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皱着眉思考了片刻,想了想说:“西边。” “西边?”岑溪看向西的方向,“可是那边没有人住。” 祁玉点头:“副官执行任务的地方离着那里不远。” 岑溪瞬间明白了祁玉的意思,叛军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低头看着祁玉的伤口,那里还在流血,他咬了咬唇说:“你伤口这么严重,还要走路,要不我背你吧。” 祁玉捂住伤口,原本已经转身,听了岑溪的话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 他回头,见岑溪表情认真又严肃,那神态尤为可爱。看着他的样子,伤口的疼痛似乎都缓解了不少,他看着人问:“你确定?” 岑溪坚定的点了点头:“嗯。” “我不确定。”祁玉看了他半晌,唇角弧度扬了一下,说了句暂时死不了,转身走了。 岑溪:“?” “我没开玩笑,”他追了上去,很认真地说,“祁玉,我真的可以背你。” * 西边荒地树木丛生,地上的荆棘长得有半树高,不知名的鸟叫偶尔会叫几声,沉得周围寂静的可怕。 现在又是晚上,除了头顶的月光,没有一点儿其他的光线。 岑溪看着面前的地方,有点发怵:“真的要走进去?” 祁玉这会儿明显体力不支,看着眼前的路,点了点头,低声说:“走,没时间了。” 岑溪看着不远处已经快追上他们的探察灯,抿了一下唇,扶着祁玉走进草丛里。 丛林遮天蔽日,岑溪折了个木棍,将周围的杂草掰开,方便祁玉行走。 但是还是太慢了,两个人走了三四个小时,却依然看不到路的尽头。 祁玉靠在一棵树上,长睫低垂着,胸口轻微起伏,岑溪能感觉到他现在处于脱水的状态。 “系统先生,系统先生。”岑溪说,“帮我兑换点东西。” 系统:“你要想清楚,这种荒山野岭,他醒了你怎么解释?” 确实没办法解释。但是诈死祁玉都见过了,这又有什么。 岑溪说:“没关系,你帮我兑换吧。” 系统叹了一口气:“治疗外伤的药,止血绷带,水,食物,还有什么?” 岑溪想了想说:“商城里有没有能传递信号的东西?” 系统:“有,信鸽,还有一些无线通讯设备,但没有没有配对的装备,你估计用不到。” 岑溪看向祁玉,觉得他应该会带着和指挥庭联系用的通讯器:“这个先不要兑换了,剩下的你先帮我兑换吧。” 说完,岑溪走到那棵大树下,祁玉还在昏睡,他小声地喊:“祁玉?” 没有回应。 他抿了一下唇,伸手在祁玉胸口和腰带的地方摸了摸。 “没有啊。怎么会没有呢?难道在裤子口袋里” 岑溪皱眉,摸索了几下,刚想再搜搜裤兜的时候,他突然被一双手抓住。 一直昏睡的人,此刻睁开了眼睛,可能是平日喜欢,他全身紧绷,眸光戾气很重,直到看清来人,眼中的戒备才放下。 “你……在干什么?”祁玉虚弱的问。 岑溪对上祁玉打探的目光,突然想起自己刚才他身上摸来摸去还被抓了包,他慌乱地解释:“我……是在找东西。祁玉,你带着通讯器的吧?” 祁玉抓着他的手不放,好半晌,他才沙哑地开口:“在后面。” “啊?”因为刚才的行为,岑溪现在脸色还通红,帽子一时间转不过来。 祁玉抿了一下起了皮的唇,又开口道:“我说,通讯器在后面。” 岑溪这才反应过来,他抱歉的笑了一下,身后在他腰间的皮带上摸索了半晌,直到摸到了一个盒子类的东西。 “找到了!祁玉。” 岑溪惊喜的抬头看着祁玉,却见眼前的人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他脸色很白,过多的失血让他看起来很虚弱。 祁玉的伤势,不能再拖了,岑溪低头,用通讯器顺利联系到副官。 “你好,是祁玉的副官吗,我们现在在——” * 祁玉醒来的时候,伤口已经被简单的包扎过了,他的制服松散的披着,露出腰间被绷带缠住的腰腹。 他皱了一下眉,看到旁边放着一些生活的用品。 两个人出逃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他很确定。 那这些东西—— 岑溪回头,看着祁玉醒了,慌忙跑了过去,担心地问:“祁玉,你还有哪里难受?” 祁玉眼神从那堆东西上移开,却什么都没有,他摇了摇头。 岑溪从瓶子里倒了水给祁玉喝了:“我刚才联系副官了,他找到这里估计还有几个小时。” 以前这么娇气的一个人,现在独自在荒山野地这么恶劣的地方,有条不紊地处理这些事情。 而这些危险,这样恶劣的环境,都是他带给岑溪的。 他今天看到岑溪还活着的那一刻,他的反应竟然是,自己之前是不是真的错了。 是不是他害死了岑溪。 还好,他没事。 祁玉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他垂着眼睛开口:“副官到这里,用不了这么久,很快就能和我汇合,你要是想离开,现在正是好时机——” 话还没说完,岑溪就打断了他的话,他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我不走了。” “嗯,走吧,”只是还没说完,祁玉突然发应过来岑溪的话,猛然看向他:“你——” 岑溪弯着眼睛,很认真的看向他:“我以后都不走了。” 祁玉看了他好半晌,就算岑溪没有对他究竟怎么回事,他也差不多猜出来了,他找了一个合适的词形容,“你的任务怎么办?” 无论是之前的教书先生,还是嫁到郑府,包括接触后来的隋镇川,都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岑溪向前走。 他担心岑溪会有危险。他虽然不知道是谁一直在跟岑溪布置任务,但他闻到危险的存在,就像随意摆弄他命运一样危险的存在。 “我不怕,”岑溪眼睛弯的更深了:“从此以后,我的任务只有你。” 【任务进度,百分之99。奖励积分,300积分。】 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岑溪头一次没有在意,他说:“无论之后怎么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周围树木恒生,岑溪漂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却显得格外的亮。 祁玉指尖动了一下,伤口被一种酸酸麻麻的感觉代替,他眼睛很深,看着岑溪:“这是你自己说的。” 岑溪点头:“是我说的。” 祁玉低着声音:“以后再想从我身边逃走,可晚了。我会把你关起来,关在房子里,让你这辈子都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这段话带着近乎病态的占有欲,但岑溪却没有感觉到害怕,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颗糖,递了过去:“要一起吃糖吗?吃了就不疼了。” 祁玉有些发愣的结果那棵糖,伸手接过,一如当年。 * 周围树影丛丛。 祁玉嘴里含着糖,看着岑溪莹润的唇,喉间动了动。 他凑身过去,刚想吻上那看上去很香很软的唇,那么甜,让人不由自主的靠近,一点,两点,还差一点距离就要触碰到了,身后的草丛中传来一阵训练有序的脚步声,一道焦急的声音惊喜的喊道:“上校!” 祁玉:“……”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是副官带着一队人马,急冲冲的朝着他们这边赶了过来。 “上校,你没事吧。” 祁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的:“没事,死不了。” 副官:“怎么会没事,我听着你声音都变了。” 祁玉斜眯他一眼,接着就叫副官不知道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一屁股坐在地上。 “岑……岑先生。” 他刚才接通讯的时候,就觉得声音特别耳熟,但是没敢向这方面想。如今见到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副官差点疯了。 “岑先生,我们扪心自问平时对你挺好的吧,你能不能放过我们家上校,换个人缠?” 他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都是黑市的隋镇川害得你,你去找他。” 岑溪看着平时这么沉稳的副官,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刚想开口解释解释,就听身边的祁玉声音阴沉的道:“他是我的人,你想让他去缠谁?” 岑溪:“……” 好霸总的语录。 副官:“……” 完了,上校好像……中邪了。 * 副官的这种表现,岑溪回家的时候又经历了一次。 管家看着他,差点厥过去。 祁玉看着这群人丢人现眼的样子,脸色越来越差,直到岑溪抓住了他的胳膊,对着管家说:“你们好,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岑溪,是你们上校的男朋友。” 上校低头看着他,很多时候,他都不明白岑溪嘴里一些陌生的词汇,就像这个男朋友。 朋友他知道,但是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在岑溪心中,他们的关系只是朋友吗? “什么是男朋友?”祁玉皱着眉问。 岑溪小声趴在他耳边:“就是互相喜欢的人。” 互相喜欢的人。 这句话成功的祁玉紧皱的眉心开始松开,唇角的弧度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副官:“......” 他们上校不会是真的被脏东西给魇住了吧? 祁玉的伤虽得到了及时的治疗,但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虽然祁玉很不愿意,但他扭得过大夫,却拗不过岑溪。 指挥庭的公事,只能由副官每天来回送到府里。 祁玉披着外衣,半靠在床上,岑溪也搬着小板凳,坐在祁玉旁边,安静的听着,看起来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但副官依旧还是下意识的吓一跳,若不是祁玉威胁的眼神,他能转身就跑。 他真的想不通,他亲眼看着岑溪中枪,也是亲自来着祁玉悲痛欲绝的将人埋进棺材里的。 怎么会又重新出现。 真的不是鬼么? 副官打量岑溪的时候,忘了他家上校就在旁边看着,只是越来越低气压,让他快速回神。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家上校那双黑眸异常冰冷地看着他:“活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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