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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祈尧这天穿的还是他的暗金色铠甲，一头长发高高束起，剑眉星目，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杀伐果断。 但是当他看向卫应的时候，眼底的温柔又快要溢出来似的。 而卫应换回了他常穿的白色广袖长袍，头发在脑后松松绑了一下，眉眼柔和，给人的感觉很柔软。 一暗一明，一刚一柔，无比和谐。 其实卫应现在这个样子很难让人相信，这样一个看起来无比柔软的人曾经也是一国将军，而且还是一个带军深入敌营的先锋。 所以北辰的将士对他不仅仅是崇拜于他的箭法，更是震惊于他看起来这么柔软的一个人也曾于万军从中斩下敌人首级。 卫应一向乐意回报他人的善意，于是答应日后若是有机会会教他们南越的刀法。 虽然没有答应教授箭法，但是卫应答应教授刀法也让一众将士们很是开心了。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如果不是卫应，他们应该也不会知道南越的刀法有什么玄机。 祈尧看卫应这么受欢迎也忍不住替他高兴，但他还是不想让其他人占用卫应太多时间，“好了，不要围在这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士兵散去之后，二人在军营散步闲聊。 不知怎么地就聊到了卫应以前在南越军中的日子。 “其实南越将领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和谐，比如司徒信，他虽然是李朔的上司，但他们两个其实互看不顺眼很久了，只是碍于他们都选择了辅佐太子，不方便动手罢了。” “那你呢？有没有什么互看不顺眼的人？”祈尧很好奇卫应这种骨子里存着一分天真的人是怎么在南越朝堂站了这么多年的。 “没有吧？我跟他们其实接触也不多，我是近两年才被调过来负责北辰边境的事的，之前一直是在对付东瀛，跟他们没有利益冲突。” “所以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其实还在打东瀛人？”祈尧有些震惊，忍不住在心里算卫应是几岁上的战场。 “那个时候我其实已经杀了不少东瀛人，被提拔做了先锋了。”卫应提起自己以前的战功，虽然他觉得这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我其实就打了几次仗，我升做先锋之后东瀛就没有发动过大规模的战争了，我也没什么机会挣军功了。 那时候我的上司还是司徒信，他对我，其实也还算比较照顾的，有时候会教我排兵布阵。” “那你是几岁上的战场啊？”祈尧忍不住开口问道。 卫应思索了一下，“十六岁吧。” 祈尧感慨完卫应年少有为，突然注意到他刚才说司徒信挺照顾自己的。 “那个司徒信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是想着老牛吃嫩草吧？”祈尧酸溜溜地开口，感觉总有人想挖自己墙角。 卫应有时候也觉得很无奈，他也不知道司徒信为什么会格外照顾他，不过，“可能是因为我比他小不了几岁，把我当他弟弟了吧。” 这个回答倒是让祈尧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你以后离他远一点，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的，而且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了。” 卫应想起自己留在南越的心腹昨日飞鸽传书给他，告诉了他南越朝堂的变动。 所有人都没想到司徒信居然在这个档口辞官了，卫应虽然大概猜到原因，但司徒信这么做的时候他还是感到十分意外。 卫应想，可能这就是书上讲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 带卫应在军营逛了一天的祈尧在晚上得到了来自心上人亲自下厨做的一顿晚饭。 卫应当时也没想太多，他知道自己在祈尧的军营站稳了脚跟非常高兴，他也知道这些传言背后是祈尧在推动，想着做点什么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 但是祈尧又不缺什么，卫应找暗九一商量，就想到了可以亲自下厨给祈尧做一顿饭。 那几道菜其实单看卖相还不错，至于味道怎么样，那就只有祈尧才知道了。 这顿晚饭祈尧吃得痛哭流涕，十分感动，并且下定决心不能让卫应尝哪怕一口，同时还要想办法以后不能再让卫应进厨房了。
第十章 安排 击退南越之后，祈尧本以为二人又可以像之前那样过一段轻松的日子，但总有人来扫兴。 萧副将来传达皇帝的意思，说是边境暂时稳定下来了，让祈尧回京述职。 虽然祈尧还是喜欢在珏城的时光，但回京也方便他找大夫给卫应调理一下身体，不然等到了冬天卫应的身体真不一定扛得住。 “皇上已经下旨，过几日我们就要回京了，回京之后可能会有些麻烦，我先把珏城的事安排下去，然后再安排一下京中的事。” “好，你也记得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 得到夫人关心的祈尧瞬间更有动力了，带着萧副将就走了。 祈尧预感自己这次去京城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回珏城，所以想着尽量安排得长远一点。 他先是召集了珏城的地方官员，把珏城未来几年的地方事务交代下去，只要他们不冒进就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然后他又去了军营，和留下的守军的将领交代一些事情，以防万一。 留下的守军将领是祈尧一手提拔起来的，祈尧很是信任他，交代的不可告人的东西也就更多一些。 “我走后，南越一时半刻地应该不会打过来，如果他们真敢打过来，防守为重，不要贪功冒进，城中百姓无事就由得他们在对面叫嚣。” “将军，那你在京中若是遇到什么事……” “如果我真的需要，我会让萧副将亲自过来调兵，否则，不管你们听到了什么传言，都给我当没听见！我不在的时候，没有萧将离传话，你们就只有一个任务，守住珏城！” “是！” 祈尧有算过南越的剩余兵力，司徒信辞官，司徒文轩再怎么有本事也没办法攻下珏城。 他更担心的是自己手下的人一听说自己在京城遇难就要带兵打过去，届时一顶起兵造反的帽子扣下来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不过好在他手下的人足够听话，自己提前交代过，他们应该就不会再被他人哄骗。 这边祈尧和几个将领谈话，另一边萧副将也在认真挑选和祈尧一起回京的人马。 虽然北辰有规定祈尧这个职位的官员可以养多少亲兵，但祈尧一向出格，他的亲兵人数早就超了朝廷规定的标准。 也就是他常年待在珏城，又有边境守军当掩护，所以一直没人发现祈尧手下的亲兵人数不对。 祈尧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珏城的事情安排下去，然后就要开始操心京城中的安排了。 首当其冲就是卫应的身份。 祈尧在白日的时候已经同自己手下的亲兵交代了，回去的时候祈尧会说卫应也是他收的亲兵，但是他们得把卫应当将军府另一个主人看待。 将士们已经见识过卫应的厉害，自然同意，真正难办的是怎么让京城中的人相信卫应是他的亲卫。 不过卫应对此倒是不太在意，这种事还不是祈尧说什么就是什么，其他人难不成还能找到什么证据推翻他？ 祈尧想了想也是，然后就是等回京之后把将军府的账册给卫应，然后带着卫应去一趟暗卫营，让暗卫们认认人。 “暗卫营的首领暗夜是个人狠话不多的性子，不过他很忠心，尤其听我的话，到时候把暗卫营交给你，有他保护你我也放心些。” “不是已经有暗一和暗九了吗？”卫应觉得让暗卫首领来保护自己有些奢侈，不过显然祈尧不这么认为。 “那怎么一样，他俩的武功怎么和暗夜比？我本来想让他俩先暂时保护你，顺便跑个腿什么的，不过这倒是提醒我了，你回京城后记得从府里挑两个小厮帮你跑腿。” “好，我知道啦。” 面对祈尧老妈子一样的念叨，卫应有些无奈又宠溺地一笑。 真好啊，这样被喜欢的人珍而重之地放在心上的感觉。 祈尧也喜欢这种一手包办心爱之人生活中的一切的感觉，所以说，他们两个简直天生一对。 …… 祈尧把一切安排好之后的第二天就带着卫应和一百亲兵启程回京城了。 一行人马在郊外扎营的时候，祈尧见林中有些小兽，拿了弓箭就悄悄跟了上去。 这些小型动物看着味道应该不错，可以给卫应烤来加个餐。 祈尧的箭法当然也不赖，不过片刻，就拎着两只肥美的野兔回来了。 经过前段时间的教训，祈尧主动承担起了烤肉的重任。 “阿应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你稍微坐一会儿，马上就好。” 不过虽然是荒郊野外，没有那些丰富的佐料，但祈尧手艺不错，没过多久，卫应就已经闻到香味了。 祈尧在兔肉表面涂抹上一层野蜂蜜，金黄的色泽和甜美的香气让周围一众人都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小心烫。”祈尧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撕下一只兔腿递给卫应。 卫应坐在祈尧旁边，接过兔腿自己先尝了一口，感叹了一下祈尧手艺真好，然后又递到祈尧嘴边，让他也尝一尝。 就这样，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完了两只兔子。 他们不急着回京，行军速度也一般，更像是春天出去郊游的小孩子。 他们有时候会去住驿馆，有时候会选择在野外扎营。 在野外扎营的时候遇到过猛兽袭击，也主动去打猎收获过野味。 他们这一路也见识了不少风景，更难得的是此时此刻，没有身份立场，没有尔虞我诈，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群亲兵。 回京这一路上祈尧和卫应的感情突飞猛进，卫应也在遇到的一件件大事小事中得到亲兵的认可，他们发自内心地认同卫应是将军府的另一个主人。 在抵达京城前一天，卫应他们住在了京城外面的一个驿馆。 就在一行人准备休息的时候楼下突然爆出争吵声。 “老子难得出来玩一趟，你跟我说房间住满了？” 一个着深蓝色长袍，腰间一块金镶玉玉佩的中年男人对着驿馆的伙计破口大骂。 那小伙计也只能赔笑：“这位大人，真的是不巧，是真没房间了，而且那位大人来头也不小，小的实在不敢得罪啊。” “谁啊？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老子面前装！” 祈尧听着有趣，想去看个热闹，于是推开房间门，玩味道：“呦，在下祈尧，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祈……尧……”男人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这是北辰大将军祈尧？ 祈尧虽然官至大将军，但他一直在边境珏城，所以京中认识他的人还真的不多。 这个男人反应过来对方是谁后当即就要走，谁知却被祈尧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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