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青年仰起脖子喝下一碗药,林苗给他唇里塞一块樱桃饯子。他还在带孩子,苗凰在林苗臂弯里睡熟了,手还抓着阿妈的发。 那日苗灵还是睡在林苗门外面。林苗给他拿了件毯子,是他一贯自己盖的。青年用毯子裹住自己,林苗把高桌上的短烛吹了,帘子拉上,这才入睡。 没睡多久,苗凰就哭了,找他要奶喝。林苗睡得迷迷糊糊,半坐起身来,倚靠在一叠软枕上。他把孩子抱在怀里,解开衣服给苗凰喂奶。 苗凰含着他的乳肉睡着了。林苗困得头一下一下点,还不忘把奶头从小姑娘嘴里拿出来,免得她吃多了积食。 后半夜还好,苗凰要换尿布,就让绪宝来。就这么安静地到了清晨,苗灵已经起来了。他在院子里劈柴,给林苗烧热水洗澡。院子里前两天养了鸡,‘咯咯咯’地直叫,绪宝在铲鸡屎,接着又喂鸡。 林苗用雕花脸盆简单洗了一小下脸,又挽了头发。他舀了一点水,给苗凰也擦了一下,又给苗凰换了衣服。 林苗抱着孩子出来了。苗灵给他买了烧饼,早上刚买回来,上面还撒了白芝麻。小碟子里盛着红色的辣萝卜,还有一碗姜丝鱼片白粥。 烧饼用油纸包着,烤得脆脆的。林苗咬了一口吃,拿了一小块跟苗凰玩儿。苗凰现在出了月,长得越来越大,比之前重了不少。他抱着孩子掂了几下,都觉得有点点重了。 “阿妈,我来抱。”苗灵说。他抱着妹妹哄,林苗喂了儿子一口粥喝,苗灵把头抬起来。今日日头很好,秋高气爽。 林苗忙里抽空,还做了件新衣。当然不是他自己做的,他选了布料,让绪宝去帮他找裁缝。 换了新衣,林苗便出门,开始找姘头。 他那姘头在剑庄,是林苗还怀着苗凰的时候就勾搭上的。他那姘头还以为孩子是他的,林苗生了娃,却不告诉对方娃儿在哪;这一个月都没见到母子两人,青年面孔间总有几分淡愁。 他身穿白袍,黑革护腕,衣裳上绣一只青竹。林苗唤他‘檀郎’,此子面如朗玉,气质脱俗,剑出如竹,是个顶顶俊秀的后生。 林苗在他心中,便是那‘凤娘’。林苗穿了件月笼纱,又穿了件略紧身的袍袖,淡淡月纱一罩,橘红光泽便如朦胧月影流动一般,显出曲线,红衣带束着腰。 他乌发梳成松髻,鬓发低垂,只斜斜插着一只银发簪。檀少爷才刚坐下,他便用脚悄悄去勾人家的腿。 自然是檀郎的腰包里出银子,两人开了间客房,在花楼上过了一小会儿。林苗牵着他的手上楼,把人家衣带扯了,翻身就骑了上去。 他还在喂奶,奶汁流到雪馥馥的小腹上,被林苗用手巾擦去。檀少爷想要他的手巾,他却没给。 “凤娘,”檀少爷道,“你一个人在外面辛苦,我带你和孩子回府罢,也好有个名分。” 他忍不住半撑起身来,衣衫都是乱的。林苗短暂用指尖整理自己的衣襟,听了这话,便侧头笑道:“那你爹不把你吃了呀?” 檀少爷见他腮边还微红,方才情事短暂,更显得眼波流动,便再说不出话来。 林苗若是进府,自然只能做侍妾。他这样出身的人能养在府中,都已经是老庄主格外开恩。 檀少爷一向尊敬长辈,此事纵然有自己的想法,也不能免俗。 作者有话要说: -- 林苗:欺负到我头上哼 努力地写剧情,还是蛮喜欢写做菜的。昔日的宗主,现在的...谁还记得大龙刚出场的时候是多么的炫酷 现在大龙包了厨房中的一切事物(话说回来,他其实还是蛮贵公子的,大家记得小龙时期,他都只是在外面给阿妈买,搞不好自己不是很会做菜 想看评论55! 苗养娃:简单过过乡村生活养养鸡 龙养喵:大宫殿!张灯结彩!大兴宫宴!夜里游船!盆看昙花!都烧了!烧了! 我觉得林苗有种烟火气,还是很接地气的。大龙就有点飘,豪门贵公子 姘头几号了,五号? 此文贯穿全文不变的宗旨,找姘头(并且还是坚定的1v1) 苗:奶是两个娃娃的,姘头们没有份
第70章 长相思·断剑旧念 “好了好了,”林苗道,“我在外面住的也挺好的。凰儿大了点,我再抱给你看。我要你帮我的事,你问得怎么样啦?” 他不留痕迹地问到了另外一桩事。原来这檀家剑庄不仅仅世代习武,还是这附近消息最为灵通的一户。那日消息一出,人人都想得到那本经书;无论之前不知情的,还是知情的,都跃跃欲试,想来夺上一夺。 林苗要檀家少爷打听的,就是谁对那经书最感兴趣。如今众人皆知经书已经归回青云寺,青云寺守卫颇严,只是凑热闹的人,自然就打消了来抢夺的心思。 但真正知道那经书价值的人,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 檀少爷从胸中衣襟里拿出一张信纸,上面写了一串名字。林苗将那张信纸收进袖里,就此告辞。 林苗一回来,发现自己家门口的柿子树遭了殃。他的柿子树被人用刀割下了一圈皮,这么着树会枯。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孩子干的,把林苗差点气死。 他还心心念念记着明年秋天能有柿子呢。找了半天,原来是翻墙过来的一个胖小子。那胖小子见了他就跑,是远远隔壁家的,也没人管。林苗叉腰大骂,远处隔壁媳妇跟他对骂,过了一会儿才进屋里去。 林苗取了那小子的乳牙,埋在柿子树下,咒他以后长不高。他儿子又犯起头疼病,在屋里困兽一样地闷嚎。 夜里起了好大的风。绪宝把门拴住,窗也拴好,门掩上,门窗还在‘咯吱’‘咯吱’地响。橘红烛光被吹得直摇,有点要入冬的感觉了。 往日冬天更难熬。林苗死在冬天,他还记得那时候宫殿屋檐上都是晶莹剔透的冰棱,一道一道竖着。他如今半人半鬼,倒不那么怕冷,只是绪宝的羽毛都炸起来了,团得绒绒的。 苗灵方才发了一顿疯,现下已经累了。他背后都湿透,林苗洗手绞了条白巾,在水盆里过了水,给他细细擦了身,又让他翻过身去。 他从花楼回来,还用木盒带了些热菜。那家花楼的油泼鸡做得好,可惜苗灵没吃上。菜已经尽冷了。 苗灵眉头仍然锁着。林苗给他擦了擦脸颊,青年浑然不觉,仿佛还在梦中。 “可怜宝宝。”林苗嘀咕道。他让绪宝把冷菜热了,两人一块吃了,给苗灵留了一碗。半夜苗灵醒了,嗓子沙哑,喃喃地叫妈。 “娘,”他轻轻道,“我饿。” 林苗从炕上起来,道:“我给你煮面罢。” 苗灵下午都没吃什么东西,油泼鸡有些油腻腻的,他吃不下去。林苗给炉灶里加了柴,用火折子打了火,被呛得掩面咳嗽,发都掉下来一缕。 他把那缕黑发往耳后一别,给苗灵煮面吃。林苗给儿子煮了一碗清汤面,还加了两只煎鸡蛋。苗灵呼哧呼哧地吃了,林苗点了灯,又给苗凰喂奶。 他拍着女儿的背,坐在炕边哄她。 贪狼第二天早上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布包。布包被抖开,贪狼道:“臣不负主公所托,灵剑在此。” 布料泻开,露出一把寸寸尽断的长剑。林苗用指尖轻抚,锋利寒光仍然保存在剑面上,只不过碎成了十几片,像是冬日湖面上裂开的暗冰。 “太好了。” 他眸中映出点点星河般的碎片光芒,或明或暗。那破碎的剑面随着他的指尖去处而悄然亮起来,好似一颗固执着还未彻底熄灭的心。 林苗唇角轻扬。他显然很高兴。 “我要去一趟青云寺了。”林苗轻柔抚摸剑身,像抚摸爱人的身体,“我儿恢复在即,断剑之仇,百年后再报,也不迟。” 青云寺中。 “师兄!”慧净话语间掩盖不住欣喜,“你出关了!” 慧空身着海蓝僧袍,面目淡漠俊朗,自有一股出家人的悲悯在眉间。 师兄弟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慧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支支吾吾。 “师兄,”他咬牙,“那位林,林夫人...师弟还未曾向他道谢。可否麻烦师兄... ...” 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有些发烫。当然林苗只告诉他自己姓林,慧净满脸通红,还未来得及郑重向他表达救得自己性命的感激之情,就被林苗无情地一脚踹下了马车。 出家人不应有邪念。他如今想来,不觉得林苗动作有什么不妥,却道是自己佛心不稳,才会动摇心神。 “师兄,”慧净又说,“我听闻有一妇人纠缠不清,总来青云寺。师兄你难道是有什么难处,才会被他纠缠?” 他一想到‘凤娘’此人,顿时心生一股厌恶之情。此种妖艳淫妇之流,只知道纠缠他好性子的师兄,师兄如何能与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他又想到当日的‘林夫人’,又不禁想到对方是那么温婉淑良,柔情似水,那‘凤娘’岂能与他比肩。 慧空叹口气。 “他并非你想象那般,慧净,你再不要说这种话了。”他道。“且去打坐,静静你的心。” “可师兄!” 慧净还欲说什么,见到慧空面上表情,便不作声了。 他走之后,一人悄然从殿后走出来,手指尖还在整理自己有点儿乱了的发鬓。 “你的小师弟佛心倒是蛮稳的,不像你。”林苗道,微微一笑。慧空不语,只是这身海蓝僧衣已经被林苗扒过好几次了,手都伸进他衣襟里。 “看我做什么,和尚?”林苗道,“那时候天天看我还不够呀?你那佛心早八百年就不稳了。” 他语中带笑,但也不十分在意。两人交谈一会儿,慧空问到他女儿,一提到苗凰,林苗就放软了声音。 “好着呢。”林苗一笑。 当日林苗送来的那本经书,自然是假的。那确实是慧净连夜送回来的那一本,只不过从头到尾,那本经书都是假的。 青云寺中从来都没有什么能’改天换命’的经书。只不过此经分为阴阳二册,有人手中已经有阳册,却苦于没有相配的阴册。 林苗手中两手空空,便使了一个空手套白狼。这假冒伪劣的经书,正是有人苦苦搜求的‘阴册’。 慧净遇险那事,却是事发突然。若不是林苗消息灵通,紧赶慢赶地赶了过去,慧空的小师弟会命葬于此,也未可知。 作者有话要说: 苗:整个和尚睡睡 --- 其实小苗本来也是鬼,不算死( 之后喵想起这段时间,想一次打大龙一次 苗:幸好我是半人半鬼,也不用怎么睡觉。。。
第71章 长相思·剑庄夺女 林苗还未回家,就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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