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董越想不通,就越暴躁。 “嘭——” 沈董把茶杯砸出去,这还不算完,他又将院长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都给挥到了地上。 正走到门口的院长:“……” 生气就生气,拿我的东西撒火算怎么回事,我那可怜的古玩就这么死于非命。 . 后半夜,沈不渝被推出手术室,他状态不佳,昏昏沉沉的躺在病房,到了第二天下午才有好转。 沈不渝见到他爸,第一句话就是:“爸,谢伽月骨灰扬了吗?” 沈董头上的白发多了几根:“扬不了,有人在保。” 沈不渝情绪一激动,腹部的伤口就被牵动,他疼得脸煞白,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哪个他妈的不长眼敢跟我沈不渝作对?” 沈董叫他冷静,他骂个不停,想到什么,眼珠颤动:“别跟我说是商家。” “你好好养伤吧,两个窟窿就当买个教训,压压你张扬的性子。”他爸明显是在有意避开这话题。 沈不渝紧闭发白的嘴唇,眼里弥漫出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爸回公司了。”沈董看了儿子一眼。 沈不渝说:“我要见他。” 沈董装作没听见:“养伤无聊就叫一两个人来医院陪你,没贴心的就多叫点。” “我要见徐敛之。” 沈董没好气:“我去给你把坟挖了,让人捞出骨灰盒送来你这里?” 沈不渝的语气轻飘飘的:“他在商家,他现在是商晋拓的老婆。” 沈董理都不理,他转身就走,背后传来儿子声嘶力竭的咆哮:“一小时!” “要是我在这个时间内没见到人,”沈不渝在他爸回头看过来时,咧咧嘴说,“我就撕开纱布把手伸进伤口里,掏出肠子打个蝴蝶结。” 沈董气得发抖,想拉起被子把这不孝子给捂死。 . 沈不渝在计时。 距离一小时还差不到五分钟,他想见的人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沈不渝不好奇他爸是怎么办到的,废了多少心思,也不在乎进他病房的人心情如何,来了就行。 陈子轻一进去就往椅子上一坐,打开在路上买的果汁喝起来,沈董上门拜访的时候,他在书房抄清心咒。 老人家开门见山的表明来意,陈子轻顺势就答应了他的请求,过来时不焦急,超时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沈不渝有没有生命危险,他比医生都要先知道。 陈子轻咕噜噜喝着果汁。 沈不渝让他到床边来,他左耳进右耳出。 “求你了。”沈不渝咬咬牙,“老子求你。” 陈子轻说:“那你跪下求。” 沈不渝:“……”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能轻易就下跪?” 陈子轻哼了声:“说的就跟你没跪过一样,那晚在旅游区,你跪我脚边被我拖着……” “我下不来床,这次就当我欠你,等我能下床了就给你补上。”沈不渝是大丈夫能伸能屈。 陈子轻勉为其难地起身走到床边。 沈不渝仰望他片刻,不声不响地蹦出一句:“你男人看上谢伽月了。” “噗——” 陈子轻嘴里的果汁喷了出来。 有几滴溅到沈不渝脸上,他抹下来舔到嘴里:“你这大房等着谢伽月给你敬茶吧。” 陈子轻翻白眼:“照你这么说,他也看上你了。” 沈不渝看他翻白眼都能看入迷。 陈子轻说:“要不是他的人及时把你送来医院,你恐怕会死在谢伽月的店里。” 沈不渝面色黑下去。 虽然这是事实,但他却不愿意承认。 他没法接受自己着了谢伽月那残废的道,更没法接受救他的人是商晋拓。 那不就代表,他去找敛之,得了自以为的好处,马不停蹄的去跟情敌炫耀不成反被扎两刀都被那位看在眼里,像个笑话。 “所以是为什么?”沈不渝盯了他几秒,视线瞥向窗外,“我跟谢伽月是养在圈里的猪,等长膘了就宰?” 陈子轻目瞪口呆,牛逼啊,这形容的真到位,他都想竖大拇指了。 沈不渝很快就恢复成日常的吊样:“你那脑子有病的男人拦着也没用,我一定会让谢伽月血债血偿,我沈不渝的人生里没有吃亏二字。” 陈子轻不爱听别人说商晋拓有病,就算商晋拓确实有,那也只能是他说。 于是陈子把果汁喝光,捏扁瓶子抛进垃圾篓:“那就从现在开始有呗。” 沈不渝:“……” “你来真的?你也护着他?果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你跟你男人一起发疯还是搞什么阴谋老子不管。”沈不渝一把掀开被子,撩起病服就吼,“你看我肚子让他给捅的,都他妈破烂了!老子还不到二十,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这口气我能咽的下,这仇我能不报?” 陈子轻慢悠悠:“冷静点,动了气遭罪的还不是你自己,何必呢。” 沈不渝听他不快不慢的语气,被活生生气晕了过去。 陈子轻出了病房,他下楼溜达了一阵,买了个萝卜丝包边走边吃。 沈家一保镖匆匆忙忙地跑来:“商太太,沈总醒来没看到您,闹着要出院找人报仇,枪都提手上了,我们不敢拦,怕他对我们乱开枪,还请您劝一劝他。” 陈子轻莫名其妙:“你们怕,我不怕啊,真逗。” 沈家保镖:“……” “我们看您很关心沈总。”他弱弱地说。 陈子轻吃他的萝卜丝包,沈家保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快哭了。 “我问你个问题,你答上来了,我就跟你去见你主子。”陈子轻停下脚步。 保镖弓着腰:“您说。” “你们查谢伽月了吗,他人在哪?”陈子轻问道。 保镖还真给了个回答:“我听同事说他们去小店没找到那人,之后他们又转去岘城,小洋楼里也没人,他不知去向。” 陈子轻蹙了蹙眉,就说嘛,他在楼下晃悠了这么半天,怎么没察觉到谢伽月那黏黏糊糊的视线。时至今日,谢伽月都还没找他算他言而无信的账,录音里的话和他做的,完全相反,他总担心谢伽月要在被他欺骗后,创死所有人。 谢伽月的失踪,估计是商晋拓让人看着他呢,以免他再制造出什么突发情况。 陈子轻垂头走,其实他不是要他们毫发无损,只要留住一条命供他用。 不知道商晋拓清不清楚这点。 如果清楚,会不会对捣乱的谢伽月怎样,打一顿什么的。 打就打了,只要能让商晋拓消消气。 要不是商家的势力横在这里头,沈家能让谢伽月死。 . 医院里,沈不渝躺在病床上望眼欲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敛之结了婚,身心都是丈夫的形状了,这点不但没让他产生分毫心理上的洁癖,反而更加痴迷。 他好像就喜欢抢别人的老婆,对夺妻这件事没来由的狂热。 我这什么毛病,沈不渝在心里咒骂了句,不耐烦道:“人过来了吗?” 保镖跟同事交流完说:“商太太正在过来的路上。” 沈不渝勾勾手指头,待保镖走到床边弯腰低头时,他扬手就是一耳光。 啪 保镖的脸被打偏。 沈不渝甩甩手:“商太太?” 保镖胆战心惊地改口:“陈……徐,徐先生。” 沈不渝让他滚到外面站着:“尽他妈给老子找不痛快。” 病房静了不到一分钟,沈不渝就又催促:“他进没进电梯?” 保镖在门外答道:“属下问问。” 问出来的结果让他冷汗直流:“徐先生被沈董的人带走了。” 沈不渝闻言就下了床,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站不住地晃动,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按着腹部跌坐到床上:“给我拿个轮椅。” “快去!”他吼。 . 陈子轻被请喝茶,他坐在沈董对面,觉得此情此景有点符合电视剧里的经典场景。 换个情况,待会儿他就会收到一张支票。 陈子轻忍不住掩嘴笑。 沈董看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把他当回事,丝毫不局促紧张的年轻人,他沉了沉老脸,当初的徐敛之足够让他烦心,几次都想让人消失在这个世界。 到了如今,他发现,这一比较起来,徐敛之处处是优点,首先就是没婚姻。而这个赝品才是真正的祸害,八成是会一手巫术,给他儿子下了降头。 遭殃的还有几人,其中包括商家老大。 那么个能称得上商界传奇的人物,竟沾上了不值一提的儿女情长,趟了这趟能让业内诟病的浑水,声誉都要大打折扣。 沈董喝口茶:“商太太。” 陈子轻正儿八经地点头,礼貌地回应:“我还有事,沈董有话就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沈董挤出和蔼的笑容,“你这是要回医院吧,看得出来你很关心我家不渝的伤势。” 陈子轻在看手机上的短信,敷衍道:“朋友而已。” “朋友?据我所知,我儿子把你当徐敛之的替身,而你乐于接受这一切,你想必是喜欢被人追求,尤其是和你不同阶层的富家子弟,那虚荣会让你的自尊得到满足,甚至让你产生徐敛之有的,你都要有的胜负欲,叔叔说的对不对?” 陈子轻抬起头。 “这也不怪你,靠一张脸跻身上流会让你没安全感,所以你需要得到认可,想被重视。”老人一副看穿所有的架势,那高高在上的德行难以掩盖,“于是你借着商家老二这棵树攀上去,靠着至今都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手段,够上了他大哥。” 陈子轻垂下眼睛给商晋拓回信:【沈不渝他爸拿身份压我,还言语攻击我。】 沈董不知道自己会见年轻人这一决定将会给他带来多少损失,等到那时醒悟过来已经什么都晚了,这会儿他仗着权利的熏染和长辈的姿态指点道:“你有家庭还跟我儿子纠缠不清,这传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陈子轻的手机震了下。 商晋拓:【要我帮你讨回来吗。】 陈子轻:【要。】 换做以前他是不会这么回的,现在他能在商晋拓面前做自己,也相信商晋拓不会觉得怎么这点小事也说,太骄纵,不知所谓。 他们之间的那层隔膜附带的距离感已经没了。 陈子轻挺烦沈不渝他爸这口吻跟说教的风范,他按着手机分散注意力,对面响起老人看似深思熟虑的声音:“这样,你离婚。” “离婚?” 年轻人张大嘴巴呆愣半天,一副你在开什么世纪玩笑的表情。 沈董说:“对,你离婚,我们沈家这边可以破例不计较你的第一段婚姻,不计较你不再是干净的身体,也不计较你的出身和学历背景,为你出面解决你跟商家离婚的财产分割,让你做沈家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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