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太医听到李瑾玉道,“保住郡王爷的性命要紧。” 宋扬和李瑾玉对视一眼,知道李成玉不举的秘密要在京内公开了。
第104章 传信 近来太后头风发作频繁,叶迟日日早晨都要去给太后按摩头,好在白秋漾跑了后,叶迟少了个活,不需要三天两头往郡王府跑。 但专治男科的刘太医几乎要住在郡王府了。 针灸、药膳、按摩等等办法几乎用尽了,可郡王爷那物什毫无起色。 “庸医!都是庸医!” 太后单手扶额,掩住半张脸悄然哭泣,其伤心惊怒之意当真是生母才会有的。 这几日,太后得空便来乾清宫内闲坐。 一是哭诉,而是施压。 正在批阅奏折的李瑾玉敷衍了两句,“母后莫气,儿子再派别的太医去瞧瞧。” “瞧瞧!再瞧有用吗!?”太后拔尖声音,大声嚷了两句,见李瑾玉没接话才想起面前的人是皇帝一般。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软了几分语气,又专了矛头道,“这飞扬楼也是朝廷拨了款,皇帝又派了宋扬亲自督工,怎也如此疏忽!差点害死了成玉!” 听出这话里还有要问责宋扬的意思,李瑾玉头终于从奏折里抬起来,眼睛微眯了眯,此事是李成玉自食恶果,他不希望任何人把脏水泼到宋扬身上。 “儿子已经让人去彻查了,在此事里动手脚的是下面的人,是他们做事不仔细,等查出真相后,儿子定会狠狠责罚他们。” 太后还在气头上,压根不知道李成玉原本打算用此计害李瑾玉。屡屡来乾清宫也只是为了皇帝能给个态度,让下头的人知道害怕。 知道皇帝让人去查了后,太后暂且将此事搁下,又道,“还有成玉……的事!这事是谁嘴不严传出去的!?要哀家说,应该各个都揪出来问罪!皇家秘事岂容他人乱传!” 这也是太后极其愤怒的,不说成玉未来是要做皇帝的人,就算是现在只当个郡王,也不能让人把不能人道的事说出去,现在宫里宫外都说三郡王是真太监,只能算半个男人。 甚至有人说,三郡王早就不行了,不然侧妃也不会趁夜与旁的男人跑了。 不管是妻儿有孕逃跑,还是不能人道,对男子来说都是极其不堪的事。再让人口口相传,对李成玉来说,何尝不是二次伤害。 “太后娘娘,那日在飞扬楼里,上到陛下,下到工人,皆在现场亲眼目睹。虽然陛下勒令要他们把嘴闭紧,但到底人多口杂……” 宋扬为此表示十分同情,语气的怜悯倒不是伪装出来的,但此事起源与李成玉想使坏害李瑾玉,是他咎由自取,如今他成了京中笑柄,是他活该。 李成玉想树立的口碑与威信成了一场梦,如今扣在他头上的不是勤政爱民,而是百姓同情的目光。 太后不是不知道人多了就管不住嘴,但心里到底有怨言,若是皇帝有心,将胡言乱语的人统统拉下去杖责一番,重罚之下,看谁还敢背后议论。 可她不能真的责怪皇帝。 太后哀叹口气,“到底是成玉时运不济,接连遇上祸事。哀家想着,成玉蠢笨但忠心,至少能给皇帝打打下手,做些常人不愿做的脏活累活,可如今……” 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了。 太后不满足于皇帝在此事上不温不火的模样,今日来乾清宫为的就是能施施压,让李瑾玉在此事倾注更多人手,不管是调查始作俑者,还是管好百姓的嘴。 不然,再有一阵恐怕连歌谣都要传出来了。 李瑾玉朝宋扬点点头,宋扬在太后的目光下翻出一份奏折,太后翻开奏折一看,上面赫然是工部侍郎上书请罪的内容,他自述因家里夫人擅自留下了一株水晶海棠,故答应了杨勇将亲戚塞进飞扬楼当差的要求。 杨勇是蔺丞相的旧党,与陈梁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太后将奏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眼中恨意闪动,最后竟忍不住大拍桌子,动了大怒。 “陈家!陈家竟敢做下这种事!” 宋扬道,“不知是否因为前些日子郡王府小产的缘故……” 经他提起,太后想起陈怡茹先前小产之事。当时太后便觉得李成玉在此事上做得不妥,她与其他嫔妃斗了大半辈子,比谁都清楚一个女人的嫉妒心能有多可怕。 她想提点亲儿子一番,可李成玉琐事缠身,已有一段时日未曾入宫了。 太后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竟让陈怡茹怂恿陈家做出如此糊涂之事。陈怡茹已是三郡王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孩子没了一个,未来再生便是。凭借一时之气,竟害得成玉受了如此大的苦,实在可恨! “陈家如此大胆,竟肆意妄为!必须严惩!”太后手气得直颤抖,护甲在奏折上划出了刺耳的声响,“休妻、杖、毙!” “母后息——” 李瑾玉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太后软绵绵地晕倒在椅子上,几乎要瘫软到地上。 登时,乾清宫里一片慌乱,宫女太监们忙不迭地将太后扶起来送往慈宁宫,又跑去喊太医。 好一顿忙活后,叶迟匆匆赶来把过脉又给太后闻了不知是何药物,太后才悠然转醒。 李瑾玉政事缠身,没有去慈宁宫看望,只让人等太后醒了务必来报。 宫里乱成一团,宫外的福履轩也不太平,门槛几乎要被踏破了。 飞扬楼闹出的事虽还没到清算阶段,但张垚已经关上门来,不管谁都拒不见面,对外只说闭门思过,但人人都传张垚日日要上三道奏折向陛下请罪,可见吓得不轻。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在飞扬楼办差的所有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三郡王一事虽成了京内笑谈,但何尝不是他们的一张催命符。 走投无路的众人不知受了谁的指点,竟都纷纷试图向宋扬求救。 说是求救,也有想向宋扬打探圣心的意图。 毕竟此事已过去三日,除了在飞扬楼之时,陛下发了火后,竟未真的处罚任何人。负责彻查此事的大臣办事也不温不火,让人摸不到陛下是不是想重拿轻放此事…… 众人摸不着头脑,但伤了子孙根可是大事,更何况那是王爷,一点也不敢坐以待毙,只能病急乱投医。 福履轩里,陆兰洲冲进宅内,快速关上大门,把闹哄哄的人群关在门外,这才背靠大门气喘吁吁。 站在一旁的薄荷正悠哉哉地啃着刚煮熟的玉米,嘴里正塞满了玉米粒,话说得不清不楚的,“怎么惹,谁追泥啊?” “不知道是谁!”陆兰洲赶紧把门闩闩上,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太吓人了,一直拉着我问爷什么时候回来,还问我福履轩缺不缺钱,缺多少都行,只要能见咱爷一面……” 更可怕的是那人身后还有好几个人互相推搡,挤破了脑袋想冲上来抓住陆兰洲的手,还好他跑得快! 抓着玉米棒的薄荷忽然恍然大悟,“难怪爷这几日都不敢回来住了,我看啊,你这几日也都别出去了。” “我不出去我们吃啥?” “让小德爬墙出去买,反正他会武功。” “行……” 两人闲谈着进了屋,小厮又匆匆跑进来塞给陆兰洲一封信,“陆哥,今早有一封你的信。” “谁啊?” 薄荷一边问,一边凑过脑袋去看信。 没想到信是程岁送的,让薄荷颇感诧异,“程岁不给爷送信给你送信干嘛?” “唔……他给爷送了。”陆兰洲有点不好意思,“是我让程岁也给我送一封的。不然他出去这么久,走那么远,爷又不回来,不知道他的消息,多让人放心不下。” “好大一个爷们有什么让人放心不下的……” 薄荷嘟囔着,眼睛却没离开信。 程岁在信上写:我已至关中,一切安好。京中波澜不断,万望珍重。 陆兰洲看着这几个简单的字,心里的担忧稍稍放下了。 还没等他长舒一口气,就听薄荷道,“关中……看来李成玉的人手在关中啊,既然能寄信就说明他在关中逗留的时间比较长,给你寄信的同时肯定也给爷寄了。关中应该有一场酣战,就是不知道李成玉的人手有多少,之前是五万,现在应该只多不少……” 薄荷一顿分析,把陆兰洲的心又揪了起来。 事实跟她说得也差不多,宋扬也正和李瑾玉一起看着程岁飞鸽传书送来的信。 比起寄给陆兰洲的,宋扬手中这封就具体多了。 “关中已寻到李成玉老巢,人数约有三万。白秋漾计划三日后放晴便纵火烧粮草,届时必有一场恶战。是派兵围剿还是静候敌军退至京内,请陛下定夺。” 宋扬读完信,思虑了一番,“李成玉近几日受的打击不小。若是此时火烧营地,恐怕会让他暴跳如雷。” 话虽这么说,但白秋漾可不会听他们指挥,她恐怕迫不及待想杀光李成玉的手下,若是能就此让李成玉像疯狗一样乱咬,咬得李瑾玉和他两败俱伤,白秋漾就更开心了。 李瑾玉冷笑,“她想做渔翁,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白秋漾已如强弩之末,无需太多忌惮,但正如宋扬之前所说,她不好杀。若她执意强烧营地,那只能先将人撤回来,再另行安排。 但也不能让白秋漾放完火就跑了。 李瑾玉想了想道,“想办法将此事透给李成玉知道。” “陛下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 宋扬得到李瑾玉的肯定的答案后,又一阵沉思道,“倒是无需刻意透漏给李成玉。他如今不知安排了多少眼线在宫内,我选一只笨一点的信鸽即可。”
第105章 天窗 信鸽准确无误地被郡王府的人拦了下来,连夜送到了李成玉手上。 李成玉把信揉成一团,丢进火盆里烧成灰烬,他和身后的护卫低声说了句什么,把正酣睡的陈怡茹吵醒了。 她撑起身子便看到了李成玉狰狞的表情,不知何时起,他脸上再难见到英俊儒雅,日日挂在脸上的是令人惧怕的阴狠。 他盯着火盆的眼神像是毒蛇看着猎物一般,看得陈怡茹又惊又怕,只觉得自己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不安极了。 “王爷,您怎么忽然醒了?”陈怡茹出声问道。 她的声音引来屋内人的注目,陈怡茹这才发现李成玉身后还有两名身穿夜行衣的男人,他们的目光竟毫不遮掩地落在自己不着寸缕的圆肩上。 陈怡茹连忙扯了扯自己的被子,把脖子以下都遮得严严实实。 “没什么。” 李成玉随意敷衍了两句,又转过头对黑衣人说道,“让人快马加鞭去关中,务必要守好粮草。最好能同时将白秋漾拿下,生擒不行,那便杀之。”
115 首页 上一页 98 99 100 101 102 10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