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绝不是一个虫,但现任族长却拥有上一代族长的记忆。 穆迪盯着漂浮在舱内的活死虫,突然又想到温月明。 当年如果不是被温月明横插一手,差点被送进来的应该是独一无二的S级雌虫温星阑。 穆迪从小就被家族要求,要保持着最好的身体状态,对他身体的维护,简直吹毛求疵到了极致。 他为了塞弗拉受罚的时候,也只是关在小黑屋里,不允许他伤到自己的身体一点。 直到他被越斯年诊断为生育能力有问题,越斯年的医术又被证明了确有效果。 从那之后,他才不用定期脱光衣服,检查全身的每一个细节了。 也是在想清楚这件事后,穆迪才决定和越斯年合作,递上示好的线索。 那个老东西现在还有时间,还能挑三拣四,如果他挺不住了—— 穆迪看向眼前“沉睡”的实验品,上面记录了记忆芯片来源,显示两者毫无血缘关系。 上一任族长和现任这个老东西是有血缘关系的。 他现在可活得好好的。 穆迪不清楚,现在的族长到底是他自己,还是上一任族长,还是两者都有。 在自己被当做实验品之前,他得逃出去。
第95章 恶魔的蛊惑 “你还要在我这待多久?”慕柒似笑非笑, 他没有翻阅家族史的权限,并不清楚穆迪死盯着自己的实验品在想什么。 “你要喜欢这东西,就自己想办法弄走,别让虫发现就行。” 慕柒不耐烦了, 他随手把投屏上的实验数据关掉, 转头冷冷盯着穆迪。 穆迪手按在悬浮舱透明舱门上, 凝视着里面—— 雌虫的长发在蓝色的营养液里飘动, 背后垂下的金色蝶翼在水中看起来格外柔软, 像是马上就能抖一抖飞起来。 如果一切顺利—— 他会是帝君的雄虫,族长拥有了他的身体后,就能再次复制昔日的先祖。 纳斯塔莱家族会在混乱中,再次成为虫族的无冕之王。 “节目组新弄来的直播球已经来找你了,快从我这出去。” 慕柒再次催促,又冷笑一声,“你要愿意接替我在白塔, 我是很愿意的。” 他被困在白塔被家族吸骨敲髓,还有虫上赶着来看热闹, 不如就别走了。 穆迪从沉浸的思绪中骤然惊醒, 他目光奇异地看着慕柒, 又环视一圈实验室。 那个老东西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脑袋,一定没想到自己会愿意进白塔实验室这个鬼地方,不会知道自己发现了什么。 如果那个老家伙,连搞记忆芯片移植的条件都没有呢? “你甘心么?” 塞弗拉这个小胖墩, 锦衣玉食惯了, 性格又嚣张跋扈, 看见好看的虫就走不动道。 他要带着塞弗拉,肯定逃不掉。 但塞弗拉暂时是安全的, 他太小了,穆迪还有机会再次争取和帝君联姻,也是因为帝君和塞弗拉年龄相差太大。 穆迪被爆出生育能力有问题后,塞弗拉被家族推成备选,紧接着议会就爆出了纳斯塔莱家族雄虫繁衍艰难的问题,这次他还能参加节目,完全是家族博弈争取而来的结果。 还选自己,也的确是因为目前家族没有比他年纪更相当条件更好的雄子。 还有一点,别的虫可能不知道,老雄虫调教的那些虫眉眼都有与君怀安相似之处。 那些家族制造出来专门用来床第间讨好老东西的虫,与君怀安越来越相似,穆迪已经不清楚老雄虫有几分是他自己,还是之前一代代的族长,还是先祖。 老雄虫对君怀安的渴望,是单纯的色欲还是权欲,还是别的什么? 每次穆迪服侍过君怀安,族长就会把他叫过去,细细问清细节,他偶然抬头发现,老雄虫脸上的表情像是嫉妒又像是愤怒,身体前倾,脸色涨红,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像是也在随他的描述抚摸君怀安的身体。 令虫作呕。 穆迪也曾反抗过,并不想事无巨细描述这些事,但马上塞弗拉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小意外,就像是跟他示威一样。 自己的身体是老东西能名正言顺接近君怀安的最好选择,还没对自己动手,只是因为自己不是完美的。 老东西还在等没有任何缺陷的身体。 只有彻底毁掉实验室,自己才会是安全的。 慕柒冷笑一声,“你以什么资格来问我甘不甘心?” 他回头凝视着家族资源倾斜的既得利益者,“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毁掉这里,你才能自由,外界才有机会知道,纳斯塔莱神奇的药剂,” 穆迪走过来,单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他饱满的胸肌鼓鼓的,深红的眼睛镶嵌在蜜色肌肤上,一错不错地与慕柒对视。 “是你一手打造出来的,你会像现在的斯年阁下一样。” 穆迪蛊惑一般说道,“成为他们最仰慕的神明。” 慕柒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那里满是层层叠叠的针眼,他垂下眼睫,勾起笑,“像斯年阁下一样?蜂鸟蛾与越家基因实验的产物?” “他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比?” 慕柒明明在意到主动邀请越斯年进白塔实验室,这会对着穆迪,却故作蔑视。 穆迪戳中了他的一部分心事,他恼怒又为此感到羞耻。 穆迪看着慕柒微微涨红的脸暗笑,越斯年的中医瓜分了纳斯塔莱的利益蛋糕,老雄虫都恨到派虫去刺杀他,实验室的灵魂主导慕柒更不可能无动于衷。 “区区一个F级的阁下,因为治病救虫,几乎成为全民偶像。” 穆迪的红眼睛像是灼灼燃烧着烈火,带着恶魔般邪恶的光。 “那些强化剂、基因优化剂......还有白塔的病虫为什么这些年都这么安静,最大的功臣,却无虫所知。” 另一双红眼睛的主虫胸口激烈起伏着,又慢慢恢复平静,他移开目光,脸上的红尽数褪去,留下接近透明的苍白。 慕柒没有回答穆迪,只是打开白塔的监控,对穆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穆迪不急于一时,他目光扫过站在一旁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雌虫诺亚,撑直身体意味深长道,“慕柒,不要只盯着实验室了,看看外面。” 真眼熟。 不过他才懒得好心提醒慕柒,让他期待一下,这只不怀好意混进来的雌虫到底能带给纳斯塔莱多大的“惊喜”吧。 穆迪转身离开实验室。 * 相信塞弗拉会听话,就像是相信先祖不会背刺虫母一样可笑。 穆迪找到塞弗拉时,这只胖崽正在地上滚来滚去嚎啕大哭着撒泼。 而为什么是这个局面,还要从头说起—— 塞弗拉挤在路卡斯和温墨以中间告状时,越攸宁来了。 小攸宁还是那么瘦,却长高了许多,后背垂下来柔软的蓝色蝶翼。 他慢悠悠走过来,手轻轻摸了摸温墨以的头。 越攸宁已经知道了,温月明是墨以弟弟的雌父,他也清楚,墨以弟弟不会高兴的。 但越攸宁很高兴,他和小墨以原来拥有着剪不断的血脉联系——即使是他完全不喜欢的雄父越清冉。 小墨以是他真正的弟弟了,即使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卑劣的出生原因。 越清冉已经病急乱投医了。 他无法面对温月明,又不能不保住舒若华,最后他想出来破局的馊主意,是让越攸宁来偷越斯年治疗狂躁病虫的药方。 越清冉要做公布药方的功臣。 他完全没考虑过为什么白塔的雌虫在好转,越斯年却一直没有公开药方。 在他心里,这无非是越斯年这家伙,想要沽名钓誉,让所有虫求着他罢了。 越攸宁听话地出来了,他把自己当做病房内的一株植物,静静观看斯年阁下治疗病虫,却毫无动作。 “小攸宁。”斯年阁下忙完了,他看向自己的黑眼睛发亮。 “真好。”他围着自己转了一圈,看着自己的蓝色蝶翼,笑了。 越攸宁将手拢在袖子里,曾经他情绪无法控制的时候,他的手留下了一些不太好看的咬伤,别的虫不会注意到他的手,但斯年阁下会。 他温柔回应,神态举止与越斯年格外相似,“是的,斯年阁下。” 越攸宁什么都没做,他仅仅是过来看了看越斯年,像是单纯想要告诉他—— 我有好好长大。 他不在乎雄父看到这一幕,会怎样发疯。 越攸宁嘴角牵起一抹笑,这笑容格外优雅得体,很像越清冉平时对外的样子。 他倒是很期待雄父发疯的样子。 塞弗拉很不甘心,他不懂为什么越攸宁不理自己。 越攸宁纤细秀美,脸部轮廓还带着点小少年的圆润线条,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他之前欺负越攸宁,也是故意想让对方理理自己,但现在对方完全无视他。 塞弗拉抓着路卡斯袖子告状,“小攸宁不理我。” 自从路卡斯从虫贩子手里把塞弗拉救出来后,他对路卡斯就有了一点雏鸟情节,下意识地把对方当做穆迪对待。 路卡斯低头看着他堆满委屈的胖脸蛋,又移开目光看向越攸宁的手,越攸宁若有所觉,收回放在小墨以头上的手,拢在衣袖里。 他沉默地将自己装成一颗树,抖了抖枝条,抖掉塞弗拉的手。 温墨以反而不高兴了,他问:“你是不是欺负小攸宁了?” 温墨以跟越攸宁同年出生,越攸宁只比他大一点,长得还那么温柔瘦弱,所以他不爱叫小攸宁哥哥。 越攸宁和塞弗拉放在一起,温墨以只觉得是塞弗拉欺负越攸宁,心里顿时升起浓浓的保护欲。 越攸宁心里高兴,表面却故作委屈,一言不发垂下眼睫,他腰间悬挂着的小竹筒隐隐露出来,恰好露出那个难以修复的嗑痕。 【也不怪小攸宁讨厌塞弗拉,他把斯年阁下的礼物抢走又玩坏了。】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我刚才还有点责怪小攸宁不懂事,把年纪那么小的阁下单独扔下,现在想想,小攸宁也不大啊。】 【斯年阁下送我的礼物,被别虫毫不珍惜地弄坏,我也会生气的。】 ...... “啊,雄父的竹筒,”温墨以眼尖看到了什么, “怎么磕坏了?” 塞弗拉破坏的东西太多了,这个竹筒只能算是里面最不值钱的,他完全没想起来是自己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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