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飓风吹了十天半个月总算停了。又过了几日,院试放榜,几人凑在一块儿玩牌时,时家派去看榜的小厮飞奔回来,跑到几人面前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全了: “中……中了!” 时溪午点点头,没多大反应。江行也是意料之中,眼睛还没离牌。时鸣同样波澜不惊,就是多嘴问了一句: “第几名?” 小厮大着舌头: “院案首。” 院案首,也就是院试第一名。 时溪午: “好事情。” 江行: “意料之中。” 时鸣: “不错。” 小厮傻眼了:怎么这几人都不激动的? 还是江舟摇表现得正常很多,先是圈着江行的脖子夸他厉害,又手舞足蹈地想凑上前恭喜几句,眼睛不自觉地乱瞟,果然被江行识破意图,按着脑袋推了回去。 江行说出的话令她心碎: “小兔崽子,别想偷看我的牌。” 江舟摇被揭穿,狡辩道: “我才没有。” 时溪午给了小厮赏银,打发人回去了。江行把手里的牌一扔,笑嘻嘻道: “我赢啦。” “哎呀哎呀,不玩了。每次都是哥哥赢,太没意思了。” 江舟摇扔了牌,撅着嘴嘟哝。时鸣却笑: “不是每次,我和玉竹也赢了好几次。” 时鸣看不见,一切都由玉竹转述,竟赢了几次。算下来,这一桌上,貌似只有江舟摇从来没赢过,当然会叽叽咕咕发牢骚。 发牢骚归发牢骚,又不是不玩。横竖无事,几人玩到兴起,又开了几局,好不快活。
第18章 入学段臭气相投(修) 高学段需要的书总是多一些。书籍在古代可是紧俏货,一本要不少钱。如果全买来的话,江行的钱包有一点遭不住。 再说了,解试书籍与院试用的书籍,有一部分是重合的,可以接着用,不需要再买,只需要把缺的一部分补上就可以。但即使如此,这个数目依旧不算小。 其中厚一些的,江行打算从别人那里淘淘些二手三手的;薄一些的干脆就借旁人的来手抄一本。 毕竟有的书籍,光是看一遍江行就已经脑子发昏,更别说抄了。要是让他抄一遍,他能立马原地飞升。 哎,等等。 江行好像忽略了一点。 他把系统叫出来,问: “统子哥,你这里的书籍,是免费开放的吗?” 086很奇怪: “我没说吗?是免费开放的呀。” 江行: “……” 有金手指但不用,他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金手指就是要狠狠使用! 他问: “那你能变出来实体书籍吗?” 如果能的话,他这还用买什么,他直接找系统要就行了呀。 086道: “当然可以。你要什么书?” 江行道: “解试的资料和习题册,要全套的。” 086道: “你等着。” 话毕,桌子上发出一阵金光,一本一本的书整整齐齐地码在了桌上。解试书籍繁多,这阵金光持续了半天,直到整个书桌都堆不下了,086才道: “好了,都在这里啦。是免费开放的哦。” 江行叹为观止,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统子哥,我要是拿你去开书店,我岂不是能挣得盆满钵满?” 086: “……” 它罕见地咆哮了: “不可以!不可以拿系统做奇奇怪怪的事情!这些书只对宿主开放,别人没法在上面做笔记,也没法看见宿主写的笔记!而且一人限量一份,你再要也没有了!” 江行嘴欠道: “啊,这样啊。切,好没用。” 他并没有真的觉得系统没用,只是犯个贱而已。系统自然知道江行想看它破防,没上他的当,道: “呵呵,你还是好好学习吧。高学段卧虎藏龙,你可不能当咸鱼了。” 江行不当回事,倒是想起了时先生的嘱托。 时先生只说“高学段人多且杂,希望你坚守本心。得失荣辱,自有定数。” 高学段这几日入学,他还没来及去拜见那位梅夫子。时先生之前提醒他梅夫子性格有些古板,但为人清正,还让他不要较真。 原话是什么来着?好像是“若你与他见解不同,莫要较真。” 江行汗颜。 他拜时先生的时候说的那番话可谓大逆不道。也就是先生不欲同他计较,或者觉得有意思,才收他为徒。但若换个古板的先生,肯定要破口大骂,叫他滚出去。 不巧了,这位梅先生就是个古板的。时先生知他的尿性,耳提面命让他不要较真,估计也是担心他被赶出去。 对此,江行只能说,时先生的担心不无道理。 他是个什么货色,他自己可太清楚了。一个不高兴,和先生吵起来完全有可能。 - 几日后,高学段照常开学。 江行考了院案首,这次的高学段,书院特意免了他的学费,江行也因此省下一大笔钱。 明思书院人山人海,都是慕名前来求学的人。江行拿了要用的书,正想去拜见那位梅夫子,转头却撞上了一个白胖的身躯。 那人满脸肥肉,表情怯懦畏缩,不是他表弟江年还能是谁? 江行心说晦气,转身就要走。 “表哥。” 江行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开口叫住自己,脚步下意识一顿。这么停顿的工夫里,江年已经追赶上来,拉着他道: “表哥,之前的事是我娘不对,我给你道歉。” 江行悚然,连连后退几步,心想歹竹居然能出好笋。 他可没那么大的肚量,都不想正眼看江年,脚步一移,想趁机溜走。 岂料江年身躯肥大,怎么能让他钻到空子?况且人来人往,也不好挤出去。江行找不到地方钻,逃脱不得,无奈道: “你想干什么。” 江年低头: “我来道歉。” 江行偷偷翻了个白眼,道: “我不接受。” 冤有头债有主。要道歉也是江家大伯和伯母来道歉,让一个小孩来算怎么回事?再说了,就算那夫妻俩来道歉,他也没权利替江家父母接受。 江家父母当年逃荒颠沛流离,就算是好好的人,过了几年朝不保夕的日子,也要被拖垮了。 这才导致日子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没过多少安生日子,就驾鹤西去了。 若不是江大伯一家当初敲骨吸髓赶尽杀绝,江家父母何至于这么早就撒手人寰? 要道歉,那就下去亲自跟江家父母道歉,绝没有让小孩代劳的道理。 再者,江年此番道歉,也不见得就是他那伯父伯母指使的。就他们两夫妻死性不改的样子,怎么可能心怀歉意?估计他们心里,巴不得江行也死了才好呢。 江年声音怯怯: “表哥,当初是我爹娘做得不对,对不起你们家。但这些年来,我们再没有打扰过你。我……” “真好笑,你们不打扰我们家,能是因为什么?” 江行寸步不让,反问道: “你们是不想来吗?你们不过是看我家没什么油水了,啃得还费劲,嫌麻烦而已。你娘天天说你以后能当青天大老爷,我一个穷秀才,哪里高攀得起。我们这点亲啊,不如彻底断了才好。” “就是就是!” 人群里窜出一道咋咋呼呼的身影,正是徐樵。这家伙毫不客气地把下巴抵在江行肩膀上,一手又揽着江行的肩膀。江行身体一僵,不动声色地拉远了同他的距离,问: “你从哪冒出来的?” 徐樵嘻嘻哈哈: “事情办完了,正好看到你在这儿。这谁啊?长得真寒碜。” 二人皆是被他的直白惊了一瞬。江行拽他的袖子,示意他慎言;江年则像是被狠狠伤害到了,头低得更低,说话也没那么有底气: “表哥……” 江行一见这样,一个头变两个大。他无奈地同徐樵耳语: “不能这么攻击别人的外貌。” 徐樵也耳语道: “我就是实话实说。这谁啊?长这么丑。” 江行面露难色: “这我表弟。” 徐樵: “和你一点都不像。你长得不错,怎么会有这么丑的表弟?” 江行用胳膊肘捣他: “别说了,再说他要哭了。” 徐樵顺着江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江年脸上横肉一抖一抖,被肉挤出来一条缝的眼睛悄悄往外掉着眼泪。 江行扶额,解释道: “他爹娘……他爹娘同我家有点恩怨。本来算不到他头上,他非要来道歉,我总不可能轻飘飘替我爹娘原谅。” 徐樵还没说话,一道尖利的惊叫划破了熙熙攘攘的人声。江伯母见了鬼似的搂着江年;江大伯也来了,眼神阴鸷地盯着江行二人。 江行被盯得发毛,还不忘对徐樵道: “……这两个就是他爹娘。” 江伯母搂着自家儿子开始哭丧: “我的儿啊!这才入学第一天,怎么就受你表哥欺负了啊!我儿命苦啊!” 江行: “……” 徐樵: “……” 徐樵震惊,徐樵摇头,徐樵不可置信: “这是你伯母?” 江行一言难尽: “对。” 徐樵一语中的: “泼妇。” 围观的人聚了一圈,对着江行几人指指点点。有好事者冷不丁冒出一句: “原来第一名居然是个不孝不悌、欺辱同窗的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遭窃窃私语声更甚。江行指了指自己,问: “我?你说我啊?” 那好事者直截了当地被这么一问,不自在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江行没理会那些议论的人群,心中暗忖:这人说的“同窗”,想必就是江年。但就凭江年的实力,考上秀才实在不可思议。 这么一看,他这表弟好像也不全是废物。 徐樵眼见周围人议论声更甚,气得不行,大喊: “你们说什么呢!慎言!慎言!” 江行扶额,倒是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从徐樵嘴里听到“慎言”二字。 江行道: “我一没有揍他,二没有骂他,我离他还这么远,我上哪欺负他?” 江伯母胡搅蛮缠: “我儿哭成这样,你说你没有欺负他?” 徐樵不服气: “谁能管他哭不哭啊?要是我现在哭一场,是不是说明我也受欺负了?来,江行,哭一个!” 江行: “?” 不是,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哭? 江伯母被这话怼得哑口无言,抬头看了看江大伯。江大伯会意,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打又打不过,江行打算抛开形象,学着江伯母坐地上大哭大闹一番;谁料在江大伯的拳头离两人还有几米远时,徐樵就率先往地上一躺,鬼哭狼嚎道: “哎呀!打人啦!救命啊!入学第一天就要打人啦!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啊!” 众人: “?” 江行: “啊?” 江行没躺成,震惊之余拉着徐樵的后领子,想把人给拉起来。他尬得头皮发麻,小声道: “你起来,你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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