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诚挑眉:“那我说的事,你想做吗?” 江知与重重点头:“想!” 徐诚会管人,但不会管理,经营上有所欠缺。 他要办一件大事,努力挣个功名。 炼铁,他不沾手,不过问。 但制糖,丰州也可以! 徐诚说:“我俩一起,不比男人差!” 江知与很心疼他,摇头道:“错了。我们都比男人强,我们一个顶俩!” 徐诚呆了一瞬,没忍住失声大笑。 “小鱼,你脸皮厚了!我喜欢!” 笑一阵,徐诚问他:“你跟你夫君商量过吗?我没听你说。” 江知与摇头。 他还没跟谢星珩说。 这阵子忙,他俩都累,夜里说着李家的事,没拿其他的扰人心神。 江知与脸上笑意变得愈发柔和。 直到共患难后,他心里也常常发空。 在亲密关系上,他只知道掏心窝子对人好,多的不会。 他很幸运,小谢知道他的好,都记着,没有把他的心意糟践了。 可掏心窝的人,容易无所保留。 他一无所有,而小谢扶摇直上。两人距离拉开,他心里又会自卑、焦虑。 怕离远了,谢星珩会离开他。 怕他没有什么能给谢星珩的,这场夫夫关系,就难以维系。 但他到外头来做事,信心增长后,也体悟到了一件事。 夫夫关系,不是人情往来。 需要用心经营,但维系情感,不是与别人家的关系打点。是真心对真心。 他这般自卑、害怕,是看轻了自己,也看轻了小谢的情义。 也是因此,他决定去闯一闯。 他渴望走出家门,也想让心灵变得富有,那就去做。 “他会支持我的。”江知与很笃定。 小谢一直鼓励他做自己,也尊重他的意愿。 知道这件事,只会为他高兴,而不是阻拦。
第71章 断了脖子的鸡! 江家后续打算,暂且不提。 李家的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老李头因活动搞砸,吐血数次,亏了心力,郎中用了精贵药物,灵芝人参全上了,给他吊着命。 这也把账上的余银花得精光,他们再换不来银子,半分体面都保不住,出门买东西,都要以货相抵。 紧接着,府上会发不起月钱;油坊、油料田,都给不起工钱。 一个月、两个月还能拖,时间长了,人心反了,他们家只能完蛋! 老李头昏迷,出不了主意。 李玉阳被一屋人催着,努力平息静气,记着父亲说过的,只要守住家业,东山再起只是时间问题。 他也深信这一点。 百姓会买油的,他们也没有做特别过分的事。 很多大商户还欺压邻里街坊,打死了人都用银子摆平,他们家门口那一阵,算不了什么。 李玉阳常在外头混,知道流言伤人。 现在江家势不可挡,他们家就让一让。 过阵子,再翻出旧账。 油坊在,还有翻身可能。 油坊没了,他们就什么都没了。 他下死心,找他娘亲拿了地契田契,要变卖其他家产,来守住油坊。 家里自然是闹。 老李头妻妾几个,孩子众多。 李玉阳能当家,但家产也有他们的一份。 从前不争不抢,是因为知道不管如何,总能分到一口汤。 乖一点,懂事一点,主母拦着,老李头都会给一份。都是自家孩子,哪能苛待? 如今老李头不省人事,能不能活,能活多久都两说。 李玉阳拿了油坊,再把其他家业典当,他们能有什么?一辈子都靠那点月例过日子,到死都要看人脸色吗? 他们来闹,就是决意撕破脸,李玉阳母子俩压不住场面。 李家宅院面积有,为低调行事,装点很少,家具木料都少,隔音也就弱。 空空的屋子,嘶吼声荡出回音,被无限放大。 他们闹来主院,静养身体的老李头隐约听得见,但睁不开眼。 他已没有心血可流,眼角淌泪。 守着伺候的小厮一看就去外头禀报,李玉阳砸了一桌杯碟,掀了桌子。 “吵吵吵!爹还没死你们就想着分家!我说保油坊,我有说不养你们不管你们吗!你们是想把爹气死吗!” 没人希望老李头死。 这个家,没有老李头,哪能撑得住。 闹事的人也慌张,茫茫然站原地,气势一弱,就难以续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 油坊来了坏消息。 “油坊的人都在说我们家要倒了,不如现在就去江家油坊干,去得早,能占个位置。去晚了,他们离了油坊什么活都不会干。李家都能倒,他们再凑钱开个小油坊也成不了大事,要早做安排!” 油坊管事是李玉阳的嫡亲表哥,是他姑姑李雪芽的长子。 李、江两家的恩怨,是因李雪芽的亲事而起。 老李头对妹妹亏欠,照拂他们家良多。 现在这位名叫唐谦的表弟,满脸愁容忐忑,小心翼翼望着表哥。 李玉阳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什么?” 榨油是核心技术,他们家一个外人没请,自家族亲之外,都是连带的姻亲关系,全都是沾亲带故的人。 自家人,稳妥。有事还能联合族长内部收拾,不怕出去外传乱说。 怎么他们想着去江家? 他们两家是死仇,往江家跑……还是这个时候跑过去…… 可耻! 可恨! 李玉阳连日急躁,刚才受了一场大气,再被这消息砸得胸口发闷,眼前一阵阵的晕眩,他紧紧抓着胸前衣裳,半天透不过气,竟直接昏了过去。 他这一倒,府上反而彻底沉寂。 闹事的人,连中午饭都不敢出来吃,李家的当家主母金秋兰也不让人去送。 一家子干熬着。 唐谦报了信,反把表哥气得昏过去,他走也不敢走,留也不敢留,嘴上急出泡,直到天黑了,见没人理他,他才从后门出府回家。 他娘亲是李雪芽,最初是跟江老三定了亲,江老三毁约在前,后边带着新婚妻子回乡侮辱在后,两家因此结仇。 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李雪芽的关系。 唐谦把消息带回来,李雪芽连夜收拾东西,第二天带着夫婿跟儿子,去李家探望兄长,也给嫂子表明诚意。 她愿意去江家道歉,江家不接受,她去门口磕破头,豁出这条命,她也会求。 因老李头在意妹妹,金秋兰看脸色行事,二十多年来,姑嫂之间相处不错。 早几年,李雪芽年轻,有点才名,性子傲,那时讨厌。后边嫁人生子,性子沉淀了。她对五姐儿李燕白最好。 金秋兰迟疑好久,没敢答应,怕把老李头直接气死。 也不敢拒绝。怕家里真没后路,她儿子要被人逼死。 商铺倒闭需要时间,李家因流动资金不足,没有缓冲的余地。 老李头决意模仿江家活动,用来快速将货物变现的法子,也被江家破坏掉。 前面生意受影响,后方人员心思动摇。 府上这么一闹,紧跟着到了发月钱的时候,家仆办事也心不在焉起来,三五成群凑一起叽叽咕咕,已经断定李家撑不住了。 不满的人有,感念主家恩情的也有。两伙人连番吵吵。 到李玉阳醒转,看他们如此这般,更是气恼。 他再是无能,卖身契都捏手里的人还管不了吗? 府上召集人手,这几天闹得欢腾的人,他一并收拾了。 “吃着我们李家的饭,惦记着外人的好。外人再好,能帮你们赎身吗?卖身契都没拿到手,一个个急着走,走哪里去?我原想学学江家,遣散家仆也算积德一件,你们既如此行事,那我也不客气!” 这种家仆,留家里何用? 想走,那就全都发卖了,看他们能不能另谋高就。 李家转卖家仆的消息,转眼就被江家得知。 消息先送回府上,来喜小跑着去听风轩,上报给江知与。 江知与正在算账,密密麻麻好些账本,活动多、品类广。加之合作商、供应商的数量,还有一个抽奖常驻,这账目难算,一般账房先生处理不了。 他听见来喜汇报,抬头望着前方怔了怔,脑子里把老李头当街喊话,说江家就是贪墨的场景过了一遍。 心硬下来,江知与垂眸,稍作思考,跟来喜说:“去找江玉昭,把这件事交给她。” 江玉昭是女孩,族亲绑定上,比江致高弱。 两个都算信得过的人,因江致高是男人,兄弟也多,他优先考虑江玉昭。 江玉昭之外,他再指派两个小管事跟着她,听她安排。 小管事是农庄抽调。农庄经营到现在,已是铁板一块,落户在那里的人,人心凝聚。相对来说,比县城里找人培养可靠。 来喜领了差事,叫个人去农庄递信。 江玉昭当天,赶在关城门之前,就带着人从农庄里过来。 她是农庄发展时,最早入驻的江家族亲之一,也是目前唯二留下的人。 年底时,他们顶不住族里压力,邀江知与一家回去祭祖,被训了一顿。 数月下来,江玉昭第一次收到酱油坊之外的活。 她很小的时候就女扮男装,走街串巷当过货郎。胆子有,也外向。 年轻,脑子活,有想法,也果断敢做。 路上她就思索起来,到了江府,她就有了完整计划。 李家卖家仆,可以大肆宣扬。 富贵人家,卖家仆,就是日子过不下去。 牙行买了人,是要再转卖的。 这种宣传之下,说不准还会把李家卖掉的人拉出来,给大家伙看看。 都说李家要倒,李家在丰州还顶着“巨富”的名头,外人哪知道李家内部空成了什么样? 这就把消息落实,要多找人,四处说,让李家百口莫辩。 “但这个计划的执行前提是,李家不会再买人。”江玉昭说。 江知与听了点头。 这件事,是给他们姐弟俩试水的合作小事。 能给李家名誉造成打击,又能让李家拿出所剩不多的银两,撑起体面,再花一笔钱,去买新的家仆。 江知与引导她:“然后呢?如果李家新买家仆呢?” 江玉昭抿唇,她不确定是不是好主意。 她是想,到时,江家再出钱,把那些人买下,有个对比。 李家卖,江家买。 好坏另说,江家比李家富有,就是事实。 农庄到处都在扩建,尤其是养殖场。 养殖规模大了以后,卫生很难做。买来的人也有去处。 江知与再问:“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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