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鸢的脸彻底白了下去。 忽然,他垂眸笑了起来,再抬起眼睑时,眼睛里是大片的黑暗与疯狂,“小羽儿,还是被你发现了啊!” 他抬起手,一把扣住了槐轻羽的下巴,莹白如玉的手指,比二八年华的女子的手都要美。 他俯下身,缓缓亲吻了一下槐轻羽的下巴,语气里满是留恋与贪婪,“我好爱你,小羽儿,我根本忍不住不碰你。” 槐轻羽厌恶的扭过脸,想要避开他的亲吻。 可他的一举一动,虽不像太子那般霸道,但却像密不透风的网,恨不得将槐轻羽全身都包裹住。 他摁着槐轻羽,一直亲了好久,亲到彻底过足了瘾,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 槐轻羽被吻得险些喘不过气。 他抬起手,狠狠扇了慕容鸢一巴掌,警告道:“离我远一些。” “嗯。”慕容鸢点了点头,随后竟然乖巧听话的下了床。 他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穿好后,又将槐轻羽的衣服拿了一套新的过来,一脸贤惠的认认真真叠好,放在了一旁。 弄好后,他坐在床边,抬起一只手,轻轻抚着槐轻羽的头发,笑得温温柔柔,“小羽儿,我不会逼你。” 反正,待小羽儿下次体弱期时,自会求着他宠幸。 * 一眨眼,三年过去了。 槐轻羽从一场持续了好几日的混乱中醒来,面无表情的推开身侧的慕容鸢,“你给我滚!别碰我!” 三年来,他每次体弱期,都不得不去找慕容鸢。 用了慕容鸢这么久,慕容鸢侍候人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槐轻羽的身体,已经适应了慕容鸢的节奏。 他揉了揉眉心,缓缓推开身上的被子,露出满是痕迹的身体。 慕容鸢显然疲惫极了,抬起手指捂住眼睛,当着直刺过来的光,声音懒洋洋的,“小羽儿,我还想睡,你折腾了我一夜。” 槐轻羽没再管他,穿好了衣服便出门了。 请了几日的假,他的很多功课都落下了。 下个月,就是乡试了。 槐轻羽对乡试十分在乎,一想到就禁不住开始紧张。 但他面上很镇定,每日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有条不紊的学习,很多人都觉得他在会试夺得魁首,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槐轻羽本人,却没有这么自信。 他前世也参加过会试,但成绩一般,没有登过顶,不知道夺得会试魁首需要多厚的积累。 因此,三年来,他仍旧孜孜不倦的学习。 整个香山书居,都视他为榜样,一时间学习风气好了不少。 三年过去了,槐轻羽从清逸班,升到了甲上班,与他一齐升上来的,还有墨卿欢、傅珣皓,以及何水。 原本以何水的能力,是根本不可能进入甲上班的。 但是,因为墨卿欢是重生的,所以每一次考试,都能精准的预测试题,提前给何水透了底。 所以三年来,何水的考试成绩,有着肉眼可见的进步。 与槐轻羽相比,墨卿欢的名声很不好。 墨卿欢三年前,手被打断了,但他不放弃希望,日夜坚持不懈的开始用左手练字,字迹渐渐写得和右手一般好了。 但却没有人称赞他。 因为三年来,墨卿欢为了攒钱,经常在课后去给人抄书,有时候还会贩卖自己的诗词文章。 别人虽然管不着他的行为,但却会看不起他,他低价贩卖自己的文章的行为,在别人眼里,显得急功近利、见钱眼开。 许多人都在议论,说墨卿欢做人不踏实,还没闯出名堂就开始卖弄才学,丢了文人的脸。 墨卿欢这般急于筹钱的原因,没有人比槐轻羽更清楚了。 三个月后,整个盛京都会被齐腰深的大雨淹没。 墨卿欢所在的墨泥村,地势较低,受到的侵害就更严重了。 上一世,槐轻羽很庆幸自己偶然给墨泥村送了些物资,加固了房屋。 墨泥村都是些普通又无辜的村民,平日里老实巴交种地,没有他帮那一下,全村肯定都会遭殃。 这一世,槐轻羽不打算与墨卿欢有交集,自然没有出手。 因为他知道,墨卿欢将墨泥村的村民当成亲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墨卿欢这些时日,一直在加急赚钱,肯定是为了预防三个月后的洪水。 槐轻羽不喜欢墨卿欢,但是却也认同墨卿欢这种知恩图报的行为。 经历了几日的体弱期,槐轻羽的身体透支严重,慢悠悠的来到了教室,脸色苍白到了极致。 他趴在桌上,闭着眼,眉眼疲惫又安静。 傅珣皓踏入甲上班,眼睛瞬间锁定了槐轻羽。 他拄着拐,艰难的走到槐轻羽身旁的座位,坐下,看着槐轻羽苍白的脸色,神色略显难看。 安静了一会儿,他终于压抑不住心底的酸涩与嫉妒,哑声开口,“小羽,这几日是你的体弱期吧?我去找你,你竟不在院子里。你究竟去了哪里?” 槐轻羽仍旧闭着眼,等着上课,闻言不耐烦的开口,“闭嘴,我的事与你何干?” 槐轻羽一丝一毫,都不想听他啰嗦。 傅珣皓心中有些难受,艰涩的望着槐轻羽,像是被辜负了真心的弃夫一般,声音更喑哑了,“为什么与我没有关系?小羽,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将来是一定要嫁给我的。” 槐轻羽不趴桌子了,抬起头,径直拿起一本书,朝他丢了过去。 语气嫌恶,“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嘴缝上!” 傅珣皓闻言,眼神颤了颤。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槐轻羽冷冰冰的漂亮脸蛋,不再说话了。 他知道槐轻羽厌烦他。 但他却仍旧时不时来讨好槐轻羽。 因为,如果他不厚着脸皮,朝槐轻羽面前凑,槐轻羽是绝不会多给他一个眼神,多与他说一句话的。 他怕与槐轻羽这辈子都没有交集。 所以,即便槐轻羽再厌恶他、再烦他,他都寸步紧跟,在学堂里坚持坐在槐轻羽旁边的位置。 他时时刻刻都在后悔,上一世他面对着槐轻羽的小心翼翼和讨好,怎么就能冷眼拒绝,甚至百般疏远与厌烦呢? 这一世,槐轻羽要是能每日骂他两句,他都开心的不得了,欢喜得如同过年了一般。 他恨不得槐轻羽能像前世一般,时时刻刻缠着他。 可惜啊,上一世他不知珍惜,这一世再想拥有,可能也只有在梦中了。 傅珣皓贪婪的盯着槐轻羽,连上课时也三心二意。 他已经继承了爵位,学不学都没关系,每多看槐轻羽一眼,都倍感荣幸。 因为他知道,下课后槐轻羽会躲着他,他很少有见槐轻羽的机会。 槐轻羽对于他的视.奸,早已娴熟的无视了。 他下了课,便带着蓝柳与青鸿,准备去买几本大儒押的关于会试的考纲。 傅珣皓见他准备走,连给自己一个眼神都没有,立刻紧张又期待的开口:“小羽……今、今天是我的生辰,我想和你……” 槐轻羽像是没听到一样,面无表情的甩下了他。 傅珣皓腿不方便,即便有护卫们护着,也赶不上他。 他不愿放弃,脸色苍白黯淡极了,一瘸一拐的想要跟上槐轻羽的脚步。 可他行动太过迟缓,很快便被抛下,再也看不见槐轻羽的背影。 巨大的恐慌感,包裹住了傅珣皓的整颗心脏。 他在心底,默默的念着槐轻羽的名字,难言的酸涩感充斥着胸腔,让他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 槐轻羽买完了书,便准备回去。 忽然,他看见了墨卿欢的身影。 墨卿欢的右手手腕,在三年的修养下,虽然不能提笔写字,但是正常使用还是没问题的。 他正从一间奢华的店铺里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个血玉制成的玉冠。 那玉冠漂亮极了,一看便知道价值连城,墨卿欢爱惜的看了又看,眉眼间满是笑容,很快将盒子盖上,塞进了自己的袖中。 槐轻羽不禁疑惑起来。 墨卿欢这么穷,为何会突然花大价钱,买这样一定漂亮奢华的玉冠? 他自己肯定是不会佩戴这么奢华又惹眼的玉冠的。 察觉到视线,墨卿欢转过脸来,恰好看到了槐轻羽。 霎时间,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快步走向槐轻羽,眼神死死盯着他,“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又在使坏?” 直到这时候,墨卿欢仍旧在怀疑,当初他断的右手,是槐轻羽命人打断的。 槐轻羽对他的脑回路很无语。 这黑锅他背就背了,反正每次看到墨卿欢一副恨他到极点,又干不掉他的样子,就觉得很爽。 他是首辅养子,墨卿欢如今只是个小蝼蚁,能奈他何? 槐轻羽扫了一眼他装盒子的衣袖,疑惑问,“你买玉冠做什么?” “肯定不是送给你的了,”墨卿欢眼神嘲讽的望着槐轻羽,“今日是水水的生辰,这玉冠是水水一直想要的生辰礼物,我自是要买来送给水水的。槐轻羽,我警告你,你不准嫉妒水水,我与他两情相悦,你是无论如何,都强.插不进来的!” “都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花那么多银子,给何水买礼物?墨卿欢,你脑子是不是被猪拱了?”槐轻羽冷冷的望着墨卿欢,语气很沉,“你忘记了,三个月后,便是盛京发洪水的日子。墨泥村的房屋你修缮了吗?墨泥村二百多号村民半个月的口粮,你准备好了吗?你既然重生了,就知道自己肩上担负的,是二百多扣人的性命,可都到了这种时候,你竟然还想着讨何水欢心!” 槐轻羽的语气里满是谴责与厌恶。 墨卿欢被说得神色一僵。 但他很快就一派悠然的勾起了唇角,欣赏着槐轻羽难看的脸色。 他的语气里满是玩味儿,笃定道:“槐轻羽,你这般关系墨泥村的村民,是在爱屋及乌,因为我吧?” 槐轻羽直接被气笑了。 他眯着星眸,冷嗤一声,“爱屋及乌你大爷!墨卿欢,你脑子被狗吃了?那是二百多□□生生的人,我难道还不能关心了?” 墨卿欢见他怒了,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他语气低沉,口吻疏离,“墨泥村的事不需要你关心。我本想上个月就给村民们修缮房屋的,但谁让水水喜欢这玉冠呢,我就算花了所有钱,也要帮他买来,这一点你是无论如何都嫉妒不来的。况且,我已经找到赚钱的门路了,离洪水还有三个月之久,在这三个月内,我一定会筹钱,提前做好应对洪水的准备。” 槐轻羽冷漠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槐轻羽上辈子,接触过墨泥村的村民,那些村民都是些质朴简单的人,没什么见识,极其迷信有学识的人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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