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般优秀,怎须如此?” 邾晏嫌弃的瞥了不优秀的方锐一眼,信心十足:“在此世间,不会有人更比我适合阿阮,阿阮必会钟情于我。”
第40章 你可珍惜吧 清晨阳光挥洒, 不那么炽热,却足够明亮,有风拂过树林, 树叶沙沙轻响, 拥抱新一天新鲜的空气和养分, 早起的鸟儿在枝头欢欣跳跃, 庆祝自己今天吃到了肥美新鲜的虫子。 一日之计在于晨, 天青日朗,没有阴云, 推开门,必然会是一个令人愉悦惬意的早……早上。 温阮的笑容,在看到门前尸体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南星:…… 诡异的沉默片刻后,他大怒:“这谁干的!光天化日这般威胁羞辱——少爷退后!来人!” 关键是他还不知道,夜里宅子里进来外人,他一点都没察觉,庄子里下人也没一个发现!哪个没长眼睛的宵小,竟敢犯到他家少爷跟前, 是一点都不把六皇子放在眼里是吧! “等等。” 温阮却推开他,往前走下台阶。 南星:“少爷——” “无碍。” 温阮清楚尸体的脸, 才问南星:“你也该认识。” 南星以警戒姿态紧跟着少爷过来,自然也看到了:“潘鹏。” 此人不应该在大牢里?怎会在这,又死了……他脑子迅速转动,猛的一震,看向少爷:“该不会是……” 温阮抚额:“……埋了吧。” “可为何如此?”南星不理解, “六殿下对少爷以往虽并不体贴,却也没什么恶意, 这次怎会……这是警告么?警告什么?” 他完全站自家少爷立场,对这桩婚事之所以没有任何不满情绪,一是少爷并没有反感反抗,二是六皇子的态度,对比别人来说,对少爷已经算是友好,阴错阳差帮过少爷的忙,还护过少爷,可现在是怎么回事!这是为人伴侣会干出来的事么! 温阮:“来深呼吸——放松——南星,我知道你为我着急,但别担心,他没有这个意思。” 南星额头青筋忍不住跳:“把尸体放在别人门口,还能是什么意思?” 温阮:“两日前辰时二刻,四日前申前三刻。” 南星怔了一下,这些时间,他都不在少爷身边,出去办事了。 温阮叹了口气,指向地上尸体:“你看他头发胡子乱成这样,根本没打理过,衣服也皱皱巴巴很脏,定然是在牢里关了很久,出来也不是按照程序准予出来,大概率是越狱,担心被抓仍然要藏匿,遂没时间整理。” “鞋底痕迹复杂,我认不清,却能瞧出沾的泥属于哪里——” “是我们地里的!”南星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庄子里这些田,最近几日少爷加了不同的肥,遂田地里泥的颜色与众不同,很好认,他疑心起,再仔细看,“他肩头蹭过的粉紫色,是花汁,国公府往东巷子深处就有这么一丛花,若抄小道,必会从此过!” 跟少爷的行踪路径一样,必不可能是巧合。 “他跟踪少爷?” “可能不只是跟踪。”温阮垂眸。 “难道他还想杀——” 南星磨牙,可恨这两个时间他刚好没在! 温阮:“或许潘鹏以为一切恶果源自我的揭发,想寻我报仇。” 而他为什么无事,现在也很清楚了,因为有人保护了他,帮他隔绝掉了危险。 这具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尸体,好像是那个人在说,不管你知不知道……你也不必知道,只管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这是送你的礼物,开心么? 南星仍然不理解这个脑回路,于他而言,这个行为与其说友好表达,更像是威胁。 不止他,别人也不理解。 这件事太诡异,根本瞒不住,扩散速度非常快,大家立刻改变了对这桩婚事的态度,有人嘲讽,有人看热闹,有人担心,不过敢惹温阮的人,基本没有了。 那么一具尸体摆在那里,就好像六皇子在放话,说惹到少爷就是这个下场,谁敢动? 而且不止这个潘鹏,那日在聚日楼的事也传了出来,对小少爷出言不逊的那个猥琐男,被霍二少方锐轮流揍了一遍后,又被人收拾了,只是这次收拾针对的不是他个人,是他的一整个家族,本来他家有个没落伯府爵位,这下直接作没了,还舍了很多财,连累了很多姻亲,家族里所有人对那猥琐公子哥恨之入骨,有空就要打骂一顿出气。 这事做的低调,却意味深远,没杀了那公子哥,却让那公子哥此后余生都过不舒坦,还能是谁的手笔,只能是六皇子! 一边把温国公府小少爷扒拉到窝里,好好看着,不准别人觊觎,一边对小少爷也奇奇怪怪,尸体都堵门口了,果然还是那个疯疯的六皇子,好生吓人啊! 温国公府对这件事也各有想法,尤其温瑜。 他感觉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而且六皇子说要来国公府住,直接把蔷薇院占了,并没有日日过来,就过来住了一晚上,之后没有音信,温阮一回没问过,似乎半点不关心。 温阮对田里那些庄稼的在意,都比六皇子多很多。 这样下去怎么行? 圣旨已下,二人婚事不容有误,两边已经开始走流程,什么三书六礼,都得办起来,皇家这边,由礼部全权跟进,国公府这边,自有长辈对接操办,这些大婚前期事宜,在所有人家都一样,跟当事人反倒没什么关系,不需要出面。 可出不出面是一回事,该有的情绪氛围都会有,比如面有喜色,时常害羞,还会担心旁人打趣,不太爱往外跑,一边烦恼,一边享受着这个过程,但温阮完全不一样,该往外跑往外跑,该下地整治庄稼整治庄稼,生活好似没任何变化,半点不害臊,半点不担心,也就是……不怎么在意这桩亲事。 难道是……不喜欢?想毁婚?还是想逃婚! 温瑜急的不行。 他已见识到温阮的心机手段,温阮要真不愿意配合,的确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可不能这样,这亲事还没成呢! 于是在各种流程礼仪走动,需要温阮回一趟国公府时,温瑜迅速掐准时机,抓住了这个便宜。 美其名曰好久不见,不如一起饮个茶,实则要规劝温阮识大体,别太拿乔。 “……这茶味道当真不错,香远馥郁,入口回甘,又是六殿下送过来的吧?”温瑜品茶的样子十分陶醉,仿佛很喜欢这特殊又高雅的茶,“六殿下对你真好,别人都没发现小竹轩蚊子多,他又不同住你的小竹轩,还在搬来的第一天就特地送了特制蚊香过来,不欲你被蚊子欺负,现在还有这茶……” 温阮急着回庄子,着实没什么和他聊天的心思:“你喜欢?便送于你——” 他说的是茶,但温瑜自己心思偏,可不就听左了,感觉对方在阴阳怪气,要把六殿下送给他…… 还当真是不喜欢六殿下,不想成这个婚的! 这很正常,谁会喜欢变态心狠的六殿下?又不是傻子。 “别别别,”温瑜觉得得好好劝,“六殿下是龙子,本就比咱们这些人气运旺,纵使有一二缺点……这天底下的人,谁又没缺点呢?能走到一起是缘分,六殿下对你也大方客气,听闻六皇子府是所有皇子里最气派最华贵的,想必跟着他,日子也能过的富贵知足,你……还是珍惜吧。” 温阮心不在焉:“哦,你也珍惜。” 温瑜:…… “我的缘分,还不知在哪里呢。” “该是不远了?”温阮这几日虽没怎么在府里住,没见过温瑜,南星却没少顾着这边消息,同他说过几嘴,说这温瑜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往外跑,“听闻兄长时常在外与人有约,归来面色薄红,可是有心上人了?要不要我帮你参谋参谋?” 温瑜听到这话更害怕了,怎么能让你参谋,这万万参谋不得啊,这一参谋敬宇青不得成为你的人?你要成就上辈子那样的姻缘,私自逃婚同敬宇青在一起了怎么办! 他感觉这天是聊不下去了,劝也劝不动,不若上报府里,让府里多派眼线盯着,理由也好找,皇家赐婚万万不能出差错! “总之你好好的,同六殿下好好想处,别让家人跟着担心知道么!皇子府你也亲眼瞧过了,应该都是好东西,你这日常吃用六殿下都看在眼里,一样一样给你安排了,未婚夫能做到这样真的不容易了,好好珍惜!” 语速奇快,连珠带炮说完,温瑜就跑了,不给温阮留一点反馈发言的机会。 温阮:…… 这人到底干什么来的? 不过六殿下私底下花了这么多心思,他还真不知道。 而且这些‘心思’都是皇子府下人办的事,南星许也未知晓,这是六殿下本人的吩咐,或许还叹皇子府下人就是细心,办事体贴。 但温阮记得,六殿下说要住过来的那天早上,看到了他脖子上被蚊子咬出的包…… 温阮觉得这些事,得当面道谢,可他实在没有时间。 虽然前些日子京城下过一场大雨,可并不够,他问过当地老农,也让南星想办法打听过钦天监消息,呃,还用了点六殿下的身份,方小侯说的对,当用则用,物尽其用么……总之就是,得到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说今年京城地域怕是要有旱情。 玉蜀黍耐旱,下种时浇过的水能让它撑非常久,过了成长期没有水甚至也不会出事,可促苗期有点关键,而且京城周边这么多田地,只有他种的是耐旱的玉蜀黍,别人种的是别的庄稼,总不能一直得不到水,到时都旱死吧? 他打听过了,京城乃天子脚下,防灾预案至于比别处多,大的水库是有两三个的,但距离远,拉车运不方便,而且地势高高低低问题不同,他想帮忙做些事,比如……改良个水车,会有用的吧? 在关键部位放几个,至少能减少损耗,更快更精准的达到灌溉目的。 还有他今年干了好几次抢种的事,到时庄稼成熟,又逢新苗需要栽种的时候,他又得抢收,也不知道这次旱情会有多久,会不会影响收获时节,如果所有粮食扎堆抢收,还得处理收完晒完的运输问题,慢一日两日,对周遭没什么影响,可对远处,比如边关,比如偏远州县,漕运不方便之处,一层层关卡流程过去,影响的可不就是一两日了,届时没有粮吃,军队怎么办,百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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