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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死心累

时间:2024-06-16 20:00:04  状态:完结  作者:lynn海

  有一瞬间我很想替他拂去这些泪意,可最后我还是没有这样做。

  他的衣服对我来说真的太大,我又清减太多,衣领荡悠悠,所有丝质布料一齐向着床上的主人垂去,我及时挽住,再次束好腰带,我最后看了眼仿佛正静静安睡着的人,低缓道:“那我走了,你保重身体。”

  我推开房门,走进清晨鱼肚白的天光中,在室内已觉身体不适,被凛凛寒风一激,头颅深处再次作痛起来,脑髓变成一块柔软的布丁,每次弹动都是难以形容的剧痛,风淋在面上,灵活地从眼球耳孔钻进,一路带着旋儿进行切割,尖刀似的刺向深处毫无防备的神经,在那上面扎出千疮百孔。我早有准备,当下稳了稳心神,乌鸦从檐角飞下来,一如既往收翅停在我肩上。

  我隐隐有种预感,这一次无双后,我恐怕坚持不了太久了。

  来到京城这大半年时光,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总结下来其实我并没有遭受什么天塌地陷的灾难,一桩桩一件件很多时候都是不会自我排解,积累在心间,才拖累得整个人如此疲累。

  庸人自扰这个词真就是为我而设啊。

  乌鸦靠过来,贴着脸与我蹭了蹭。

  “没关系。”它说。

  我也笑着说:“没关系。”

  “你不会死,你只是会睡一觉。”被许多人视为不吉利存在的乌鸦说道,“白天工作,晚上休息,别人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太阳落下也没关系,睡一觉也没关系。”

  “我们的明天总会到来。”

  我赶往太史府,影鹰早就等得不耐烦,他是亲眼看着我被袁无功带走的,我进门后他又是一句阴阳怪气的:“那日看你满身是血,进气多出气少,真是祸害遗千年,竟还是活下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好好一个寡言酷哥人设对上我怎么就如此刻薄,可转念一想,他家大人随时摆出一副愿为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架势,影鹰心里对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有怨言也很正常,他也不想想我这头被人当邪教教主,压力也很大……

  ——一瞬间,我陡然明白,姬宣为何总是会用那种目光看我了。

  “……哈哈。”我扶着额头低低笑了一会儿,影鹰一脸莫名其妙地耸耸肩,道:“没死就进来吧,大人也说你一定还活着,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等我坐到李严面前,我跟他面面相觑,良久,李严慨叹道:“神使越发耀眼了啊。”

  我顶着一张痨病鬼的脸,嘴角抽了抽:“你也一样。”

  几日不见,李严的消瘦程度只比我略好些,颧骨突出,白发搭在干瘦肩头,仿佛他的心血都干枯殆尽了,我脸色沉下来,道:“我只是让你在京中散布女主昌的流言造势,顺便控制好钦天监的动静,你怎么成这样了?”

  李严手指与其说是修长,倒不如说是皮包骨,他不在意地把玩着一枚龟甲,那张瘦得快脱形的脸上,笑容没有分毫改变,李严看着我轻松道:“前日,太子上门来,问我接下来这场战争的吉凶。”

  “你怎么说。”

  李严朝我展袖深深一躬:“太子殿下身有龙气,乃上天注定的帝王,乱臣贼子不足为惧。”

  我撑着脸,李严从袖袍后露出脸,有几分调皮地弯眼笑道:“这些话他自然是不当回事的,命我为他当场占了两卦,他才心满意足离开了。”

  “他非要看着你付出代价,才肯信卦象的真实性么。”

  李严曼声道:“到底是储君,这般做派算不得心狠手辣,我反正是活不长的人,剩余寿数,本来就是留给他们皇室成员的,过去太子也不会这般无礼逼迫,现下陛下驾崩无人约束,他实在是被二皇子殿下逼急了。”

  李严眼窝深陷,跟我对坐好似一双人型骷髅,外人瞧了现在的他,相信再也说不出太史俊美不似凡间人这等赞美之词。不过形貌的损伤似乎并不影响李严的精气神,他深深勾着唇角,笑得意味深长:“可卦象即便是真的,该怎么解读,不还是我说了算?他就是拿去钦天监,那帮废物,谁又敢对我的预言有半句异议?”

  影鹰忠心耿耿立在他身后,听闻这般狂妄言语,这位门神的眼睛里充满了近乎着魔的崇拜,迷恋之意浸透硬朗五官,我咳了咳,不再去关注这对主仆之间诡异的氛围,道:“你最近不要再做此类占卜了,给自己留口气,等我——”

  “神使。”李严难得打断我,他极其平静地道,“李严毕生所求,就是参悟天道,便是死又如何?凡人之命本就死不足惜,既是如此,神使又何必在意?”

  我怔了片刻,冷下眉目,道:“我并非在乎你的性命,不过往后或许你还派得上用场,留着你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李严这才喜笑颜开:“甚好,是我误会神使了。”

  影鹰眼里冒着火,我相信但凡这会儿李严不在,他就要扑上来活撕了我,我挺直脊背,不为所动,指尖在那枚方才被李严盘了好一会儿的龟甲上点了点:“那一切会如我们所愿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人间帝王尚且如此,更何况天道?天下万物,草木枯荣朝代更迭,万事万物,都该遵照神使意愿。”

  李严道:“神使何需多虑?”

  作者有话说:

  从万事万物都偏爱你,到万事万物如你所愿,到万事万物都该遵照你的意愿,我真的好喜欢这个句型,可以说是土狗本狗了。


第167章 小段子

  他怎么没睡?

  他现在身上应该难受得要命,睡着才会好受一些,不抓紧时间好好休息是要干什么?

  ……他好像在看我。

  错觉吗?

  在看我,一直在看我。

  糟了,我现在难看得很,还有黑眼圈,做什么非要在这种时候盯着我看!我明明很好看的!平时怎么不见你对我有这样的兴趣!

  别看我了。

  别摸了,当我是小秋那样的傻狗狗吗,别摸啦,哈哈好痒啊,嗯我知道了,下次我也要这样抱着你,摸摸你,被这样摸……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还挺舒服的……

  好累……好困……我又要睡过去了……

  我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困过了……

  总是睡不着,整夜整夜失眠……想不到相公,还有安眠的作用……

  等会儿得告诉他……好叫他多陪陪我……

  我们还有时间吗?

  他还能活多久呢?

  这五天里,我无数次以为他再也不会醒来,给他喂药的时候,感觉他连舌头都是冰冷的,僵硬得像石头,我吻的不是自己的相公,而是一具失去灵魂的尸体。

  可他还是回来了,在我快要放弃希望前。

  归来……即是离别的前兆。

  ……他下床了。

  他要去干什么?

  不想动,眼皮都抬不起来,我应该立刻走到他身后,问他要做什么,我要去吓他一跳,可我为什么没这么做?

  又回来了。

  给我盖被子,给我顺头发,他的手指好冰,我知道,他要走了。

  走?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就算是静养,我也不敢担保你能活过三年,不老老实实留在原地,你又想去哪里?你又要去为谁奔波?!

  是我救了你!不是谢澄,更不是姬宣!是我,袁无功,你的阿药,我救了你啊!你为什么不能多看看我!不能多想想我?

  你从来都只偏心别人!

  去死吧,你就活该被人利用消耗殆尽,我当日就该放任你留在那个院子,让你亲眼看着自己死在谢澄的犹豫懦弱之下,不!更早的时候,在你救那个白芷的时候,在你一次次倒下昏厥的时候,我就不该管你!我不该管你!你是个没心肝的东西,世上再没有人会比你更加冷酷无情!早知今日,在黑风岭的时候我就应该毒死你,这样谁都不会有负担,不会有牵挂,我也不会,不会……

  ……你会死的!!走出这间屋子,重新回到风雨中,你一定会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去!

  可你是心甘情愿走上这条路的,对吗?

  让我不得不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你又要我眼睁睁目送你走向死亡吗?

  反正我总是和你唱反调,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什么脾性了,你别想让我的心血付诸东流,就让谢澄和姬宣他们代替你去死吧,一个愚孝得冥顽不化,一个自始至终都是牵线人偶,谁管他们是什么下场!死了才好,都死个干干净净,一个个的那么高傲,他们凭什么那样高傲,凭什么那样好运,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们这帮人了!

  我要,我要——

  “嘘。”

  诅咒的思绪如江河滔滔,而江河也要在此刻静止,那人轻声在我耳畔道:“不用说,什么都不用说,你也知道,我明白的。”

  冰冷的,苍白的,犹如活死人的,我的相公。

  他连吐息里,都是带着叫人胆寒的血腥气。

  我过去自信满满,总觉得玩弄一个闻人钟是天底下最简单的事,我讨厌另外两个人,那我就要将他们都看重的人夺过来,正巧我对他也不是完全不感兴趣,把他抢到手里后,做什么好呢?

  想给他换衣服,想把他每天都打理得干干净净的,想要他笑,想要他哭,想要他展开怀抱,用那种语气,对,那种无奈的,又饱含宠爱的语气,就像他过去对谢澄那样,就那样对我说,阿药,不要这样。

  即使在幻想里,他给我的,也永远只有拒绝。

  是我自己不好。不怪相公。

  其实我明白,天底下最难的事,就是让一个人真心爱上袁无功。

  “那我走了……你保重身体。”

  脚步声远去,门被轻轻掩上,我躺在那里,紧紧闭着眼,直到感觉那道水痕落进了鬓发里再也看不见了,才把脸深深埋进了枕头里。

  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吧,相公。

  不再见了。

  作者有话说:

  一边诅咒别人去死,一边委屈得不行,一边发誓再也不见,一边打算等会儿就跟上去的,咱们看似爱打直球,其实一整个就是大别扭的二夫人。


第168章 小段子

  我一直等着谁来杀死我。

  谁都可以,谁都好,源源不断的敌军,那些年死在极光阁手下的各路冤魂,我的两个兄弟,还有其他,我数不清了,我也懒得再算,这些浸泡在凛冽杀意的岁月里,一年一年的,也都熬过来了。

  熬着熬着,看不到尽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自我向陛下请命,主动镇守边疆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自己会走上一条怎样的道路——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战场上所有人都有着相同的脸庞,唯一有区别的是,这个是自己人,退到我身后去,那个是敌人,我下手会很快的。

  与断肢残躯擦肩而过,腥臭的内脏流淌了一地,战场上天空也是血红色的,我四下环顾,发现将士们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惊恐,他们究竟是在怕我,还是怕我手里这柄剑,亦或两者皆有,这个问题恐怕不存在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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