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别动!!”假公子挟持着胡亥:“你们要是敢过来,我就杀……” 他的一句话还未说完,突然“啊!!”爆发出凄厉的惨叫,一抹银光闪现,假公子挟持着胡亥的手臂突然喷出血迹,险些齐根被斩断。 假公子吃痛,猛地松开胡亥,胡亥趁机向前跑去,有人迎上来,一把抱住胡亥,将人紧紧搂在怀中。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怀抱,是便宜哥哥扶苏。 扶苏一手拥着胡亥,一手执着长剑,剑尖滴答滴答的堕下血珠,刚才划伤假公子的那一下,便是扶苏出手。 “啊!”假公子受伤,加之她本就不会武艺,很快被虎贲军押解在地上,根本无处可逃。 扶苏似乎早有准备,给胡亥松绑,紧紧将胡亥搂在怀中,把染血的长剑扔掉,紧张的道:“亥儿,你没事罢?” 胡亥摇摇头,道:“哥哥放心,亥儿无事。” “哥哥!哥哥——”假公子凄厉的哀嚎:“我才是亥儿啊!我才是真的,他是假的,我才是真的公子!大秦公子!” 胡亥嗤笑一声,道:“你这个冒牌货,冒充公子还上瘾呢?你没看出来,其实君父和哥哥,早就识破你的诡计了么?” “甚么?”发出惊呼的,并不是假公子,而是韩谈。 韩谈眯起眼目,道:“你们早就识破了假物?” 胡亥笑眯眯的点头:“自然啦!” 他顺势还拍了拍马屁,甜滋滋的道:“我君父是甚么人?目光如炬,你们这些宵小怎能在君父面前蹦跶呢?还有我哥哥,你以为假物假惺惺的唤两声哥哥,我哥哥就被你们冲晕了头脑嘛?真笨!” “那你们……”韩谈心窍咯噔一声,只觉得大事不好。 胡亥道:“自是做戏给你们看,谈谈你还挺聪明的,所以要做全套。” “做戏?!”韩谈震惊。 胡亥点点头,道:“若是不做全套,你们六国怎么会你咬我我咬你,把甚么藏身之所,甚么驻兵之地,甚么粮仓辎重,全部和盘托出呢?还有你谈谈,若不做戏,你怎么会主动揭露假公子呐?因着你的计谋实在太多太多了,所以我们不得不留一个心眼儿,看看你还有没有后手,现在看来,你的后手全都用完了。” 胡亥的便宜爸爸和便宜哥哥,本就是不好惹的主儿,他们的头上还叠着重生的光环,便是更加不好糊弄。 假公子根本没有骗过嬴政和扶苏的眼目,胡亥有标签这个金手指,只要稍微一触碰,便能看到嬴政和扶苏的想法,他心里也清楚,便宜爸爸和便宜哥哥都不相信假公子。 但是三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将计就计,目的就是将六国余党一网打尽。 胡亥拍拍手,道:“现在好了,大丰收!” “你、你……胡亥!”韩谈咬牙切齿。 胡亥不理会磨牙的韩谈,朝着祭坛的方向,道:“哥哥,你快叫章平哥哥下来罢。” 扶苏点点头,道:“好。” 罢了朗声道:“章平,可以出来了。” 韩谈看向高耸的祭台,便见章平从祭坛上面一步步走下来,手中还拽着一颗圆溜溜的甚么东西。 滴答—— 滴、答…… 殷红的血水从那颗圆溜溜的东西上滴落下来,黏糊糊,泼洒在祭台的台矶之上。 是人头! 韩人亲信的人头! 韩谈眼眸一缩,下意识想要闭眼,他不忍心看到自己亲信惨死的模样。 “谈谈!”胡亥却笑道:“你怎么不看呢?你睁眼看看嘛,我保证你物超所值!” 韩谈愤恨的瞪了一眼胡亥,咬住后槽牙,鼓起勇气看向章平手中的人头…… 人头? 根本不是甚么人头,章平手中赫然拎着一个草编的圆球,圆球上沾染了血水,稍微一走近,腥气逼人。 “哈哈哈!”章平指着韩谈怔愣的呆样放声大笑,道:“看甚么呢?草编球蘸鸡血!如何,逼真不逼真?” 说着,还将染着鸡血的手掌往韩谈的脸上拍了拍,蹭了他一脸的腥臭。 韩谈被五花大绑,无法反抗,眼珠子赤血冲红,又是愤怒,又是庆幸,道:“鸡、鸡血?” “不然呢?”章平道。 胡亥眨巴着大眼睛,道:“谈谈,你不会真以为我英明神武的君父,是嗜杀成性的暴君罢?” 章平朝着祭台后面挥了挥手,几个虎贲军走出来,拖拽着刚才被押解上祭台的韩人亲信,亲信们安然无恙,只是一个个被塞住了嘴巴,无法出声。 今日山顶雾气缭绕,加之日头不好,本就看不清晰,祭台又过于高耸,章平将韩人亲信拽上去,又把他们顺着祭台背后的台矶滚下去,抛下染了鸡血的草编球,简直好一场偷梁换柱大法。 “你……你们……你们……”韩谈被气得瑟瑟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言辞:“你们竟敢……竟敢耍我!” 胡亥仗着韩谈被绑,有恃无恐的捏了捏他的脸蛋儿,笑眯眯的道:“谢谢配合。” “你!”韩谈被绑着,气得想要咬胡亥。 【气极败坏想要咬你的韩谈】 胡亥眨眨眼睛:“谈谈,你不会想要咬人罢?小狗子才咬人呢,不过……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也咬人,我看你更像是小兔子。” 韩谈:“……” 胡亥利索的缩回手去,根本没有叫韩谈咬到自己,还对韩谈吐了吐舌头,回身一头扎进扶苏怀里,哼哼唧唧的道:“哥哥,谈谈咬我!” 扶苏无奈的抱住胡亥,胡亥这扎进自己怀里的模样,分明才像一只小兔子,还是一只到处惹是生非,调皮捣蛋的小兔子。 “亥儿,”扶苏微微蹙眉,摸了摸胡亥的额头,又用手背试了试他的脖颈,道:“你可是还在发热,怎么如此滚烫?” “嗯?”胡亥发出一个短促的疑问声,眨了眨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犹如湫水,蒙着一层朦胧的雾气,白皙软嫩的小脸蛋儿泛着不正常的殷红,喃喃的道:“没有啊,反倒是哥哥,哥哥的手……好凉啊。” “亥儿!” 随着扶苏的惊呼,胡亥只觉眼皮沉重,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再难支撑,直接歪倒在扶苏怀中,眼睛一闭,陷入漆黑的昏厥之中……
第32章 扒马甲 “亥儿……亥儿……” “快醒一醒……” 胡亥浑浑噩噩, 听到有人一直在自己耳边说话,嗓音温柔又关切,是哥哥…… 胡亥四肢无力, 努力睁开双目,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眼神聚焦了好久, 这才看清楚,果然是便宜哥哥扶苏。 “亥儿!”扶苏一直守在胡亥身边, 连忙凑近道:“你醒了?如何?身子难受不难受?” 他说着,伸手去探胡亥的额头, 狠狠松了一口气:“终于退热了。” 罢了,又回头对寺人道:“快去传医士!” “敬诺,敬诺!小臣这就去!” 寺人一打叠跑去寻医士,医士一直候着,风风火火赶来, 给胡亥重新诊脉,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道:“幼公子已然无碍, 只是身子虚弱,需要精心调养, 唯恐日后落下病根儿啊!” 扶苏紧紧蹙着眉头, 道:“用最好的药, 一定要医好亥儿,绝不能叫亥儿落下任何病根。” “是是!”医士道:“下臣这便去。” 扶苏点点头, 让医士退下, 一回头,便看到胡亥躺在软榻上, 静悄悄的看着自己。 扶苏轻声道:“亥儿,在看甚么?” 胡亥张了张嘴,嗓音有些艰难,虽然退了热,但喉咙还是十足疼痛,道:“在看哥哥。” 扶苏听到他的嗓音有异,心思十足细腻,立刻端起案几上的羽觞耳杯,耳杯里盛着温水,胡亥昏迷这段时间,扶苏一直备着温水,水凉了便换掉,就是怕他宝贝弟弟醒过来口渴。 扶苏扶起胡亥,让他靠在自己怀中,端着羽觞耳杯道:“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胡亥虚弱的靠在扶苏怀里,脑袋枕着扶苏的胸口,还真别说,便宜哥哥看起来文质彬彬,其实是个标准的练家子,身材没话说,尤其是这胸肌,安全感十足。 胡亥抿了好几口温水,喝进去温温润润的,不凉也不燥,刚刚好,不由笑了一声。 “亥儿?”扶苏奇怪:“笑甚森*晚*整*理么呢?” 胡亥沙哑的道:“在笑,哥哥关心亥儿。” “那是自然,”扶苏将羽觞耳杯随手放在一侧,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躺下来,道:“哥哥都担心死了。” 他说着,面容有些迟疑,道:“亥儿,是不是吓坏了?当时哥哥便让你如此下狱……” 假公子出现的时候,扶苏和胡亥并没有通气,扶苏不知胡亥能看到标签这种东西,可以说一切的将计就计都是“即兴表演”。 扶苏十足担心,弟弟会不会当真误会自己,弟弟在圄犴中好不好,会不会吃苦,会不会受罪。 胡亥摇摇头,道:“哥哥,亥儿懂得哥哥的苦心,没有被吓到。” 【心疼至极的兄长扶苏】 扶苏伸手抱住胡亥,沙哑的道:“亥儿,是哥哥不好。” “哥哥,”胡亥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亥儿没有怪你的意思。” 【你越是乖巧,便是越是心疼的兄长扶苏】 【自责的兄长扶苏】 胡亥看了一眼标签,笑眯眯的道:“那哥哥以后便对亥儿更好,更——好!” 扶苏不由笑起来,道:“好,哥哥发誓,哥哥会对你更好更好。” 胡亥点点头,说话间医士已经熬好了汤药,亲自送过来,扶苏将汤药接了,根本不假他人之手,道:“来,亥儿,用药了。” 胡亥撒娇道:“要哥哥喂!” 于是章平和章邯来探望胡亥的时候,便看到胡亥乖巧的靠在长公子怀里,坐在长公子腿上,而长公子一手圈着弟弟端着药碗,一手拿着小匕,正在给幼公子喂药。 那时候的小匕并非是匕首的意思,而是汤匙,但比现在的汤匙要浅很多,一次性盛不了多少汤水,公子扶苏便这样一勺一勺,给弟弟喂着汤药。 “咦……”章平嫌弃的蹙了蹙眉,道:“幼公子这样一匕一匕的饮药,不苦么?” 扶苏方才只顾着喂药给弟弟,被章平这般一提醒,才恍然大悟的道:“亥儿,汤药太苦了,不然一口气饮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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