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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人急着走什么？在下还不知道你的名讳呢。” “我……我，不，下官，下官田宁。”男人额头上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祈尧笑里藏刀，“哦，田大人，祈某久不回京城，不知田大人如今是个什么官职？” “下官不才，时任吏部侍郎。” “哦，田侍郎，好，我记住了，我等下让我的兵挤一挤，给田大人腾个房间出来。” 田宁却心惊胆战地连道不敢。 祈尧回去之后和卫应说了一下刚才楼下发生的事，卫应感到有些不舒服。 他很讨厌这种仗势欺人，又欺软怕硬的官员，还没进京就已经看到北辰官员不好的一面了。 卫应有些担忧，自己真的能在北辰实现自己的理想吗。 祈尧看出卫应的担忧，“你放心，我不会让他这样的人活得太舒心的。” “你就这么听我的话？”卫应一愣，祈尧刚一进京就和京官对上真的没事吗？ “听自家夫人的话不丢人，而且我相信你也有自己的考量。” “……是，虽然二皇子不是个明君，但他现在毕竟有权有势，不仅得了圣心，还在朝中笼络了不少大臣，你贸然和京官对上万一惊动了他会很麻烦。” “嗯，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我心里有数，他轻易不会和我交恶的。” 一个是手握军权的大将军，一个是官职不高的庸碌文官，应该没有哪个皇子会选择后者。 祈尧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卫应这么执着于扳倒二皇子，但他倒也不会拒绝，因为他也不喜欢二皇子。 他一向自由自在惯了，二皇子这还没登基呢，就敢往边军里面安插自己的人手，等他日后成了皇帝那还得了。 祈尧长在边境，对皇帝敬畏之心本就不多，就算没有认识卫应，他也不会让二皇子顺利继位的。 如果没有卫应，他应该会一辈子守在珏城，守住那里的一方安宁，当然，所有的安全隐患也会被他提前扼杀在摇篮。 如今卫应也不喜二皇子，他正好可以开始为他们将来的平和日子做准备，比如，扶持另一个皇子去和二皇子争。 …… 次日，京城的城门外不远处。 “来迎接你的是什么人？”卫应看着城门那位一身紫色官服的年轻男子，看着官职不低的样子。 祈尧面不改色道：“那是礼部尚书，萧鸿影。” “你不是……”很久没回京城，不了解京城官员吗？ 祈尧猜出卫应没说完的话，于是小声对跟在他身后混入亲兵队伍的卫应解释，“礼部尚书是我的人。”
第十一章 回京 “礼部尚书是我的人。” 这倒是让卫应感到有些吃惊，祈尧居然会在朝中还有这么个位高权重的手下。 祈尧一副看着目中无人的样子居然还懂得笼络朝中文官的人心？ 眼见着祈尧带着一队人马快到城门，萧鸿影当即下令大开城门，同时自己快步迎了上去。 身着紫色官服的年轻男人对着祈尧行了一礼，“下官萧鸿影，恭迎大将军回京。” “嗯。”祈尧点了点头，二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萧鸿影示意祈尧京中没发生什么大事，此次回京应该不会有危险。 但萧鸿影还传达了另一个消息，皇帝设宴，为祈尧接风洗尘。 祈尧只好带着卫应和亲兵先回将军府安顿，然后换身衣服，晚些还要去皇宫赴宴。 祈尧见萧鸿影目光在亲兵队伍里寻找什么，低声说道：“他不在，我让他先行一步回将军府了。” 萧鸿影一愣，低声回道：“那我过几日再去府上拜访。” 祈尧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管家是跟着祈老将军的老人，名叫祈牧，他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头发有些花白，但因为早年跟着祈老将军四处奔波，身子骨倒也硬朗。 祈尧在老管家面前也有所收敛，“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阿应，这位是将军府的管家祈牧，牧叔，这是卫应，以后，他就是将军府的另一个主人了。” 祈牧和善地看向卫应，虽然穿着亲卫军的衣服，但看着身子不是很好。而且卫应的气质很温和，一看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公子，不像祈尧。 祈牧感觉自己一颗老父亲的心有些按耐不住，“卫应，卫公子是吧，以后您就跟将军一样，叫我牧叔就好。” “牧叔好，我刚来将军府，很多事还不懂，以后还要请牧叔多照顾。” 卫应感受到祈牧对他散发的善意，当然也不吝于回应这样的善意。 牧叔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来，特意命人烧了热水备着，方便他们回来洗漱。 祈尧让卫应先去洗漱，顺便泡个澡解解乏。 等卫应走了，祈尧才叫上牧叔往账房走，路上和牧叔简单说了一下卫应的身份。 牧叔顿时心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这么乖巧这么懂事一个孩子，居然被那样对待。 “他们怎么能……” 祈尧见牧叔没有因着卫应出身南越而对他有所排斥，于是顺势提出让卫应掌家。 “牧叔，相信你也看得出来，阿应没什么安全感，我想着，把府里的账册和暗卫营交给他管。名分我暂时不能给他，但他该有的权利我可以给。” 牧叔点头称是，祈尧考虑得很是周全。 祈尧本就手握兵权，又刚打了胜仗回京，在京城正是风口浪尖，这个时候把一个身份有问题的卫应推到台前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倒不如让他暗中掌权，一来给足卫应安全感，二来就算被有心人查到将军府有卫应这么一个人，但也远没有把人推到明面上那么容易引人注意。 牧叔答应祈尧，等卫应休息几天，适应一下京城的气候，就带卫应去暗卫营一趟，然后开始教卫应如何管家。 祈尧点了点头，“嗯，我交代过暗夜了，到时候去暗卫营，你叫上萧将离，帮忙镇场子。” “萧副将……镇场子？”牧叔有些无语，有这必要吗？ “暗夜倒是没什么，但营里有些刺头，可能不服阿应……倒也问题不大，若是一直不服，处理了就是了，暗卫营不需要不认主子的暗卫。” 牧叔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要让萧副将去一趟。 祈尧见牧叔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叹了口气，“我让萧将离跟你们一起去暗卫营是怕那群刺头伤了阿应。” 牧叔有些不悦，“将军，牧叔我可还没老呢！那群小崽子……” “是是是，我当然知道牧叔您老当益壮，但暗卫营那群人用阴招不是怕您防不胜防吗？” “你说谁老当益壮？我说了，你牧叔我还没老呢！” 祈牧头发都要被气炸了，祈尧只好笑着赔不是。 …… 另一边，卫应被小厮服侍着褪去衣物，泡在浴桶里，舒服得长叹了一口气。 被温热的水包裹着，感觉一路上的疲惫都被洗掉了。 祈尧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幅美人出浴图。 祈尧有些看呆了，“阿应……” 卫应扫了一眼祈尧，头也不回地进去卧房里间，“你先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等祈尧快速把自己洗干净之后卫应已经穿戴好了，祈尧还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不过他还是抱着自家夫人滚到了榻上腻歪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卫应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才把人推开，“你刚和牧叔说什么了？” “跟他说了一下你的事。”祈尧锲而不舍地又贴上来，黏黏糊糊地开口。 “那他……” “你放心，牧叔不但没有提防你，还很心疼你呢，我跟他说让你掌家，然后他带你去暗卫营他也都答应了。” “……我回头谢谢牧叔。”卫应心里有些感动。 “嗯，你安心在将军府待着，等你好好休息几天，适应一下京城的环境，我就让牧叔教你如何管理将军府和暗卫营。” 卫应心里感动，主动往祈尧怀里钻了钻。 晚些时候，卫应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件事没有搞清楚。 “对了，我还没问，那个礼部尚书是怎么回事？你还能笼络住这种文官的心？” 祈尧听了没忍住笑了出来，看得卫应有些不解，祈尧这才开口解释。 原来萧鸿影是萧将离的兄长。萧将离的父亲当年在一个被外族人血洗的村子里捡到了尚在襁褓中的濒死的萧鸿影。 萧老将军一时心软就把这个孩子带了回来，但当时萧老将军尚未婚配，就已经带了个孩子，日后不好说媒，本来都已经不准备成亲了。 但年轻时的萧老夫人就是看中了他的菩萨心肠，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嫁给萧老将军，后来有了萧将离，萧老夫人也一直将萧鸿影视为己出。 等萧鸿影长大一些的时候，便生出了想要回报萧老将军夫妻的想法，他请萧老将军把他的存在从萧家抹去，然后再通过科举进入朝堂。 于是萧鸿影“无牵无挂”的身世被皇帝看中，加之他本人也有些头脑，竟在短短几年间坐到了礼部尚书的位置。 “那萧副将……” “萧将离当年还闹过一阵子，觉得是萧鸿影不要他了，后来长大了才明白萧鸿影做的这些是为了整个萧家。” 他们偶尔也会有些书信往来，但因为要避人耳目，加上相隔太远，所以每次见面，兄弟二人都格外珍惜。 “说起来，这位萧老将军如今在何处？” “我父亲死后，萧老将军被皇帝升了一级官，然后让他去守东瀛那边的边境了。” 被祈尧和卫应念叨的兄弟二人正在尚书府私会。 萧鸿影看着屋子角落里的人影，吓得低声呵斥道：“你怎么来了？也不怕被人看见！” “我太想你了，哥哥……”萧副将语气有些委屈。 萧鸿影顿时没了脾气，柔声道歉，“抱歉，我刚才不是凶你，我实在是太担心你了，你半夜来尚书府被人看见岂不是要被当成刺客？” 见兄长没有生气，萧副将的心虚也消减了一些。 “我来的时候避着人了，没人会看到的，哥哥，我们快一年没有见过面了，我都怕你会把我忘了。” “说什么傻话呢……多大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撒娇，乖，过来让我看看，有没有瘦了。” 萧鸿影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似乎又长高了些，身上的肌肉捏着也更结实了些，看来祈尧没亏待他。 萧副将看着自家兄长一副哄小孩子的架势，真不能怪自己在兄长面前一直长不大。 即便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但萧将离还是能感受到萧鸿影对自己的溺爱，就像小时候一样。 明明是萧将离摔碎了萧老夫人的玉镯子，但萧老夫人问起来的时候，确实萧鸿影主动站出来说是自己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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