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徐行的关注点却是那个认不出的“字”,他灵光一闪,反问向赵峋:“这是峋字?这枚玉佩能不能调动暗影阁?” 赵峋:“……” 半晌,他咬牙切齿地道:“能。” 苏徐行眉眼肉眼可见地爬上了喜悦,他将玉佩用手帕重新包好,珍之又重地贴身放进了怀中。 见他满脸喜色,赵峋到嘴的嘲讽又说不出口了,只能哼了一声兀自不爽。 “我也有礼物给你。”得了好处的苏徐行哪里还有之前的嫌弃,不仅向赵峋凑近几分,还万分郑重地将那枚玉簪拿了出来。 “送给你的。”苏徐行将手帕双手递给赵峋,清俊的眉宇间有着真诚的笑意,他道,“赵谨谋,祝你新年快乐。” 快乐…… 好久未曾听到这样的词语,赵峋愣神一刻,再看向苏徐行时眸光异常温柔。 “苏徐行……”赵峋接过手帕,在手中摸索一番,忽然道,“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大琼的皇位?” 听到这话,苏徐行立即明白赵峋也定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他顿了下,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不想当皇帝,但……”话锋一转,他语气陡然坚定,“我也不能任人宰割。” 临江的那场刺杀,若不是赵峋,他已经见阎王去了。 赵峋了然,他收起手帕,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向苏徐行:“既如此,便快些来琼都吧。” 说完他从屋顶飞身而下,稳稳地坐上马背,随即转头看向苏徐行,口型无声:“我在上琼等你。” 而后驾马回转,头也未回。 苏徐行,不要让我等太久。 苏徐行却有些愣神,赵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给他一个缠绵的吻和一枚能调动暗影阁的玉佩。 但……他从未有时刻像现在这般,想要拼命地往上爬。 …… 年节过完,春暖花开,又是一年好时节。 若说岐州城里最近什么最热闹?那自是孙、许二族的针锋相对,两边你压我价、我砸你店,一番争斗下来俱关停了不少店铺,店铺掌柜、伙计们齐齐失业,一时间怨声载道,岐州城里冲天的怨气恐怕比鬼都少不了多少。 不过这两家的风雨闹了月余,过了年已经没甚新鲜,岐州城百姓早就不关注了。 那除了两大家族的“短兵相接”还有什么趣事儿呢?那当然是年前突然开业的“江里钓”啦! “江里钓?江里钓是什么?”在茶摊旁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嘴。 “是啊是啊,那是什么?!”旁边人纷纷附和。 “诶!你别喝你那破茶了!快说快说。” 见其他人催得厉害,装模作样喝茶的说书人这才悠悠接道:“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这‘江里钓’自然是指鲈鱼喽。” “鲈鱼?”有人奇道,“那不是覃州的特产吗?” “江里钓是卖鱼的?” “一个卖鱼的搞这么个名字作甚?难道店家姓江?” “鲈鱼不得夏日嘛,这还没到时候呢,怕是骗子吧!”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一时都觉得有些扫兴,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玩意儿呢。 却见说书人“啪”地一下放下手中海碗,脸上扬起高深莫测的笑:“这就是你们不懂了!若只是普通卖鱼的还值得我在这儿与诸位细说?” 众人兴致一时又被勾了起来。 见吊足了胃口,说书人这才娓娓道来:“那‘江里钓’其实是一家酒楼!诶(↗)但那可不是寻常酒楼,你见过酒楼桌面上镶嵌一口锅的吗?你见过锅是一分为二的吗?你见过菜端上来都是生的吗?你见过要自己动手烧菜客人却仍吃得津津有味的吗?” 一连多个问题,直将众人问蒙了,那说书人才又笑着摇摇头:“我从前也没见过。可那‘江里钓’就有!听说那锅中一边煮着喷香的牛油加各种香料,咸香辛辣的汤底在锅中不断翻滚,光是闻着味儿就馋得人直掉口水!另一边则煮着大骨加红枣、枸杞,浓稠的骨汤鲜美浓郁,喝上一碗,嚯!浑身舒畅!” “乖乖!用牛油煮汤啊!” “牛可是稀罕货儿,平常人家宝贝得跟眼珠子一样,这劳什子‘江里钓’居然用牛油!” “那大骨一点肉都没有,有什么好吃的?花钱喝汤我才不干呢!” 围观的众人你一言我一句,明显不相信说书人口中的“江里钓”有这么神奇。 “我还未说完呢!”说书人又一拍桌子,面上却不见不耐,反而认真说道,“这汤底只是其次,重要的是那吃法!” “将那切得薄薄的鱼肉往滚烫的汤底里这么一烫……”说书人一边说,手上一边演示,“再捞出来放进自己的碗里用酱料这么一裹,最后徐徐放入口中……嗯~肉质鲜美、肉香四溢、咸甜适中、回味无穷~” “在下不才,整个年节就是靠这‘江里钓’度过的。” “还不止于此呢!听说马上就到夏日,江里钓的新店‘红泥烧’也要开张了,听闻是用上好的木炭熏烤特制的肉串,大火一炙,油光四溅……” 说书人一顿天花乱坠地吹捧,直说得周围人口中生津却又心存疑虑,那“江里钓”真这么好吃? 而同样的场景在岐州城里的好几个地方轮番上演。 等围观的人群终于散去,那些说书人不约而同地到一条巷子里拿走了自己的“辛苦费”。 “谢谢公子!若有需要,再来找我们!” 钱给得多,事情又不多,他们恨不得再帮对方宣传几天。 阿冬闻言摆摆手,等人走完了,强装起来的淡定这才卸了下去。 公子也真是的,自己跟许公子神神秘秘地跑出去了,让他来给人结工钱。 也不知公子去做什么了……
第69章 被阿冬念叨的苏徐行突然打了个喷嚏,身旁的东于谨见状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只有许琢低声关心道:“徐行这风寒还未好吗?” “事情何时都能办,早知便不急于这一时了。” 苏徐行闻言摆摆手:“无碍。” 年节那天在屋顶喝了酒,赵峋走后他又独自坐着吹了一夜冷风,第二天苏徐行就病倒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场普通风寒他硬是拖拖拉拉半个多月才算好全,整个人也因此消瘦不少,所以才会一个喷嚏就让许琢担忧起来。 见他坚持,许琢也不再多劝,叮嘱两句后三人又继续往岐州城东面而去。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东于谨天性好奇,一路上都在观察四周,见走来走去都一直在一些大宅子附近打转,不由得开口问道,“为何我们一直在这儿?” 这段时间东于谨尽往许琢身边凑,致力于给他找麻烦让他解决,现在听到她的问话,下意识就张口应答:“此为东街,尽是大族居住,我们来这儿是办事的。” 顿了下,又接了句:“不是来玩的。” 东于谨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行吧。” “那等会儿咱们去哪玩?我要吃好吃的!” 许琢:“……” 正当他犹豫该如何作答之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极为讥讽的轻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兄——长——啊” “兄长”两个字被对方拉长了音,明明是敬语却听起来十分阴阳怪气。 三人闻声转过头去,只见一辆马车旁站着一个华服男子及两个小厮,旁边还站有一个窄袖长裙的姑娘并一个小丫鬟。这男子长相与许琢有几分相似,同样俊俏,只是一双眼邪气非常,旁边的姑娘倒是面貌秀丽,因男子这句话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哥哥……”冲几人点了点头,那姑娘忙拉了拉男子的袖子,示意他快些离开。却不想男子将她手一拂,又往许琢这边走近了些。 从那句讥笑响起时许琢的面色就沉了下去,现在转头见对方还往自己跟前凑,他向来和煦斯文的脸上顿时青筋暴起,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紧紧握住。 “许翊!”许琢咬牙切齿。 听到这个名字,苏徐行顿时就明白了眼前男子的身份——许氏家主的孙子,也就是许琢二叔的儿子。 见是许琢的便宜堂弟,苏徐行也不多话,任由二人“掐架”去,反正当街这许翊也不敢直接杀了许……额…… 却见许翊面对许琢的冷脸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又往前凑了些,语带轻佻:“兄长如今这是……” 说着他瞥了眼站在许琢身旁的东于谨和苏徐行,幽幽低叹道:“佳人在旁,也难怪兄长不愿搭理小弟了。” “只是不知比起小弟,这二位能否让兄长更为快活……嗯!” 话未说完,却见许琢挥起一拳猛地砸在许翊脸上,许翊被揍得后退一步,再抬头时俊俏的脸庞登时红肿起来,连带着嘴角也渗出丝丝鲜血。 许琢气得浑身颤抖,反倒是被打的许翊用拇指揩了下唇边血丝,接着低低地笑出了声。 “兄长——”许翊眼中忽然翻滚起浓烈的喜悦,他看向许琢的目光炙热烫人,“看来那晚你真的未曾睡着是嘛……” 许翊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被站在两人身旁且耳力极佳的苏徐行听了个正着。 他两眼望青天,心中却不断咆哮,夭寿啊!他为什么要听见这种大族秘闻!你们不是古代人嘛怎么能接受堂兄弟啊喂! 苏徐行强装镇定地瞥了眼许琢,见他胸口剧烈起伏,一幅气得快要升天的模样,顿时觉得许翊还不如直接杀了许琢来得痛快呢。 只是,他猜测着,这不会是对方的一种策略吧?打碎许琢的自尊?他突然想到原著后期的许琢有些变态,是不是因为在他被囚禁的那段时间里许翊对他做了什么?还是其实就是许翊借机囚禁了他? 苏徐行忽然发现自己真相了。 场面一时僵住,苏徐行忍着心中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震动插到两人中间,挡住了许翊灼热的视线,对许琢安抚道:“咱们要不……还是先走吧?” “正事要紧。” 许琢压制住内心想要杀人的冲动,咬牙答道:“好!” 见他应了,苏徐行忙招呼东于谨,然后半推半抱地将许琢带走了。 身后,许翊望着许琢远处的身影,忽地朝后招招手,其中一个小厮立即迎了上来:“少爷!” “去。”许翊朝许琢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看看他回来做什么?” 不在甸山好好待着等他去迎,怎么自己跑下来了,还有他身旁的男人和女人,哪个才与他有关系?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许翊心中百转千回。 在他身后,方才与他一起的姑娘走了上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哥哥才回岐州就与兄长见面,虽是意外碰见,但叫祖父知道了定然也要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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