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倒也不着急追。行政套房就这么大,三个卧室他能逃哪儿去。 他逃他不追,何言撑着脑袋,含笑侧视着自己的男朋友拖鞋都不穿,光脚冲出主卧撒腿躲进了卫生间。 选了个好地方嘛。那就这里了。 反锁也没用,何言也不是没学过开锁,那手艺学一次用一次,终身不忘。 当盛垣后背抵着门呼哧喘气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了金属摩擦的嘎嗒声,紧接着后背被一股抵抗不了的力量推开,何言手里捏着根掰直了的回形针,一脸戏谑看着他。 盛垣:“……” 步步后退,步步逼近。 卫生间的大理石台面宽大但坚硬。后腰抵上边缘,冰凉的触感让盛垣浑身一紧。澄澈的眸子沾染欲.望,想躲又想迎。 何言环抱住他紧实的腰腹,轻松一托就把人送上了洗漱台。 灯光昏暗,气息靡醉,软语轻啜混合着微微的求饶,有淅沥的水声贯彻耳际,细细密密从肌肤渗入心田。 托上云端。 盛垣反正是不知道,自己气势汹汹的一个问罪最后是怎么沦落到成为何言的盘中餐的。 浑浑噩噩中感觉自己被厚实的怀抱包裹着小心放到床上,有结实饱满的肌肉蹭在他的脸颊。 有点饿,他下意识扭头啃了一口。 不啃还好,这一啃…… 最后盛垣连残存的那一点昏沉感都没了,整个人像是被从天而降的黑色羽毛层层覆盖,意识全无。 天色微明,星子渐灭。何言坐在阳台,指尖有烟火明暗。他打开手机银行app看了一眼。 五分钟之前,阙之渊把这次的费用打了过来,一千五百万。 加上他之前攒下来的,现在买下那栋别墅的进度条已经拉到50%了。 何言虽然有个医院,但是收益并不高。按照业内的说法,言盛国际医院快开成善堂了。 作为一名医者,何言谨记“大医精诚”这四个字,很多时候遇到一些经济实力不够的病人,助理为难汇报过来,他都根据实际情况能免就免了。 医疗费用可以免,这部分属于医院收益。但是药品和耗材都是现金采购过来的,账面要平啊。何言每个月都在拿打拳的收入贴补医院的账目。 一来二去,小金库的进度缓慢。 这拳,还得打。有活儿还得接。不仅仅是因为热爱。 何言要做的也不仅是活着。他是一名医者,他要让更多人活着。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他安排了第二次生命的用意吧,给他一个机会,换一个世界继续悬壶济世。 床上的盛垣艰难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伸手在枕头上摩挲什么,修长的指节微蜷,在微亮的天光下显得葱段一样白皙。 何言赶紧掐灭烟头走进房间,脱了外套钻进被窝,一手搂住盛垣的肩背。 盛垣感受到了枕边人的温度,微蹙的眉头瞬间松懈下来,朝着何言的方向蜷了蜷,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又沉沉睡去。 何言凑近了细听,听到了三个字,啼笑皆非。 他说,“不要了。”
第五十四章 “兄弟价,九百九十九” 盛垣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九点,彻底打破了他的生物钟。以往他就算宿醉,也会在七点准时醒来,似乎是刻在DNA里的记忆。 现在好了,记忆被某个不知节制的人给擦干净了。 盛垣捞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眉头紧皱,赶紧扶着腰撑起身子起床。 意外的,身上竟然没有很重的酸疼感。 废话,当然没有。何医生这一手穴位按摩功夫可不是吹牛的,自己的男人还得自己来疼。 何言从客厅走了过来,端着刚刚打电话订来的早餐,笑容中带着满满的讨好,“醒了?快去洗漱,吃早餐。” 那神情,好像睡了一夜什么事都揭过去了似的。 但很显然,一觉睡醒的盛董脑袋里的芒果汁褪去,理智重新浮了上来。 洗漱完毕,盛垣坐到餐桌旁边,眼神落在角落的垃圾桶上。 那里躺着安安带来的榴莲壳。原封不动,还在透明礼物盒里。 “谁让你扔的?”盛垣冷哼,“捡起来,带回去,迟早用得上。” 何言:“……好好好,带回去。” 惹不起一点。 “坐下。”盛垣叩了叩桌子,神色严肃。 何言老老实实坐在对面。 “昨天的问题还没讨论完。”盛垣正色道,“我尊重你的爱好,但有两点你要听我的。” “你说你说。”何言点头如啄米。 “第一,只许作为爱好,不许作为职业。频率不能超过一个月一次,否则被我知道了,禁赛半年。” 何言为难:“那……要是有特殊场子呢?比如像这次……” 盛垣眼神一凛,刀片一样剜过来,“不许。尤其是这次这类的事情。” 何言默默闭嘴。 “第二,不许带伤。没把握你就不要上。要上,你就给我好模好样回来,我不过问你的行程,但我不定期抽查,要是被我看到一处伤痕,禁赛一年。” “不是,养伤不需要一年……”何言弱弱开口。 “顶嘴?!” 何言立刻缩成鹌鹑,不敢吱声。 “能不能做到?”盛垣厉声。 “能!”何言殷勤递上一碗米粥。 盛垣皱眉推开,“不要喝粥,吃不饱。” “你只能吃这个。”何言抿唇提醒,欲言又止。 盛垣:“……”差点忘了。气死。 二人收拾利索下楼,在大堂悠闲喝完一杯咖啡,阙爷和罗闻才姗姗来迟。 走在前面的阙爷身形高大,阔步凌风,跟在后面的罗少爷那叫一个扭扭捏捏,一步三摇,迟缓得像言盛国际医院里走出来的那些个某科康复患者。 远远看到罗闻别扭的走路姿势,何言一口热咖啡喷在了桌上。 “你笑什么?!”罗闻恼羞成怒。 何言脸憋的通红,盛垣一手给他轻拍后背,一手拿了纸巾擦掉他唇角的咖啡液。 何言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没什么!你坐这儿喝杯咖啡,我和阙爷谈笔生意。” “又谈生意?”盛垣的声音危险响起。 何言回头丢了个眼神示意稍安勿躁,然后对着门口的阙爷招了招手,“阙爷,来!有笔大好生意跟你谈。” 阙之渊:“?” 何言从自己随身带的行医箱里翻出个没有标签的小圆罐,把阙爷拉到一边。 “独家配方,不好用包退。”何言压低嗓音,把东西放在阙爷的掌心,敲了敲铁质盖子,“兄弟价,九百九十九,祝你俩长长久久。” 阙之渊皱眉,“你想赚钱想疯了吧?” “别人花钱还买不着呢,这可是我在实验室费了半个月心血的成果。那你别要了,让罗闻熬着吧。” 何言作势要把东西收回,被阙之渊一把钳住。 “收款码。” 何言亮出手机,喜形于色。 “滴”的一声,钱款到账。 “阙爷爽快,好用再来!” 阙之渊冷哼一声转身走开,牵起罗闻的手,声音温柔,“房间退了吗?” “退了呀,东西都收拾下来了。怎么?”罗闻仰头看他。 “退了就再开一个钟点房。走。”阙之渊不由分说拉着罗闻就走。 罗闻到现在都没敢坐,一听“钟点房”三个字脸都白了,嗖一下躲开他的手,连声拒绝,“不要!” “不折腾你。”阙之渊压低声音,“听话。” 何言实在没忍住,一边摆手一边笑的一脸发财样,“快去快去,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很快的。” 盛垣一直在一旁沉默用电脑看报表,这会儿敏锐听到了“很快”两个字,神色不动,眉梢微挑。 这边川海的事情妥善办完,四人决定开阙之渊的车回江城山郊。一出酒店门,迎面碰上热情洋溢的吕晚枫。 “看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助理说晚了晚了,生怕你们早就走了。这不是正好?我就知道你们起不早,都是过来人,懂!” 何言对于他这张四处漏风的嘴已经无可奈何了,只是往他身后看,“安安呢?还跟我们回去吗?” 酒店门口的豪车自动门缓缓打开,一双黑色高定小羊皮鞋踏出来,安安从车里娉婷而出,一身雪白纱裙随风轻摇,是盛垣救她的那天给她买的。 “我要回去读书啦。”安安扬了扬下巴,露出一对甜美的梨涡。 短短相处了几天,安安已经学会了发自内心的笑。 “安安要来送你们。和你们在一起这几天她很开心,她说,半年的话都在那几天说完了。”吕晚枫低声道,“她主动提出要去读书,复学手续已经在办了。” “说什么悄悄话还要背着我啊。”安安皱了皱鼻子,跟在山郊别墅的时候一样,伸出奶呼呼的手指戳戳何言,“何言哥哥,你把我电话号码保存一下。家里有什么事要我出面的,随时打我电话。” 何言立马掏出手机,一脸虔诚,“安安公主请!” 安安把自己的号码保存进何言的通讯录里,转身从车里拎出个巨大的盒子,扎着漂亮的缎带。 老实说,何言在看到缎带的时候呼吸就开始不稳了。 安安朝着盛垣招招手,“盛垣叔叔,你过来。” 盛垣露出极为舒坦的笑意。 “这里面是一块搓衣板,一把崭新的键盘。都是我精心准备的。榴莲壳倒也能用,就是给你多几个选择。”安安郑重其事的把盒子交到盛垣的手上。 “多谢安安公主。”盛垣侧头对何言挑眉。 阙之渊和罗闻憋笑憋的嘴角直抽抽,吕晚枫抬手摁住眉心假装没看见。 只有何言双手捂住了脸。 “行了,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好好过日子去吧。”安安小手一挥,潇洒转身的时候又嘀咕了一句。 “这家没我,迟早得散。” 不得不说,安安这孩子是有点邪乎在身上的。临分别这句话,一语成谶。 何言一行人回去的路上,司机开车,四个人两两依偎着正甜蜜呢,罗闻和盛垣的手机忽然间一起炸响了铃声。 何言和阙之渊相视一眼,同时感觉左眼皮狂跳。
第五十五章 “没有安安,这家得散”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罗闻和盛垣各自下车接电话。 何言皱起眉头“啧”了一声:“阙爷,我觉得情况不妙啊。” 阙之渊揉了揉眉心:“还用你说。” 果然,盛垣先挂完电话回来,上车就跟何言请了假:“盛氏有个并购案,比较棘手,高层做了策划案,助理一个人不敢拿主意,我得回去看一下。” 何言眼神暗了一下,但也还是极为乖顺的点了点头,“是该回去的。你的车还在山郊别墅那边,先跟阙爷的车一起过去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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