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让温墨以觉得很亲近,身上的气味也有着奇怪的熟悉感。 但这种亲近感又让他觉得好像背叛了自己的雌父,他讨厌自己这样。 温墨以藏在一个拐角处,蹲下来抱着双膝发呆。 爷爷从来都不管他,他从小身边只有雌父温星阑和冷冰冰的机器人,再长大一点,是雄父越斯年陪着自己,虽然有一段时间,对方好像很讨厌自己。 他皱着眉头,走神地用力咬着自己的手指。 一只手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温墨以慌忙藏起自己的小手,抬起头,发现是路卡斯哥哥。 他像只年幼的小猫,将头蹭了一下路卡斯的手心。 他们像是对彼此的心事一清二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只静静陪伴着对方。 日光透过白塔的玻璃穹顶挥洒下来,他们站在暗影里,静静看着眼前的光斑移动。 塞弗拉远远看见了两个虫,松开亚雌的手,跌跌撞撞跑过来,挤在两虫中间,他一手一个,牵住两个虫。 嘴一瘪,眼泪就不停冒出来嚎啕大哭。 “呜呜我好怕,越......” 一大一小同时转头盯着他,塞弗拉大声哽咽了一声,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鼻涕泡。 “攸宁也不理我,好多虫......” 他被穆迪保护得太好,不知道那些小格子里一个个都关着什么,十三楼里遇见的病虫发疯事件,穆迪随口忽悠他那是在拍电视剧后,他就信了,这会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用词,憋了半天,憋到脸通红,挤出来几个字, “在骂我。” 黑皮:那是骂么?傻崽,那是骚扰。 他无语低头看了一眼塞弗拉,觉得自己替元帅试探穆迪兄弟两到底想干什么的主意太傻了。 “......”吓了小墨以一跳,听见“越”字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雄父把这个小胖墩惹哭了。 小墨以还心里偷偷嘀咕,难道是雄父严辞拒绝了塞弗拉小胖墩的追求,导致对方伤心欲绝地诉苦来了。
第94章 虫母&先祖 说起来有趣, 穆迪被纳斯塔莱家族当做王权博弈的棋子至今,他从来不曾反抗过。 直到他意外撞见君怀安和他那条野狗缠绵。 高贵的陛下,即使自己是纳斯塔莱这一代最优秀的雄子阁下,也要妥帖地伺候, 才能令他满意, 而那条野狗, 像是没吃过肉一般, 对着陛下啃来啃去, 君怀安竟也不恼,反而露出格外动情的姿态。 一开始,穆迪愤怒地想将黏着在一起的两虫撕开,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冷静了下来。 若是不想让自己这个前未婚夫看见,君怀安有的是办法,既然让自己看见了, 这就是陛下无言的逐客令—— 陛下在让自己滚。 穆迪刚开始,还想垂死挣扎, 直到他发现了—— 纳斯塔莱家族的实验室对于越斯年来说, 是危机莫测的机密之地, 但是对于穆迪来说,出入如无虫之境。 身为A级的雄子阁下,即使被质疑了生育能力,但是他正当壮年, 相貌优越, 在家族的权限, 远远高于慕柒那个可怜虫。 慕柒的世界里,只有他的血、信息素以及各种副作用极大的药剂。 但穆迪即使是棋子, 也是权力中心最贵重的那颗棋,被退婚了也依然不影响他享用家族的资源。 结合白塔实验室的数据和家里那个老雄虫的诡异状态,穆迪突然发现,自己这颗废棋,被养得好好的,还有其他原因。 穆迪翻阅家族史时发现,纳斯塔莱家族就是虫族的“犹大”。 虫母的确偏爱纳斯塔莱家族的先祖,但他也爱着虫族。 那个时候,还没有雄主这一说,虫母也的确把自己当做先祖的雌君,不过这不影响他为了壮大种族,与其他雄虫繁衍后代。 他爱先祖,也爱众生。 虫母不单单是先祖一个虫的雌君,还是整个虫族唯一具有强大繁衍能力的母虫。 供养虫族需要无穷无尽的资源,而掠夺资源,就需要跟异族无休止地争斗下去,而争夺需要填进去源源不断的血肉。 虫母必须为整个虫族繁育争夺资源的战士。 但爱会滋生贪婪。 先祖想要虫母的全部。 有趣的是,虫母是黑寡妇蜘蛛一族,在先祖想要他全部的同时,他也想要将所爱吞噬殆尽。 他们同时想要完全占有彼此,却不得不克制,先祖选择了铲除异己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虫母为了让先祖活下去,也为了种族,宠幸了更多雄虫。 他们就这样纠缠着争斗下去,倒也不坏,但先祖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 虫母供养了整个虫族,虫族也供养了虫母。 虫母是不会老的,他永远美艳、永远神武、永远智慧。 先祖会老,会老得黯然失色,连铲除异己、争风吃醋都觉得自己不配。 他开始想要长生不老。 只有这样,先祖才会是永远最配在虫母身边的雄虫。 一切发酵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虫母没有料到先祖会对自己动手。 他重伤垂死,满含恨意地瞪着先祖,“我可有哪里对不起你?” 当年的雄虫远不是现在这样孱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虫母依然有余力弄死先祖。 他没有动手,只是眼中含着血泪凝视着先祖。 这场谋杀绝不是先祖一个虫所能做到的,虫母庞大的后宫,到处都是走来走去的雄虫侍从,此时此刻却安静地悄无声音。 他们早就嫉恨虫母对先祖的偏爱,他们是这场谋杀案的帮凶。 但虫母唯独只质问先祖,他也只在乎先祖一个虫的答案。 先祖没有回答他,却变态般在这种偏待中又一次感到满足。 “我诅咒你、诅咒你们......” 虫母就这样睁着眼睛,身体摸起来还尚有情动时的温热,肌肤泛着漂亮的淡红,死在床第缠绵之间。 先祖怔怔看着虫母咽了气,嗓子眼像是也哽住了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心里模模糊糊想着: 你哪里都对不起我,你跟别虫上床,你抛下我一个虫独自变老变丑最终死掉...... 你像是爱我,又像是在折磨我,拿走我的心后,又打断了我的脊骨,享受我为你发疯。 后面的内容就比较马赛克了,先祖一遍一遍和虫母的尸体缠绵,又在对方彻底僵硬腐坏之后,流着泪狂喜着吞吃着虫母的血肉。 先祖早已忘记自己最开始到底是为什么要长生不老。 “吃了你我就能长生不老了,你就永远属于我了。” 原始纸张上都是黑笔勾勒的线条,只有这一块,先祖的嘴和手涂满了血红的颜色。 这血红的颜色,好像是在掩盖他脸上流下的泪痕。 记录家族史的虫最后写了一段话, [虫母因爱生欲,常怀食先祖之志,然机缘巧合,为先祖所食,亦可算得偿所愿也。] [先祖为求常伴所爱,故生长生之念,然阴差阳错,两者永为一体,故谓之圆满。] 看到这,穆迪不由嗤笑出声,闹成这个局面,居然还能自圆其说。 他不耐烦地翻看下一页—— 先祖失败了,他还在变老,身体的零件也像是陈旧的机器,一动就嘎吱作响、无处不痛。 他不能接受自己牺牲一切后,还不能得偿所“愿”,实现真正的长生不老。 先祖听说过一个传说,虫母是不死的,即使肉身消亡,灵魂依然会在虫族转生。 再次重逢时,他不能像现在这样看起来垂垂老矣。 虫母的尸体已经被他吞噬殆尽,唯有浑圆睁着的一对眼球,先祖并不敢碰。 记录者又单独书写一段: [虫母亡不久,虫族乱,其双眼不知所踪,时年新生虫卵多为雌虫,雄虫稀少孱弱,无法虫化,失翱翔太空之能。] [虫母尚有慈悲之念,然对雄虫之恨,诅咒亦难消之。] 穆迪点了点这里,若有所思,他知道虫母的双眼被温家所得。 温老对他雌君一见钟情,但他的雌君却有种族缺陷,注定早夭,后来温家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从神宫那里拿到了虫母遗失的双眼,不久后温老的雌君就荣升元帅,成为君家坚定的保皇党,诞下温家双子。 他年幼时就听说,其实君家是想和温家联姻的,但奈何温家两个孩子都是雌虫,最终不得不在纳斯塔莱家族的筹谋下,选了自己。 不过纳斯塔莱家族的谋望注定落空了。 毕竟君怀安是个不好拿捏的陛下。 穆迪静了静,又接着往下读。 先祖神智混乱许久,每天大开杀戒吞噬血肉,却毫无效果,身体依然日益衰老。 记录者: [幸虫母之卵破壳,肖母又肖父,虽雄子却壮美甚矣,远超常虫,深得雌虫之喜,故纵横大乱之间,佑祖安,其得以胡为。] 穆迪久久顿住了,不同于其他被一味宠爱的阁下,穆迪是背负着使命长大的殿下,他还拥有一个自己无法躲避却不得不爱的弟弟。 虫母虽然死了,却依然留给了先祖保护自己的力量。 这块的纸张有些许的不平褶皱,像是曾有泪痕干涸在上面。 穆迪轻轻摸了一下这块褶皱,大概是也有过后悔吧,不然也不会留下这样的家族史供后来者评说。 被这样的爱过,不会有虫舍得将其完全抹去。 不过无论是穆迪,还是记录者,显然都觉得先祖的眼泪极为可笑,不然记录者也不会评价其“胡为”。 他接着往下看—— 先祖羡慕他的孩子们,也嫉妒他的孩子们。 为什么不是他自己,拥有这样的身体? 记录到这戛然而止,下面只有被撕毁的残缺边缘。 回忆到这结束,穆迪凝视着悬浮舱里的实验虫。 上面贴着小小的标签: [记忆芯片移植失败Z0001次,实验虫脑死亡。] 穆迪迟缓地想着,他小时候的老族长早已经死了,现在的族长却对上一代族长的事情了如指掌,他甚至清楚年幼的穆迪为了去看君怀安,偷跑去王宫,结果不小心迷路掉进泥坑的事。 当时是上一任族长接他回去的,他觉得丢脸,哭着不肯回家,还是老族长帮他洗干净,又买了新衣服,他才愿意回家。 这件事除了上一任族长没有其他虫知道,现任的族长却随口说来取笑他,笑完又愣了一下不再说了。 上一任的老族长沉默寡言,不好虐杀,新上任的族长却极其好享受,还有见不得虫的卑劣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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