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钟今的手机被递回来后, 他并没有看经纪人回复了什么,也不关心终明发了什么。 喜欢他被他拒绝的人很多,终明只是其中一个, 没什么特别。 他早就决断过了,他向来是很干脆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人, 除了在商延思的事情上是例外。 他翻看着《写给安奈的信》的详细剧本,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 在演戏之外的事情都交给经纪人和助理处理。 或许是明姐那番话的缘故, 钟今在《追月令》剧组杀青前,终明都没来找他,只在他低调离开剧组的那天送了一捧花到橙橙那里。 钟今跑了两个通告后, 在九月十三号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新的目的地, 无缝进组。 航班信息不知道被谁泄露了出去,不断闪烁的光和恨不得挤到脸上的镜头让人无奈。 有很多人在喊着他的名字, 有人喊他‘钟今’有人喊他‘陆欢’。 钟今用手挡了挡刺眼的闪光灯, 在镜头前做出礼貌的回应, 他的视线扫过人群, 对着某个方向弯了弯眼睛。 扛着大炮的故雪隔着镜头和他对视, 这种每一次都能被认出来的感觉真好。 钟今在保全的开道下走到了车里,经验丰富的司机穿梭在城市车道里,甩掉了身后狂热粉车的车。 新的拍摄地在春城, 钟今落地先去酒店休整。 明姐给他订的是顶层的套房,一层楼只有两间, 商延思先他两天来,明姐说房卡在他那里。 他让橙橙去敲另一间的门, 懒得多走这两步,等在门口玩手机。 橙橙按了门铃, 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是个她没见过的男性。 “你就是橙橙吧,我是商哥的助理小风,你是来拿房卡的?” “对。” “好,你等一下。” 小风点点头,朝着屋里走。 商延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两张房卡。 “一会儿不用关门。” 听到是橙橙过来,商延思便坐在沙发上没动,边翻着膝上放着的剧本边说。 小风收到了指令,将桌上的房卡拿走。 橙橙接过了两张房卡,看见小风转身离开没有关门的意思,她若有所思,没有往房间里看,拿着卡往回走,她拿了一张备用,另一张放到了钟今手上。 钟今伸了个懒腰,瘫在了沙发里。 他这两天坐了四趟飞机,去录了《罚罪》的小剧场,又去拍了广告,实际打工用的时长不多,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路上,一直坐着浑身都酸了。 看着时间休息了十来分钟后,钟今揉了揉脖子,起身准备去片场报道。 高级套房有专用的电梯,在走廊的尽头,钟今的房间靠里,走到电梯需要途径商延思的房间。 钟今走过去的时候,恰好和从里面出来的商延思撞上。 商延思个子高,阳光从屋内倾泻而出,让商延思的影子笼罩在他身上。 “商哥。” 钟今礼貌地打招呼,接下来在片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合作,没必要太生硬。 商延思对他微微颔首,递了一个精巧的盒子给他。 “庭院里的桂花树开了,用它做了些糕点。” 商延思的声音轻轻,态度并没有过分热切。 钟今微怔,因为现在就要去片场,他也没有推辞,将东西拿在了手上。 纸盒贴近时,钟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蜜和烘焙食物混合的香气。 他没有打开,让橙橙拿着放在包里。 用来拍摄的房子和酒店距离不远,步行大概五分钟。 秋老虎的威力很强,空气中仍然涌动着热浪。 房间里开着空调,工作人员围着设备或站或坐,导演坐在人群中央,对着钟今招手:“小今,来啦。” “喏,吃水果。” 钟今手里被导演塞了西瓜,他也不拘谨,坐在凳子上啃瓜。 泽瑞也没有厚此薄彼,招呼着后边进来的商延思也吃。 钟今吃得快,三两下啃完了手里的瓜,准备抽纸巾擦手,他刚伸出手,旁边就递过来一张湿巾。 钟今接过来的一瞬间,听到了快门的声音,随后又是咔嚓咔嚓几声连拍。 泽瑞笑眯眯地说:“没事,不用管,拍几张开机照片。” 钟今转头,发现后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上了开机横幅,摄像师放下设备的时候,他们也把横幅团吧团吧收了起来,继续闲聊。 钟今最开始拍《罚罪》的时候,以为秦叶导演的剧组已经够松弛了,现在才发现他见识的还是太少,比起《追月令》那种普遍的正式的开机仪式,泽瑞的行为完全可以说得上是随便。 他对导演的作风有了大概的了解,正好他也不是什么仪式感很强的人,一切从简最好,适应良好。 泽瑞边吃边随口问道:“对了,小今,你会抽烟吗?” 钟今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烟’在《写给安奈的信》这部电影里,是个比较重要的意象。 他饰演的陆拾的养父陆永清,酷爱抽烟,最后因肺癌去世。 钟今老实回道:“不会,但可以学。” 钟今的爸爸气管不好不怎么抽烟,继父王叔也不抽烟,钟今对烟也很一般,星际时代烟叶根本无法生长,所以他一直没尝试过。 但学抽烟就像学喝酒一样,是件很简单的事。 “不会?还是个好孩子。” 泽瑞擦拭着手上的甜腻汁水,偏细的声线和惯性的腔调因为调侃的笑意显得绵长温吞。 他今天穿了件新中式风格的衣裳,长发被发带松松垮垮地绑在脑后,鼻梁上的眼镜下滑,知性又懒散。 泽瑞的五官并不出挑,但气质很特别,和春城这座城市的阳光鲜花和文艺很配,让钟今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后颈突然有些凉飕飕的,钟今转头一看,原来是空调的风口正对着他。 坐在他侧边的商延思正在看剧本,阳光落在他的平淡的侧颜上,蒙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 “那今天就先拍陆拾偷着抽烟的那场戏吧,商老师你先去化个妆,你趁这个时间准备一下。” 泽瑞做了决定,对演员进行示意。 《写给安奈的信》这部电影本来就是现代场景,拍的也是日常向,泽瑞比较追求演员在荧幕上的真实肌肤质感,一会儿钟今换套服装就能开拍。 商延思演的是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所以需要将面容画老。 钟今已经将剧本反复熟悉过,翻到对应的戏码,在心里默背台词。 电影的名字提到了‘安奈’这个人,但其实在故事的开头部分,这个人只出现一个名字。 故事以陆拾的视角展开,陆拾是个弃婴,小时候被一个傻子捡回家养着,两三岁的时候傻子死了,他只能吃他能看到的所有食物。 最开始他没有名字,因为他被傻子养大,村里的人叫他傻娃。 陆永清是一名邮差,在那个网络初现的年代,这份行业已经没有以前好做,电话在不断更新换代,但拥有的人少,人们写信寄明信片的情怀还在,他依旧很忙碌。 车子在山路上抛锚,陆永清修好车后回家,才发现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脏脏的小孩。 陆永清那时候二十二岁,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单身汉,面对眼前四岁话都不怎么会说的小孩很是头疼,了解到傻娃的身世后,他更是纠结。 在朋友的建议下,他动了把人送去孤儿院的念头,但最后还是因为小孩伤心又执拗的眼神里,把孩子养在了身边,因为是捡到的,给他取名为‘拾’。 在陆拾的记忆里,他一直跟着养父上山下乡的送信,知道养父对工作的认真,也知道他的遗憾。 在当邮差的生涯里,陆永清有一封没有没有送到的信。 那件事发生在陆拾七岁,陆永清从邮筒里拿出信准备进行工作,有人骑着自行车因为躲避小孩歪歪扭扭地撞了过来,陆永清人没受伤,但手里的信掉了出去,有一封信的收件地址被污染,陆永清按照寄信人的地址去退回信件,却没有在地址上找到名为‘A’的寄信人。 这本来只是一个小失误,这封信也被陆永清放在书房里,但被陆拾误打误撞地拆开。 他看到信的内容,发现这是名为A的人,写给名为安奈的人的绝笔。 这让陆永清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他找不到寄信人A,也不知道收信人安奈在何处。 陆拾知道父亲的遗憾,因此在顶尖科技公司推出了‘虫洞计划’后,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加,成为时空穿越的人之一。 为了避免蝴蝶效应,科技公司声明人类可以回到过去,但既定的过去不可更改,任何影响都会造成衍生的平行时空,对于未来没有任何影响。 陆拾想去到七岁那年,看到那封绝笔信上的安奈的地址,然后返回现实锚点,将父亲没能送到的那封信送达完成父亲的遗憾,即使迟了三十年的光阴。 故事开头采用倒叙的手法,陆永清出现在陆拾的回忆中,所以剧本里有很多回忆画面展现父子的感情,告知观众陆拾追寻这封信地址的缘由。 陆永清很喜欢抽烟,陆拾十六岁的时候很好奇,背着父亲偷偷尝试,因为是生手,被呛的不停咳嗽,被陆永清笑话了一顿。 泽瑞把剧本卷着敲了敲桌子说:“机位准备好了,演员就位。” 钟今已经换了件剧组给的衬衫,头发被造型师弄得凌乱了些,眉毛被画的更野性,没扑粉就进了布好景的厨房。 陆拾偷着抽烟怕被老爸闻见味儿,特地开抽油烟机吸味儿。 泽瑞在调整灯光,在工作人员进出里,钟今抬眼看见了站在厨房门口等待的商延思。 他似乎已经是戏中的状态,陆永清这时候三十四岁,他的眼角被画上了细纹,柔化了眉眼的凌厉,身上穿着剧里的老头衫和大裤衩,但因为宽肩长腿不显得丑,反而透出一种随性。 他夹着烟望着他,凤眸幽深,散发着难掩的成熟男人的荷尔蒙。 泽瑞扫了一眼商延思的装扮,捏着下巴似乎有了灵感。 钟今等着导演开拍,却听见泽瑞说:“先等等,我觉得后边这剧本可以改一下。” 泽瑞把两位主演叫了过来,说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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