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心里明白。但他隐约觉得,这一次罗闻的病,或许是个突破口。 何言想做的远不止这些。 他想要买下别墅送给盛垣做礼物,他想要在地下拳击场子打下一片江山,他想要让他的言盛私立医院名扬四海,他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助盛氏扶摇直上,在整个江城睥睨四方。 就算是霸总,也有做孩子的权利。 何言的视线落到盛垣那一只尚有伤痕的手掌上。 总有一天,他要让盛垣心甘情愿说出来这背后的原因。 一碗银耳羹吃完,何言主动收拾了碗筷送到楼下厨房去,打开厨房的水龙头撩了一把水珠扑在自己胸口。 站在楼梯口他使劲揉了揉脸颊,把脸搓的泛红。 准备就绪,表演开始—— 何言一把推开盛垣的房门,开始步履踉跄。 “怎么回事?”盛垣原本倚在床头看书,被他吓了一跳,“刚才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觉得……”何言脚步虚浮,身体一晃好巧不巧扑到了盛垣的身上。 “难受……”何言低声呢喃。 “出这么多汗?你哪儿不舒服?”盛垣一手捞住他下滑的身体,让他搭在自己床上。 “应该是……中……中药了……刚才……研究……孙兴籍的药粉……不小心……” “沾上了……”何言哑着嗓子眉头紧蹙,攥着盛垣的手臂往床上攀爬。
第十四章 清风朗月 情急之下盛垣一手抱住他瘫软的身体把他打横抱起,站起来就穿鞋。 “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何言一把搂住他的脖颈,深吸一口气。 “由不得你。”盛垣抱着他一脚蹬开房门。 “听我说……我……医院刚开业……对我……对我不利……”何言断断续续,言语似乎十分吃力。 盛垣顿时停住了脚步。 “是我疏忽了,”盛垣抱着他转身回房,一边走一边低声急问,“有解药吗?” 要不,再丢浴室里浇浇冷水?像上次一样? 说话间盛垣抱着他进了浴室,一咬牙,抬手就想拧开莲蓬头。 “不要!”何言受到了惊吓一样在他的怀里猛地一缩,蜷成一个球,咬着牙努力发出暗哑的声音,“冷……” 盛垣心软了。也是。冷水浇上去,再着凉了。 “放我……到床上……”何言从喉咙深处发出类似克制极深的声音。 盛垣把他放到床上,伸手往他的额头摸过去。 等的就是这一刻。 何言搂住他脖颈的手臂猛地一收,盛垣猝不及防被他捞到了床上。 何言一个翻身压住了他。 “盛董……”何言眼神迷离,吐气如兰,悠长又深切。 这……这一幕怎么有点熟悉?! 盛垣试图抬腿去蹬他,却发现何言早就预判了他的动作。自己的双腿被他压得死死的。 何言摩挲着他瓷白的手腕,声音沙哑中透着哀求,“帮帮我……盛董……” 盛垣:!!! 麻了。 “你自己解决啊!”盛垣低头看了一眼,心头扑腾乱跳,脸颊滚烫。 何言二话不说俯身吻了下去。 “唔!”盛垣只觉得大脑一瞬间掐掉了线,铺天盖地茫茫雪花。 这一个吻和上一次在休息室不一样,没了唐突没了暴戾,全是深情。盛垣能感觉到。 他没谈过恋爱,但他就是知道。那贴靠过来的唇瓣小心翼翼微微啃噬,柔软灼热的温度贴靠摩挲,仿佛怕吓到他,又舍不得放开他。 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视自己如珠宝,记得自己所有细节喜好,心疼他的伤口。严厉又温柔。 像一朵食人花。好看,风吹有香气,靠近有温度。 盛垣莫名其妙就扔了所有防线。 崩塌吧,万劫不复也认。 “我……帮你。”盛垣低声回复,眼睫垂下。 何言清晰感受到盛垣骤然松了浑身的抗拒,紧绷的手腕在他的掌间倏地化为柔软,指节松开,呼吸轻缓。 只是帮他。何言知道,盛垣的心并没敲开。只是为了帮他。 但没关系。他不在乎。 先标记他。先占有他。先在他的身上落下自己的烙印。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会一点一点剥开盛垣的心。他有足够的耐心。 来日方长,他的小野猫总有一天会柔软。 盛垣的心脏在何言宽厚的手掌覆盖之下砰砰乱跳,节奏错乱,呼吸灼热。有那么一瞬盛垣甚至怀疑何言在亲吻他的时候,把药物传递给了他。 要不然他怎么也会出现眩晕的感觉。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五感钝化,耳边仿佛响起呼啸风声。 却又不是风声。像是血液奔流的声音。 撑了二十多年的纯白世界在瞬间分崩离析,化为整个卧室氤氲的水汽。 ……(数学老师说过解题要有过程,但是番茄爸爸提刀对着作者脖子,见谅见谅) 到这时候,盛垣才知道,食人花除了有香气有温度,咬人是会疼的! 盛垣只觉得自己被扔进了汹涌的水流中,惊涛骇浪铺天盖地,呼吸都变得艰难。意识恍惚中他只能紧紧掐住枕头,像是攥住最后一块求生的浮板。 何言中途问了两次,要停吗。盛垣装死不回答。 何言本意是想心疼人的。毕竟……不是真的中了药。他对盛垣的身体状况也存着担忧。 二十八岁的身体,因为长期处在高强度的精神和工作的双重压力之下,脉象竟然有渐老之势。 可小野猫细碎的嗓音一出,简直就是夺命刀。 就这么办吧,他对自己的医术有绝对的信心。只要做不死,就能救回来。 这一夜清风朗月,满室旖旎。到最后盛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唇边有清凉的水,插着吸管撬开他的唇舌,何言在他耳边低声哄劝,“喝一点。” 盛垣想说句“谢谢”来着,拼了好大劲儿他以为他说出来了,其实一点儿没发出声音。喉咙疼的烟熏火燎。 何言抿着嘴,又好笑又心疼。 喂完水,他又哄着掰开盛垣嫣红的唇瓣,塞进去一颗清喉药。 清洗是在东方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就做过了的。这点何言身为医生最清楚不过,拖不得半刻。那会儿盛垣还昏沉沉睡着,任他摆布,倒也轻松。 早晨六点多林姐就在楼下厨房里忙活,食物的香气隔着门缝钻了进来。何言洗了澡,一身清爽下楼,声音清澈明亮。 “林姐早!” 林姐一回头,惊了一下。眼前的小伙子神采盎然,像是有什么藏不住的喜事似的。 “起这么早?不在多睡会儿吗?是不是认床,睡不惯?” “哪有,睡的好得不得了。是你煮的早餐太香了,肚子咕咕叫。”何言眯着眼睛深深嗅了一口。 糯米鸡,黄桃蛋挞,小笼汤包,鸡汤小馄饨。 “林姐,再煮个粥吧。”何言撒娇。 “你要喝粥吗?好好,我这就煮!”林姐欢喜的回头,可算有个人跟她在厨房互动了,林姐一边淘米一边念叨,“小垣不喝粥,所以我不太做。” 何言心想,以后他只怕要常喝了。 站在厨房和林姐闲聊了几句,忽然楼上传来“哐几”一声闷响!
第十五章 罗公子来了 何言吓了一跳,转身就往楼上跑。 一把推开盛垣的房门,何言愣住了。 盛垣双膝跪地……摔倒在床边的毯子上。 何言顿时秒懂,一瞬间他恨不得把上辈子所有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堪堪压住上扬的唇角,赶紧过去把盛垣拦腰抱了起来,送进卫生间。 “何言,我要弄死你。”盛垣扯了扯嗓子低声嘶吼。 何言抿紧了嘴唇,“好好好弄弄弄。” 什么虎狼之词! 何言把他小心翼翼放在洗漱台前,胳膊捞住他的腰,抱着他弯腰洗漱。 “放开!”盛垣咬牙切齿。 “好好好你别生气。”小野猫有脾气,何言看着他勉强靠着洗漱台站稳了身子,转身走出卫生间。 盛垣冷水泼了一把脸,再出来的时候,何言拆了他的电脑键盘,一根延长线拖到他的床前,双膝悬空跪在上面。 盛垣:“你这是做什么!” “跪键盘。你盯着屏幕,我保证不打出半个字,你什么时候消气,我什么时候再起来。”何言垂着眼睛一本正经。 盛垣沉了沉气,声音消了几分怒气,“不至于。” “不是,”何言缩了缩脖子,“我要坦白自首。” 盛垣:“?” “昨天我没中药,骗你的。”何言脑袋低下去,缩成一个鹌鹑。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盛垣:“!!!” 一瞬间盛垣气的眼前发黑!是真的发黑,天旋地转,仓促间一把摁倒了床头的台灯。 稀里哗啦的落地声把正好上楼来送粥的林姐吓了一跳,站在门外担心的喊,“小垣?你没事吧?我给你把粥送进来?” 都等不到盛垣开口,何言从地上一跃而起,速度极快的冲过去端了粥过来,“没事没事,是我把杯子弄掉了。” 何言把粥放在桌上,转身又老老实实跪下,“别生气了。以后我再不敢玩这种把戏了,我一定老实的。” 还“以后”! 盛垣闭眼深深呼吸。身后疼的炸裂,气的发晕又不敢坐下,只能扶着床头柜呼哧喘气。 何言也不敢说话,鹌鹑似的垂头等他发怒。却没想到,沉默了几分钟以后,盛垣沉沉说了一句话。 “欠你的,还清了。” 何言知道他的意思。 换了别人都会因为这句话心里拔凉。这一夜春宵难道就是为了还人情? 何言却仰起头,眼神明亮唇角噙笑,“没事,我还能让你多欠点儿。” 盛垣扶住了额头,“你走。” 何言悠悠叹了口气,“你不赶我走我也要走了,等着吧,一会儿就有人上门了。” 这边话音刚落,楼下门铃声就响了。紧跟着开门声,是个年轻脆亮的声音高昂响起。 “盛董,何院长在这里吗?” 罗家小公子来了。 盛垣冷哼一声,脚步微晃,何言赶紧顺势站起身来扶了他一把。 “他来干什么。”盛垣背对着何言换下睡衣,露出掐痕明显的后背腰肢。 何言吞了吞口水,“昨天晚上我不是答应了他老爹,让他跟着我调养身体么。应该是他爹让他来的。” 盛垣换上了休闲装,刚洗过澡,发丝散发清爽的味道,转过身来斜睨何言,“你不要告诉我你自己赖在我这里还不够,还要带个人一起赖过来?” 何言一张漂亮的脸立刻耷拉下来,“你想让我赖我都没法赖了。罗家你还不知道吗,罗闻金尊玉贵养着的,哪里舍得让他住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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