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谢兰辞问谢福:“不是说不准出府,福叔怎么请的大夫?” 谢福道:“是不准出府,可昨夜公子身上烫得厉害,我和门外的侍卫说明缘由,他们就放我出去找大夫了。” “这么简单?”这令谢兰辞着实没想到,他被软禁了,他的管家还可以出府找大夫,而不是由看守的侍卫去找大夫。 “是啊,老奴也没想到,许是陛下默许的,否则他们应该也不敢轻易就放老奴出去。” 谢兰辞不禁想,如果谢福可以出去,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出去呢? 谢兰辞侧头看了眼窗外,外边是漫天的大雪,他想了想自己越来越差的身体,放弃了找机会出去的想法。 还是让李舒瑜屈尊过来吧。 谢兰辞对谢福道:“福叔,帮我和把守的侍卫说一声,我要见陛下。” 谢福马上出去说了,而李舒瑜却是在五日后的夜晚才驾临的谢府。 李舒瑜过来时,谢福正在给谢兰辞盛桂花栗子羹。风寒反反复复,谢兰辞一直没好全,只能在卧房用膳。 李舒瑜截下谢福手里的碗,谢福惶恐万分,“这怎么使得!” “没有什么使不得的,”李舒瑜在床边坐下来,舀了一勺喂在谢兰辞嘴边。 谢兰辞双唇未张,狐疑地看了李舒瑜少顷,然后他侧过头,闭上了眼睛。 因他不肯喝嘴边的那勺栗子羹,李舒瑜将碗重重地搁在小桌上,气愤地站起来大声质问他:“表哥现在就这么讨厌我?” 谢兰辞不明白李舒瑜又要唱哪一出,低语道:“而今我只是一介平民,怎么担得起做陛下的兄长?” 李舒瑜以为谢兰辞是在为削职一事不舒坦,便道:“朕虽削了你的职,但你想要什么朕都会尽力满足!和以前没有区别。” 谢兰辞睁开双眸,看着李舒瑜道:“我要你为陈贵妃和沈易知平反。” “除了这个。” “那没有了。” 谢兰辞伸手拿过桌边的碗,低头不紧不慢喝着栗子羹,不再理会李舒瑜。 李舒瑜也没走,恨恨地看着他,似是在心里纠结。 谢兰辞将一碗桂花栗子羹喝完,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个东西,他的手心向上摊开,展示给李舒瑜看。 谢兰辞手中的,是一枚虎符,可调兵百万。 “你想用虎符和朕交换?”李舒瑜不确定地问。 谢兰辞点头。 李舒瑜看着近在咫尺的虎符想了一会儿,“好,朕答应了。” 李舒瑜伸手去取,谢兰辞立即握住虎符,将手放在身后,“陛下为他们平反之后,我再把虎符亲手交于你。” “你不相信我?”李舒瑜有些委屈,“好,朕明日就昭告天下。” 李舒瑜打量了一下谢兰辞,幽幽道:“其实朕现在硬抢也是可以轻轻松松从你这里夺下这枚虎符,不过朕不会这么做,朕的确很想坐稳江山,但更不愿看到你再对朕失望。” 谢兰辞忽的笑了,这回他是真的对这一切释怀了。 会用这般表情说这些话的李舒瑜,才是那个他照顾长大的少年本该有的样子,而不是满腹心计,一门心思从他手里夺权。 谢兰辞淡淡道:“陛下,我是很失望,但我原本也是打算把所有权力都给你,然后做个布衣,否则不会容许你轻易便将我革了职。” 李舒瑜愣愣地望着他,因为心虚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 “至于你说轻轻松松就能从我这里夺走虎符,”谢兰辞笑了笑,告诉李舒瑜一个事实,“陛下,我会武功,虽然病来如山倒,但撑一撑还是可以做到的。”
第124章 晋王府,李相德沉着脸坐在书房,他的面前放着一只被箭射穿的死鸟,死鸟的旁边有一张纸条。 几个时辰前,这只鸟还盘旋在谢府附近。 林管家走进来,告诉李相德:“王爷,打听到了,陛下今晚去了谢府。” “李舒瑜去了谢府?”李相德眯缝着眼,轻笑道,“只怕是为了与我有关的那件事,现在谢兰辞也倒了,李舒瑜下一个要处理的,估计就是本王了。” 林管家道:“王爷,我们该怎么做?” 李相德曲指点了点桌上的纸条,“他真的命大,我的计划失败了,我们得提前动手了。” “王爷打算何时动手?”林管家问。 李相德抬眼道:“今晚。” 李舒瑜走后,谢兰辞靠在床头看书,谢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缝衣裳。 谢兰辞翻过一页纸,开口道:“等过了年,我们去西南。” 而今李舒瑜已答应为楚骁的母妃平反,他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仍是想亲自去西南找找看。 谢福停下手上的事,抬起头道:“可是公子,陛下没有说要解了对你的软禁。” “那几个侍卫根本拦不住我,等我找到他了,自会回来受罚。” 若非他自愿待在府里,李舒瑜派的几个人完全关不住他。 “若是找不到呢?”谢福看着他道,“先前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楚将军,更何况公子你的身体根本禁不起折腾。” 谢兰辞沉默了会儿,对谢福道:“福叔,我的身体如何我心里有数,就算不折腾,也好不到哪去,顺其自然。” 他都想好了,若是一直没有楚骁的踪迹,那他就一直找,直到他再也下不了床,站不起来。 谢福听明白了,楚骁不在了,谢兰辞根本没打算独活。 谢福知他心里苦,却无法安慰他,抹了抹眼角,站起身道:“公子,很晚了,快歇着吧,老奴回去了。” 谢福退出卧房,关上门没多久又急匆匆跑了回来。 谢福大惊失色道:“公子,外边红云连天,好像是宫里那边着火了!” “什么,宫里着火了?” 谢兰辞合上手里的书,顾不得披上一件外衣,掀开被子下床。 皇宫的方向上空红云层层叠叠,隐隐约约能闻到一股烟味,像是起了大火。 谢兰辞轻轻一跃至卧房的屋顶上。他往皇宫那边看过去,有火光的地方靠近李舒瑜寝殿。 他又朝四处看去,夜晚的京城大街上相当安静,他在屋顶上停留了会儿,注意到东街方向有一队训练有素的人经过,那些人拿着武器,装扮上看着并非禁卫军。 谢兰辞越想越不心安,他跳下来落在地上,对谢福道:“我有些担心是否是宫里出了状况,我得去看看。” 谢福:“老奴陪你一起。” 谢兰辞回房穿了件外衣,让谢福去牵两匹马到门口。 谢府大门口,把守的侍卫将谢兰辞拦下,“谢大人,您不能出去!” “得罪了,”谢兰辞略带歉意道。 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谢兰辞向自己伸出了手,而后就没有意识了。 谢兰辞一掌拍晕了面前的侍卫。 这时,谢福把马牵了过来,谢兰辞将另外几个侍卫击退,翻身上马。 “驾!” 许久没有骑马,又骑得太快,他感到很不舒服,但他一路没有停歇,忍着身体的疼痛和胃里的难受,赶到宫门口。 谢兰辞看到宫门大开着,守门的几个侍卫倒在地上。 谢兰辞下了马,挨个探了鼻息,其中一个还有气。 “醒醒!”谢兰辞扶起地上气息奄奄的侍卫。 侍卫的手动了动,随后慢慢睁开眼,看到他后艰难地开口:“晋王……逼宫,大人快去救,救……” 侍卫话还没说完便手一松断了气,从这只言片语中,谢兰辞心道不好,现在李舒瑜定然是相当危险。 谢兰辞随手捡了一把侍卫的配剑,他要进皇城去救李舒瑜。 “公子,”谢福叫住他,“既然是逼宫,那晋王定是做了万全准备,安王还在回京的路上,公子你一个人怎么应对?”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谢兰辞眉头紧锁,他取出腰封中的玉令,交给谢福,“福叔,你拿我的玉令,去召集京城所有能召集的禁卫军,我先去找陛下,尽量拖一拖时间。” 谢福握着玉令,神情凝重:“好,公子你一切小心。” 谢兰辞交待完,提着剑毫不犹豫转身进了皇宫。 他一路走到金銮殿,都没有看到一个活人,只有倒在地上的尸首。 越靠近李舒瑜的寝殿,刀剑声就越清晰,参与的逼宫人应该不少。 晋王没有实权,不能调动大梁的一兵一卒,如今却能做出逼宫的事来,只怕那废弃宅院的后山制作兵器之人就是晋王。 谢兰辞向前走着,小路那边过来了一个小太监,径直跑到他的面前。 小太监低着头行了一礼,“谢大人可是来找陛下的?” “正是,”谢兰辞急切地询问小太监,“陛下现在怎么样了?” “陛下在寝宫,暂时很安全。”小太监仍旧低着头,“谢大人,您跟奴才走,奴才带您去找陛下。” 谢兰辞打量着小太监,“好。” 小太监在前面带路,谢兰辞以前没有在李舒瑜身边见过这个人,且出现得突兀,他心中有疑。 “公公在陛下身边是做什么的?”谢兰辞问。 小太监背影一僵,回答:“奴才是陛下身边的掌灯太监。” 谢兰辞没再多问,路过御花园时,小太监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公公怎么不走了?”谢兰辞道。 小太监无声笑了,在黑夜中那笑容显得格外阴深和恐怖,而后二话不说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刀。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随着利器捅破皮肉的声音,大股鲜血喷射出来。而小太监的刀,还没有来得及刺出去。 谢兰辞的衣裳上不免溅到了血,他并没有在意,冷淡地抽出了剑,看着小太监捂着肚子倒下去。 随后四面八方跳出来十多个人,围堵他一个,势要取他性命。 谢兰辞握紧手里的剑,凝聚精神一剑一个,迅速将这群刺客解决掉。 皇宫多处宫殿都被李相德的人控制,李舒瑜的寝宫附近也有大量身手不凡的杀手,禁卫军快要抵挡不住了。 谢兰辞拼死用手中的剑杀出一条路,进了李舒瑜寝宫。 寝宫内,李舒瑜沉着脸默不作声坐在书案后,他的内侍害怕地缩在一旁,怀里抱着玉玺。 看到谢兰辞,内侍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般哭喊道:“谢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谢兰辞看向李舒瑜,李舒瑜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只是有点颓丧。 李舒瑜看着他道:“还以为表哥不会再管我了。” 李舒瑜没事,谢兰辞总算松口气,但又发现李昭月不在。 “公主呢?” 李舒瑜的内侍回道:“公主几日前去云城山修行了,还没有回来,真是万幸。” 耳边传来的刀剑声越来越近,估计是李相德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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