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今天,还是以后,至少他暂时不用因为这件事而苦恼。 这就是知道商延思其实喜欢他的最大好处了,他可以毫无负担地用商延思来解决发情期。 这是商延思在发情期间出现的反应给他的底气,起码他不会再因为商延思是个恐同直男而心虚愧疚。 钟今撩起衣服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身上的吻痕,冷笑了一声。 蚊香是直的商延思都不是。 用就用了,他也算白给了商延思就偷着乐吧。 钟今坦然:“虽然这样想很不好,但是我没有道德感。” 抛开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钟今倒不是在报复商延思看不清自己的心,他只是觉得有点不公平。 和过去的情况不一样,他还不想和商延思谈恋爱。 等商延思自己什么时候纠结出结果,能认识到自己心意的时候,他再考虑告知真相吧。 钟今心情颇好地洗了脸,用毛巾擦拭着面上水珠的时候,一个问题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商延思为什么恐同? 这句话商延思只对他说过一次,但实在刻骨铭心。 钟今因为这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去刨根问底,但是商延思明明喜欢他却觉得恐同而没想到那个方面,总得有个原因吧? 有人天生就讨厌同性恋,如果是这种天然性,那这个人必然不是男同,也不会对同性产生欲望,商延思排除这种情况, 商延思应该算深柜,大多数时候,恐同即深柜的本质是对社会法则的遵从,这种人害怕被当成异类,害怕成为同性恋而得到歧视,所以拼命压制排挤以此来自欺欺人地掩盖。 可商延思也不属于这种情况,商延思不是一个被规训的人,不怕被当成异类。 钟今对答案有点好奇,但又没有那么好奇。 如果商延思想要告诉他,他自然会知道,如果商延思始终都没有走出他自己划定的线,他会不会把人拽出来,他也不知道。 人的关系是变动的,永远无法从现在知道到未来。 钟今想到了他已经逝去的父母,当初他们恩爱的时候,恨不得成为一个人,好像离开彼此半步都痛苦不堪。 到后来虽然算是体面收场,但因为真的爱过,所以吵架的时候真的很难看。 他们倒也没有打架,吵架的时候把他放回房间里不让他听,但从最开始一声比一声大的情况转变成漫长的沉默后,钟今知道无话可说比争吵的后果更严重。 也许他会主动问吧,钟今想,虽然不是现在。 可商延思如果要一直当哑巴,他不会奉陪。 钟今拉开窗帘,伸了一个一个大大的懒腰,今天也是个很晴朗的天。 他将茶几上的烟收了收,挑了草莓爆珠味的那一包一会儿带去片场当道具。 橙橙在酒店餐厅打包早餐的时候,正好和小风遇上。 两人一块上了电梯到同一层,去了不同的房间。 “商哥,早餐来了。” 小风将打包盒拆开放在客厅,对浴室的商延思喊了一声。 商延思应声,看着脏衣篓里的衬衫上灰色的斑点。 奇怪,他的衣服上怎么会有烟灰?
第55章 今天酒店早餐供应量蟹黄小笼, 钟今美美吃完,带上烟和咽喉糖去往剧组。 他到的时候剧组的机位还在调试,泽瑞穿着宽松的长袖长裤坐在板凳上嗦粉, 他今天的打扮也很有特色,长发挽成髻固定在脑后, 看起来像个落拓不羁的道士。 导演很有个性,装扮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钟今看着他好像在看换装游戏真人版, 甚至有种手痒想给对方搭配的想法。 商延思推开门,看见的就是钟今专注看着泽瑞的模样。 他今早起床发现难以解释的事情的一般心情,彻底变得糟糕。 他跟着看向泽瑞, 这位风格独树一帜的导演正在大口吸粉, 不知道是吃的太急还是太辣,擤了个鼻涕后一边想着什么一边继续吃, 眼镜因为热气带着一层淡淡的雾, 无论是长相还是动作, 看起来都毫无魅力。 可是钟今不止一次这样盯着他看, 每次看的时候还会笑, 看起来心情颇好。 商延思坐在了钟今的旁边,他还未开口,便对上了钟今看向他的视线。 在这一瞬, 幻觉复现。 兴许是受到他和钟今昨天拍的戏的影响,在幻觉里钟今也咬着烟。 青年跨坐在他身上和他面对面, 白雾弥漫于一片湿红间,口腔内侧的软肉微微颤动, 呼出的烟雾吐在他的面上,在模糊间, 青年带着些恶作剧得逞畅快笑吟吟地看着他,而后被他干的啜泣。 商延思怔怔地感受着,仿佛望梅止渴的人在极度饥渴时品尝到了熟透的梅子,在汁水迸溅于味蕾之上传递出令人心颤的甘甜时,因为幻觉的短促,也带上囫囵吞枣般未能仔细感知的遗憾。 商延思以为他应该下意识像以前那样逃避,以对好友抱有下流臆想而痛苦。 可是并没有,商延思没有移开视线。 他已经接受了钟今是个同性恋的不可更改的事实,并且把守护钟今当成自己的责任,这种靡艳的幻觉,不过是再次提醒他钟今的迷人,一定会引来不怀好意的觊觎,所以一定不能让人看见这样的钟今。 钟今没发现商延思一瞬的恍惚,视线在商延思面上转了一圈才收回,完全没从这张和平时一样的脸上看出任何对他情根深种的倾向。 噢,忘了,商延思自己都不清楚这件事。 想到这个钟今心里就有点被无语笑了的感觉,你说说你骗骗自己就得了,还把哥们一起骗了。 真是可怜我当初的少男芳心了,抱着这样的想法,钟今挪了一个身位。 泽瑞看着突然凑到自己身边的钟今,端着粉挑眉说:“怎么,靠这么近,被我的粉迷倒了?” 这也很正常,演员常年要上镜所以需要维持体型,尽量避免摄入高油高糖的食物,导演就没有这种顾忌了,泽瑞每天早上只要起得来必嗦一碗粉,加入致死量的辣椒,主打的就是快乐。 钟今接话道:“确实挺香的。” 他好久没吃粉,也有点嘴馋了,上一次吃还是偷偷摸摸点的螺蛳粉,热量炸弹直接让明姐崩溃。 “你闻闻就行,一会儿再把明天那场戏重拍一下,抽烟那个,拍原来的版本,我看看哪个好。” 泽瑞笑呵呵地说,笑谈间轻描淡写地提出了重来的要求。 钟今的面上出现了实质化的问号,瞬间觉得泽瑞面目可憎起来。 想到昨天一整天才拍了三场戏,今天还要返工一场,悲从中来,不仅如此,他还能想象到今天和昨天一样也会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意义的琐碎镜头。 可能这就是文艺人玩的意象,虽然在钟今看来,泽瑞玩的更多的是抽象。 “你去化妆吧,我让化妆师修一下你的眼型,让回忆片段里的你和以后的你有更好的区分。” 泽瑞喝了一大口热汤,对钟今指了指化妆师的位置。 钟今认命地去了,过一会儿吃完早饭的泽瑞走了过来,捏着下巴对着镜子看效果。 钟今是淡颜系,五官轮廓没有太大落差,三庭五眼分布均匀,大而明亮的杏眼本就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显小,化妆师又将他的眼尾化的更加柔软圆钝,在面相上透着几分青涩。 泽瑞指导道:“这里的阴影给他扫一扫,让他的脸看起来圆一点,有那种婴儿肥的效果,这样和小演员的感觉更像一点。” 泽瑞拿着手机看着他选定的小演员的照片,让化妆师进行一些小改动。 作为东亚四大邪术之一,化妆术在视角效果上有着平地起高楼的欺骗效应,钟今看着在化妆师看似简单却高深的技术下,从正常的青年变成了还没长开的少年。 “哎呀,还是看着肉多。” 钟今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掐了一下,然后看见泽瑞收回黑手,还发出了遗憾地叹息。 钟今:。 神经。 “脸,擦一擦。” 一只拿着湿巾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手的主人垂眸看着他,略显冷淡的声音提醒提醒似的说。 化妆师急忙道:“我刚擦的粉!” 商延思说:“导演手上有油。” “我应该擦干净了。” 泽瑞幽幽的目光因这句话变得稍显尴尬,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太确定地说。 化妆师对着导演悄悄怒目而视,强调地说:“要是真有,上镜斑驳影响效果是你的错啊。” 导演又喜欢素颜又想要效果,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扑太多粉,本来维持的时间就不会太长,容易被蹭掉,导演上手就算了,竟然还留下油印子,根本不能忍! 泽瑞立刻说:“那不行,那再弄一下。” 大荧幕会将人的脸放大,泽瑞不想看到意外造成的瑕疵。 化妆师仔细地将钟今的脸浅浅擦了擦,再补上一层粉。 钟今全程任由他们摆弄,隔着镜子看着商延思。 要是之前他估计真的觉得商延思是洁癖大发作,对这种情况看不过眼,但是经过昨晚嘛,哼哼,估计不是看不过眼,而是看不顺眼吧。 怎么会有人吃味吃的这么波澜不惊,真的完全看不出来。 等到商延思化好昨天的妆容,厨房那幕戏以原来的剧本拍了一遍。 比起昨天是真的呛到难受,钟今这次就是演出来的。 他记住了昨天的感受,演的很逼真。 只是视线在触及到商延思后,他又难免想到对方的舌尖侵入他的口腔,模拟着烟雾的走向舔过他的上颚,但说实话这种指导其实并不能让人体验的真切,毕竟人类的舌头不是爬行动物的细长,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器具。 当然,他没有尝试,按照商延思的分量,不完全进去就能塞满口腔了,真要有那种情况,嘴角会被撑裂的吧。 商延思倒是吃过他的,他在床上像什么重度皮肤饥渴症患者,又舔又咬,浑身上下乃至前后无一幸免,不过被信息素影响的易感期的alpha似乎就是这样。 这次不用共一根烟,钟今觉得这样可能画面表达出来的感情可能更纯粹一点,但导演似乎不这么想。 拍完后,泽瑞沉思了一会儿说:“还是用昨天那版吧。” 怎么说呢,钟今觉得泽瑞像某种意义上的甲乙方结合体,自己给自己设计了十几版,最后决定用回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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