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是宗自沉,这下盛国公府的脸不仅没了,还有可能得罪太子。 但是他不高兴,有人却很高兴,李照儿昨日被放了出来,对外而言,她可一直都是盛国公府的主母。 虽然她消瘦的厉害,但是她的眼睛还是很有神的。 她身旁伺候的人换成了年轻的丫头,文秀被打死了,算是替她背了一祸。 李照儿换上了华贵的锦服,面上露出真心的笑,她今天要看着林婉的儿子像个妇人一样嫁给别人。 越想越开心,她不禁笑出了声:“好,好!” 悠然居内,宗自沉刚换上喜服,坐在镜前,几个嬷嬷给他化着妆。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神情复杂,他看见嬷嬷给他点上口脂,他急忙偏过头去。 嬷嬷有些着急的说:“哎呀,公子,您不要动!” 宗自沉皱了皱眉:“这东西非要抹吗?” 那嬷嬷点点头自然的说道:“当然了,这样更好看,公子还是不要动,别让奴为难。” 宗自沉有些自嘲,想想自己都要嫁人了,还要纠结一个口脂抹不抹。 他坐定不再动了,很快面上的妆画完了,梳头的全福婆婆边给他梳着头边说着吉祥话: “六亲皆全,儿女双全。” 宗自沉撇过头去,看向她,苦笑道:“婆婆,你觉得我能儿女双全?” 那婆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她一直都给女子梳头,这还是头一次给男子梳头,她有些委屈:“公子……” “罢了,罢了,随便梳梳,不要说什么吉祥话了。”宗自沉有些不耐烦,他不想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这副样子了。 毕竟是男子,梳妆比女子快了很多,还没到出门的吉时,宗自沉索性就留了阿等一人在屋内,让其余人先出去了。 他捏了捏眉心,又觉得好像摸到了粉,烦躁的在帕子上擦着手。 他问道阿等:“我一直忘了问,那日你跟的银杏呢?是她吗?” 阿等最近心情也很低,他也忘了,他忙道:“是银杏,奴那日看着她进了北街的四巷一户普通人家。” 他有些歉意的道:“公子,奴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没事,我不也忘了嘛,等之后我亲自去找她看看。”宗自沉不在意道。 这本就不是很重要的事,之后再去也是一样的。 这时门被敲响了,宗自沉还以为到时间了,就听见宗自兰的声音:“二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宗自沉示意阿等去开门,宗自兰一进来看到宗自沉大红的嫁衣,眼眶一热。 “二哥哥,我去求了平安符,送给你,希望二哥哥今后平安顺遂,福寿安康。” 宗自沉接过平安符,扯出一个笑:“既是来祝贺的,就别哭了。回去吧,二哥哥收下你的礼了。” 宗自兰点头,回身走,快出门时,她转头对宗自沉说:“二哥哥,我会小心父亲的。如果日后二哥哥有用的上我的,我也可以给二哥哥做棋子的。” 宗自沉不想拂了她的好意,颔首,目送她走远。 这时不知谁高喊了句:“吉时到,新娘子出门!”
第74章 洞房1 嬷嬷过来给宗自沉盖上了红色的盖头,并轻声说着:“公子双手放在腹前,走路步伐迈小些。” 或许嬷嬷只是好心提醒,但是宗自沉心里不是滋味,这一刻他真的像个女子一样,从这个门栏跨出去,盖着红盖头穿着红嫁衣嫁给另一个男人。 握紧的手,显示了他的不安。 盛国公府门外,景王骑着马,并未下马,和接亲的队伍一起在外面等着,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或悲。 他能亲自来接亲已经很不错了,没有人会对一些小的细节过多苛求。 “新娘子到!”嬷嬷的一声高喊。 宗自沉即将要跨过最后一道门,宗然明和李照儿在这等着他。 宗然明语气冷淡开口道:“希望你日后和夫婿相敬如宾,同舟共济。” 而李照儿的语气就要欢快很多:“日后要敬爱夫婿,以夫为天,守好女子的本分,不妒不忌。” 宗自沉的手一紧,他是个男子李照儿却这么和他说,他冷笑一声:“多谢父亲母亲,儿子日后定会涌泉相报。尤其要多谢父亲!” 没有恩,报的只能是仇,宗然明听到最后一句,心里不自觉有些发冷。 宗自沉转身接着走,李照儿突然一把拉住了他:“二郎,母亲还有个东西没给你。” 然后她将一个同心佩塞给了他,宗自沉摸了摸同心佩一道明显的裂纹。 他转身离去,向最后一道门栏走去,像嬷嬷说的一样,他步子迈的很小。 他感受了一道强烈的视线,华宸川在高马上一直看着他的王妃,不知为何他觉得宗自沉也是孤单的。 突然他看到宗自沉在最后一道门栏上,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华宸川下意识翻身下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向宗自沉伸出手。 宗自沉刚绊了一下,身旁嬷嬷急忙给他整理着衣袍,忽然他在盖头下看到一个宽大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掌心纹路深刻不杂乱。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一定很坚韧和可靠。 “王爷。”嬷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宗自沉伸出了,轻轻的搭在了华宸川的手上。 华宸川牵着他入了轿,之后翻身上马。 一声起轿,锣鼓敲起,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景王府出发。 宗自沉在轿内,悄悄掀开了盖头,瞥向外面,夹道百姓面上倒是喜庆,亲王成亲,自是大方的。 他又放下了盖头,安静的坐在轿子里,不久到了景王府。 这一次华宸川并没有接他下轿,宗自沉也乐得这样,总觉得两个男人牵手别扭。 两人并排走着进入王府的大门,到了中堂,太子坐在上位。 他今天是皇上让他过来主持的。 两人行了三拜礼,太子上前说着吉祥话:“六弟,六弟媳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兄长在这里祝你二人同心同德,永谐鱼水之欢。” 宗自沉听着他的语气,都能知道太子有多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成亲呢。 华宸川淡淡道:“多谢兄长。” 礼毕,宗自沉被人带去了卧房,华宸川入席敬酒。 卧房内,宗自沉坐在榻上,掀开了自己的盖头,他唤着阿等:“阿等?” 阿等小跑着进来:“公子,你饿了吗?要奴给你拿些吃的吗?” 他也不是饿了,只是觉得有一股气堵在嗓子处,难受的厉害,一会儿他就要和景王正式见面了。 “不饿,阿等你说一会儿是不是还要闹洞房?” 阿等想了想,回道:“不会吧?” “嗯?”宗自沉疑惑的看着他。 阿等回道:“公子,你是没看见,满座的宾客没有一个带笑的,应该不会有人来闹吧?” 是了,宗自沉想,这场赐婚,上京的官宦大概都差不多知道内情,不来那是对皇上有意见,来了畅怀大笑那是丝毫不顾及景王的脸。 所以才表面上看起来满堂宾客,实则都面色淡淡。 “那他今天就不会喝醉了。”宗自沉握了握手,对阿等说:“你出去看着,他人来了,提前和我说一声。” “谁?”阿等一拍脑袋:“哦,景王,我这就去公子。” 阿等一出去,宗自沉看着满室的喜色,大红的鸳鸯衾被,他越发的紧张。 他双手紧紧交握,一会儿景王来了,要不要尝试着和他合作。 他想了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和景王都不熟,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和他交换。 还是和景王谈一下,最好能让自己在王府里平安的住下来。 “公子,景王向这边来了。”阿等急忙和他说着,宗自沉快速的将盖头重新盖上。 不一会儿,门被咔嚓的推开了,阿顺侧了侧身,让华宸川进去,阿顺有些厌恶的瞥了宗自沉一眼。 华宸川大步跨了进来,站在宗自沉面前,良久都没有说话。宗自沉皱着眉紧张更甚。 突然华宸川冷淡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把门带上。” 宗自沉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处,华宸川不会要对他做什么吧,他藏在袖子里的手蓄满了力量。 看来必要的时候,能打就要打。 突然华宸川毫无征兆的挑开了他的盖头,宗自沉下意识抬头对上了华宸川漆黑的双眸。 他看着面前身姿高大,眉目俊美的男人眉间浮现了一丝丝不满,他想说些什么,但是突然那晚的记忆袭击了他,他不自觉的有些害怕和恶心,最后只干巴巴的吐出:“王爷。” 华宸川看着面前坐在床榻上的男人,红色并蒂莲刺绣图广袖长袍,玉环凤纹金冠,样貌英俊,身上没有丝毫女气。 “嗯。”他皱了眉,转过身去,他不明白当时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男人做那种事。 华宸川在桌子旁坐下,抿了口茶水,两人就这样分别坐于两地。 良久没有说话。 宗自沉自己都没想到华宸川给他造成的阴影这么大,他酝酿半天的话,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华宸川开口了,他想起房德的话:“你只要安分守己,念在你我母族曾经的交情,本王不会动你。”适当的时候你我一纸和离书,一别两宽。 最后的话他没有说出口,现在只需提醒宗自沉别替别人白白卖命。 他的话让宗自沉脑子浆糊了一下,什么意思,我母亲他母亲?突然他惊讶的说道:“你是六皇子?你不是没了吗?”
第75章 洞房 华宸川瞥过脸皱着眉看向他:“谁和你说我没了的?” 宗自沉见他望过来,眼神看向其他地方,他发现他不能正视华宸川,心理不舒服,他回答道:“我听别人说的。” 但是他心里现在很别扭,景王就是六皇子,他还要向他报恩,他酝酿了一下,转头看向华宸川,作揖道:“多谢月妃当年在我母亲难产时伸出援手。” “你知道这件事?”华宸川疑惑道。 他心中疑惑更甚,既然宗自沉知道,那为何还要听宗然明摆布,陷害他。 他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报恩?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嫁给我?” 宗自沉自然看见了他的讽刺,他直起身,皱眉反驳道:“王爷,如果我没记错是你强迫我的,如果你没有强迫我,我们应该不会成亲吧?” “强迫?你以为本王想强迫一个男人,如果不是你自己甘愿作为一颗棋子,你又怎么会恰巧那时候出现。”华宸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向前逼近了一步。 宗自沉不自觉的向后退着,他咽了口唾沫:“你们神仙斗法,我们凡人遭殃,如果不是不小心被卷进去你们的争斗,我又怎会心甘情愿以一个男子之身屈于你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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