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詹已经提前安排好樊魁在路边等着,他道:“往前一里有人接应,若回来时间不便也可与接应人联系,他会安排好。” 黑衣人道:“多谢王爷,末官后日天亮前便可赶回来,若有变会联系接应人。” “去吧,路上小心。”祁遇詹目送黑衣人离开,转身也回了纪宅。 * 清晨,纪宅。 时未卿睁开眼一转头就看到了身旁的人,他又闭上眼睛蹭过去。 祁遇詹睡得浅,身边人一动就察觉到了,“醒了?” “嗯。”时未卿带着鼻音问道:“接到人了?” “接到了。” 那晚祁遇詹和黑衣人约定今日凌晨接应,护着人到地方,他便赶着回来陪时未卿再睡一会。 祁遇詹把人拥进怀里,继续道:“那位布政史没抗住暗兵台的手段,全招了,这个时候晁厚德应该已经知道岳父就是漕粮被劫案背后主使,等他把信送到都城,宁国公也就知道了。” 时未卿想起封单明的计划,道:“再加上封侯爷的挑拨,晁厚德和宁国公可就安静不下来了。” 祁遇詹回道:“当然,要的就是他们动起来,不然都城和梧州怎么乱起来,乱起来把水搅浑,才好浑水摸鱼。” 猜到之后是什么样,时未卿对那些人就不再感兴趣,他更关心其中祁遇詹需要做的,便睁眼抬头道:“这几日你都无事了。” 祁遇詹点了点比平常大了几分的眼睛,“就这么高兴?” 时未卿攀着祁遇詹的手臂爬到他身上,自己把两个手臂放到身上,趴好后,才把脸埋进颈窝里轻轻嗯了一声。 时未卿这两日变化很明显,虽然还是害羞,但行为已经越来越主动,开始祁遇詹以为是昨晚和那日喝了酒之后导致的变化,后来他想起来,这个小反派从一开始就引诱过他,不过是因为自己阻拦才收敛了很多,现在见他不再约束自然就渐渐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但还是一个纸老虎,敢做不敢说。 就像现在,祁遇詹下巴上贴了一个滚烫的耳朵,还有身上乱动的手,他只当没察觉到,接着刚才的正经事,“梧州这边还要看岳父什么反应,他将注意力都放在晁厚德和宁国公身上,黄州那边就可以继续了,若事情顺利,大约七八日就能等到封单明消息。” 听见这话,时未卿意识到这次不像那日在马车上,是在说正事不是调情,他有些失落又不自然地收回手老老实实放好。 “父亲前日收到黄州的消息,那边也查出了宁国公令牌,若再查几日,父亲在黄州没有收获,他就会把人调离,只留下少部分人继续查,届时梧州和都城都不安静,父亲想不关注都难。” 他低头下颌蹭到了时未卿的头顶,然而本人没当回事,还在一本正经继续为他解释时仁杰可能会有的反应,时未卿的语气没有刚才轻快,变化不大做为朝夕相处的枕边人,祁遇詹听得出来。 他无声地勾了勾嘴,手臂不动声色地移向时未卿随意搭在被褥上的手,碰到之后指尖顺着手一点点沿着手边向肩上滑动。 手上触感连续传来传来,时未卿这才止住声音,他抬头看向祁遇詹,眼中满是疑惑,他心思还在正事上,一时还没有转过来,“好痒。” “不痒就不对了。”说话间,祁遇詹腰背一用力,下一刻两人位置就翻转了过来,姿势直接变成了他将人圈在身下。 天旋地转之后,时未卿转回头对上了祁遇詹暗下去的眼神,要脱出口的疑问就那么咽回去了。 祁遇詹克制着心里叫嚣的东西,笑着牵起刚才乱动的那只手放在自己寝衣之下,抵着时未卿的额头,发出的声音比刚才哑了一点,“怎么不继续了?夫郎长这么难道大不知道,想要什么,需得自己去拿。” 指尖一片温热的触感,传到时未卿心里却顷刻间变得滚烫,烫得他整个颤抖起来。 身下之人耳垂到脖颈快速染上一层粉色,祁遇詹听着耳边变了的呼吸声,贴下去含住了紧抿在一起的唇瓣。 一吻过后,祁遇詹感受着时未卿身体的变化,不明不白地说了一句,“现在可是白日。” 时未卿被祁遇詹吻得双唇水润,眼神迷离,他看不到自己漏在外面的皮肤都泛起了粉色,只知道自己全身发软,猝不及防听见这样一句,时未卿清醒过来,只是下一刻,眼里的羞赧就快溢出了。 然而祁遇詹无动于衷,他悬在时未卿上方,嘴角带笑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什么。 再顾不上什么白日不白日,时未卿面色又染了几分红,他抬起胳膊环住祁遇詹的脖颈,腰被揽住得到回应后,他喘息着颤抖嗓音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祁遇詹听后没说什么,只是动作更温柔了。
第153章 半月后, 时府。 时仁杰出神地盯着眼前修剪过的月季,听见身后响动,他敛起眼底情绪转头看过去。 来人是甲一, 他手里拿着两封送进府的信, “主子, 左丞相和林观的来信。” 时仁杰没说什么,接过信,直接拆开。 甲一回想刚才对上那双眼睛, 不知不觉入了神,纸张翻动的声音让他猛然惊醒,不由将头又垂下一些。 时仁杰扫了甲一一眼,继续读左丞相的信。 信中没提多余的事,只有两个消息,左丞相察觉宁国公从前任梧州布政史那知道了漕粮被劫案有关,并且正在查找证据, 人已经灭口让他不用担心。 对于这件事, 时仁杰没放在心上, 等他将整个局布置完成漕粮被劫案便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后面提到的事才是让他放到心上的, 看完之后,时仁杰眼神顿时冷了起来。 将两封信都读完装回信封, 时仁杰对甲一低声吩咐几句,后又道:“让林观把人引回梧州。” “是。”见时仁杰没有其他事交代,甲一继续禀告近来要紧的事, “主子,送沉州的漕粮今晨已运出梧州, 乙二带着宁国公令牌和漕兵随后也从城外上路了。” 这是昨日就安排好的事情,没有出现纰漏, 时仁杰只点头表示知道了。 甲一见此便准备退下,刚起身,又听主子辨不清情绪地问了一句,“卿儿最近如何?” 林观离开梧州之后,纪宅就没有人再去盯着,甲一料到主子会关心少爷,会每日都收集消息。 “回主子,少爷近来都会去墨莲居,远远看去像是胖了一些,面色红润,脸上笑容也比之前多了,想是汝宣郡王照顾的好。” “知道了,下去吧。” * 墨莲居。 二楼临街包间的窗户被一只手推开一点,手的主人顺着缝隙向街上看去,不出意料的又看到了一队士兵经过。 “晁厚德辛苦忙活近半个月才交好两个官员,昨日还因罪被关进大牢一个。” 祁遇詹喝了一口浓茶提神,瞥了一眼窗边站着的人影,继续道:“把都司士兵放出来满大街抓人,才几天就找到漕粮一个隐藏点,吃到了甜头,他可不会这个时候把人收回去。” “时仁杰不会任由他再查下去。”封单明走回包间中间,坐会座位上,看着祁遇詹一脸倦容,不着痕迹顿了一下,“本也没想让他多查出来什么,到了现在,一个隐藏点足够让时仁杰相信账册是谁偷的。” 说到账册,祁遇詹想起几日前,封单明让人假扮宁国公的人将账册送出城,而后又故意做出不慎暴露,让时仁杰拿回账册的事。 “之前没来得及问,现在你手里的账册是假的?” “假账册。” 祁遇詹记得古代这些罪证都很重要,他有些惊讶地看过去,“你不怕时仁杰把真的毁了?” “现在真假账册已经不重要,最重要的漕粮已经被我们找到了,假的账册内容是真的不影响结果,暗兵台办事没那么古板不知变通。”封单明没觉得这个问题奇怪,不了解暗兵台的人,经常会有这些疑问。 封单明又道:“时仁杰那有消息没?” 一听到查消息,祁遇詹就想打哈欠,连夜守了很久,今早才等到有用的。 他将哈欠强行忍回去后,道:“一大早天没亮,我见甲一拿着宁国公令牌去了藏漕兵的郊外,家奴一直都在,我没离太近,零星听着是要送去沉州。” 封单明和家奴打过照面,探查时府的事只能由他来做,祁遇詹不由心里怀念林观的便捷性。 人不在,探查时仁杰是真的麻烦,熬人倒没什么,就是有八天没陪家里的粘人精一起睡觉了。 封单明看着祁遇詹眼下青黑,道:“你那边先不用查了,我收到消息,今早时仁杰派两拨人送了漕兵和漕粮去沉州。” 祁遇詹脑子已经快转不动了,直接找人取结果:“知道时仁杰要做什么了?” 封单明点头:“沉州临海倭寇泛滥,时仁杰应该是要利用那些倭寇,只是具体针对谁不清楚,但跑不出宁国公和晁厚德。” 在时仁杰拿回账册之后,他们都在等时仁杰下一步会有什么反应,最初以为时仁杰会和左丞相在都城做什么安排,但一直没有查到消息,两人严防死守就怕错过细节对计划产生影响。 “那行,现在时仁杰知道动向事情就容易了,我也能睡个好觉,劳烦堂兄先顶两天。” 因为林观提供的东西,查验账册时间缩短很多,他们这方便提前完成了该做的事。 封单明在心里过了一遍修改过得计划,道:“应该的,计划有变动,余下只需将痕迹抹除,此事暗兵台完成便可。” 祁遇詹惊讶了一下,“计划有变?” 封单明点头,为祁遇詹解释接下来的计划。 到目前为止,不管是都城还是梧州,左丞相和宁国公两个派系已经被他们完全激起矛盾,该做的事已经差不多,现在谨慎起见,收完尾后不需要再做什么,只需等两个派系接下来的反应即可。 封单明解释完对着祁遇詹举起茶杯,周身气势放松道:“辛苦表弟,这几日可以放心好好休息。” 听出封单明打趣,祁遇詹指尖微动,抬手回敬,随意地笑了一下:“安逸消磨志气,没办法,我就这点喜好,同夫郎一茶两盏三餐四季,足已。” 封单明一顿,也跟着笑道:“简单安稳难求,还是郡王看得透彻。” 祁遇詹点到即止,没接下去。 两人一同低头饮茶,祁遇詹没想什么,封单明的心思却飞到了梧州府下的某个县里。 “叩叩叩——” 包间内的安静被敲门声打破,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后响起,祁遇詹辨出门外是肖掌柜,让人进了包间。 这段时间梧州越来越严,住在布政司府上怕牵连凌非何,经时未卿提议,封单明带着暗兵台的人住到了闻风楼。 每日都要接触,封单明与墨莲居和闻风楼的人渐渐熟悉起来,对时未卿也多了一些了解,没了最初的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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