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槐轻羽说话,墨卿欢便冷冷的扫了槐轻羽一眼,“除了水水,我此生绝不会看第二人一眼,某些人别痴心妄想,乞求得到我的爱意了。” “……”槐轻羽眨了眨眼,想反唇相讥,又觉得浪费时间。 他看了二人一眼,冷笑一声后,又低下头继续写自己的字。 轻蔑的态度溢于言表。 表达的意思显然是,与其将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我还不如多谢几个字。 何水和墨卿欢望着他的眼神,皆不自觉冷了下去。 尤其是墨卿欢,他的手指死死攥着,心里充满了不甘又酸涩的滋味。 交卷时间到后,槐轻羽从容的将试卷教了上去。 不出意外的,他再次进了前十。 不远处,李雪京也紧张的挺着名次公布。 按照他的估算,只要挤掉了墨卿欢,他就能进入前十。 诗、词连赢两场,他第三场不用比,便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毕竟,很多人并不是诗、词、文章都写得好。 第一场诗写得好的前十名,第二场仍旧停在前十的,只有三名,其余七名不会赋词,已经被刷下去了。 三场比试能赢两场,已经算是有能力了。 所以,李雪京对于自己的胜出很有信心。 可最终结果公布,李雪京发现,他仍旧没有进入前十。 原来,是上一场未来参加比试的四皇子,今日竟然罕见的到场了。 四皇子文采斐然,进入前十是必然的,李雪京的名额又往下掉了一个名次,被挤出来了。 李雪京想要成为最终比试的前十魁首,就必须得参加第三场比赛。 真烦! 李雪京看到这个结果,眼神里满是阴翳。 他最讨厌写文章了! 他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心里评价着在场文章写得出色的人数,估算着第三场,自己赢的胜算应该仍旧不大。 他必须再次除掉一人,才能进入前十。 第一次见面,那个墨卿欢就对他十分有敌意,而他也莫名的不喜欢墨卿欢。 ——所以,墨卿欢,只能再委屈你一下了。 另一边的槐轻羽,听到这个结果,心中明白,墨卿欢接下来肯定还要遭殃。 李雪京没有夺得魁首,肯定还会如法炮制,再次针对墨卿欢,让墨卿欢第三场也失利。 毕竟有何水这么个好工具,整起墨卿欢来,方便又快捷,不用白不用。 而他,在生出名单听到慕容鸢的名字,才知道慕容鸢今日也来到了现场。 刚吐血没多久,就能爬起来了? 槐轻羽的眼神,不自觉的搜寻着慕容鸢。 待看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满脸阴鸷不悦的人,才知道,今日的来的是顶着慕容鸢名字的太子。 慕容鸢那般文雅守礼的人,说话轻声细语,羞涩腼腆得比哥儿还像哥儿的性子,绝不会翘二郎腿。 太子出现也好,他总不会像慕容鸢那般不识趣的凑过来。 槐轻羽心不在焉的瞥了太子两眼,发现太子的脸色仍旧苍白,正神情阴鸷的盯着自己,眼里似乎有咬牙切齿的杀意。 可怕! 槐轻羽立刻收回目光,不敢再看过去。 第三日,槐轻羽按时来到比试会场,然而临近考试开始,他也未见墨卿欢来现场。 槐轻羽心中有了猜测,去看何水与李雪京时,发现今日的二人桌案离得很近,他们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得意微笑。 墨卿欢不喜欢看到二人亲近,前两日,二人都是避嫌,离得很远的。 今日二人光明正大的靠近,显然是笃定墨卿欢不会来了。 墨卿欢一定出了事! 槐轻羽见状,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慢悠悠的写好了文章。 试卷交上去评定后,槐轻羽才从终于放松下来,揉着酸疼的手腕的学子们口中,听到事情的真相。 原来,墨卿欢早上被一伙身穿黑夜,有功夫的劫匪偷袭了,直接被打断了右手。 右手! 槐轻羽眯了眯眸。 科举考试可离不开右手,废了右手,就相当于这辈子毁了! 何水和李雪京真狠! 墨卿欢那个蠢货,一心将何水当成宝贝,等发现了事情的真相,有他好后悔的! 槐轻羽施施然写好了试卷,到了时间便交了上去。 结果不言而喻,他再次列于魁首之列。 最后综合三日的成绩,又选出了十名魁首。 其中,三次比试都进入了前十的,唯有槐轻羽一人。 其余的九名魁首,都只两次得了魁首,其中就有李雪京。 十名魁首,有九名被唤到了领奖台上,还有一名是太子,太子懒洋洋的坐在位置上,懒得动,学监们也不敢强迫他,反而还恭恭敬敬的将奖励送到了他的面前。 槐轻羽大大方方站到了台子上,再次收获了大片的艳羡和钦佩的目光。 他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名的奖励。 下台后,他刚要离开,却被李雪京拦住了去路。 “槐公子……”李雪京的行为举止,皆表现得风度翩翩,双目温柔的望着槐轻羽。 槐轻羽是首辅养子,又是芙蓉才子,前途不可限量。 李雪京明白,何水连槐轻羽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谁都知道要挑好的。 如果他能和槐轻羽结为连理…… 槐轻羽皱了皱眉,一刻都不想跟李雪京有任何接触。 他对李雪京厌恶极了。 上辈子,墨卿欢逃婚,将奄奄一息的何水带走,李雪京得知后暴怒,不敢去对付墨卿欢,喝得满身酒气,猩红着眼带着人劫持了槐轻羽。 理由是墨卿欢抢了他夫郎,他也要抢墨卿欢的未婚夫。 槐轻羽差点被他侮辱。 至今,槐轻羽还能回忆起他满身酒臭,压在自己身上的恶心感。 槐轻羽下意识捂住了鼻子,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厌恶,“对不起,李公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槐轻羽说着,便要绕过他离开。 然而,李雪京却径直扣住了他的手腕。 李雪京将他排斥又嫌弃的举动看在眼里,极为不悦,眼神如秃鹫一般,死死盯着槐轻羽,“槐公子,你怎么好像很讨厌我?是不是看不起我?” “放开他!”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然后,太子穿着一身尊贵的黑袍,缓缓走了过来。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李雪京,仿佛在看一直蝼蚁。 他笑得极其危险,问李雪京,“你想被扭断脖子吗?” 李雪京下意识松开了手,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惊骇感。 四皇子给人的感觉,一向温婉可人,怎么会这么有压迫感? 李雪京僵硬的勾起唇,压下心底的恐慌,试图朝着太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然而刚扬起笑脸,只看了太子一眼,便对视上了他那双幽不见底、满是杀意的黑眸。 李雪京顿时吓得大脑发懵,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感受到膝盖的疼痛之后,李雪京迟钝的大脑才渐渐清晰,意识到自己竟被吓得跪在了地上。 顿时,他的双颊火辣辣的疼痛,整个人难堪的咬着牙。 他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见太子懒洋洋的发话:“跪好,不跪满四个时辰,孤就扭断你的脖子!” 李雪京身子一僵,顿时不敢动了。 他不甘心的问,“敢问太子,草民犯了何罪?” 太子唇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若是没有罪,忽然对着本殿跪拜做什么?” 李雪京:“……” 他心中愤懑难堪,却不敢再反驳一句。 槐轻羽对这二人的互动没有丝毫兴趣,他扭头就要走,走了许久,才发现太子正坠在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槐轻羽停下脚步,“你跟着我做什么?” 太子缓缓走过来,拿出帕子,将刚刚李雪京握住槐轻羽的手腕处,轻轻擦拭了一遍。 然后冷淡的吐出一句,“孤有洁癖。” “我又不是你的所有物。”槐轻羽紧皱着眉,将手腕抽出来,“你离我远一些,我看见你就烦!” “不是我非要往你身边凑,是鸢弟,他非要让我保护你。” 槐轻羽面无表情,“我不需要保护,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太子一脸邪肆又危险的笑,“你的人身安全自然不需要担心,但是鸢弟不想让别的男人或哥儿、女人接近你,他怕你被狐狸精勾走,他说想占有你,还说想艹你。” 槐轻羽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的盯着面前的太子,反驳道,“不可能,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是也知道,以他那么温柔乖顺的性子,绝不会说这么低俗的话。” 太子唇边的笑意渐浓,慵懒道:“他当然没有亲口说这些话,但是我觉得,他的心里肯定是这样想的。毕竟看见你时,他的脑子里总是充满了肮脏污秽的想法。” “你们身体共用,难道连思想也共用?” “当然不是,如果我们思想也是联通的,那我们就相当于同一人了。” “所以,你怎么知道他脑子里对我有肮脏污秽的想法?” “我猜的,鸢弟的想法很好猜的。” “……”槐轻羽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所以你一直用自己阴暗下流的思想,来揣度他?我看,肮脏的是你吧。” 槐轻羽说着,推开太子,“你离我远一些,别当道。” 槐轻羽说完,便越过他朝自己的院子走。 槐轻羽懒得再理会这个奇奇怪怪的家伙。 从今以后他的人生规划,一定会排除掉皇家的人。 秋狩活动很快过去了。 槐轻羽随着众学子,回到了香山书居,过起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不是去学堂上课,就是回小院休息。 在这期间,芙蓉录的第十三卷 ,也被刊印了出来,一经刊印,便被疯抢完毕。 槐轻羽有一本秦首辅送的,除此之外,在发刊当日,芙蓉阁也送给了他一套精装的,公十三卷的芙蓉录。 芙蓉阁真是有心了,芙蓉阁的主事人这么会做人,难怪芙蓉阁会屹立百一百多年不倒,成为天下学子都想朝圣的圣贤之地。 槐轻羽对芙蓉阁有些好奇,开始拿着芙蓉令,时常去芙蓉阁的藏书阁去看书。 槐轻羽看着丰富的藏书,觉得受益颇多,有时想要带些礼物,去感谢芙蓉阁的主人。 但芙蓉阁内的人品行高洁,不亲近任何人,也从不收礼,平日里连见到都很难,槐轻羽感谢无门,只得放弃。 约莫过了将近一个月。 这日,槐轻羽下了课,正要回小院,忽然半路被人抓住了手腕。 一瞬间,头疼得仿佛手腕要断开一般。 “放开我!”他不悦的皱着眉,想要甩开对方的手,一抬头,却对视上了墨卿欢那张遍布寒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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