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将军,咱们既也不了解他也不清楚这房子的结构。”覃烽十分郁闷,一边闷闷地说着话,一边在地板上使劲跺脚,如果有暗格什么的,跺脚就能听出来空音。 月光很亮照得这一地颓唐。既然崔绍可以将人盯得那么紧,又可以在事发之后立刻杀人灭口一个也不放过,很明显,张家这宅子恐怕已经是藏无可藏,任何暗格地道都不可能逃过崔绍的眼睛。 宁风眠看着到处忙活着找暗格的覃烽,思绪突然飘到另一件始终埋在他心中的事情上——知道了要杀自己的人是谁,也了解这个人杀自己的目的,可到底是谁把那次奇袭的目标透露给他的?知道那次奇袭的人其实不算多,宁风眠不是没有排查过,只可惜一无所获,要不然就是自己完全信得过的人,要不然就是崔绍确实精通军中谋略,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必须完全打散赫连氏的主力军。 “嘿!这个张老板还挺讲究,门槛居然这么硬。”覃烽踢了踢一个没有被烧毁的门槛说到,这里和东厢房不一样,到处都是被烧焦的木棍和一团一团的被烧成烂灰的纸张书籍,不知不觉中宁风眠和覃烽已经慢慢地从东厢房走到原本是书房的位置。 宁风眠走了过去也踢了踢那根和周围格格不入显得十分完整的门槛,然后蹲下来,仔细捏了捏那门槛,发现果然有蹊跷。南方潮湿而且多有老鼠,所以书房的门槛往往会被做得很高,防止老鼠进来啃坏书籍,但是门槛一般来说都是木头制的,这个门槛却和一般的书房门槛不一样,它似乎是石头做的。 宁风眠看了看手上因为摸门槛而被沾上的黑木炭渣,这门槛原本不是石头做的,而是用木头包了石头。为什么要费心在石门槛外面包一层木头,伪装成木头门槛?他伸出手指耐心地一点一点轻轻叩着这一长条石门槛,终于在一个地方听到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声响,宁风眠使劲摩挲了一下,发现这里有一条小缝。 张春生看来确实是个精明人,他算到崔绍会找人盯住他,也算到崔绍会把他的宅子摸得清清楚楚,所以什么密室,暗格,暗道他都不用,而只是在书房的门槛里面藏石门槛,在石头中又只挖了一个几乎听不出来空音的小凹槽。 书房的门槛,好聪明,灯下黑,谁都不可能想得到最紧要的东西不在什么暗处,恰恰就在人人都必须踏足的门槛里,只可惜藏的那么好,却依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招来了惨祸。。 “找到了。”宁风眠朝覃烽说道,然后从靴中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朝那小缝中撬去。那小缝摸上去狭窄得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却是非常细长的一条,撬开后,里面有一个凹槽,宁风眠用手往里面探了探,摸出来一个小簿册和一块看上去形状毫不出彩的石头。 “这是什么东西?”覃烽凑过来摸了摸那石头问道。 “不知道。”宁风眠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不知道这石头有什么巧妙之处,但是那簿子必然要紧至极,他把石头和簿子“走吧,该找的东西应该已经找到了,把这个门槛毁掉。” 宁风眠和覃烽回到粉色小院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但沈槐之还没有睡,宁风眠看着黢黑安静的小院里他和沈槐之的那间房还亮着一盏孤灯,虽然烛光并没有多么明亮,心里却感觉非常安宁,在见证了一场惨案之后,回头却看到家里人在等他回家,这是他不曾奢望过的幸福。 宁风眠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过套房里小小厅堂后,就看见卧室的那张令人不忍直视的喜庆大床上倚坐着一个人,很显然,即便是晚上变成睁眼瞎,也毫不影响他吃东西的精准度和速度,他身前的那张小木几上,花生壳瓜子壳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了。 宁风眠:…… “哈,你总算回来了,事情怎么样?张老板跑了吗?”沈槐之睁着一双根本聚不了焦的眼睛,边说话边熟练地朝床前抬头望去,就好像他真的看得见一样。 “怎么还没睡?”宁风眠走到床前坐下,帮他把一桌的花生瓜子壳清理干净问道。 “担心你呀!”说着,手指拈着一颗饱满可爱的花生仁就朝宁风眠说话的方向送去,可惜业务不熟练,差点戳进宁将军的鼻子里。 宁风眠握住沈槐之始终没有养回来的消瘦手腕,轻轻摩挲着问: “听到脚步声就开口说回来了,就不怕是别的什么歹人么?” “不怕,我闻得出你的味道,”沈槐之吸了吸鼻子, “你身上有很好闻的草药味儿。” 从来骁勇善战是敌我双方公认战神的宁大将军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心上人心中最明显的判断标准居然是身上的药味……一时间内心风云变幻。 “所以今天你们到底有没有收获呀?”沈瞎子现在可是物理上的完全没有任何眼力见,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问道,眼中瞬间泛起了水光,眼尾立刻红了。 “有的,张春生一家被了,他家的宅子也被烧了。” “啊?!”沈槐之睁大看不见的眼睛,杀人,,纵火,又是生活在法治社会的社会主人好青年沈槐之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身边的事情。 — 快要进入第二部分了,终于要开始甜甜的恋爱了(bushi)
第49章 密码 “怎么还能这样……”沈槐之一脸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宁风眠看着震惊得连瓜子都忘了磕的沈槐之,忽然觉得自己最开始对他的防备和捉弄有些可笑,他明明就是在锦绣堆里被蜜泡大的花花小公子,虽然不受爹娘疼爱,但他的世界始终是一片浮华,并没有真的见识过世界的险恶和权力倾轧的残酷。 为了一些见不得人的目的杀人放火,对沈槐之而言恐怕简直是天方夜谭般的故事。 天真和通透,这两种完全对立的感觉却奇妙地在他身上完成了合并统一,形成专属于沈槐之的独特气质,让宁风眠为之着迷。 “那你是不是在张老板被烧毁的宅子里发现了些什么东西?”沈槐之突然问道,这种人物家中一定会有密室暗格什么的,里面一定藏着能够扳倒反派大boss的证据,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嗯! 宁风眠微微挑眉,这只小狐狸确实聪明。 “嗯,找到了一块石头和一本簿册。”说着,宁风眠从怀里掏出石头和簿册一起放进沈槐之的手心里。 “嗯?这个石头摸起来不像是很值钱的样子啊,不是玉也不像是金,”沈槐之眯着根本看不到的眼睛边仔细摸着边评价道,仿佛是位摸骨看相的算命先生, “但是这个纹路有些意思哎!” 纹路?宁风眠把东西全都揣进怀里就赶紧回来看沈槐之了,自己还没有仔细端详过这石头,听沈槐之这么一说,便也抓着他的手仔细观察起这块石头来。 这块石头颜色黑灰没有光泽,质地坚硬粗粝,乍一看确实平平无奇,甚至有明显摔碎的痕迹,但石头上却有着崎岖的纹路,这纹路无头无尾看上去颇有些奇怪。 宁风眠觉得这块石头的样子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却一时想不起来缘由,这块石头的来由恐怕不简单。 “对了,那本子呢?”沈瞎子又摸摸索索地把手伸向那本簿册,”本子长什么样子?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宁风眠拉过沈槐之的手,把它放在本子上领着他抚摸说道: “这个簿册的书面是黑色皮质的,里面……”宁风眠翻开第一页看了看,然后皱起了眉, “里面的内容完全不知所云。” “不知所云是什么?” “里面没有文字,写的全是三个一组三个一组的数字,等等,也有单独的数字的。”宁风眠粗粗翻看了一遍整个簿册,蹙眉道, “整个簿册全都是数字,一个汉字都没有。”声音颇有些不解。 “三个一组的数字?”沈槐之突然抓住宁风眠的手腕问道, “你确定?” “嗯,怎么了?” “我知道了!”沈槐之兴奋起来,没想到在祝朝已经有人开始使用来保存重要信息了!三个一组的数字,这个对自己而言简直是太过熟悉的把戏,小时候自己有一段时间和发小沉迷于编不能自拔,三个一组的数字分别代表着页码,行,列,只要能够找到那本特定的编码书就能按图索骥地找到一组组数字所对应的字,然后就能知道对方留的讯息,但是如果找不到那本特定的编码书,则是任凭天王老子来也没办法知道内容是什么。 所以以这种形式编制的,其保密程度是相当高的,关键就在于编码书。一般写这种的人会事先以某种方式指定编码书,或者,如果写的本人为了更加保险,经常更换编码书的话,也可能在簿册中按照他的编码习惯给经常利用给编码书编码,然后在每次更换编码书的时候提前提示。 但是张春生已经死了,该去哪里问编码书。 “知道什么?”宁风眠不解道。 “三个一组的数字是,分别代表的是某一本书或者别的什么有文字的东西中的页码,行,列,找到这本书就能破译簿册里的内容。”沈槐之胸有成竹道, “但是,问题就在于该如何找到那本书呢……” 宁风眠有些惊讶,小狐狸正在自己面前冥思苦想,模样可爱至极,可是这只小狐狸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 是了,他确实知道很多他本不应该知道的东西,或许他说的没错,他确实不属于祝国。 “一个人是不可能脱离自己的认知的,他也一定想过,如果自己哪天突遭不幸,他的家人该如何拿这本簿册保命的问题,”沈槐之忽地一拍手, “咱们去他的书房一本本地翻!” “宅子烧掉了。”宁风眠温柔地把他的手拢进自己的手心里说道。 “哦,对,差点儿忘记这一茬了。”小狐狸的耳朵尖都耷拉下来了。 “早点儿睡,好好休息才能早点好起来陪我一起去找线索。”宁风眠把床上的小木几搬开,抖了抖那床红艳艳的被子温声说道。 “那个……”沈槐之突然尴尬, “我想上厕所……” “我抱你去。” “不不不!”沈槐之连忙摆手, “扶我过去就行!” “不可以走,你知道你伤得有多重吗?”宁风眠欺负沈瞎子看不见,双手直接放到沈槐之的后背和膝弯处,不容拒绝地把他一把从床上横抱了起来。 骠骑将军的臂力果然不容小觑,沈槐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 于是在生怕自己第一次被公主抱就惨遭摔死的沈槐之,在目不能视的不安全感中立刻顺势勾住宁将军的脖颈,紧紧贴在将军身上,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嘴唇贴着的微凉的皮肤是宁将军的侧颈时,沈槐之开始有些不自在起来,悄咪咪地默默拉开自己和将军之间的距离,没想到将军原本横抱自己的手突然紧了紧,自己就又毫无选择地被迫重新贴了回去。 沈槐之:…… 等宁风眠终于把沈槐之放下来站好时,沈槐之本人已经熟成了一只红虾,漫无目标且委屈地在空中晃了晃手道: “你,出去!”
109 首页 上一页 43 44 45 46 47 4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