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拦不住,一跺脚,拉下脸道:“你若是这么下毒,咱们就别来往了!” 老马一愣,蓦然静下,回头看着花嬷嬷。 “花花!你要是因为这个不跟我来往,我马户子没有二话。” 他两只眼仿佛射出火光,“没我干儿子,我早他妈让辛苑那小子气死了! 没我干儿子!我能认识你吗! 没我干儿子,我有一天死屋里臭了都没有人知道! 没我干儿子,我一辈子也挣不来这么多钱! 他自己丢了钱病得三天下不了炕,给我拿钱的时候,他眼皮都不眨一下! 不弄死谢老二,给我儿子吃出出气,我他妈誓不为人! 他沈星河就是我亲儿子!谁欺负他,就是欺负我马户子! 他姥姥的!我非得药死那对狗东西!!!”
第八十章 大单子 花嬷嬷掉眼泪了。 老马理智火速归位,他迅速冷静下来,“别别别,干什么呢,招我心疼是不是。” 花嬷嬷抹了一把眼泪,沉声道:“你打量着我心里好过的么,我可喜欢那星河小子了,平日里,他怕我闷得慌,经常找我说说笑笑,逗我开心。 一口一个娘啊娘啊的喊着我。 他还让人在院子里,单独给我盖了间房。 老三如今和二爷都不说话,从前兄弟俩多好。 弟弟对哥哥失望了,说他哥哥怎么会这样,如今有了钱,怎么能一下子就抛弃糟糠了呢。” 花嬷嬷哽咽住,抬手抹了把眼泪。 老马一挥手,“男人都他娘的臭德行!当然,我和儿子不是这样的。 那小王八蛋没准从一开始就觉得我儿子配不上他!他姥姥的!你等我一下,我先药死他去。” 老马不经意间和远处的沈星河目光对上视线。 老马愣住了。 沈星河圆圆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爹!” 老马心口也热乎乎的“儿子?” “呕……”两个人同时干呕。 老马嫌弃,“太恶心了,别弄这含情脉脉的!别改口!你还是喊我老马或者干爹更顺口。” 沈星河:“好的,你可以继续随便喊我。先撤,我得弄清楚一些事情。” —— 老马家里挤满了人。 谢虎,老马,花嬷嬷,还有谢老三,以及沈星河。 上一次聚集了这么多的人,还是沈星河卧炕的时候。 众人聚在桌子前。 花嬷嬷突然开口:“咱都出来了,那辛苑怎么办?谁看着?他万一对二爷……” 花嬷嬷没说下去了。 众人大眼瞪小眼。 花嬷嬷起身:“我让辛老去吧。” 沈星河:“裴景驰不在?” 花嬷嬷:“不在,他带着人去了地道。” 沈星河:“不用看着。” 他看向老马,“所以二爷的腿,到底怎么样?” 老马:“我不清楚啊,他自从大船南下那一日,再没让我给他医治过。我也问过他,他便说没什么事。” 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众人安静了,警惕的看着门外。 花嬷嬷去将门打开,裴景驰走了进来。 他脸上的幂篱摘了,望着沈星河道:“老莫让你去铺子那边看看,说是接了单大活,那边要的急,他怕耽误了时辰,拿不定注意,想问问你的意见。” 沈星河哪还有什么心思去问大活小活啊。 花嬷嬷见他犹豫,道:“孩子,你先去吧,家里我们帮你看着。” 老马也说:“天下再没有什么比挣钱更重要的事情,你赶紧的吧。” 沈星河见众人这么说,便出去了。 裴景驰带上了幂篱,也跟着回去。 沈星河一愣,回头看着裴景驰,“你也去?” 裴景驰问他:“我不去地道住着,我上哪儿住着去呢?” 沈星河没理他。 篱笆外停着一辆铺子的马车,马车是章七手给他找来的,是铜锤帮的小弟,据说这小弟和原主的走的很近。 小弟疑惑的看着沈星河,“九爷,您怎么住这里?跟您相公吵架了吗?这几天没去铺子里。” “没事!”沈星河上了车厢里,裴景驰也跟着进了车厢。 车厢里的小桌子上放着热茶,还有点心。 裴景驰将幂篱摘了,“这件事,对不住。” “跟你没关系。”沈星河道。 他嘱咐裴景驰,“这个事情,你不要告诉老莫。” 老莫哪里都好,就是嘴漏。 裴景驰:“我当然知道,谢清遥已经众叛亲离了,不能再腹背受敌了。” 沈星河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裴景驰将茶点往沈星河这边推了推,“吃点东西吧。” 沈星河没心思吃东西:“不吃。” “我买的都是你喜欢的点心,你尝尝这些。” 沈星河彻底沉默了。 两人刚到了铺子,裴景驰就先去了铺子的后院。 木匠铺子的地道是和兽医官地道相通的。 老莫正和一个身着不俗的男子交谈,见沈星河来了,老莫便说,这是我们东家。 那男人对沈星河道:“我想买你们的圆桌,我儿子结婚办酒席,桌子我想买九十九张,讨个吉利。” 沈星河:“你可以租,我这有现成的,租金你摆三天,我收你二十两,放五十两银子在这里,是押金。” 男人摆摆手,“适才掌柜的也和我说这个了,但是我给儿子办喜事,这新人新人,所以不想用外人用过的东西。 再者,我家孩子多,这个能折叠也不占地方,以后别的孩子成亲的了还能用。 九十九张,一两银子一张可以,但是木头得要好些的。而且我要的有些急,腊月十八那天是我儿子的成婚之日。” 沈星河:“这来得及啊。” 男人一笑,递给了沈星河一个单子:“你先看看这个吧。” 沈星河结果单子一瞧,这男人不仅仅在这里定了桌子,还定了家具,清一水儿的金丝楠木家具。 仔细看,上面写着象牙雕八扇屏。 保守估计,这单成了,至少五万两白银。 老莫凑过来,嘴不动的哼哼:“沈老弟,我算过了,这成了,至少净赚十万两。” 沈星河估计得还是保守了。 他眸光一转,走到后院。 裴景驰正在锯木头,见沈星河进来有些意外,“怎么了?” 沈星河:“你知道象牙从哪里弄吗?” 裴景驰:“云南有,但你都到了云南,还不如去缅甸。我正好认识那边的朋友,以我俩的交情,估计都不要钱。” 沈星河:“我不去缅甸,我腰子留着还有用处。” 他瞪了裴景驰一眼,回了厅内,将手里的单子一把甩给了那男人,“这活我接不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男人意外,挤出一丝笑意来,“怎么?再商量商量……” “我不接!保护动物人人有责!大象招谁惹谁了,凭啥嘎它两大门牙!”沈星河怒从中气,指着大门:“滚蛋!” 老莫也惊了。 “沈老弟……” 沈星河看向他,“这个人有问题,不接他的活。天快黑了,莫大哥先回家吧,我借个地方,有几句话得问问裴景驰。” 老莫走后,沈星河将门板关上,走到院子里垂着眼望着裴景驰。 裴景驰也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为什么不接那个活?那人有什么问题?” 穷乡僻壤的地方,哪个大财主被风浪抽的来莫家村找木匠做这么大的生意。 那是谢清遥,让方县令给沈星河派的活! 方县令搞腐败他是认真的。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老小子居然这么快就能弄来这么的银子。 定是谢清遥,担心沈星河心思烦扰,想让他用工作麻痹自己。 但为什么又是缅甸? 因为谢清遥知道裴景驰在那边有朋友,正好可以让裴景驰陪着沈星河去。 谢清遥和裴景驰昔日打了那么久的仗,自然对裴景驰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那一晚,当他们遇到危险的那一晚,谢清遥为什么让谢虎守在外面,让裴景驰跟沈星河单独面对。 沈星河心里陡然一沉。 他问出了一个问题,“你跟我说实话,那日,你怎么被发现的?” 裴景驰忽而移开了目光。 他弯身继续锯木,“这是我给你们惹的麻烦,对不住。”他垂着眼,继续锯木头。 “你嘴是用来撒尿的吗?”沈星河忍无可忍,“我问你话,你给我直接了当的说!” 裴景驰脸颊通红,加大力道锯木头。 沈星河冷眼盯着他通红的脸。 不必说了。 沈星河玄身欲走,手腕蓦然之间被裴景驰拽住。 裴景驰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沈星河。 “老子喜欢你。” 沈星河本以为上次拒绝他,他便会收回心思。 心里的猜测和得到对方的亲口承认到底还是不同的。 就比如现在,当裴景驰又一次表白,沈星河第一反应便是如遭雷击。 为什么会崩人设,为什么就崩了呢! 那叶霓裳怎么办呢?原文中,叶霓裳可是喜欢裴景驰,不理宋伯怀的呀。 叶霓裳如果知道了,还会和他做朋友吗? 会踩他的脸吗? 所有的问题,山一样的向他无情拍过来。 他顿时怒了,恶狠狠地望着裴景驰。 裴景驰也同样很难受,他松开了手。 这句话,压在他心里很久很久了,他以为他一辈子不会再有机会说出口的。 沈星河顶着怒火,额头耸着一根青筋,咬着后槽牙问他,“冒昧的问一下,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了,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吧?” 院子里寂静极了。 裴景驰苦笑一声。 起先他只是好奇,好奇谢清遥娶了个什么样人。 他不想谢清遥好过而已,所以想破坏他们俩。 后来,裴景驰产生了疑问,这个沈星河在这样没有盼头的日子里,他是怎么把日子过的有声有色的。 再后来,看到沈星河为谢清遥筹药,不惜以身犯险,最后终成空,他一次后悔都没说过,甚至都没有苛责谢清遥的弟弟。 生活的磋磨,反而使得沈星河和他相公的关系更紧密了一步。 他们能一致对外,内部的动荡瓦解不了他们。 裴景驰又开始羡慕,羡慕谢清遥。
第八十一章 原因 裴景驰沉声道:“我的母亲是中原大梁人,我的父王是湖人。 湖人看不起中原人,无所谓,因为我也看不起他们。 我觉得他们是野蛮之人,粗鲁无礼的野蛮人。 父亲死了儿子霸占继母,姑侄侍一夫,哥哥死了弟弟把嫂子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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