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重重的叩首,仿佛破罐破摔道:“可小儿绝不可能作出这种事,求陛下给小儿一个公道!” 在抬首时,宗然明涕泗横流。 皇上以为自己幻听了,心中惊疑,他问道:“你说什么?那你儿子?儿子?” 太子也如此,不过他内心喜多于惊,儿子更好,让一个男人成为景王的王妃,比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更好。 宗然明再叩首:“是!臣管教无方,小儿对西苑的鱼儿感兴趣,昨日傍晚和臣说想去垂钓,臣宠爱儿女,就答应了,但是一夜未归,臣忧心如焚,但遍寻无果!” “都是臣的无能,小儿早年痴傻,这才刚好,心思单纯。臣敢确保绝不是吾儿主动……想来误入了这里……” 他说着看向了华宸川。 华宸川刚想说些什么,但太子紧跟着开口,他故作惊讶:“六弟,该不会真的是你强迫了宗大人家的儿郎吧?” “自然……”华宸川当然想反驳,但是那人身上的痕迹,自己不清晰的记忆,他真的没有强迫别人? 他自己都不确信,他看向皇上:“父皇,儿臣昨日身体有恙,记不清昨日的事了,想来昨日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请父皇恕罪,也请宗大人海涵,不管什么补偿本王都付!” 他垂下头之前看了太子一眼。 皇上皱着眉也看向了太子,太子一惊,忙道:“六弟昨日和我同食,难不成从宴席离开之后,又饮了些茶水?父皇要不等太医来了,查看一番?” 华宸川突然疑惑了起来,他昨日和太子吃了一样的东西,问题出在哪了? 而且阿顺和李莫人呢? 皇上颔首:“让太医来看看,宗大人和朕一同来前殿中。” 宗然明不动,又狠狠的叩首:“陛下,此我二子,臣亡妻遗子,臣无颜面对亡妻。” 语罢,晕了过去。 华宸川眉头紧锁,皇上面色怒气浮现,看着晕倒了的宗然明,视线移到床榻上的人,最后落在华宸川身上。 他气不打一处来,不管身体有没有恙,欺辱臣子儿郎,这叫什么事! 他厉声拂袖而去:“让太医快来,景王随后到前殿来!” 宗然明被人抬走了,其余的人也都走了,太医进来给华宸川把脉。 片刻,太医说:“王爷,您身体康健,并无异样。王爷您昨日的吃食可否让臣带回去?” 华宸川摆摆手,看向床榻,拧着眉:“算了,给他看看吧!” 太子既然那么说,那问题不是出在吃食上,肯定还有什么他遗漏的地方。 前殿,皇上坐于上位,满面愁容加怒色,太子立于下首。 太子刚才取消了今日的狩猎比试,才进来,他行礼道:“父皇您别心烦,六弟因是昨日昏了头,这才做错了事,只要好好补偿宗大人,宗大人定会理解的。”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皇上怒气更甚:“如何补偿?那是他儿子!朕就算给宗然明擢升赏赐,他那二郎大好的男儿,醒过来,再想不开……唉!朝臣岂不是认为朕偏私!?” 太子仿佛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想法多为不妥,他神色愁容,半晌他佯装为难开口: “父皇,儿臣有一蠢言,赏赐依然要赏赐,不过再赐婚,这样那宗家二郎为了家族也不敢作出什么事,只是委屈了六弟!” “什么?”皇上紧密的敲着桌,皱着眉深出一口气:“你出去,这种蠢言你也敢说!” 太子闻言,面露委屈:“是,父皇儿臣先退下了。” 前殿门在太子走后,刚关上,哐当,皇上扔了一个茶盏,愤怒的对李公公说道:“你瞧瞧朕看好的这两个儿子,像什么样!” “陛下,息怒!”李公公拾起茶盏放在一旁,重新叫人换了一套。 又将茶盏倒满,皇上轻抿,平复心绪:“小得子,太医来传话了吗?昨日宴席景王的吃食有问题吗?” “回陛下,太医未说什么,景王身体也如常。” 皇上叹口气:“罢了。小得子你觉得这件事要如何做?” “奴蠢笨,实在不知。不过奴知道陛下这是为景王着想才如此忧愁!”李公公说道。 “朕当然可以罚他,惩戒他,但他是朕的儿子啊!那宗然明为他儿子都晕了过去,朕也是父亲。”皇上感慨着:“他和太子都是朕的孩子。” “等着景王来的时候再说吧!”皇上起身向内殿走去。 李公公跟上:“是。” 又像是随口说道:“陛下您为景王着想,景王想来也是为您着想的,奴上次还看见景王身旁的顺公公和酿妃娘娘说了几句话。” “应该是让酿妃娘娘好生照顾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皇上立马回身:“什么时候?” 李公公见皇上神色不明,忙回道:“景王入宫治疗的时候。” 他又匆忙跪下:“陛下,奴是不是说错话了。” 皇上心中一惊,面上恢复无恙:“没有,朕乏了,让景王不用来了。” “是,陛下。”李公公起身去传话。 皇上躺在床榻上,心情复杂,景王和花酿难道认识?他想叫人去查,他又不想叫人去查。 若是查出来没有关系,只是碰巧遇见,但是他让人查了,会不会让朝臣认为,他对景王不满。 可是不查或者查出有关系,前者他怀疑他的儿子算计他头上,后者证实这一点。 “老了,老了,真的老了。”越老他越在乎兄弟父子关系,他叹息自语道。 转而他内心又止不住的愤怒,儿子算计在他头上,不管是不是怀疑,做为九五至尊,他都无法容忍。 可这是他和月妃的六郎! 他长出一口气,又想起了太子的话,给景王赐婚,他沉默了半晌道:“就当给他个教训吧!”
第71章 赐婚 华宸川收拾妥当,准备去前殿,刚迈过门栏一步,太子就迎面过来了。 太子跨过他径自向内走去,坐在桌旁神情愉悦,眼神揶揄的看向床榻上:“六弟,在这陪你的美娇娘吧!父皇说他乏了,让六弟也好好歇歇。” 华宸面色冷淡:“父皇既不让我去觐见,应该让传话的太监来,怎成了皇兄?” 太子冷笑:“本宫既为兄长,自然是要关心弟弟的,这不来给你送些药给你的美娇娘!顺便带个话。” “阿抚,把药送至床前的太医手里。” 阿抚听话的捧着东西向床榻走去,华宸川面色稍寒:“那就多谢皇兄好意了,本王乏了,皇兄请回吧!” 阿抚悄悄掀开床幔,往里探看着,正好和一双微睁的眼对视,他捧着锦盒的手一抖,又若无其事的放下锦盒。 宗自沉一睁眼就看了一张面上带着梅花印记的人,他因高烧混沌的脑袋,告诉他见过这个人,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从昨夜晕过去之后,他好像知道后来有好多人说话,但是醒不过来,直到这时他才慢慢醒过来。 他看着刚才那个人垂着头退出他的床边,站到了一个坐在桌旁的人身边。 那个坐着的人含笑说道:“既然如此,兄长就不打扰你了!阿抚走吧。” 那人微微躬身:“是,太子殿下!” 宗自沉又微微闭上了眼,听着那人的声音,他脑袋有了一丝清明,原来是太子身旁的太监。 太子身旁的太监!他想起来了!他见过宗然明和那太监说过话,原来宗然明搭上了太子的关系! 他脑袋胀的发疼又想沉沉睡去,末了他听见有一道低沉的声音说道:“一会儿,把他送回盛国公府!” 宗自沉最后一眼看了那说话的人,隔着帷帐看不真切那人长相,但是帷帐的空隙他看见了那个绣着樱桃的荷包。 景王?!狗东西! 宗自沉被送回了盛国公府,华宸川想见皇上,却一直没见到。 他不明所以,好在终于见到了李莫和阿顺,李莫一身伤,阿顺脑袋磕了个包。 阿顺一见到华宸川的时候,哭了出来:“王爷,您没事吧!奴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华宸川看着他俩的样子,蹙眉寒声:“怎么弄成这样?” 李莫上前行礼道:“王爷,顺公公找到属下的时候,属下就去找人,可人刚找到,一伙蒙面人就开始袭击我。” “王爷恕罪,属下不敌,还被引到了奇怪的地方,一时迷了路。” 华宸川蹙眉,不想说他什么:“下去找大夫给你看看。” 又问道阿顺:“你呢?” 阿顺委屈着:“奴被人敲了一棒子,醒来被关在了柴房里,今早柴房的门才被打开,奴就赶过来找您了,王爷您有没有事!” 华宸川摇了摇头,他有些头疼,他想不明白父皇怎么好端端的不见他了。 看阿顺和李莫的遭遇,他不用想都知道是太子的手段,可是送一个男人给他,有什么用? 毁了他的名声?可是这种名声对他无关痛,让他纳一个男宠,在他府里做眼线,可是安插一个无足轻重的眼线需要这种手笔? 想太多也不管用,当下是要查到他到底如何中的药,然后面见皇上。 三日后,陆世源终于把华宸川中药的事情弄清楚了。 陆世源行礼道:“回王爷,是一种胡人专用于兽类的X药,呈细密的粉状。涂抹在身上或者吸入鼻腔都可以。不过单独使用,并没有什么作用,需要配上一种香料,还要吃入一种食材。” “王爷,您的衣物上确实找到了那种药,您是在哪里沾染上的。” 华宸川听罢,他仔仔细细回想了整个夏猎的过程:“粉末,粉末……那日太子给了本王一匹白马,在狩猎途中却有一股吸入灰尘的感觉。” 他又接着想,索性将那日晚宴吃的菜都报了一遍,然后他又想了片刻:“本王在太子身上确实闻到一种很香的味道。” “看来就是了。”陆世源答道。 华宸川挥退了陆世源。 既然已经知道大概的了,那就要去面见皇上,不能再等了。 可是还没等他行动,一道圣旨解开了他的疑惑,又扼杀了他的行动。 同时这道圣旨还来到了盛国公府,宗然明状似悲痛,愤恨以及惶恐不安的心情接了这道圣旨。 将盛国公府二子宗自沉许配给六皇子景王为王妃! 对于宗然明,其他情绪也许是假的,但是惶恐不安是真的。 他的二郎,没有几日可活了,如果被太子知道,他送了一个将死之人给景王,太子会不会责怪他。 悠然居内,宗自沉还不能下床,自然是不知道圣旨已经来了。 他呆愣的躺在床上,清醒的脑袋,一动就痛的身体,时刻提醒着他撕裂时的痛苦,愤怒以及屈辱。 他有些后悔救宗自兰了,又觉得自己这么想有些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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