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点着头,嘴角弯了一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难怪。 原来又是去找边尔若了吗。 好一个滥情之人,前脚取消婚礼,后脚就跑去找旧情人。 见费斯沉默不语,他朝诺德夫人看去,也不知道诺德家族到知道这两个人背着他们厮混,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光是想想就觉得刺激。 尤葵也同样觉得刺激。 他坐在边尔若给他安排的悬浮车上,心里的石头也在高处悬着,不敢落下。 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冲动地答应边尔若。 明明知道诺德夫人他们会在晚上回来,万一回来之后有事情找他,发现他不在城堡怎么办? 他的手里还定定握着通讯录,屏幕闪了两下,是边尔若发给他的——到目的地给我回信息。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又来顾虑他的死活? 尤葵冷笑一声,把通讯录关了。 现在边尔若最好祈祷他的主角光环足够强大,不然大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不对。边尔若又怎么会出事,会有事情的不过是他罢了。 他想了想,又发一条短信过去。 内容:我可以吃后悔药吗。 那边没有任何回复。 悬浮车一路驶向国家基地,尤葵下了车,打开通讯录,才看到边尔若给他的——到了给我发信息。 他哼了一声,发信息叫边尔若来接他。 过了不到三分钟,边尔若就来到了门口,比他预想的还要自觉。 这是什么意思,把他上了之后的福利吗? 边尔若看见他,语气很平地说:“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客气了。” 尤葵站住脚,反问他:“难道你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边尔若平静地说:“原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还以为你会一如既往地不放在心上。” 这回尤葵不再说话了,他知道边尔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的确,他从来没有过问过任何关于为什么边尔若要咬他的脖子,为什么他会需要边尔若,边尔若身上为什么会有信息素的味道,以及边尔若是否一直在对他进行标记的问题。 但是这不是边尔若应该希望的吗,让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人知道这些事情,不怕被暴露出去吗。 尤葵不出声,边尔若也不说话,两人默契地沉默,直到回到边尔若的独立宿舍。 关上门,边尔若面无表情地问:“就这么想知道为什么婚礼被取消吗?” 许是事先猜到尤葵不会回答他想要听到的答案,所以在尤葵没有出声之前,他便率先做出了回答,“凯瑟琳和你的表弟莱里·索尼私下有不同寻常的感情。”而后很是苛刻地看着尤葵的反应。 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尤葵微微睁大眼睛,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取消的婚礼吗,可是不应该只有他才知道么。 心下了然,难怪维斯塔老爷会突然离席,看来是有人从中向他传递了情报。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问。 边尔若眯了下眼睛,“为什么你不求证这件事情的真伪,反而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你一早就知道他们两人的私事么。” 尤葵心一咯噔,撇开脸:“看见过几次。” 边尔若的语气愈发严肃,简直到一种动怒的程度:“那为什么不取消联姻,你不清楚莱里·索尼是什么为人吗。” “如果我不替你喝下那杯酒,被下药的人就会是你,你知不知道!” 尤葵抬起脸,瞳孔不断放大,语气也有一些不容易发觉的颤抖:“你为什么会知道那杯酒被莱里下了药。” “又为什么要帮我喝下那杯酒……” 边尔若的脸此时此刻几乎可以用面瘫形容:“你说为什么。”他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尤葵,手指陷进尤葵的发丝中,手上的青筋暴起,迫使尤葵因为疼痛而抬起头。 “是多深重的感情,才值得你不顾一切要和凯瑟琳在一起,即使对方对你没有感情。” “是我不够了解你,还是你至深的感情本就令人刮目相看。” 说完,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笑意不达眼底,“也对,我什么时候了解过你。” 话语间,落在头发上的手力度越来越大,很难不让尤葵怀疑他是不是想要把自己的头皮连着头发一起拔起。 腺体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一抬头,被包扎过的腺体又重新崩裂开来,剧烈的疼痛让尤葵的大脑一阵眩晕,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掉落。 他压抑着哭腔说:“边尔若,我疼……” 边尔若不为所动地看着他泪眼模糊的脸,直至从以自上而下的角度,看到尤葵后颈的衣服被血迹染红,他的瞳孔一震,顿了顿,瞬间松开手。 尤葵承受不住地摔坐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就像砸在边尔若心上。 随即一个天旋地转,他便被抱了起来。
第78章 标记的威力 尤葵的伤口裂得不算严重,奈何血流得多,脸又白得像一张纸,看上去很是瘆人。 边尔若的宿舍有医药箱,里面的药物很齐全,各种止血用到的医疗用品都有。 尤葵被这些满满当当的药整得眼花,没精打采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药。” 边尔若语气很冷淡:“平时会用到。” 国家基地旁边就有军用医院,边尔若不喜欢那里的气味,同时认为没必要为了轻伤浪费医院的资源,索性平时都是自己处理,他熟练地用棉花蘸取酒精,将尤葵腺体周围的酒精擦拭干净,再用外敷的止血剂止血。 尤葵忍得很厉害,眼睛很潮,他以为自己掩藏得天衣无缝,实则边尔若手里的药粉每喷上去一点,他的脖子就会不自知地往旁边缩一下,每缩一下,药粉喷洒的位置就会失误一次。 “别动。”边尔若扣住他的颈部,宽大深色的手和脆弱白皙的脖颈形成鲜明对比,看着他在手里战栗,边尔若的眼神不由暗了暗,“怎么这么怕痛。” 尤葵再也忍不住问:“为什么你总是喜欢一边把我弄伤,一边又给我上药,不会觉得这样很矛盾吗。” “还是你想借此来减轻你的罪恶感。” 这真是他的喜欢吗。因为喜欢,所以才更要伤害对方? 止血剂的药瓶忽的陷进去一部分。 边尔若静了几秒,放下止血剂,情绪很平地说:“的确很矛盾。” 他错就错在对尤葵·诺德一次又一次的心慈手软,就应该漠视他的痛苦,看着他狼狈不堪地流泪,连声音都发不出。 这么自私的人,压根不值得别人替他考虑。 至于罪恶感。 边尔若在心里冷笑,没有自己的标记,他以为他能拿什么活下来? 一颗自私自利的心脏,还是愚昧的思想? 两人相继沉默下来,边尔若替他上完药,刚拿出绷带,却被尤葵躲开。 他皱着眉说:“这个太明显了,会被发现。” 边尔若的声音倏忽间冷了几分:“你知道你和凯瑟琳的婚礼被取消了么。” 就这么在意凯瑟琳的看法。 尤葵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更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生什么气,“你想被爸爸妈妈看见,然后怀疑到你身上吗?” “他们不会同意的。” 以边尔若现在的身价,他们确实不敢做什么,但是他,对他们而言已经失去了一定的利用价值,保不齐到时候会沦为和贝勒一样的下场。 S级Alpha的标记,不知道洗掉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边尔若不知道他那些圈圈绕绕的心思,只是徒然被他的话有所取悦到,缓和了面色,说:“怎么可能给你用绷带,有专门给Omega用的标记贴。” “你不知道吗。” 他乖乖被边尔若用标记贴盖住腺体,好半会儿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你的宿舍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然而,这个问题直到边尔若把他送到门口,都没有得到答案,只有在上车前一刻,他们站在车门旁边,边尔若看了他一眼,目光沉静地说:“有事给我发信息。” 虽然尤葵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他依旧觉得边尔若的心情变好了,于是他也大着胆子问和边尔若有关的事情。 “你这次要去很久吗?” 边尔若垂着眸,看向他很亮很润的眼睛,顿了顿,说:“大概五个月。” 五个月,差不多快半年,尤葵的Omega生理常识再缺乏,也知道被标记的Omega发情期离不开Alpha的信息素。 即使早有预料,他还是没有避免地有些震惊,张了张唇,问:“这么久,以后我需要你的信息素怎么办。” 边尔若说:“我不是说,有事可以给我发信息吗?” 尤葵听到了的,只是心中没来由的闷,令他倍感怪异。难道这就是被标记的威力吗。因为标记,所以他才会生出不希望边尔若离开的念头。 一定是这样。 何况每次背着诺德家族的人,兀自跑来陌生的地方见边尔若,都会使他生出一种偷//情的错觉。 见他不说话,边尔若抿了下唇,最后说了一句话。 尤葵有些发愣,怀疑自己似乎听岔了,又似乎没有,边尔若丝毫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说:“上车吧,该回去了。” 事实上,边尔若认为他完全可以留一晚再走,但他实在担忧被人发现自己不在城堡,执意要回去。 “愣着干什么。”边尔若催促。 尤葵迷迷糊糊上了车,后知后觉回想起他说了一句什么话——“以后离凯瑟琳远一点。” 以及关于Omega的标记贴——那一次次如同猛兽一般撕咬他的脖子,绝对不是单纯的泄愤,而是早有预谋。 * 天彻底躲进黑暗中,城堡内,细细碎碎的声音从某个主人房传出。 过去将近半个小时,贝勒跌跌撞撞地从房间走出来,脚步虚浮,勉强靠着墙壁走。 以往费斯都会看在他虚弱的份上,顾及他的感受,这次却像是把他当作一个泄愤的工具一般,任凭他怎么求//饶和哭喊,都始终不见心软。 方才,他去了一趟浴室,镜中的脸和嘴唇都很红,碰了额头,也是滚烫的温度,以为只是纯粹的发热。 从费斯的房间出来,才感知头昏脑涨,烧到连方向感都辨别不清。 昏昏沉沉地走了一层楼梯,摸索着一个一个门把手,然后便看见眼前闪过一个黑影,他眯了眯眼睛,视线逐渐聚焦,化成清晰的实像,方才清楚这个人是尤葵。 这么早就回来了? 贝勒的大脑清醒一瞬,尤葵仿佛感知到他的目光回过头,他火速躲到角落里。 一秒、两秒、三秒。 尤葵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贝勒舒了一口气。 他本打算走过去告诉尤葵·诺德,今天自己是如何还了人情,且以后都不再亏欠他的,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一来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101 首页 上一页 60 61 62 63 64 6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