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回去就好了,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他想回家。 “我不想拯救大反派了,我要回家,我想妈妈了……呜、”他低头埋进臂弯,小声啜泣。
第21章 福福这个乳名是外婆取的,当年他母亲为了争夺抚养权,愣是在他父亲身边隐忍多年,搜集他出.轨的各类证据链。 他从前姓郝,是郝家唯一血脉,母亲为了他四处求人,顶着郝家施压拖着打了两年多官司才把他带走。 离婚后母亲担心再嫁的丈夫对他不好,索性一个人扛起林氏的担子。 外公走的早,膝下也只有母亲一个孩子,偌大林氏无人分担,母亲每天都很忙,所以他刚上小学便被送到外婆那里。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外婆。 - 入冬,林景年的生日就到了。 街道两边还是光秃秃的枝丫,落叶被清理干净,显得两边更空荡荡。 他伸手拽了拽米色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裸.露的耳尖被冷风吹的通红,独自静静地走在初冬这条荒无人烟的人行道上。 一路景色缓慢倒退,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他走进一条繁华街道,侧身拐入一家甜品店。 昨晚上预约了蛋糕,来取时,店员热情地给他放了几炮礼花,其中一个女店员红着脸递给他蛋糕: “祝您生日快乐~” 他原本想礼貌性地回应笑容,却发现怎么用力也扯不出来一个笑,最后反倒弄成了个比哭还难看。 拎着蛋糕一路回去,他住的地方在市区外围清净地方,原主与他性格相悖,喜欢清闲和看书,所以他刚穿过来那几天净忙着收拾满公寓的书了。 他不喜欢这些,尤其不喜欢看书,上了十几年学早看够了,他喜欢热闹,最好几十来人一块疯闹。 回到公寓,刚推开门,一股冷清与死气扑面而来,望着单调的陈设与空荡的客厅,一股无力的凄凉瞬间吞噬他。 混蛋。 这是他第一次过生日这么孤独。 往年,他那群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早就提前半月准备他的生日宴了,再不济还有妈妈,哪怕专门开场宴会,也会想法子给他弄的热闹一点。 那会像现在,咽一肚子委屈窝缩这里。 扶着门框踢掉鞋子,踩着软拖随手把蛋糕朝餐桌一扔,余光倏然瞥见那串平安扣。 “真是……亲兄弟?”他拿起平安扣嘟囔一嘴。 如果他没猜错,林少川应该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材质不同,是用的翡翠玉,刻了“景年”二字。 因为这原本就是一对的东西。 他只是很惊讶,原著里也没提这兄弟俩还有这层关系呢? 不过却因为这种龌龊的关系牵扯到他这个无辜人的身上,林景年攥着平安扣一路快步到窗边,抬手就想扔了这“脏东西”。 然而林少川阴狠的语气闪过脑海——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既是用了原主的身体,就注定和林家一辈子难舍难分,除非他死了或林家人全死了,否则他永远也摆脱不了了。 攥着手绳的指尖死死扣着,用力到泛青。 “啪嗒”一声,平安扣又被仍会桌面,他踩着拖鞋,郁闷地顺着沙发坐下,眼睫微垂,浓密的睫毛顺着眼型勾勒出一条上扬的眼线,细白的眼皮淡淡扑了一层粉。 像一条被扔到马路边的小金毛,孤零零地趴在角落,整个人都耷拉着。 他还记得,小时候隔壁家那个长得黑黑的小孩很讨厌他,每次见面都会很嫌弃的说他是“小姑娘”,受不了那群人的嗤笑,他经常一个人跑到桌子底下偷哭。 那会是母亲刚接手林氏最忙碌的时候,在公司听家里佣人说了这事立马赶回家。 他母亲长了一双冷情的眼睛,金发、红唇,穿着干练的西装,身上总是会披一件墨色大衣,被一群保镖簇拥着风风火火地赶回家,就为了蹲在他面前,再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福猪猪?”母亲叫他。 “福猪猪”小脸哭的一抽一抽的:“我不是、猪呜呜呜——” 思绪被一声信息提示音打破,他回神,打开手机。 【商战哥:生日了。】 【商战哥:过两天回趟家吧。】 迟疑的指尖驻足在绿色信息框上方许久。林景年抿嘴,退出了和他的聊天页面。 好巧不巧,他不仅和原主同名,还是同一天生日。 原主朋友不多,消息列表翻来覆去也就零星几条官方祝福。 倏而,他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的打开和某人的聊天框,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却在点击发送时指尖一滞。 半晌,删了所有,犹犹豫豫地打了一句简短的发过去。 【福福袋:我今天生日。】 点了发送,他关了手机倒扣在茶几。 初冬寒风渐起,天空一片灰蒙蒙,像是褐了色的风景油画。几百平的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和吹着热气的消音空调口,偌大的落地窗玻璃氤氲起一层水珠。 林景年兀自缩在沙发角,窗外夜色渐渐将他吞噬,直到路灯的余光透过窗户浅浅,落在精致的眉眼,衬得他也像褪了色一般。 现在已经八点了,发出去的信息如石沉大海,他难过地拢眉,一把扔了手机。 打开灯,他还没吃晚饭,准备看看冰箱还剩什么。 什么也没剩。 但好在还有一个蛋糕,生日该过还要过,有模有样的插上蜡烛,从原主饰品盒里挑了个最便宜的,当做送给自己的礼物。 “先借用一下,明天就给你放回去。” 他双手合十做了祷告,希望原主别跟他一般见识。 坐回椅子,他把“礼物”揣怀里,打火机嚓嚓几下才打开,摇曳的火光接触到烟火一刻,明亮的花火瞬间呲出来,映亮了他低落的脸庞。 擦了把眼泪,双手相握抵着下巴:“结束这荒唐的一切吧。” 就当是他摔破头做了一场梦也行。 反正怎么都行,只要让他明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从来没穿越过就行。 这个混蛋地方谁爱待谁待。 火光熄灭,他红着眼睛打开盒子,把自己送自己的礼物拿出来带上,嘀咕道:“生日快乐啊,不管快不快乐,这可是你第一次一个人过生日,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你要是敢哭鼻子,我、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他仰脸,眨巴湿润的眼眶,加速眼泪洇回去。 生日当天哭那可就太丢人了。 为了缓解情绪,他套上外套,准备去热闹的街区玩一会,刚拉开方面,一声“嘭”的巨响。 洋洋洒洒的彩带挂了他满头。 车太田突然出现,兴奋道:“surprise!!!” “……”林景年呸呸吐掉嘴里的彩带。 车太田侧身,向他展示身后的“将士”们。 江眠端着一个硕大的礼物盒,冲他微笑颔首:“生日快乐,景年。” “江总监?”林景年惊诧道。 江眠却轻轻摇头:“已经不是你的江总监了,这样喊太见外。” “呃、江眠哥。” 他僵硬地改了叫法,连忙侧身让他们进来,当俩人进屋只剩下许执盒商晚承时,对上林景年的眼睛,双方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 愣了几秒钟,商晚承轻咳:“生日快乐,我跟着小执一起来的。” 许执瞪了他一眼,转头不自在道:“我、我是受不了车太田整天烦我才、才来的,跟你生不生日才没关系!” “啊?” 对于他的恼羞成怒,林景年一时摸不着头脑。 商晚承眼珠左右转,识趣地把空间给他们俩腾出来。 “那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饭吧,我……”林景年顿了顿:“买了一个很大的蛋糕。” 供五个成年男人吃,应该足够……吧。 “谁稀罕你的蛋糕?”许执梗着脖子:“我都站在这了,你你你你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林景年不明所以:“说什么?” “什么什么!当然是解释!” 还是何老的事情。 林景年疲惫道:“要是我干的,我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我现在和孟策舟没关系了,也没必要骗你,不是我干的。” 许执质问:“真的?” “要是不信,以后就不用再问我了。” 他该说的话都说了,该有的解释也反复强调无数遍,只是现在累了,他对这些已经不想再多浪费口舌。 量许执也不会相信,他退回房内关门,半路被一道力量又给挡回来。 许执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挡着门板,脸色铁青:“关什么门?我礼物还没送就急着撵我?” 是一颗缩小版的塔树标本,花朵是用宝石和一些特殊材质做成的,挂在上面隐隐淬了一层光。 “之前在公司曾听刘在阳说过你喜欢塔树,想着鸡蛋花花期短,想帮你多留一段时间,就跟许执商量,共同找全国最好的手工师父和原材料做了这个标本。” 江眠说着,一旁许执像是被什么给狠狠噎了一嘴,脸上难看地别过头。 “谁专门给他找了……” 江眠失笑:“只是没算好时间,工期比预想的提前一个星期,不过还好,现在和新的一样。” 许执嘟囔:“当然了,也不看谁保养的……” 他俩介绍完,车太田撞了撞林景年:“花老鼻子钱了,给点反应啊福福。” 沉默片刻,林景年鼻子一阵酸热,方才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有冲出决堤的架势:“干嘛对我这么好。” “你值得呗,咱俩……也算老乡了,跟亲人也没区别。”车太田拿出自己的礼物,是一张黄符黑字纸,“用这个许愿,特别灵,是我从山里的一位道士求的,差点膝盖没跪烂。喏,用这个说不定能回去。” 许执胡乱点点头:“咱仨你最小,当然得护着你!” 商晚承属于局外人,百无聊赖地转到餐厅,盯着那枚被随手丢弃的平安扣若有所思。 然后被许执一把抓到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林景年面前,被迫嘻嘻哈哈的打趣几句。 几个人目光灼灼,全都是笑意盈盈的温暖,林景年再也憋不住,嘴巴一撇,一头扎进了车太田怀里。 - 从公寓出来,江眠驱车回了孟氏一趟。 最近商知许不知道发了什么风,单方面撕毁两家合作书,处处和孟氏作对。 虽说两家都属昭安龙头,但商业,从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即使两家再怎么打的头破血流,内里也是有深度利益绑定的。 单方面切断利益,虽然短时间会打的孟氏措手不及,但商氏也未必好受。长久下来,孟氏有庞大的基本盘慢慢回血,而商氏能不能挺过资金一方面还难说。 这段时间,算是苦了江眠,没日没夜的因为资金的事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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