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查房的护士打开门:“ 13号,吃药了。” 岑溪全部想起来之后,情绪反而稳定下来。 人果然是对未知的恐惧更大一点,一旦知道自己要走什么路,反而就不那么害怕了,更何况,他还和祁玉待在同一个地方。 岑溪这么想着,弯着眼睛看向护士说:“护士姐姐,我可以一会再吃吗,我胃里现在有点不舒服。” 现在看,眼前的护士也就是二十多一点的小姑娘。 护士似乎在辨别他话里的真假:“真不舒服。” 岑溪捂住胃躺在床上:“真的,你要不先放在我床上吧,一会我保证会吃。” 医院的规定,当然不能让病人自己吃药。 她说:“那这样,我把药给我同时,一会让她喂给你,你不可以再闹了。” 岑溪快速地点头:“嗯嗯,我保证听话。”说着,他悄悄的凑近,悄悄地问道:“姐姐,祁医生怎么没过来?” “你找祁医生干什么?”护士戒备的看着他。 岑溪说:“就想给祁医生道歉,之前是我太暴躁了。” 护士看着岑溪这会又乖又安静的模样,觉得他发病的那会可能过去了,于是道:“祁医生现在正忙着呢,不过今天晚上是他值班。” 晚上,值班? 岑溪眼睛亮了一下。 …… 他住的房间是单独的病房,可能因为他今天下午的行为,所以房间外面虚挂了一个锁,岑溪打不开。 不过这可难不倒他。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绝大部分的人现在都睡了,周围格外的寂静。 岑溪拿起床边桌子上的电话,对着上面医生资料,找到祁玉的电话号码,按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接着祁玉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 听到这个声音,岑溪倏然有了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13号?”迟迟不出声,那边又喊了一声。 岑溪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小声地说:“祁医生,我有点不舒服,你可以过来看我一下吗。” 祁玉停顿了几秒:“嗯。稍等。” 也就一分钟的时间,他病房的门就打开了。 祁玉穿着白大褂,一尘不染的站在门口,他看着岑溪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走过去问道:“哪里不舒服?” 岑溪一脸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祁玉:“吃什么东西了吗?” 岑溪摇了摇头。 祁玉只好走过去,手指在他肚子上按了一下:“这里疼吗?” 岑溪摇头。 祁玉又换了一个地方按:“这里呢?” 岑溪继续摇头。 一连按了四五处地方,岑溪都摇头,祁玉垂着眸子,再次看向岑溪,那双眼睛漆黑,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 “到底哪里疼?”他问。 岑溪抓着他的手,继续向上,一直停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这里,疼。” 每次想起来梦中那双眼睛,他就疼,就快要疼死了。 祁玉的手指隔着单薄的布料,停在岑溪的胸口,他能感觉到手底下的心在砰砰砰的剧烈的跳动。 滚烫的温度,几乎将他灼伤。 他几乎是触电一般,一瞬间收回手,皱着眉更加冷淡道:“没什么大事,好好休息就行。” 岑溪却看着祁玉的背影,开口将人喊住。 “祁玉。” 祁玉没有回头,脚步却停顿了一下。 岑溪小声地问:“你真的一点儿不记得我了吗?”
第45章 结局(2) 祁玉听着身后小心又委屈的声音, 手指动了一下。 他垂下眼睫,握着病房的扶手,冷淡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 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房间内很快就剩下了安静,岑溪坐在床上, 小声道:“他是真的不记得我吗。” 系统说:“1099,这个世界线的祁玉并没有和你产生交集, 所以不认识你也是正常的。” 岑溪点了点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祁玉是认识他的。 他逃到大门时, 无论是祁玉抱他下来,还是看向他那一瞬间的眼神,都不像是陌生人。 * “13床的病人今日倒是安静了不少。”护士说,“一整天都老老实实的坐在病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是啊, 安静的时候, 完全不像是个精神病人。” 小护士说着,向周围看了看, 见没有别人,才又说道:“你们知道13床的病人是被谁送进来的吗?” “谁啊。” “那天来的时候, 我正在值班, 看的可清楚了, 是隋家的车, 被隋家现在的掌权人亲手送进来的。” “我靠,隋家?”旁边的小护士震惊地说, “13号是什么身份?” 护士道:“13号进来的时候, 一直在说,隋家上一任的掌权人和他的夫人死, 不是意外。你觉得谁会这么在乎这两个人的死,甚至生了病。” “难道13号是当初被隋家抱养错的那个小少爷?” “我看八九不离十,当时隋家抱错孩子,亲生儿子被接回的事轰动一时,但是那位被抱错养了十几年的假少爷,却没有被提及过。最大的可能就是依旧在隋家呆着,虽然身份是假的,但是一家人的感情却不是假的。” “我觉的也是,”护士点头,但很快她又问,“但是隋家出事,真的是意外吗?” “嘘,小声点,”就在这时,医生值班室的门被打开了,祁玉从里面走出来。 护士道:“祁医生,你今天还不回家?” 祁玉冷淡的嗯了一声,很快就消失在走廊中。 “真帅,就是人太冷淡了点。”小护士的眼神一直盯着走廊尽头,“不过祁医生从什么时候开始住在值班室的?一看就没有女朋友。” 旁边的护士想了想说:“具体的时间不记得了,好像是从13号搬进来那天吧。” * 岑溪又做梦了。 在梦里,他回到了父母出事那天,撕裂的警笛声,似乎要将他的耳膜震碎了。 “隋先生,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岑溪看着警察对着隋镇川说,“你的父亲是因为醉酒驾驶导致的车祸。” 岑溪不信,一把抓过检测单:“父亲从来不喝酒,更何况车上还坐着母亲。”他抓着警察的手,眼睛红肿的苦苦哀求,“求求你再查查,父亲绝对不会酒醉驾驶的。” 警察无奈的站在一旁。 “够了,”隋镇川一把抓过岑溪,沉着眉低声说,“不要再闹了,还嫌不够乱?” 岑溪看着他,无力地解释:“哥,你知道父亲不会喝酒的,他怎么会喝酒?” “我知道?”隋镇川却笑了,“我当然不如你清楚,在隋家被养了二十年的人不是我。” 岑溪被隋镇川的表情吓的后退了一步。 他一直以来温柔的哥哥,现在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双沉静的眼睛里,此时布满戾气和欲望,像是某种没有脚的冷血动物。 “我……”岑溪有些茫然地说,“对不起,我只是觉得父亲不可能会喝了酒还开车。” 原本他以为隋镇川只是因为父母去世所以导致的心情不好,但是很快,岑溪就发现自己错了。 先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管家突发脑溢血去世。 后来是吴婶不告而别,走之前连句话都没有留下。 岑溪看着家里熟悉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直到某天,一个陌生的青年男人塞给了他一张纸条。 他皱着眉打开。 纸条上只有两个字。 快逃。 后来,他费了一些功夫才知道,那个人是管家的儿子。 管家根本不是突发脑淤血,而是平日里吃的降压药被人掉了包。 “我父亲死之前,”青年说,“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岑溪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半晌,才说出自己想了好久的那个答案。 “是隋镇川干的是吗?” 青年道:“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岑溪的唇白了一下。 青年人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起身要走的时候,他看着岑溪说:“我希望你能尽快离开。” 青年人走后,岑溪一个人坐在咖啡厅,他还不能走。 他现在可以肯定,父母的死并不是偶然。 就差证据。 可惜隋镇川并没有给他这次机会,他在隋镇川找证据的时候,被隋镇川发现。他被关进了别墅三楼的房间。 “岑溪,我还挺喜欢你的,”隋镇川靠近他,“不如这样,你和我在一起,隋家也依旧是你家。如何?” 岑溪看着他:“是你害了父亲母亲。” 隋镇川扯了一下领带,笑了一声:“你现在还记得他们?每天将你关在家里,这么牢狱的生活,你记挂他们干什么?” 岑溪因为病弱,隋家夫妇管他管的特别严格,不许出门,不许乱跑,不许反悔,生活时间全部按照严格的作息。 “对,是我杀了他们,”隋镇川眸中阴鸷下来,“那又怎么样?我明明是隋家的人,回来以后却活得像个狗一样,讨好这个,讨好那个。” 在这一刻,魔鬼终于撕开了面皮,露出里面锋利的爪牙。 隋镇川对于自己所办的事情,没有一点要瞒着的意思。他看着岑溪,就像看着一只被折断的翅膀的鸟,根本不担心他会翻起任何风浪。 岑溪后来才知道隋镇川这么有恃无恐的原因,整个隋家的别墅早就成了隋镇川的囊中之物,别墅的佣人就像是听不见也看不见的傀儡,甚至没有人敢看他一眼。 终于有一天,岑溪不吃不喝,彻底激怒了隋镇川,隋镇川一怒之下将他关进了精神病院。 “在里面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接你出来。” 岑溪最后,只记得那双被压的很低,像是毒蛇一样的眼睛。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像猎物一样,将他紧紧地缠住。 * “呼——” 岑溪起了一身冷汗猛然在床上坐起来。 直到他望进了一双深色的眸子里。 祁玉站在床边,正静静地看着他,半晌,他道:“醒了?” 岑溪因为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所以大脑还处在模糊中,下意识的像往常一样抱住了祁玉的腰:“祁玉,真的吓死我了,刚才我做了一个噩梦。好可怕。” 几乎是被抱的一瞬间,祁玉身子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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