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真是换了魂。 阮秋盛看了看两人,笑吟吟地望着章祁月,就这么含糊过去:“嗯,有点胡闹了,下不为例。” 这一笑让章祁月沉寂的心再次叫嚣,怔愣地盯着那双眼眸,如春日盛开的桃花,让他移不开眼睛。俨然没了刚刚的气势,不好意思地搓搓鼻子,低声应道:“好。” 沈琦面带微笑注视着两人,如今再看这种场景,心中简直荡不起一丝波澜,他只有一个想法: 哈哈!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是太爽了!谁有他疯! 曾经那位因为打乱自己弹琴就出手揍章祁月的大师兄去哪了?曾经那位因为看不惯阮秋盛清高模样处处挑事的小师弟去哪了? 不过是抄500遍宗法的时间,怎么现在轮到他站在了食物链的最低端了?每天在两人那莫名其妙的视线氛围下活得真的是太艰难了! 他要反抗!他要指责!他要! “二师兄,你用怀心把这个劈开看看。”不远处传来章祁月的声音。 在沈琦进行非常丰富的心理活动过程中,章祁月眼尖地发现不远处裂开的缝隙中有细微的怪异。 一旦靠近就有种令人作呕的感觉。像是心脏被紧攥,全身水分都被抽走般,头晕脑胀痛不欲生。但只要后退半步,所有不适全然不见。 太怪了。 “欸来了。”刚刚还在心里嚎叫发誓要推翻反抗,被喊到名字时倒很老实地应下,唤出怀心径直劈向石块所在处。 一阵惊呼止住沈琦的动作,怀心直挺挺悬在空中,三人颇为好奇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奚昭璟双手端粥出现在身后,眼睛盯着那悬空的长剑,双眸瞪大充斥着震惊,嘴唇不住哆嗦半天没说出话。 看这反应三人同时心想:坏了,不会吓到这个小菩萨了吧? 怀心当啷坠地,沈琦大声“哎呀”一声,快步跑到怀心身边,拎起剑柄夸张地发出疑问:“天啊,这个剑刚刚怎么会飞?祁月,秋盛,你们说我不会撞鬼了吧?天啊太吓人了。” 沈琦:大师兄别杀我别杀我,事发突然,喊你名字你别嫌我恶心别觉得我不把你放心里,你永远是我大师兄。 “怎么会这样,好可怕,秋盛哥我们快离远点。”不愧是一起玩闹的好友。沈琦的戏章祁月非常迅速地接下,自然地挽上阮秋盛胳膊,小鸟依人般半靠在他身上,恐惧地望着怀心剑后退好几步。 沈琦:......小师弟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在后面哆嗦半天的奚昭璟终于找回自己声音,他眼中迸发出兴奋的光芒,激动道:“你们是修仙者?是那种隐居山林的修仙人吗?是哪个宗门的?缥缈宗吗?不对,这里好像都是女孩子...惊羽宗?” 听到几个熟悉的宗门名字,沈琦还蹲在原地,狐疑地盯着面前这穷家小孩,一时间也忘了继续演戏,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名字的?” “话本啊!”得到沈琦的问话,奚昭璟更显得兴奋,直接把手里粥放地上,自来熟凑到沈琦旁边,期待地继续说道:“你们真是修士啊,哪个宗门的?” 原来不是被吓的,是看到这奇景激动得说不出话啊。早知道就不装了。 章祁月站在远处还没松手,阮秋盛就任由他抱着自己,两指合并运转灵力将那枚石块从缝隙中扯出,下一瞬怀心骤然迎风劈开。 外壳应声而碎,一个黑白相间的东西落在地面,骨碌碌滚向一旁的白粥,在众人的注视下将碗中水分全部吸光。 奚昭璟和沈琦离那不明物最近,看清那物体后,奚昭璟惊叫一声随后赶忙捂住嘴巴。 那黑白相间的东西分明是一个人的眼珠! “就是它了。”章祁月恋恋不舍松开阮秋盛手臂,那软热的皮肤手感极好,倘若不是要他画符封存这害人珠子,他能想其他理由一路都挂在阮秋盛身上。 纸符一甩,牢牢贴在那颗圆珠上,画地为牢。那道符阵像是一个倒悬的透明容器将它盖在原地,能够保证其不会再去吸食水源,顺便还能按照这个线索揪出背手作祟之人。 可几个少年想得太过于天真。 那眼珠仿佛活物,在被贴上符咒的几秒后轰然炸开,尘土飞扬,呛得几人掩鼻咳嗽。待视线清晰时,那眼珠早就没了影子,连地上都没有刚刚炸开的碎片。 出于本能沈琦在它炸开的瞬间便挡在奚昭璟面前,防止这点妖气伤了无辜平民。他举剑挥开空中飘浮的灰尘,淡淡说道:“折戟宗。” 哪知奚昭璟听到这三个字反应更大,紧抓着沈琦袖子不放,这回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是不是那个,那个邹...邹煜宗主在的宗门!还有还有还有苏焱苏谷主!” 三人一听这描述瞬间明了,看样子这两个人名字估计也是他看话本知道的。 奚昭璟还想问些什么却被身后随从的喊声打断:“少爷该回去了!时候不早了!” 一面懊恼被打断,一面又担心晚归会被家人惦念,奚昭璟只能松开沈琦袖子。将他们的面容牢牢记住,转身跑向马车,还不忘回头朝他们喊道:“仙人若是有空一定要来京城啊!一定要来啊!!我叫奚昭璟——” 马车扬尘而去,留下剩下三人面面相觑,许久阮秋盛才缓缓开口问道:“刚刚我是听错了吗?......是不是有人喊他......少爷?” “......我好像也听到他住京城?好像姓奚...?我天,这不是京城有名的有钱人家吗?我爹还跟他们家打过交道。”沈琦不敢置信地看着刚刚马车离去的身影。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位少爷到底哪根筋没搭好,穿这身破烂出来。 章祁月沉默片刻,掐诀御剑站至半空中,决绝的背影好似要搞出什么大事业。 在两人的注视下,他开口道:“走,我们去要钱。”
第37章 错杀 ...... 沈琦仰望着那道身影, 双手环抱胸前,没管章祁月后续动作,直接抬手扯住他的衣角, 将他从剑上拽下。 “要什么要, 有点出息。不就三个银锭吗?” 猜到这小子肯定会顺势装摔倒撞进大师兄怀里, 沈琦就干脆没扶。果然, 这边他刚松手,另一边阮秋盛反倒自己主动向前揽住章祁月,轻柔地在他后脑勺落一巴掌。 责怪的动作都能这么小,也就他们家大师兄能干出来。要不是之前见过他杀妖兽,沈琦还真把阮秋盛当做温柔大师兄了。 明明是个白切黑。 沈琦不禁暗自啧啧几声。等把干旱这事解决了,他一定要去求姻缘的地方讨个红绳, 系在大师兄和小师弟手上,让他们到别处折腾去。 阮秋盛松开章祁月道:“先把村落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说罢便弯腰捻起碎渣, 闭目探查其中未散去的微弱妖力。随即他翻手架琴, 就着指尖灰尘拨动琴弦,不出片刻,一道淡金色幽光指向南侧荒漠。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三人齐齐向那处赶去。 天机琴, 正所谓看破天机, 拨开迷雾, 寻得终点。 顺着指引, 他们又从开裂的缝隙中寻到石块, 重复几次相同的动作——怀心剑出鞘斩碎, 符咒紧跟身后将其盖住, 将黑白眼珠碾为粉末。 “不是,到底埋了多少啊?”章祁月挥笔将黑墨勾勒在纸符上, 用力甩出。略微疲惫地揉动手腕,后退几步避开炸开的尘土。 这个问题另外两人也想问,三人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在这块地方打转。虽然天机琴总能指出不同的位置,但不至于这么多吧? “不知道,但应该快了。再多就不正常了。”琴音阵阵,片刻后指向偏离山村的繁茂树林中。阮秋盛沉思片刻,又不信邪般再次拨动琴弦,那光芒依旧飘向深处。 不在旱区?那估计就是妖气源头了。 阮秋盛将琴背在身后,点地踩着轻功便快速赶去。身后两人也赶忙跟上,眨眼间的功夫便在丛林中的一块空地停下。 三人背对背站立形成一个包围圈,警惕地环顾四周。 沈琦手握怀心盯向不远处,侧头小声问道:“大师兄,要不要再用琴判定一下位置?” 阮秋盛摇摇头,指尖缓慢搭上玄生剑,目不转睛看着面前的灌木丛,压低声音回应道:“嘘,来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出,树叶被拽扯地簌簌落下,三人神经紧绷不由得咽下口水,生怕会从中蹦出一个新的“三不像”。 等待了半天,才从那一团绿叶中冒出个灰蓬蓬的兽头,像是被自己身上挂着的树叶搞得不舒服,竟当着三人的面疯狂甩动毛发将叶子甩落在地——挺像一个运转的滚筒洗衣机。 这小妖兽......有点像小狗崽,那蓬松的绒毛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 “大师兄......天机琴真的没搞错?这么可爱的一个小玩意...”章祁月转身站定,面色复杂地望了望那团小兽,又转向阮秋盛身后的天机琴,满眼全是不忍心。 主要是这个灰色小兽像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甚至没有一点敌意,整理完毛发好奇地歪脖盯着他们,甚至还想靠近嗅嗅他们的衣服。 如果说这玩意是害村落干旱的罪魁祸首,那章祁月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任何表面软萌的东西了。 不能被表面所迷惑,知心才是最重要,再鲜亮的外表也盖不住那颗肮脏的心。沈琦不由自主想起在仙谷里那娇柔的女子张开血盆大口的模样,不禁心生恶寒。 可是面前这玩意也太可爱了吧...... 还在他们犹豫不决时,身后突然传来嘶吼声,一人高的成年妖兽出现在几人身侧,利牙暴露在外发出断断续续地喘息,像是在警告几人离开那个小妖兽。 换做从前,这种庞然大物早就把他们吓傻。如今化神期的他们早已不再惧怕,更何况面前的妖兽修行也不过刚过几十年。 金色兽瞳牢牢盯着三个人行踪,发觉对方根本没有想要离开的意图,便张口扑向三人。他们没有释放出原本境界,让妖兽觉得他们不过是一介平凡人士,从而降低警惕。 牙齿撞上透明屏障,妖兽自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用力,又反复尝试几次,半空中才慢慢呈出一道柔白色痕迹。被戏耍的妖兽恼羞成怒仰头长啸,抬掌试图用妖力震碎那层护罩。 “就是这种妖气。”阮秋盛骤然睁眼,从这个妖兽出现时他就时刻注意它的一举一动,试图从其中探寻到相似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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