头。 要知道,这可是当朝二品大员。 此刻听叶霓裳讲述沈星河和瘫痪丈夫的家长里短琐碎事,听得十分认真。 并且,叶霓裳提起谢清遥的时候,还用的是他家老头儿这个称呼。 宋伯怀仍然听得十分认真。 期间,他甚至听不懂的地方,还会耐心的问叶霓裳。 沈星河移目看向叶霓裳,他说话时手舞足蹈,时不时还会对宋伯怀流露出乡音,宋伯怀每逢听得他流露出乡音,都会笑笑。 叶霓裳说的累了,执起茶盏,将茶水一口喝完。 宋伯怀十分自然的替叶霓裳斟满茶水,叶霓裳甚至都没有用手扶着杯子以作敬意。 宋伯怀极少会直视叶霓裳的目光,每当两个人目光对视在一起时,宋伯怀总会挪开他的视线。 可他的唇角却自始至终流露着宠溺的笑意。 叶霓裳和宋伯怀讲话时十分自然,毫无矫揉造作,流露出坦率率真的本性。 沈星河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也不是之前看到的那个疯子模样的人啊。 难不成,这人精分啊。 直至叶霓裳讲完,宋伯怀笑了笑,这才开口: “既是一场误会,解释清了便好。”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叶霓裳道:“你等我一阵。” 宋伯怀出去了。 沈星河连忙扯扯叶霓裳的袖子。 叶霓裳看向他:“咋了?” “他多大岁数?”沈星河这个问题憋很久了。 叶霓裳:“比我大一旬。我俩都是属虎滴。” 十二岁,叶霓裳今年二十四岁,这个男人三十六岁。 还不算老。 沈星河问道:“这人后来又娶妻了吗?” 叶霓裳摇头。 沈星河又问:“他独身一人?” 叶霓裳点头:“对。” 沈星河疑惑道:“他什么时候不去烟花柳巷的?是从认识你之后吗?” 叶霓裳眼睛往上翻翻,想了想:“诶,你别说,好像害真是的。” 沈星河:“他以前总去烟花柳巷,你确定他是去嫖吗?” 叶霓裳:“那他不去嫖,害能去干哈?害能跑那嘎达勘探地势?” 沈星河:“有没有可能是他想把名声故意搞臭?” 叶霓裳一怔,蹙眉:“这倒也不是没可能,让皇上觉得他好嫖爱色,从而觉得此人胸无大志,继而对他放松警惕。 皇帝不怕臣子贪,就怕臣子不贪,不贪,不爱钱又不爱色,你爱啥?爱权呗,爱权的没有不想搞窃国滴。” 叶霓裳常年给官员弹琴唱曲儿,政治觉悟非常高,一点就透,沈星河点头:“我就是这意思。 又况且,若他真是个好色之徒,好不容易等到你开口求他了,他居然不趁火打劫?这没道理。再者,他若当真是个好色之徒,他位高权重,绝对留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沈星河:“我一会出去一趟,你记着,问清楚他两个问题。” 叶霓裳一怔,不解的问:“什么问题?” 沈星河:“问他,为什么不夺你贞洁。第二,问他以前真的是去嫖吗?” 叶霓裳推他一把:“这种话怎么好意思问呐?万一是我会错意呢?” 沈星河严肃的望着叶霓裳:“信我,你绝对没有会错意。” 因为这位宋大人最后就是得到了叶霓裳的身子。 叶霓裳怔了怔,也有些拿不准了。 半晌后,宋伯怀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竹笼,笼中装着一只白鸽。 他望着叶霓裳笑了笑:“小叶,这些日子我要走访不少地方,你将此鸽子带走,倘若有事需我相助,可随时给我飞鸽传书。 留于此地的家奴接到信鸽,便会给我送去,也免你空跑一趟。” 让沈星河感到意外的是,宋伯怀犹豫了一下,看向沈星河,似有话想单独与叶霓裳说。 沈星河一眼就明白了:“哈哈…宋大人,我人有三急,您二位先聊。” 沈星河尴尬的笑了两声,扭头出去了。 庭院寂静。 宋伯怀一双锐利的眸子看向叶霓裳。 宋伯怀听出了这个故事有一个严重的漏洞,那便是,这丈夫若真的待这妻子一心一意,没道理任由爱妻声名败裂。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丈夫在说谎。 另外一种,是妻子在对叶霓裳说谎。 宋伯怀不关心这个丈夫说谎的问题。 他关心的,是辛氏会不会对叶霓裳有所隐瞒。 于是,宋伯怀问叶霓裳:“你心中所倾慕之人,可与沈星河夫夫二人相识?” 叶霓裳点点头:“他是他们家的长工,诶?你怎么知道的?” 长工两个字兜头砸下来,打乱了宋伯怀接下来所有想说的话。 宋伯怀几乎有一瞬间认为是他自己听错了。 “长工?”他瞪圆了眼睛。 “长工!”叶霓裳语气肯定:“咋了?” 宋伯怀愕然,忽而仰头发出干瘪的两声笑,笑得满庭凄凉。 他笑够之后看向叶霓裳:“长工?你竟看上了一个长工?” 叶霓裳微微蹙眉:“咋了?!” 宋伯怀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自怀中取出了一厚摞银票,撂在桌上。 叶霓裳看了一眼,见得竟是一万两一张的银票,他一怔,惊讶望着宋伯怀:“你这是何意?” 宋伯怀:“适才.......”他抓起杯子,猛灌一口凉茶,试图浇灭自己的愤怒: “适才听你无意之间说,你如今还在青楼。” 他顿了顿,冷眼看着叶霓裳:“这并非是帮你赎身!算是.......算是上次不欢而散的赔罪。毕竟,你赎身的事情,不该我操心!” 他眯眼,望着叶霓裳,袖子里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是该那位长工操心的问题!可他是个长工!他恐怕操心再多也没办法设法救你出风尘之地!!!” 叶霓裳:“我赎完身了。” “什么?”宋伯怀一愣,问他:“是那长工帮你赎身的?” 他泄了口气,恍然点头,喃喃自语:“也行,一个长工有法搭救你,也算他小子不是等闲之辈,他日必当前途无量。” 叶霓裳:“不是他帮我,是我这兄弟帮我赎身的,他家开铺子的,有积蓄,他家老头儿是县令的幕僚,也有人脉啥滴。”叶霓裳并不打算给宋伯怀透露太多。 宋伯怀邪火又攻上来,直接气笑了:“那么,你中意的那位长工,他为你做了什么?” 一时无声。 叶霓裳瘪嘴,气鼓鼓的蹙眉,搅动着手里的帕子:“他好像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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