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者垂头看着他们,胡亥眼眸微动,这里显然是二王子的营帐,可是二王子始终没有露面,看来自己还要加把劲儿才行。 胡亥呜咽的道:“呜呜……你们别杀我,别杀我!只要不杀我,让我做甚么都可以!你们是、是二王子的人?我西呕愿意帮助二王子上位,只要别杀我!” 巫者冷笑一声:“我还当西呕君你是个甚么样儿的天选人物儿,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就凭你,也配成为变数,实在是笑话!” 胡亥道:“甚么变数定数的,我……我听不懂啊,你们别杀我!” 巫者摇头叹息的道:“看来无论是西呕君,还是秦国幼公子,不过草包一个,不足为惧。” 胡亥眼目一眯,这个巫者显然话里有话。 旁边的韩谈刚刚清醒过来,呵斥道:“你说甚么!?” “怎么?”巫者笑起来:“韩公子还不知晓么?眼前的西呕君,不正是秦人幼公子胡亥么?” “甚么……?”韩谈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还有点恶心想吐,伴随着耳鸣,仿佛听清楚了巫者的话,又仿佛没听清楚,一切云里雾里。 巫者嘲讽的道:“旁人不知,我身为骆国大巫,可是一清二楚的,所谓的西呕君,不过是秦幼公子借尸还魂罢了!” 韩谈不敢置信的看向胡亥,巫者已然不想和他们多说甚么,摆摆手,士兵将他们押解起来,关押入营地的牢营之中。 嘭—— 韩谈被推搡着摔进去,眼看胡亥要摔倒,下意识去扶他,颤抖的道:“你……你到底是谁?” 胡亥耸了耸肩膀,道:“没想到这个大巫,还有点本事。” “你真的……”韩谈喃喃的道:“你真的是幼公子?” 胡亥点了点头,道:“谈谈,是我呀,我早就告诉过你,可你怎么都不相信,如今你可相信了?” 【凌乱的韩谈】 “那……”韩谈呆滞的发问:“长公子可知晓你的身份了?” 胡亥点头:“刚知晓不久。” “你们……”韩谈的眼神更加呆滞,道:“那你们还那、那样,岂不是……” 【以为你们不伦的韩谈】 【满脑子口口口口的韩谈】 【哔————的韩谈】 胡亥被韩谈的标签吵到了眼睛,连忙道:“停——谈谈!停止你乱七八糟胡思乱想的小脑袋瓜!”
第59章 虎狼之药 “你……” 韩谈不敢置信的盯着胡亥, 颤抖的道:“你……你真的是幼公子?” 胡亥点头道:“是啊,事情有些子复杂,但若是说借尸还魂, 也差不离罢。总之我坠崖之后,再醒过来,便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韩谈还是不敢置信, 道:“不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之事,一定是我……是我头太晕, 看错了,听错了, 哦对……听错了……” 胡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谈谈,你还在韩国做公子的时候,去稷下学宫上学,被迫穿了女服, 被章平哥哥看到, 章平哥哥对你一见钟情, 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甚么一见钟情!”韩谈反驳道:“他根本就是……等等。” 韩谈说到这里, 喃喃的道:“你……你怎么会知晓这些?” 知晓这些的人虽然不少,但也不多, 都是一些关系亲近之人, 因着涉及到了韩谈幼时被虐待, 被迫穿女服的事情,所以知情人也不会随意透露, 远在西呕的幼王子, 合该是不知晓的。 而如今胡亥说得头头是道,韩谈不得不相信, 震惊的道:“你……你真的是幼公子?” 胡亥使劲点头:“谈谈,是我!除了我,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有这般的气质与姿仪?” 韩谈:“……” 韩谈的眼眶瞬间殷红,鼻子瞬间也跟着红起来,哽咽的道:“幼公子,真的……真的是你,那你怎么不早与我说?一直瞒着我,害得我……害得我……”骂了你好几次狐媚子,已然数不过来多少次了。 胡亥无奈的道:“你当时一心以为我是冒充幼公子的狐媚子,我若是将你穿过女服的事情说出来,你不但不会相信,甚至恼羞成怒,对我记恨徒增,你自己想想,对不对?” 对于韩谈来说,那些穿女服的日子,简直像是人间地狱一般,是他不愿意提起,也不愿意回忆的岁月,如果当时胡亥提出来,韩谈又如此的仇视胡亥,心境不一样,效果的确与现在不一样。 韩谈哽咽的道:“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幼公子就在我的面前,我却不识得,还……还一直羞辱幼公子,韩谈罪该万死!” 【自责的韩谈】 【满脑子都是“我骂幼公子是狐媚子”的韩谈】 【正在细数自己骂了多少次狐媚子的韩谈】 “好了谈谈,”胡亥打断了韩谈的思路,笑道:“不管如何,咱们现在认亲成功,你往后可要对我好一点哦!” 胡亥说起这般“不要脸”的话,简直炉火纯青,韩谈使劲点头,他没想到有朝一日,幼公子还能复活,重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道:“我韩谈发誓,会对幼公子你好的!” 胡亥一笑:“啊呀,怎么那么像表白呐,倘或章平哥哥在这里,怕是要吃味儿的。” 韩谈撇嘴道:“章平那个痴子,哪里……哪里能与幼公子你相提并论,他要在后面排队才行。” 两个人正在说话,一个骆越国的事情走进来,道:“二王子要见你们,押解出来。” 二王子? 胡亥与韩谈对视了一眼,均是戒备起来。 这个骆越国的二王子,终于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走,快点!” “老实点!” 士兵押解着胡亥与韩谈,给二人戴上枷锁,脚脖子上了锁链,推搡着离开牢营,来到营地的空场之上。 这个营地十足的古怪,中间一个巨大的空场,空场的中间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怎么也有两个成年人摞起来那般高,四周打磨的光光滑滑,深坑里开了一扇小门。 胡亥与韩谈走过去,路武定和大巫已经在了,便听得有人通传“二王子驾至——”,簇拥之中,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拜见二王子!”路武定和大巫赶紧下跪作礼。 胡亥打量着所谓的二王子,看起来比路裳年轻个五六岁的模样,也就比胡亥这具身子大一些,大抵十八岁左右,身材高挑,面容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不好看,充斥着一股骄傲之气,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高人一等的姿仪。 二王子走过来,走到空场的席位上,没骨头一般靠坐下来,悠闲的打量着胡亥与韩谈:“你们便是西呕君,与韩公子了?” “啧啧,”二王子不屑的道:“我还道你们有三头六臂?也不过如此。” 胡亥挑眉道:“路裳生得那般好看,国色天姿,我还道他的弟弟起码有一半的姿色,也不过如此。” “你!?”二王子豁朗站了起来,指着胡亥的鼻子尖儿:“你说甚么?!你再说一遍!?我平生最厌恶的,便是旁人拿路裳与我比较!” “哦吼,”胡亥笑道:“谈谈,你听呀,你可知为何他厌恶旁人用路裳与他比较?” 韩谈配合得道:“这还用问么?必然是他哪哪都比不过。” “哦——”胡亥一唱一和:“哪哪都比不过呀!” “你……你们!!”二王子手指颤抖,气得脸色通红。 狠狠一甩手,道:“来人!把螭虎放出来。” “是,二王子!” “吼——!!” 突听一声震天的大吼,是从深坑之中传来的,胡亥与韩谈顺着声音往下一看,深坑中出现了一只白色黑条纹的老虎。 那老虎身材壮硕,每走一步,背脊仿佛起伏的山峰,黑色的条纹横在脸上,乍一看仿佛一条刀疤,令本就威严的形态更加怕人。 “吼——!”螭虎仰天长啸。 二王子轻笑一声,道:“螭虎已然一天没有进食了,来人呐,将今日朝食不得力的膳夫,带进去,给我的螭虎尝尝。” “是!” 坑底的小门发出咔嚓一声轻响,小门被推开,随着一串震天的号角声,一个五花大绑的膳夫,被推搡着从小门进入。 “不要!!不要——” “二王子!!饶命啊!饶命!” “饶过小人罢!不要用小人喂老虎!求求、求二王子饶了小人罢——” 膳夫极力求饶,嗓音劈的不成模样,二王子却笑起来,仿佛在欣赏甚么逗趣儿的节目一般。 紧跟着…… “吼——” “啊啊啊啊啊——” 螭虎的喊声,伴随着膳夫的惨叫,甚至有鲜血迸溅而出,一呲老高,直接喷溅上了深坑。 韩谈踏前一步,挡住胡亥的视线,不让他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二王子哈哈笑起来,抚掌道:“有趣儿!有趣儿!真有意思……你们猜猜看,我的螭虎,它吃饱了么?” 韩谈呵斥道:“你竟如此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二王子笑道:“我喂养宠物,也算是心狠手辣?这些子不过是我养来的奴隶罢了,还不如一头牛金贵,他们笨手笨脚,我便用来喂老虎,有何不可?” 二王子说着,摆摆手道:“来人啊,将西呕君推下去,给螭虎打打牙祭。” “这……”路武定连忙道:“二王子,这西呕君乃是西呕国最新的领袖,咱们如今已经对秦廷开战,倘或再杀了西呕君,岂不是腹背受敌,唯恐……” “怕甚么?”二王子傲慢的道:“秦廷我都能对付,更何况是小小的西呕?往日里君父便是太过谨慎,怕这个怕那个,所以连西呕这样的小联盟也不将我们放在眼中,如今我即将成为骆越国的国君,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路武定支支吾吾,连连给大巫打眼色,大巫低声道:“还记得我与你说的么?西呕君便是最大的变数,他死了也好。” 路武定只好闭起嘴巴,默不作声。 “你们做甚么!?”韩谈大喊呵斥,几个士兵上前,推搡着胡亥,便要往小门里塞去。 “放开他!!”韩谈被绑着手脚,奋力去撞那些士兵,但显然无法抗争。 胡亥被几个士兵拖拽着,因着力量悬殊,毫无反抗的余地,直接被塞进小门之中。 随着“哐——”一声关门的巨响,胡亥已经处身在深坑之中,与那只花白的大老虎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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