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盛垣。” “帮我干掉他,就是我帮你的条件。” 汪沆傲然扬起下巴,“不需要你说。我当然知道要解决他。” “知道就好。”那人轻笑着远去,身形消失在伊平南路的尽头,迅速被夏夜的疏影吞没。 汪沆盯着身形消失的方向沉思了很久,最终打了个车回了别墅。 刷脸开门的时候汪沆深深看了一眼屏幕里的这张脸。 他讨厌这张脸。可是现在每一天他都不得不顶着这张脸生活。连开门都需要,否则就无家可归。 汪沆在阳台席地而坐,指间猩红明灭,烟雾缭绕。 等他夺回白天的时光,他总要把这张脸给好好整一番。 那人说的对。汪沆心想。获得何言的第一步,就是先除掉盛垣。 只要没了盛垣,何言伤心之下自己频频劝慰,加上目前自己的经济实力。 我也是霸总。汪沆心想。我也是,不输给盛垣。
第八十九章 布局 何言。 汪沆默念着何言的名字,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何言的照片。 他存了一整个私密文件夹。从何言读书的时候奶乎乎没长开的青涩少年,到博士毕业的时候的英气勃发。言盛国际医院重装开业的剪彩现场,漫天的五彩礼花落在他的眉眼。 阳光落在他的眉间,清清楚楚写着四个字,“年少有为”。 礼花的碎屑折射出柔和的碎芒,谁也没有在意,那碎芒最后兜兜转转,落在角落的里一副瘦削的肩上。 那一瞬间,汪扬看见了何言,一眼万年。 就是这个人太怂了!!! 汪沆恶狠狠的掐灭烟头。 如果不是汪扬只敢把何言当个荷花一样可远观不可亵玩。 他需要这么着急吗? 差点落下牢狱之灾。 想要什么,就必须自己去争取,得到。斩断他身侧的所有羁绊。斩断。 然后占有何言。 汪沆在没有光亮的卧房里露出一抹邪行的笑,冰凉的唇轻轻贴上手机里的照片。 快了。这不是还有人帮忙吗? 阳光渐渐爬上落地窗,把晨曦洒在床上。汪扬迷糊睁开了眼。 浑身舒畅! 奇怪!今天他从床上醒了过来,并且神采奕奕,精力充沛! 手里也没再拿什么奇怪的东西。 只是…… 有点凉? 汪扬低头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惊叫出来,赶紧拉上了内裤。 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裸睡的习惯! 何况这里充满着……不可描述的气味! 汪扬膈应了一会儿,终于跑到卫生间一把扔掉了那条内裤。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焕然一新的汪总了。 司机照例在楼下等他,“汪总,今天去哪里?” “你自己走吧,我今天不去公司。”汪扬温和道,“我出去办点事。” “是。” 等人车走远,汪扬迅速下车库,麻利的开了那辆不起眼的车子出来。 汪扬约了周平的门诊。 不知道今天何言在不在。如果能够碰巧遇到,那就是莫大的惊喜了,能让汪扬开心一整天。 这么想着,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汪扬下车,落锁,脚步利落往医院走去。 轻车熟路过安检,进心理诊疗室之前需要收掉所有随身物品。汪扬毫无保留的交掉了。 等他摘下自己名贵的腕表,身侧忽然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形。 “何言!”汪扬欣喜不已,迎着何言清淡的眼神又迅速改口,“何院长?” 何言点头致意,紧接着跟在他身后的影子探出身形。 “这位是……盛董?”汪扬的兴奋顿时凉了了几分。 “幸会。”盛垣沉声。 “我去找周医生了。”汪扬低头避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避开眼神。总觉得承受不住。 何言却先走了两步挡在他的面前。 “我们一起去。汪总,今天我们不诊疗,我们就聊聊天。” “聊天?!和你吗?”汪扬顿时抬起头来,眸光流转。 “还有周医生,和我。”盛垣适时走过来挡住了他看向何言的视线。 开玩笑。万有引力碰到盛垣的醋意都没办法,苹果都得往天上飞。 何况这么赤裸裸的眼神交流!盛垣手起刀落! 汪扬立刻转身,面色尴尬,“周医生不方便的话,我改天再约吧。” 何言在他的身后,“别急呀汪总。我是想帮你。” 汪扬又开始局促的搓手指,“不不不不我不行……我们……四个人……能聊什么……” “汪总不知道自己前天夜里开枪杀人了?”盛垣声音骤然冷下来。 他可没心情哄孩子,跟何言似的柔声细语。 汪扬心里咯噔一跳! 他差点忘了自己出拘留所的事情。 所以……?! “我伤了您???”汪扬十分严肃的当场一个鞠躬。 何言笑出声来,“倒也不必这么大礼。你没伤他。毕竟有我在。” “那我伤了谁?” 不是持枪伤人吗?汪扬一头雾水。 “诺。”何言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那里还包裹着纱布。 汪扬失声叫出来,面色瞬间煞白,“我伤了您?!” “小伤。”何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我们现在可以聊聊了吧。”何言一边说一边推开门。 盛垣先行入内,周平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何言对汪扬示以友善的眼神邀他入内,随后自己走了进去,锁好门。 “房间隔音,没有任何录音录像设备。”何言示意众人坐下,眸光温和看向汪扬。 “我……没有不相信你。”汪扬局促的搓了搓衣角。 何言微笑,“那我们就单刀直入,大家都很忙,我们提高效率。” “汪总,您知道您有一个副人格。而且他最近越来越干扰你。也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这次我命大,万一……” 汪扬立刻打断了他,嗖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惨白,“对不起!” “你坐下。”何言无奈,“我只是交代一下事实。” 汪扬颤抖着坐下,周平给他递过去一杯水。 他小口小口喝下去,面色终于回复正常一点。 “我不得不告诉你实话,汪总,你的副人格想取代你。”何言坦白。 汪扬的脸刚转为人色,这下又转成惨白。 “取代我……是什么意思?我会死吗?” “你不会死。你的肉体还活着,但是你的精神就永远沉睡了,除非他自己想退位。” 汪扬咋摸了一下,脸色更差了。 “那不还是死吗???” 这会儿倒敏锐了。何言心想,不笨。 “你想死吗?”何言反问。 “当然不想!”汪扬的衣角都快揉炸了。 “那就配合我的建议。”何言温声,“我会帮你。我们都会帮你。” 汪扬拼命点头。 “从今天起,天黑之前每天都到我这里。就这个房间。我会一直在。如果天黑之前来不及赶过来,那就别来,早点回家,用束缚带把自己固定在床上。然后直接睡。”何言道,从抽屉里取出一捆束缚带交给他。 汪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给人惹了大麻烦。但他们还是不遗余力的想帮他。 汪扬快疚愧炸了。 “好,我全听。”
第九十章 阙爷的办法 “今天我们可以一起陪着你。”何言温和看着他,“你别担心,我们这么多人在,不会再让你出事。” “现在还早,天黑之前你一定要记得赶回来。” “好,我记住了。谢谢何院长。”汪扬站起来躬身致歉,“对不起……给您……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你也是我们医院的病人。对你负责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何言温和道。 汪扬的眼神微微暗了一下,又在无人察觉的时刻迅速恢复正常,如同一簇牛毛细雨落入湖里,波纹都没有泛起。 送走汪扬,何言马不停蹄安排罗闻的第二次物理治疗。 这一次,阙之渊光明正大站在了诊疗室门口。因为罗经年出差了。 去翰城了。 罗经年手下的人得到消息,翰城那个神秘的恒闻资本,手底下放出了一个项目,很肥。罗经年连夜闻风而动。反正罗闻的治疗全权交给了何言,他很放心。 很显然,这是阙爷特意安排的“调虎离山”。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项目,就陪不了崽子。 罗闻进诊疗室之前脸色煞白。上一次在诊疗室的痛苦他记忆犹深,这才过去两天。 他回头看着阙之渊,琉璃样的眼睛里满是潮湿,“阙爷,要不去跟何言商量一下,再缓缓吧。我还没休息好。” 阙之渊心头一揪,但面色依然纹丝不动,“不行。治疗不是闹着玩,哪能讨价还价?” “呜——”罗闻站在门口不肯进去,足尖抵住门框,白皙异常的指节扣紧墙壁。 何言无奈:“罗少爷,你都快把我墙皮抠掉下来了。” “掉下来阙爷赔!”罗闻颤声,“我不想进去。啊我没休息好我没做好准备……” 门从里面打开,两个医护一左一右尴尬站着,“罗先生,时间到了。仪器已经准备好了。” “啊不……”罗闻的视线穿过两个白大褂落到让他胆战心惊的治疗仪上面,当机立断扭头就跑。 脚步刚一离地,整个人就腾空而起—— 阙爷一手像拎鸡崽一样提溜着四肢乱甩的罗闻,一手推开大门,阔步迈进诊疗室,直接把罗闻安放在了椅子上。 “他要是再不听话,直接绑了。”阙爷淡声。像是说给护士听,眼神却冷冷落在罗闻的眸子里。 “呜……”罗闻一声哀嚎还没完,阙爷就转身走了个利落干脆。 没用。呜。 大门一关,把诊疗室里的低啜哀嚎尽数关在了里面。 随着锁扣的金属声落下,阙之渊浑身的沉意瞬间消散,整个人失去支撑一样颓然靠在了墙边。 “心疼了?”何言走过去低声说。 阙之渊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取了支烟,迎着何言皱起的眉头勉强笑了笑。 “我不抽。” 他没点烟,只是把烟捏在指间反复揉搓,好好的一支烟揉的弯曲变形,烟丝从白色的纸卷中稀碎散落。 “迷眼了,呛眼睛。”阙爷眨了下眼,眼底猩红弥漫。 何言递了张纸巾过去,“行了啊,刚才还冷面阎王似的,把人丢进去的时候可没手软。现在心疼了。” “那怎么办。生病了就得治疗。”阙爷哑着声音,“罗闻小孩子心性,不管束着,只怕会在里面大闹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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