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心收留你,你害了我的孩子不说,还害我?白秋漾你真该死!”李成玉见她进的气越来越少,心里也越来越痛快。 被掐住脖子的白秋漾脚不受控制地挣扎了几下,奋力出声道,“王爷……王爷若是伤了我,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可如何是好?” 说到孩子,李成玉这才想起自己往后再也不可能有子嗣了,唯一可能有的,只剩下白秋漾肚子里这个了。 他的手顿时一松,白秋漾被放下后,丫鬟立刻上去抱住她。 白秋漾瘫软在地上咳嗽不止,李成玉居高临下望着她,“等剩下这个孩子,本王再杀了你。” 白秋漾几乎要放声大笑,笑了一声差点没顺过气来,咳嗽得更加剧烈。 “去把叶太医叫过来!” 李成玉居高临下望着白秋漾,眼里哪还有半分怜惜,他表情狰狞,语气阴冷,“这胎要是没保住,你,你二哥,你父母的墓碑和尸骨,我都会拿去喂野狗。” 说完,他将袖子一挥,似是觉得白秋漾令他反胃恶心一般,头也不回就走了。 叶迟回到宫里后,迫不及待找宋扬八卦了一番。 “真不行了!?” 宋扬抓了一把刚炒出来的瓜子,递了一把给李瑾玉,李瑾玉正在批奏折腾不出手,宋扬又递了一把给叶迟。 虽然在皇上面前不能没规矩,但叶迟知道李瑾玉从没拿规矩框住宋扬,连带着旁人都能宽容几分。 叶迟毫不客气地接过瓜子,虽不敢学宋扬那般盘腿坐着,但也放肆地咔哧咔哧磕起了瓜子。 “那东西以后就跟个摆设一样,郡王爷就和太、太……”另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叶迟忽然意识到宋扬就是太监,赶忙把没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总之,侧妃肚子里是王爷唯一、也是最后的血脉了。” 叶迟忽然凑近宋扬,小声问道,“要不要我去给她下点堕胎药?” 声音太小。 正暗搓搓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说话的李瑾玉,也不知是因为他离宋扬太近,还是因为悄悄话听不见,不悦地看了叶迟一眼。 察觉到视线的叶迟立刻坐直了身子,又用朝宋扬眨了眨眼,“要不要?” 宋扬还真思考了一会儿,半晌才摇摇头,“三郡王恐怕此刻都把白秋漾当成宝贝一样看护起来了,应该没那么好下手,并且……我感觉白秋漾应该不想生下这个孩子。” 孩子是她的免死金牌,但生下孩子那一刻,也是她的死期。
第102章 消失 飞扬楼正如火如荼搭建着,在京中也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连带着参与飞扬楼差事的人在京中腰杆子都直了几分,据说出门吃饭都有人抢着买单。 身为工部侍郎的张垚就更不用说了。 他这几日回家时,都能撞见送帖子的人。知道张家不收帖子,次次都是放在门口人就走了。门房为此愁得额头都拧成了川字,都放在门口了,不收怕人说张府瞧不起人,收了又怕人说张垚趁机结交官员。 倒显得里外都为难。 雪越来越厚,张垚忙到深夜踩着雪回家已经足够心烦,回到家后再看那张长长的名单,他都觉得碍眼。 今日更是离奇,名单比往日还长了半截。 张垚不解之时,自家夫人忽然将他拉到府里的库房,神神秘秘地给他看今日有人送来的一样礼物。 那是一株有半个人身高的海棠花,花朵是粉色水晶做的,通体晶莹,在只点了一根蜡烛的库房里也闪闪发着亮光,看起来精致漂亮得不行。 张夫人喜欢得不得了,张垚却急得跳脚,“这、这是谁送的?!” “是杨家送的……” 张夫人被骂得有一瞬间的心虚,声音轻若蚊呐。 但半晌张夫人又想起其他也在飞扬楼当差的人,就那个负责给飞扬楼送木头的,家里就芝麻大点官位,仗着身上有飞扬楼的差事,日日散值后就钻到酒楼里,不管啥人请啥宴他都去,风光得不不得了。 “我收个海棠花怎么了!啊!?你不许我和别人攀交,我也不敢和人上酒楼,今日见这株海棠实在喜欢就收下了!爷您在这京中如今炙手可热,本来闭门谢客就够让我委屈的,如今我只是收下一株海棠,爷就跟我急眼了,我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张夫人说着就抓着手帕擦拭眼角,也不知道是真的伤心哭了还是做做样子,但张垚素来对夫人的一哭二闹无可奈何,原本的责骂也都只剩下无奈,“妇人啊妇人,愚见!” 但东西到底收下了,退回去也不好看。 东西是杨家送的。 张垚也回想了一下杨家的杨勇,他早先与陈梁交好,后来陈梁独善其身后,杨勇一个不起眼的小官也夹起尾巴做人,许久都没冒过头了。 思及此,他倒觉得这海棠没那么烫手了,他让门房的人将拜帖拿来,展开一看,发现是杨勇家里有一远房亲戚,想去飞扬楼领个苦差历练历练。 张夫人在一旁把请帖看出了花儿,张垚还在犹豫,张夫人只好开口问他,“爷,怎么样?难办不难办?” 张垚道:“近日也确实需要添人手,既然他不求肥差,那倒是不难办。” 老丈人通过杨勇把人塞进飞扬楼里的事传到李成玉耳边时,李成玉正在郡王府的东小院里,他朝着下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人呢!?你们是怎么把人看丢的?” 门口的侍卫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是奴才们无能。” 原本应该是白秋漾住的东小院,如今居然人去楼空。 自从上次李成玉彻底和白秋漾撕破脸后,就加强了东小院的戒备。侍卫是十二个时辰换班的,不仅保护白秋漾的安全,更是防着白秋漾逃跑。 但是今早李成玉听到屋里的丫鬟来报,说白秋漾不见了。 李成玉正在问责当值的侍卫,正准备来把脉看看胎像的叶迟听了一耳朵,急忙顿住了脚步,在东小院外站住,身子往外藏了藏,脑袋却悄悄往屋内凑了凑。 愤怒的李成玉在屋内四处搜寻,终于在床下找到了一个人身宽的洞口,他站在洞口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时候挖的、挖了多久、洞口通往何处,这些,李成玉这个同床人一概不知。 “好、好、好得很!”李成玉咬牙切齿,“给我从这洞口追!” 这事倒是不必叶迟来亲自告诉宋扬,宋扬自己便知道了。 他好不容易偷懒回到福履轩里准备睡个午觉,就被不速之客打扰了清闲。 “你们怎么……”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福履轩内的二人,面上是万分的不解,“不是,常至廷你还活着?好好的?” 面前的常至廷虽比之前消瘦,但四肢健全,一点不像被扔进过毒花丛的样子。与之相反,白秋漾显得狼狈了许多,宋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郡王府的,但白秋漾脸上很脏,感觉这一路也费了不少劲,加上她的肚子已微微显怀,看起来倒有几分可怜。 “宋大人,好久不见。” 常至廷朝宋扬抱拳,“京城内处处戒严,不得已藏身在此,一炷香后外面士兵去了别处我们就走。” 他面上尽是愧色与歉意,知道白秋漾之前带人围剿李瑾玉和宋扬,白秋漾的手下也命损皖北,彼此之间恩怨颇深。但他在京内实在没有第二个可以安全藏身之所了,只能冒险来福履轩一试。 福履轩外有不少官兵在巡视,但碍于宋扬如今的身份,他们不敢擅自上门搜查,来这藏身再合适不过,但这也要宋扬肯让他们藏。 白秋漾见宋扬面露不豫,扶着肚子站起来道,“你们不是一直想对付李成玉吗?我帮你们断了他的后,这点恩情换你一炷香的通融,不过分吧?” 虽有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宋扬和白秋漾也是仇人,根本做不了朋友。 不过,宋扬知道自己要是此刻去喊人进来拿下他们,以常至廷的武功肯定立刻跑没影了。 与其这样,不如卖他们一个人情。 宋扬有了主意后,面上还露出了几分笑意。 他让两人去主屋小坐片刻,又让人上两杯茶来,等他们喝上两口热茶,宋扬才问道,“打算逃到哪儿去?” 此刻的收留,让常至廷意识到自己欠了宋扬一个人情。但在面对宋扬问话时,却又不能告诉宋扬想知道的事,让他一脸为难。 白秋漾替常至廷开口道,“告诉你就逃不掉了。” “不告诉我也逃不掉啊,”宋扬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现在要找你们的人可不少,李成玉也恨极你了吧?” 话音刚落,门房小厮匆匆来报,说宅外有官兵在外面问有没有可疑之人闯入? 宋扬摆摆手,“去,告诉他们爷我有贵客,不便让他们进来搜。” “是。”小厮从始至终眼神都没落到白秋漾身上过,恭敬地低着头进来,又原样退了下去。 常至廷抱拳表示感激之意。 宋扬却道:“白秋漾,我留你一命,恩情你此时就报了吧。” 白秋漾脸上露出一副你先说来听听的模样。 “我要李成玉现在手里兵马的所有详情。” 之前李成玉手里还剩下五万兵马,如今呢?还有那些兵马又散落在何处?虽然飞扬楼已经逐渐成形,能通过望远镜探查京郊外的动静。 但到底只能在他们驻扎京郊时有所防范,多少有些被动。 白秋漾面上犹豫,宋扬道,“怎么,白姑娘如今还有本事让那些人听命于你?” 那些人……以前秋桐还在时,或许还忌惮白秋漾几分,如今几乎与白秋漾毫无瓜葛了。白秋漾离开郡王府前,确实千方百计地在向李成玉打听新的营地。 但李成玉防着她,就算白秋漾有孕了,也始终没能知道太多。 她确实,也想毁掉李成玉的营地。那些本该是她的,被他夺走的。 “我只知道个大概位置。”白秋漾想起自己想法设法得来的位置,又道,“我们逃出京城后要先回皖南一趟。” 李成玉威胁她的话还萦绕在她耳边。 白秋漾不想自己的父母被人扬灰毁墓,所以需要尽快回皖南,将墓地迁移走后,才有精力去做别的事。 “几日后我们就会去找扎地,或许光凭我们两个人手还不够多。但,宋大人尽可以派人与我们同去,等找到了再让人回来禀报。以免一来一回耽误时间。” 白秋漾对李成玉的恨意,或许起于二哥死的那一刻,又或许起于他的谎言被戳破之时……再到后来,李成玉毫不掩饰的嫌弃与杀心,他们之间早就没有爱意。 而孑然一身的白秋漾,想要彻底毁掉李成玉,唯有借助宋扬之手。 宋扬思索了一下觉得此法可行,“我可以让人跟着你们,但那人不会保护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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