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攸宁眼里含着一抹水光,轻轻看了一眼塞弗拉,又低头自责: “是我没保管好他。” 【明明不是小攸宁的错!】 【心疼小攸宁!】 【一个小竹筒而已,斯年阁下那里还有很多,小雌虫也太计较了,这样以后怎么嫁虫?】 【斯年阁下又没送你东西,楼上知道什么?滚!】 ...... 越攸宁摸了摸小竹筒,“我会修这个,小攸宁我们一起修好它吧。” 塞弗拉也被越攸宁那个眼神一看,顿时想起来自己干的好事,开始心头发虚,再转头一看,发现没有一个虫理会自己。 他躺倒在地,嚎啕大哭,滚来滚去,反反复复念叨: “我没有欺负他,他不理我......” 虫崽哭闹的声音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无理取闹的样子也十分理直气壮。 穆迪最后都不用亚雌指路,也听着声找到了塞弗拉。
第96章 野犬的泪 穆迪一手提溜起塞弗拉, 像是掂小猪崽一样晃了晃, “蠢货,你在给白塔拖地么?” 塞弗拉张牙舞爪的,胖胳膊胖腿蹬来蹬去。 “放开我!放开我!臭穆迪!烦虫精穆迪!没看到我被欺负了么?!” 他喋喋不休吵得要命, 穆迪掏了掏耳朵, 将塞弗拉抛到空中。 “啊啊啊啊!!!”塞弗拉像是要被宰了的小猪崽一样疯狂尖叫。 塞弗拉被反复抛上抛下, 声音越来越低, 他眼睛转着蚊香圈, 被迫停麦了。 【不愧是穆迪阁下。】 【塞弗拉小阁下也的确太熊了,也就穆迪阁下能治他。】 蠢弟弟终于静音了。 穆迪把“猪崽”夹在胳膊底下,对着几个幼崽点了点头,朝着出来查看情况的越斯年走去。 “斯年阁下,借一步说话。” 塞弗拉缓了过来,不敢吭声,他偷偷用穆迪的衣服擤鼻涕泄愤, 穆迪眉头抽动,目光像刀子一样落下来。 很好, 小动作也消停了。 真是恶虫自有恶虫磨。 几个虫崽都捂着嘴偷笑。 越斯年静静围观完这场亲弟教育, 对着穆迪点点头。 [Sein zum Tode.] [向死而生。] 多亏了穆迪的小纸条, 越斯年才注意到病房窗外另有天地,他正巧也想跟穆迪阁下聊聊。 越斯年又笑吟吟的双手合十: “今天要搓药丸子,拜托小攸宁留下一起帮忙吧,最近消耗得太快, 已经搓不过来了。” 刚才小攸宁呆了一小会就突然走了, 眉宇间颇多悒郁之色, 他想留这孩子多玩一会。 越攸宁眼珠深黑,盯着穆迪, 缓缓点头。 他不打算走了,纳斯塔莱家族没有好虫,他担心斯年阁下。 越斯年将药箱递给温墨以,打发几个孩子去搓药丸。 “谢谢大家帮忙,我和穆迪阁下说几句话,” 他眼睫狡黠一眨, “给小塞弗拉留点面子,大家就别跟过来了。” 穆迪跟在越斯年身后,进了1320,随手把直播球和虫崽们一起关在门外。 【怎么回事?节目组!能不能和阁下们做好协调工作,怎么总拍不着画面?】 【阁下们也是太任性了,节目组也不好管理......】 【把阁下们弄到白塔拍节目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想让阁下们像雌虫一样配合工作就更难了......】 【你们看其他镜头了么?有雌虫已经到了!】 【这次陛下还会来么?】 【都是前未婚夫了,为了避嫌应该不会来吧?】 ...... 室内昏暗,窗帘拉得死死的,越斯年静静等着穆迪说话。 “看来斯年阁下懂我的意思了。”穆迪看了眼窗户,唇角微微扬起,笑纹短暂浮现了一下,又消失了。 “我愿意帮斯年阁下去你想去的地方。” 越斯年手指微动,“穆迪阁下想要什么?” “塞弗拉。” 穆迪顿了一下,“若有一日,我遭遇不测,请阁下收留塞弗拉。” “不用娇惯他。” 纳斯塔莱家族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穆迪会这么说? 越斯年深深看了一眼穆迪,点点头答应了。 * 郑成峰一身西装,用摩斯将暗金卷发整齐地梳向脑后,露出打理整洁的面容,铁灰色的眼睛闪着迫不及待的光,他抱着一束红玫瑰,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兴奋又期待地走进白塔。 “郑导好!”舒若华着一身雪白的军装,肩膀一侧整齐地佩戴齐全所有军章,玫瑰粉的长发半扎起来,从额前垂下一缕,使整个虫看起来格外温柔。 【雌虫们都打扮的好用心!】 【郑导给谁带的玫瑰花?】 【郑导怎么来了?是要当主持虫么?】 【我看节目组官网上通知,郑导是以嘉宾的身份来的。】 【啊?这也行?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参加啊?】 【当然不是,嘉宾虫选都是节目组跟雄虫阁下商定的!】 【郑导跟哪个阁下商定的啊?他是不是违规操作了!】 【他的节目他当然说了算,你想什么呢?】 郑成峰眉头抽动,又按耐住,“若华大将好。” 郑成峰瞧不上舒若华是个彻头彻尾的叛徒,舒若华瞧不上郑成峰是个没眼光的雌雌恋,两个虫互相嫌弃,表面上却假惺惺地客套起来。 舒若华看一眼郑导怀里的玫瑰,脸上笑意微妙,心里嘲笑道:好俗套的追求方式。 作为一个情场上很成功的雌虫,舒若华心里难免浮上一丝得意。 郑成峰敏锐察觉到了舒若华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他冷笑一声,很想抽一口信息素烟卷,吐舒若华一脸烟圈。 算了,他不想让温月明闻到自己身上有雄虫信息素的味道。 两个虫很客气地点点头,忍耐着一起进了电梯,舒若华从10楼离开找越清冉的时候,郑成峰一下子嘴角挂上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 “再见,若华大将。” “祝你好运,郑导!” 舒若华立刻假惺惺回道,明明是同校校友,对彼此都算是知根知底,此时此刻却简直虚伪客套到了极点。 郑成峰转眼就把不重要的虫抛在脑后,抱着玫瑰花兴奋地盯着电梯楼层变化。 三十楼到了。 “月明大将!我是郑成峰,你还记得我么?之前在三十号小行星......” 郑成峰径直冲进去,挤走旁边的亚雌护工,代替对方扶着温月明复建往前走。 简直像是一只围着自己乱转的哈巴狗。 温月明先是惊了一下,又敏锐发现对方碰到自己肢体后泛红的脸颊和变得越发粗重的呼吸,他心里有些嫌恶,但同时,他因为越清冉而受挫的心,有了微妙的喜悦。 原来自己现在变成这么糟糕的样子,还是有虫喜欢自己的。 雌父神智混乱,幼崽对自己置之不理,前未婚夫心里只有背叛自己的副官,自己嫉妒的弟弟越过越好...... 曾经受自己恩惠的虫,只会在自己病房门口放一些无关痛痒的鲜花,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他看向郑成峰怀里的玫瑰花——虽然眼前这个蠢虫,也没什么差别。 但是对方眼睛绽放的光彩和难以掩饰的生理反应,取悦了温月明,他生出了更多的耐心纵容郑成峰对着自己喋喋不休。 【月明大将好温柔啊,郑导真的废话好多......】 【这家伙信息素成瘾很严重,在月明大将身边这么久居然没抽,真是难得。】 【额,他对着月明大将的反应好奇怪啊,他不会是雌雌恋吧?】 【你们没听说么?他是军大很有名的雌雌恋啊,玩得很花,居然跑到月明大将这装纯了!】 ...... 星阑还没到。 越斯年心中有些失望,昨天他留下小攸宁一起搓药丸,对方给了他一些似是而非的暗示。 他越发心神不宁,只想尽快以影响最低的方式尽快公布信息素替代品。 不破不立,越斯年担心信息素替代品被蠢货用最坏的方式去破。 他看向窗户,试图透过实验室仿造的风景看向远方—— 温星阑从远航星系独自出发了,他并没有等戴兰。 他一路追寻白骨星盗的踪迹,发现最后线索消失在王宫之外。 温星阑向宫中递上觐见书,却发现渺无回音。 第三次申请觐见后,执政官回复他: “元帅,陛下目前政务繁忙,请先和斯年阁下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 王宫上空是禁飞区,他不能贸然进去查看情况,否则会被视为有谋反之意。 温星阑只好回复:“臣必会幸不辱命。” * 如果温星阑深究下去,会发现最近的陛下,不但无暇会见他,也无暇会见其他虫。 中央星的大臣们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帝君了。 此时此刻,君怀安被囚禁在一个暗室里,浑身只着一件丝绸长袍,他手脚都被金色长链锁在床上,缚住双手的环扣,还贴心地做了皮质的内衬。 执政官打发走温星阑后,靠在床头,从背后将君怀安抱在怀里,他拂起紫色卷发一点点亲吻着,身体重新和心爱的陛下纠缠在一起。 “唔......谁?”君怀安眼睛被黑布蒙着,只模糊感受到执政官拿起光脑做了什么。 “陛下,你在期待谁来救你?” 执政官胸腔里好像生出了一株畸形带刺的藤蔓,紧紧缠绕着扎进自己的心脏,他挣扎不开也不想挣扎了,干脆将这痛意发泄到纵容自己的陛下身上。 执政官很清楚,他利用白骨星盗组建的军队,控制住了整个王宫,但陛下若想反抗,大可以命令隐翅族暗卫趁自己不备杀了自己。 陛下黑寡妇蜘蛛一族的毒素,也随时可以取自己性命。 但陛下没有。 执政官心里又痛苦又喜悦——陛下舍不得自己的命。 现在,他已经对试探陛下的底线上瘾了。 熔岩般滚烫的情绪烧灼在他心头,执政官忍不住逼问: “是前一阵子一起和陛下逛花园的塔塔星小阁下么?” “真是天真可爱又漂亮,皮肤细腻到在中央星橘色的日光下好像透明的玉。” 他虽然是夸赞,口气却越发阴森起来,君怀安被他折磨得受不住,挣扎着往外爬。 “跑什么?是不喜欢我这样么?毕竟我只是个垃圾星来的粗俗野犬,比不上斯顿家的公子,温柔雅致,甚至有斯年阁下的八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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