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烟坊虽是青楼,却四处都有机关,铁闸牢不可破,又重新将此处变成封闭的空间。 容素惊叫了声,随后慌忙捂住嘴。 她看着问泽遗,脸上带着感激,也暗含恐惧。 因为问泽遗的脸色明显不对。 她怕问泽遗失去理智,真的对她做些什么。 “有贼,有贼啊————” 远处传来叫嚷声,寻烟坊里的人动作很快。 问泽遗神志还清醒,可身上越来越热,药已经开始起作用。 “对不起,是我认人不清,拖累了您。” 容素抹着眼泪:“现在我们都出不去了,若是有人进来,您别管我就好。” 出不去? 问泽遗神色微冷。 当时沈摧玉出不去,不过是因为他是个废物。 他头不住发胀,踉跄着起身,攥住通判的剑柄。 几剑劈去,另一面的砖墙整整齐齐出现豁口,墙面随着剑口坍塌。 “走。”他将两张能燃火的符咒递给容素,“别回淬羽山庄,去沧洛山避难。” 沧洛山离此地只有十里路,是附近能依靠的正道仙门。 “多谢恩人!” 容素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可否告知我您的名姓。” “往后若是有需要我帮忙之处,我必然肝脑涂地来报答您。” “不用你报答,快些走吧。” 问泽遗的思绪开始混乱,眼前的容素已经虚幻成两个人。 “这是有人托我交给你的。” 他将破旧的帕子递给她:“外头遇到修士,别和他们透露我的行踪。” “往后切记不要轻信于人。” 容郄是,沈摧玉亦是。 “是!” 容素咬牙起身,担忧地看了眼问泽遗,飞速消失在混乱的夜色里。 问泽遗将两瓶药藏在角落存留证据,若是他没猜错,另一瓶药就是害修士入魔的罪魁祸首。 做完这一切,他彻底体力不支,跪坐在地上。 黑衣上沾满灰尘,问泽遗眼尾的绯红愈发鲜艳,脸上难得露出迷茫的神色。 兰山远给的符咒还剩几张,问泽遗费劲摸了半晌才抽出来,又重新支起结界来。 他蜷缩在结界之中,闭眼调息抵抗药性。 结界是单向透明的,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可里面的问泽遗却将外头的光景尽收眼底。 他刚才轰开的墙正对着外头,因为动静不小,导致有不少人汇聚在坍塌的墙边,可都被结界阻拦,看不到里头的模样,也进不来。 只是药效作祟,他们的面容,问泽遗都看不清楚了。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听着外头的声音,他往里靠了靠,被汗水浸湿的后背贴着冰凉的墙面,勉强寻回些神志。 喉结滚动,他难耐地轻声喘息。 问泽遗其实没吃进去多少药,架不住身体太差,导致反应格外剧烈。 但他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地任容郄下药,眼下有谷雁锦给的解毒药,问泽遗仍然能靠意志力撑住,不过分露出丑态。 他已经给持明宗发了求救的消息,依照谷雁锦的聪明程度,能猜到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很快就会让修士围住这里。 兰山远的结界难以攻破,他只需要轮番支起结界,在其中中撑到天明。 虽然过程很麻烦,可至少这次,他拯救了书中遭遇不幸命运的容素。 充盈的木灵气飘散在四周,无声地安抚着问泽遗的情绪。 这是兰山远的灵力。 思绪停摆至此,他原本就燥热的身体却愈发燥热,心思更加静不下来。 汗水滴下,洇湿脏污的泥地。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眼前不知何时,似乎出现了个身影,无比地熟悉。 兰山远? 师兄理当还坐在北穹剑宗的议事堂里,那里灯火通明,不似此处混沌泥泞。 应当是幻觉。 他懵懵懂懂想着。 木灵气突然充盈起来,问泽遗思维涣散,周身的水灵气不自觉被牵引。 有人过来了。 一只干燥微凉的手温柔捧起他的脸,擦拭他脸颊上狼狈的汗水。 温柔得好似恋人在调情 。 问泽遗怔怔看着眼前的人。 兰山远跪在他身前,平视着他,衣襟上也沾了尘灰。 问泽遗想看清他的脸,却依旧看不清楚,只是本能地靠在兰山远身上,不自知地蹭蹭他的脖颈。 “......师兄。” 这还是幻觉吗。 就算是幻觉也不该这样。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曲起膝盖将自己蜷缩成团,不让兰山远瞧见他垮//间的光景。 在兰山远面前兴奋成这样,实在太狼狈了。 原本还能抵御,可现在他却控制不住,想把兰山远压在身下。 师兄挽起的青丝会落下,谪仙般的人会和他一同在泥潭之中翻滚缠绵。 这和禽兽有何区别。 他呜咽了声,破罐子破摔地将头抵着兰山远的肩膀,想要把他抵开来。 而兰山远对他半推半就的反应置若罔闻,只是温柔地用空出来的手,抚摸着他的脊背。 像是宽慰,实则顺着背的手忽快忽慢,忽轻忽重,反倒勾起更烈的欲//火。 问泽遗对此并不知情,身体不自觉放松,却不满地蹭了蹭兰山远。 他脸上落满红霞,靠着顽强的意志,还存留了一丝理智。 “师兄......你快走。” “我若是走了,你该怎么办?” 兰山远侧开身,给他看结界外的光景。 他声音温温柔柔,平静叙述着事实:“要是出去,会让他们看到。” 问泽遗的手剧烈地发抖,他瞳孔散大,精神上只觉屈辱,身体被刺激得愈发兴奋,就算弯起腿都难以掩盖。 兰山远看着他,眼神幽深。 他附在问泽遗耳边,几乎要咬上他的耳朵。 “我可以帮你。”
第36章 劫后 问泽遗眨着眼,努力聚焦目光。 他想分清楚自己是身在幻觉,还是在荒谬的现实中。 他思考不及兰山远话中深意,只是下意识地问。 思维濒临崩溃,他喃喃自语:“......这种事,该怎么帮我?” 外头的人越聚越多,似乎还有穿着似修士的人在赶过来。 再次察觉到危墙外的动静,问泽遗的呼吸声变得极不均匀。 外边越热闹,越让他不自在。 像是将自己的狼狈暴露在外。 残存在喉管内的药液烧嗓子,他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咳嗽声,肤色苍白,脸颊上却烧得愈发红。 兰山远轻轻伸手,覆住他的眼睛。 “别看。”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与平日的清雅不同,好似在蛊惑怀中的人。 “要是纾解不出来,你会落下病根。” 问泽遗已经无暇掩盖腿间光景,兰山远的目光淡然扫过,仿佛不觉得两人眼下在做的事惊世骇俗。 他的另只手伸向问泽遗的脸,却被迷迷糊糊的剑修下意识抓住。 剑修的力气都不小,问泽遗心慌意乱,下手也没轻没重。 兰山远收回覆在他眼前的手,问泽遗勉强看到他的轮廓,理智回笼了一瞬。 是师兄。 他的手慌忙松开,兰山远的手腕已经被攥得发红。 这力道能拧断粗铁,但对化神修士其实不算什么,红痕过不了半刻就会消退。 可问泽遗蜷缩着手指,指尖微微发抖,看向兰山远的眼神空洞又愧疚。 “师兄,对不起。”他又重复了遍。 “对不起。” 他险些把师兄伤着了。 “无事。” 兰山远拍着他的脊背:“只是梦而已。” “是梦?” 问泽遗看着结界外汇聚的人,又缓慢看向微笑着的兰山远。 光怪陆离。 “是。” 兰山远的脸颊边也染了绯色,眼底的情绪暗含鼓励。 “因为是梦,所以能做任何事。” 他扯下问泽遗头上摇摇欲坠的发带,任由他的银发彻底披散。 觉察到问泽遗不住往外瞄,墨色发带覆盖在问泽遗的眼前。 “别看,他们看不到你。” 兰山远用身体挡住问泽遗的视线,也挡住昏死过去的容郄:“只有我能看到。” 身下热意明显,偏偏还有温热覆盖于其上,将星火撩拨成烈焰。 他从没受过这种刺激。 问泽遗靠在兰山远肩上,浑身没了力气。 兰山远的另只手揽着他,像哄孩子似得时不时轻拍下,将问泽遗想要回归的理智安抚下去。 缠在他眼前发带是半透的,问泽遗能隐约瞧见兰山远衣衫整齐,除去手上的动作,一切都很得体。 甚至眼中都没多余的欲念。 心里没来由起了火,他泄愤似地轻咬下兰山远的颈部。 咬得很轻,都没留下牙印。 反正是做梦。 兰山远的动作没停,反倒是比刚才更大胆了些,似是在鼓励他的动作。 烧嗓子的药弄得问泽遗嗓子越来越疼,他干咳着,无法忽视的快//感并未停止。 这病弱的身子鲜少萌生欲望,他之前也并不沉湎于自亵,很快就狼狈地丢盔卸甲。 喉咙中泄出细碎吟喘,药性逼得他几乎要晕过去。 在师兄手里交待,这梦真是太荒谬了些。 感受到有人擦拭着那处,带起复燃的快//感,问泽遗绝望地闭上眼。 中了药做这种春梦。 他不会真的对师兄有意思吧? 问泽遗晕了过去,兰山远慢条斯理擦着手,目光投向角落里晕死过去的容郄。 确认过容郄彻彻底底没了意识,兰山远眼中的杀意才消退下去。 “你不想杀他,我就不杀。” 他替问泽遗整理着衣襟,重新扎上头发,拍落袖上灰尘,似每个合格的师兄那般关心师弟。 随后,他将手搭在问泽遗额间,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缓解了问泽遗身上紊乱的灵气乱流。 做完这一切,他将问泽遗扶起,眼中却带了笑。 他的师弟,也太不小心了。 居然丝毫不防备他 。 【宿主,您刚刚把问泽遗怎么样了?】 兰山远的系统刚才莫名黑屏,就感觉到惴惴不安。 它怀疑兰山远对问泽遗做了什么会被屏蔽的事,才会导致它看不见兰山远的行动。 兰山远心情不算好。 问泽遗的情况颇为糟糕,哪怕是纾解过,烈性药物的余毒依旧能让他不好受上几日时间。 他给问泽遗揉着穴位,照常不理睬系统。 系统也非常有自知之明,怕兰山远又把识海搅得天翻地覆杀它,悻悻然关了机。 应当是没睡的,不然这也太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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